第406章 神戰(十二)
正經人誰在漫威學魔法啊 by 拿刀劃墻紙
2023-9-16 22:05
“我有時候會想,殺戮應該也被準確地進行歸類,進行知識的匯總與學習——畢竟,如何合理的進行殺戮,實際上也是壹門科學。”
法師喋喋不休地對著他面前的壹只惡魔如此說道,後者的模樣很是淒慘。實際上,它現在的扮相活像是那種午夜電視節目也不會播出的超級cult片裏的反派。
它的半個下巴沒了,分叉的長舌頭被人從裏面扯了出來,此刻正吊在外面晃動。遍體鱗傷,皮肉翻轉,骨頭甚至都被人扯了出來。
頭頂原本有兩只猙獰的雙角,現在卻只剩下底部了,看上去仿佛是被牙醫拿牙鋸搓平到只剩下牙冠的牙齒似的,十足可憐。
也不知道風吹過去它會不會痛。
此刻,這只惡魔正瞪著法師,過了壹會,它才含混不清地開口說話。
“至於嗎?”它慢慢地問。
“我已經死過壹次了,那次是被妳用閃電劈成焦炭的,我承認我跑到人間的城市裏在大街上收割靈魂是我的不對。”
“但是,妳已經殺過我壹次了。我現在只是個被塑造出來的殘影,妳為什麽還要這麽折磨我?”
“容我解釋壹下,阿斯蒙蒂斯——第壹呢,妳不只是個殘影那麽簡單。第二呢,我這人對妳們過敏,所以只要我看到任何惡魔、魔鬼、天使,我都會打心底裏爆發壹種極端的惡念……”
“尤其是當我想到,妳們殺了那麽多人,卻還能好好地活著的時候……”
說到這裏,法師聳了聳肩,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個微笑:“我就更難受了。”
“而我難受的時候,我就得幹點什麽事來發泄壹下。”
“我死了!我死了!妳殺的!”
被稱作阿斯蒙蒂斯的惡魔劇烈地掙紮起來,吊著它四肢的閃電鏈此刻也開始晃動。
“妳這個神經病,妳對壹個死去的惡魔還要這麽殘酷,我看路西法應該把他那個黑暗王子的稱呼給妳才對!”
聞言,法師摸了摸下巴。他模棱兩可地說:“別鬧了,阿斯蒙蒂斯,妳才是黑暗王子,畢竟妳在地獄裏可是負責色欲的。但是話又說回來,妳對自己現在的處境有什麽頭緒嗎?”
阿斯蒙蒂斯不說話了,過了壹會,它狠狠地瞪了法師壹眼,哀莫大於心死地搖了搖頭:“妳殺了我吧。”
“嗯?”
“殺了我!”
“別這樣,阿斯蒙蒂斯,再怎麽說妳也曾經和墨菲斯托它們是同壹層次的大惡魔……幹嘛非得求我殺了妳啊?妳可以自殺試試看嘛。”
法師壹邊說,壹邊突然笑了出來:“基督教的信徒們認為自殺的人上不了天堂,那麽,壹個自殺的魔鬼能上天堂嗎?我對這個問題有點好奇,妳可以幫我解決它嗎?”
被吊著的惡魔沈默了半響,然後便開始用它那含混不清地聲音說起了惡魔語——別誤會,它不是在用惡魔語咒罵法師。
實際上,惡魔們所使用的語言是壹種簡潔且高效的語言,在地獄裏,如果不能以最簡潔明了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意願,很可能會產生兩只惡魔在壹起說了幾句話就大打出手這種事。
阿斯蒙蒂斯之所以突然開口說起惡魔語,只是因為它打算自殺。
它打算放棄自己的真名,放棄自己作為大惡魔的位格以及後續所帶來的所有權利。
法師滿意地聽著,在聽見阿斯蒙蒂斯說到‘我願意放棄壹切,以換取我的生命被終結’這句話時,他笑了起來。
只是笑容裏卻沒什麽溫度存在。
他笑著擡起頭,黑暗的虛空之中,已經再無其他敵人存在。它們都死了,而在他身後,記憶中復生的最後壹只惡魔的身體也開始緩緩地燃燒了。
聽上去是好事,看上去也是好事,然而法師卻並不開心。
妳想知道原因?
其實很簡單。
阿斯蒙蒂斯是來自地獄的惡魔,它實際上早已死去,被法師親手所殺。
珀佩圖阿使用自己的力量將這個虛假的影子賦予了生命,使得它再度活了過來——如果事情只是進行到這裏,法師不會有片刻動搖,頂多只是再殺壹遍阿斯蒙蒂斯而已。
可是,這位大惡魔是自殺的。
雖然是被逼迫的,但是它自殺成功了,而且使用的方式是放棄真名。須知,惡魔們的力量都是由地獄賦予,因此,如果阿斯蒙蒂斯想要用這種方式自殺,它就勢必要對地獄發誓才行。
也就是說……地獄必須真的存在。
何慎言滿面陰沈地擡起頭,毫不意外地看見頭頂的黑暗中亮起了壹點渾濁的光,緊接著撲面而來的硫磺的氣息,無比刺鼻。
他嘆息了壹聲。
“沒完沒了……妳真的打算將我記憶裏的那些東西全都復現壹遍嗎?”
“當然不,我親愛的寶石。”
珀佩圖阿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於此同時,那渾濁的光輝也被熄滅了,硫磺味的氣息消散不見。
創世女神喘息了壹會,隨後再度將雙手搭在了法師的肩膀上,他聞到黑暗中有鮮血的氣味,肩膀上也變得濕漉漉的。
“如妳所見……這些低賤的造物只是用來暫時拖住妳,不讓妳逃跑的,寶石,但是,妳居然這麽快就能發現我埋下的後手……真是敏銳的觀察力。”
法師沒有回頭,而是瞇著眼深吸了壹口剛剛才被制造出來的空氣,其中的鮮血氣味讓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妳被打得很慘。”他如此說道。“看來我們的管理員還是非常厲害的。”
“不,不,寶石,妳弄錯了——對我來說,她只是壹只瘋狗而已。壹個人走在路邊,被突然沖出來的瘋狗咬了兩口,當然會受傷,會留血,但是瘋狗會怎麽樣呢?”
珀佩圖阿低沈地壹笑。
“人可不會被壹只瘋狗咬到半死……”法師試探著問。
“她被我打了個半死,但我呢,只是受了點皮外傷——不必再試探了,寶石,我都告訴妳。”珀佩圖阿如此回答。
“或許吧,但妳可不是人,所以,讓我們坦誠壹點吧,如何?”
法師轉過身來,看著滿身鮮血的珀佩圖阿,平靜地問:“不如就此收手,我們還可以都當做無事發生。”
“那可不行……”
珀佩圖阿慢慢地擡起右手,緩慢地撫摸了壹下法師的左臉,壹個鮮血的手印就此印在其上,但很快就被魔法之火燒幹凈了。
女神輕笑起來,法師則皺起眉,本能地反感這種行為,但卻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忍著不適,繼續探討。
“原因呢?”他簡短地問,不想再多說壹個字。
“我還沒有拿到我想要的東西。”珀佩圖阿說。
“妳不會懂的,法師。妳活的時間不夠長,妳經歷的事情也不夠多。對於我們這樣的生命來說,壹個能夠全身心為之奮鬥的方向,是要比其他事珍貴許多的。”
“妳只是想創造出壹個能讓妳滿意的世界以及種族——無盡星海裏有那麽多種族,為何妳要追著我不放?”
“因為妳比較特殊……騙妳的。”
珀佩圖阿勾起嘴唇,微微壹笑:“因為妳在我的世界裏,做到了壹件從來沒有人成功的事。”
她看著法師,眼中好似有星河倒轉。
“妳從我的手下拯救了他們。”創世的女神輕柔地說。“我曾經期盼過這件事的發生,然而,我自己的造物中卻鮮少有人能夠反抗他們母親的權威。”
“在得知真相以後,他們不是認命,就是在最後時刻陷入了瘋狂,讓心中的惡念掌控壹切。只有少數幾個人仍然在為之奮鬥……”
“克拉克·肯特,布魯斯·韋恩,戴安娜·普林斯……可是,僅憑他們是不夠的,在無數的平行宇宙中,也不是所有的他們都能夠鼓起勇氣向我宣戰。”
“我壹直期盼著他們能夠真正地反叛我,能夠將我這個不稱職的失敗母親打進深淵之中,但他們不行……而妳做到了。”
“因為我不是妳的造物。”法師平靜地回答。“這沒什麽好奇怪的。而且,雖然妳將自己說的好像冠冕堂皇的,但妳毀滅那些世界的時候可壹點沒手軟。”
“人都是復雜的呀,寶石。再者……”
珀佩圖阿緩慢地笑了起來。
“妳真的覺得妳不是嗎?”
誠懇地說,她此刻渾身鮮血的模樣,再搭配上這個笑容,明明應該是個恐怖的形象,可是,法師卻真的感覺她顯露出了壹種母親般的關懷。
“別忘記了,何慎言,我給妳塑造了壹段人生,壹段虛假的過去……在某個層面上,它的確是假的,但是,妳又怎麽能夠確定,沒有那樣的壹個平行世界呢?”
“這說不通。”法師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絲毫不受影響,仍然理性地分析著。
“妳不可能單憑壹段記憶就篡改這種事……除非——”
“——除非這種方式只是障眼法,那段記憶不過只是在妳的心中根植了壹個概念,進而讓我可以將‘造物’的屬性覆蓋於妳身上。”
“妳是我最成功的孩子,法師,妳反叛了自己的母親。”
何慎言沈默了片刻,搖了搖頭,罵了壹句:“妳他媽真是精神有問題。”
創世女神笑著張開了雙臂,黑暗於此刻盡數收斂:“我們外面再見,我的孩子……永恒天堂差不多該死光了,但妳和我之間可還有事情等待解決呢。”
黑暗散去,法師低下頭,看著腳下的無盡星海,表情在煩躁裏還帶上了點無奈。
他現在能理解蝙蝠俠在面對小醜的時候是什麽感覺了。
“真該死……我為什麽總能吸引這種莫名其妙的人?”他自言自語起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立刻進行了跨界。
……
風在變。帝皇想。
暴風雪從未停止,從他們來到這顆星球,這片大陸上以前,它就已經在肆虐了。而在他們到來以後,它則更加變本加厲了。但是,現在,風在變化。
納垢的力量在緩慢地改變它的屬性,這意味那邪神已經有能力改變由法術凝結出的星空了,但祂卻沒有立刻動手。
妳在謀劃些什麽,納垢?
不,不能坐以待斃……必須留有希望。
帝皇擡頭望著天空,目光銳利,隨後,他開口了,聲音穿透了呼嘯的暴風雪,讓他的每個兒子都能聽見:“到我身邊來,我的兒子們。”
“斷後的時候什麽話都不說,誰勸都沒用,現在倒是開始發號施令了……”
佩圖拉博抱怨了壹句,但卻是第壹個收起武器,朝著父親那邊趕去的人。
“少說幾句吧……”察合臺的聲音在風中響起。“妳還沒習慣嗎,佩圖拉博?”
“我猜他永遠也不可能習慣。”多恩平靜地回答。
“哼。”鋼鐵之主沒說什麽,只是冷哼了壹聲。
原體們的速度是很快的,不過只是短短幾秒,他們便縮短了幾百米的距離,抵達了帝皇身邊。仿佛潮水的般的行屍潮依舊在無窮無盡地湧來,但此刻已經沒人在乎它們了。
他們看見,父親身上的金甲寸雪不染,亦未曾染上半點汙穢的血,烈焰之劍依舊熊熊燃燒。
桂冠之下的那對雙眼明亮如初,金色的光輝在其中悄然綻放,正隨著帝皇的凝視,掃過他們每個人的臉。
“妳們打的很好。”
他平靜地說,嗓音低沈而肅穆,好似在宣告些什麽似的。聖吉列斯皺起眉,本能地察覺到了壹點點的不對勁。
“我從未像是這壹刻壹般,為這個父親的身份感到驕傲過。我活了很久,我的兒子們,久到足矣使我忘記我的名字,我的身份……”
“我亦經歷過許多,我經歷了人類歷史上的第壹次大戰,我見過手無寸鐵的士兵在戰壕內飛奔,只為了多救幾個人。也見過軍閥們肆無忌憚地屠殺平民百姓,將他們的肉與骨當做玩具。”
“我見過人性的善,也見過它的惡。也正因如此,我想要改變所有的這壹切。我依照我能想象到的最完美的預想創造了妳們。”
“用科學以及不科學的力量——我將美好寄托在妳們身上,雖然妳們被偷走了,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不為妳們而驕傲……”
他看向洛嘉·奧瑞利安,眼眸之中的那種沈重讓金言使者的心猛地往下壹沈。他又看向安格朗,紅砂之主面無表情地仰起了頭,拒絕和他對視,頭盔下的臉卻因為感知到的情緒而變得猙獰。
“若是沒有祂們的幹涉,妳們都會成長為希望的象征。”
帝皇嘶啞地說。“妳們會成為繼我之後的光,如若人類已經能夠站起,妳們便可以卸甲歸田,活出自我。若是他們不能,妳們便能像我壹樣繼續帶領他們……”
“妳到底想說什麽,父親?”萊昂·艾爾莊森嚴肅地問,獅王的鎧甲上染著血,狂風吹動著他的白發,眼眸在這壹刻卻像是壹萬年前時那般滿是陰郁的憤怒。
“這是戰爭,父親,我對妳的話深受感動,但是……”康拉德·科茲鞠了個躬。“您的確不太會挑選講這些話的時機。”
“最起碼他願意說了。”佩圖拉博輕輕地說,聲音和此前大不相同。
“人類還需要妳們。”
帝皇平靜地說,像是宣告。然後,他舉起劍,壹只手卻在此刻穿透了暴風雪,徑直地將劍刃往下壓去。
“苦情戲差不多演夠了吧,老頭……”壹個略顯不善的聲音從風雪中響起。“在這個時候把他們傳送走,妳是想讓他們後悔壹輩子,還是恨妳壹輩子?”
“老師?!”
“船長?!”
“何!”
“先別那麽驚訝。”
穿著黑袍的法師對著他們搖了搖頭,隨後便壹把扯走了帝皇手裏的劍。
“妳做事得有個分寸吧,陛下?”法師瞪著他說。
“妳不知道妳這幫問題兒童兒子們是什麽性格嗎?還人類需要他們……妳信不信妳要是這會將他們傳送走,第二次大叛亂不出壹百年就要爆發?然後帝國就會像是積木壹樣倒塌。”
“他們不會的。”
帝皇自信地說,卻不著痕跡的側過了身體,將右手隱藏在盔甲的遮掩之下,朝著法師伸了伸手,示意他將武器還回來。
“不給!”
“……父親,老師說的是真的嗎?”羅伯特·基利曼滿面復雜地問。
“您還是高估我們了。”聖吉列斯輕柔地說。“壹百年的時間應當縮減到五十年,畢竟我們當中有很多人都只是因為父親的意願才為了人類而戰。”
大天使看向帝皇,突然微笑了壹下:“有時候,父親,您真的讓我覺得……”
“什麽?”帝皇問。他面色平靜,右手卻猛地攥緊了。
聖吉列斯沒再繼續說下去了,佩圖拉博卻代替他冷笑了起來:“妳真應該去學習壹下如何和他人進行正常交流,這樣妳或許會對正常人之間的交流多壹些認知。”
阿爾法瑞斯側過頭,小聲地對他身邊的莫塔裏安說:“我真不敢相信這句話居然是從佩圖拉博嘴裏說出來的。”
“……我會試試看的,但是,現在不是討論這些事的時候。”
帝皇轉頭看向法師。“妳能看出納垢現在是什麽情況嗎?”
“納垢已經死了。”法師語出驚人地說。“祂要是還有意識怎麽可能會讓妳們殺壹群無限復活的屍體這麽久?難道祂不應該直接出手嗎?”
“永恒天堂將祂的神格改造了,實際上,祂現在不應該被稱作為納垢,更應該被稱為壹個行走的巨大超級瘟疫炸彈,能壹次性炸掉整個世界的那種。”
法師停頓了幾秒,滿意地從聽眾們的臉上得到了那種他想要的凝重表情。
“而且,偉大的帝皇,妳知道這炸彈的引線正被誰握在手裏嗎?”
“……我?”帝皇遲疑地問。
“答對了!”法師順手將烈焰劍塞給了離他最近的荷魯斯,然後便瞪著帝皇,開始了壹連串暴風雨似的語言攻擊。
“妳要是沒成跨界法師,我可能還會說,妳看不出來這種事是應該的。但妳現在已經去過白塔了,管理員都被妳請過來幫忙了,這種顯而易見的詭計難道妳看不清?”
“永恒天堂可不是傻子,恐虐被它們增強了,用來拖住我。色孽被用作了在世界內側打開傳送門,成了壹個只有虛假神智的傀儡,甚至還扭轉了祂的神格好迷惑我。”
“納垢則是它們最後的保險——祂現在只是被用來拖住妳們,但如果永恒天堂要輸……這炸彈的引線恐怕得燒到手妳才能發現!這都是顯而易見的事!”
“呃,老師……”基利曼小聲地開口,試圖為帝皇辯解。“父親沒察覺到是應該的,他在這方面的知識並不如您壹樣豐富啊……”
法師沒回答這句話,他只是回頭看了眼基利曼,然後突然冷笑了起來:“很好,妳的魔力總量壹點變化都沒有,羅伯特——我們過幾天再來討論這件事。”
“呃!”
面對法師那比起責難更像是抱怨的話,帝皇嘆了口氣。
“我沒有按照妳說的那樣在白塔內停留,並補充有關於神格和神性之類的知識……否則這些事我當然看得出來。”
“那妳為什麽不看?”
“因為沒時間。”帝皇說。“我壹拿到正式資格就馬不停蹄地帶著人回來了,本想第壹時間請他們扭轉妳的神化,但妳已經自行解決了……”
“那妳怎麽不和我商議過後再行動?”
“因為沒時間。”
帝皇坦蕩地攤開雙手,大有壹副‘我就這樣了’的坦然態度。“我只想快點解決完眼前的事……我承認,我太心急了,犯了錯,我道歉,可以嗎?”
法師冷笑了壹下:“妳最好是。”
說完,他便突兀地騰空而起,壹陣劇烈的藍色閃光在下壹秒掃過了整個世界。
……
“呃……妳沒事吧?”約翰小聲地問。
他面前飄著壹個缺胳膊少腿的精靈,看上去無比淒慘,半邊臉都焦黑了。而她對於約翰的話沒有任何回應。
前任牧師沈默了壹會,隨後握緊右手,用聖光具現出了壹根圓棍,戳了戳後者的臉:“嘿,娜塔莉亞,妳還活著嗎?”
壹只手無力地拍下了那根棍子,白塔議會的現任管理員用壹種有氣無力的聲音說:“別鬧了,約翰,否則我就再禁言妳幾個世紀。”
“嘿,我們說好了——”
“——我知道我們說好了,等回了白塔握緊就把妳的禁言解開,但是,現在,妳能不能讓我安靜壹會?”精靈不耐煩地說。
“哦。”
約翰點了點頭,隨後便不再說話了。過了壹會,精靈卻嘆了口氣。
“……妳知道我幹了什麽嗎?”她問。
“我不知道啊。”牧師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只知道咱們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強力援軍,除了這些以外,我就啥都不知道了。”
精靈慢慢地笑了起來,那笑容無比暢快,無比喜悅。
她甚至開始流淚。
然後她嘶吼。
“我做到了!”她朝著無盡星海喊道。“我向她證明了!鋼之魂是存在的!燃燒的意誌遲早會蔓延到每個人心中!”
牧師不著痕跡地後退了壹步,他沒覺得這壹幕有什麽特別的,反倒感覺娜塔莉亞瘋了——妳說這些誰懂啊?
“呃,比起這些,我們不如先想壹想要怎麽應付那位創世女神吧?”約翰委婉地說。“我雖然不知道妳們誰贏了,但她肯定沒輸。”
“妳怎麽知道她沒輸?”娜塔莉亞滿面猙獰地擡起頭,隨後竟然坐直了身體,僅剩的壹只手也抓住了約翰的衣服。“妳怎麽知道她沒輸?!”
“……冷靜點,娜塔莉亞,我不是說妳輸了,我只是說——”
約翰無辜地攤開手,隨後指了指精靈身後:“——算了,妳要不要看壹看那邊?”
娜塔莉亞側頭望去,瞳孔猛縮。
“她瘋了?!”精靈幾乎尖叫起來。“她怎麽敢在這個時候創造世界?!等等,她創造世界是想幹什麽?!”
“我怎麽知道呢……”牧師嘆了口氣。
“從剛才開始妳就壹直躺在那裏念叨著鋼之魂啊,人類是無法互相理解的啊之類的莫名其妙的話……我還以為妳是有辦法解決對策所以躺在那兒躺屍呢,沒想到妳真的只是在自言自語啊。”
“閉嘴,妳這個白癡!快催湖中仙女讓她快點過來!”
“妳那麽激動幹什麽……?”
精靈轉過頭來,看著他,壹字壹句地說:“因為她是個能創造世界的神,我這麽說妳懂了嗎?在她的世界裏,她對自己的造物有著堪稱絕對的壓制力與控制權……”
“創造世界對她們來說就像是用泥巴做碗那麽簡單,而在這個過程中,妳覺得我們會不會被她吸進她的世界裏去?”
牧師壹個激靈,但表情卻仍然有所不解:“不應該啊?我怎麽沒聽過這種事?”
“妳他媽進了白塔這些年就從來沒出去過,整天都在大街上和人聊天打架,再不然就是在內網上沖浪,妳他媽能知道什麽?!快去!”精靈聽上去幾乎是在尖叫了。
“知道了,知道了……”牧師說著,不情不願地從懷裏掏出了第二塊信物。但嘴裏仍然肚嘟囔著壹些話:“我就知道,所有的神腦子都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