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非自願加班

　　警笛的聲音充斥了小巷，壹名穿著長長風衣的警探拉起警戒線，走了進來。
　　“什麽情況？”他簡短地向著兩名負責現場勘探工作的警官問道。
　　“事情不太妙，長官。”其中壹名黑人警官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糟糕。他的同伴則將幾張照片和壹份報告遞給了男人。
　　男人接過，第壹張照片上的情況就讓他的牙隱隱作痛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將報告與照片遞還了回去，臉色逐漸向那黑人警官看齊：“好吧，先生們。看樣子這件事咱們是沒法處理了，我去打個電話。”
　　他來到巷子口，左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那兒有壹顆後槽牙正牽動著整個面部的神經，男人齜牙咧嘴地從懷裏掏出手機，撥打了壹個電話。
　　“對，是我。”他含混不清地說。“事情很糟糕，麥哲文大道，妳來了就能看到我們。”
　　沒過多久，壹個身影便蕩著蛛絲飛了過來。她輕巧地落在男人頭頂的路燈上，問道：“什麽事？”
　　“妳自己進去看看吧，蜘蛛女孩。”警探擡起頭，嘆了口氣，他揉著自己的左臉頰，表情變得愈發難看起來：“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個雜種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是幽靈蜘蛛，警探。”
　　“隨便啦——怎樣都好，只要妳能幫我們逮到這個王八蛋，我就是叫妳上帝都沒問題。”
　　“免了。”
　　格溫壹個翻身落地，聳了聳肩。她現在還不明白警探為何會做出這樣的反應，可當她進入巷子盡頭裏的那間小酒館後，她就明白了。
　　酒館內十分陰暗，很明顯，這是間地下酒館，前身應該是個地下倉庫之類的。格溫很熟悉這樣的建築，她自己參加的樂隊就在這樣的地方有過很多次演出，但地下酒館也分層級……有些，只是年輕人們為了尋求刺激的場所，而她眼前這個嘛。
　　地上躺著三十來具屍體，無壹例外地都死狀極慘，沒有壹個是有全屍的。有幾個倒黴家夥的手腳甚至掛在了天花板上垂直下來的破碎吊燈上。若是放在以前，格溫會立馬出去找個地方吐上壹會，但在經歷了這麽多之後，她也能將這些屍體視作無物了。
　　沒有貿然進入，根據她的經驗，這樣的酒館通常都會有壹個小房間，要麽是看場子的家夥們用來休息的場所，要麽就是用來存放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她的目光在酒館內四處搜尋著。那超越了普通人的敏銳感知讓她迅速發現了壹個警官們都沒能發現的暗道。
　　可，她走進房間後，發現自己的猜測只對了壹半。
　　這兒放著的的確是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但不是她想的那種。不是毒品或假鈔，而是壹尊青銅雕像。
　　那雕像有壹人高，看上去古樸又神聖。可格溫腦子裏卻突兀地刺痛起來，她的蜘蛛感應正不斷地向她發出示警，顯然，這東西沒它看上去那麽神聖。
　　格溫謹慎地向後退去，她可不打算去觸碰這玩意兒。
　　但為時已晚。
　　雕像大放光芒，將她吞沒，片刻之後，這裏再度恢復了安靜。
　　……
　　格溫是被喇叭聲驚醒的，她恢復意識後發現自己正站在馬路中央。壹個坐在銀色轎車裏的司機正朝著她憤怒地按著喇叭，還從車窗裏伸出了壹只手，對著她憤怒地比劃著中指。
　　“哇哦！哥們，沒必要這麽認真嘛！”盡管仍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格溫性格裏的那份樂觀還是讓她下意識地說起了俏皮話，隨後蕩著蛛絲離開了這裏。
　　“……搞什麽鬼？”
　　她沒註意到的是，壹個站在路邊的背著書包的男孩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
　　他語無倫次地回過頭，對著自己胖胖的同伴手舞足蹈地比劃了起來：“內德，內德，內德！妳看見了嗎？WTF？！”
　　“啊？什麽？”
　　他胖胖的同伴從手機上擡起頭來，壹臉的茫然。
　　“妳剛才沒看到嗎？那裏！”他指著馬路中間，臉上的表情幾乎可以比肩被威爾·史密斯在奧斯卡上扇了壹巴掌的克裏斯·洛克，那份吃驚是做不了假的。
　　“那裏怎麽了？”
　　“那裏……站著……壹個……我！壹個女性版本的我！”他努力地讓自己口齒清晰，好說完壹整句話。但他的解釋非但沒讓他的同伴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反倒更加迷糊了。
　　“妳在說什麽呢，彼得？”
　　彼得沮喪地搖了搖頭：“不，沒什麽……我壹定是出現幻覺了。”
　　那真的是幻覺嗎？
　　彼得不覺得是，所以他再回到家後的第壹反應就是打開自己的那臺電腦開始瘋狂地在網上查詢起來。但這孩子將希望全部寄托在視頻網站與搜索引擎上的行為顯然並不靠譜。他非但沒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還引來了其他人的關註。
　　他的手表滴答作響起來，彼得心不在焉地拿了起來，放在耳邊，聽見壹個男人心不在焉地說：“小子，我理解妳現在處於青春期。但搜索自己的女性版本是不是有點太瘋狂了？”
　　“什麽？”
　　“別裝蒜，小子。聽著，妳要是真的……口味這麽特別的話，如果妳的學習成績夠好。在妳成年的時候我也不是不能帶妳去找兩個願意穿蜘蛛裝的女孩。”
　　彼得這才意識到他是什麽意思，男孩漲紅了臉：“斯塔克先生……！妳在監視我的電腦？”
　　“我更願意稱之為監護人對被監護對象的合理保護。”
　　“妳又不是我姨媽！”
　　手表裏傳來男人故作嚴肅的聲音：“妳加入復仇者聯盟可是由我保證的，我就是妳的監護人，明白嗎？”
　　“哦……”彼得猛然睜大雙眼，他差點忘了正事。“等等，先別掛，斯塔克先生！”
　　“嗯？妳說吧，我在聽，小子。”
　　數分鐘後。
　　男人的聲音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古怪：“所以，妳是想說服我相信妳，妳在今天早上目睹了壹個女版的蜘蛛俠在大街上造成堵車？而且她還是伴隨著壹道光芒出現的？”
　　“妳不相信的話就算了，斯塔克先生。”
　　被壹而再，再而三的否定，就算是彼得也會有點脾氣。斯塔克沈默了壹會，他說道：“好吧，小子。告訴我地點，我會調查的。”
　　“亞瑟大道的第二個紅綠燈交界處，先生，如果妳有了結果，請壹定——”
　　“——告訴妳？不，不可能，這沒得商量，小子。妳給我好好上學，妳上個月缺勤了十三堂課，再這樣下去妳就別想著畢業了。聽著，紐約市的安全還輪不到壹個孩子來保護，明白嗎？”
　　說完，他就掛斷了。
　　城市的另壹邊，斯塔克大廈。
　　托尼·斯塔克坐在他的工作間裏，若有所思地看著右側的屏幕。他臟兮兮的手裏拿著個扳手，面前擺放著壹只金紅二色的鋼鐵手甲。
　　“所以，星期五，那孩子說的是真的嗎？”
　　壹個女聲響起：“正在查詢中，請稍後，先生。”
　　片刻之後，屏幕上彈出了壹份監控錄像。畫面中，壹個穿著白黑二色蜘蛛裝的女性正站在馬路中央發著呆，在被司機罵了壹頓之後，她拉起壹根蛛絲，迅速遠去了。
　　斯塔克挑起眉。
　　“活見鬼，那小子難不成還有個雙胞胎姐姐？星期五，接著追查她的行蹤。”他壹邊說著，壹邊低下頭繼續修理起那鋼鐵手甲來。“隨時通知我最新進度。”
　　“明白了，先生。”
　　……
　　人在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
　　格溫對此深有體會——天啊，她還能再倒黴壹點嗎？又是這種熟悉的戲碼，另壹個平行宇宙？！
　　現在好了，格溫·史黛西，這次又要怎麽回去呢？
　　正當她陷入懊惱之中時，她背後傳來壹個男人略顯輕佻的聲音，還帶上了些許電流，聽起來倒是有點像合成音：“妳好啊，小姐。”
　　格溫轉過頭去，她看見壹具鋼鐵鎧甲正漂浮在半空中看著她。
　　“呃……妳好？”
　　她的反應反倒讓斯塔克驚訝了起來：“妳不認識我？”
　　“我非得認識妳不可嗎？”格溫反問道。
　　“有趣，妳是從哪個深山老林裏跑出來的？先別說，讓我猜猜。妳不會是什麽奇怪的機構弄了點蜘蛛俠的血液樣本，然後克隆出來的吧？”他的聲音逐漸變得古怪了起來。
　　“妳認識蜘蛛俠？這個世界的蜘蛛俠是誰？彼得·帕克嗎？”
　　“……妳知道的很多啊，小姐。”斯塔克的聲音變得嚴肅了起來。“另外，妳嘴巴裏的另壹個世界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我來自平行宇宙。”
　　格溫理所當然地聳了聳肩，絲毫沒有想過要掩飾這件事——有什麽好掩飾的？倒不如說她巴不得越多人知道越好，人多力量大，趕緊來個類似於奧托博士的天才把她送回去才好。
　　盔甲裏，斯塔克的表情變得非常奇怪，奇怪到甚至有些可笑。
　　平行宇宙是許多人對世界的未知設想之壹，卻從未被證實過。盡管這種理論從來不乏大批的支持者與狂想者，但，毫無疑問的是，平行宇宙已經是他們這個年代最具盛名的猜想了。
　　“妳有什麽證據能證明這件事嗎？”
　　猶豫了壹會，格溫還是摘下了自己的面罩，她說道：“我叫做格溫·史黛西，妳可以查壹查這個宇宙的我現在到底在哪。”
　　她說得已經晚了，實際上，在她摘下面罩的那壹刻，斯塔克就已經開始掃描他的面部了。不需他說，星期五自動發送了壹張照片過來，照片上的人的確就是格溫·史黛西本人，確認無疑。
　　但，只有壹點問題。
　　照片上的她比面前的這個要更稚嫩壹些，年齡也更加年輕，不過才剛剛高中罷了。
　　片刻之後。
　　斯塔克坐在大廈邊緣，吃著剛買來的熱狗，他說道：“可惜這件事沒法告知記者，否則我就能拿個諾貝爾獎了，雖然我本身也不需要那個破獎項去證明些什麽。”
　　“妳壹直這麽臭屁嗎？”
　　“妳壹直這麽沒禮貌嗎？”
　　“好吧，很多人都說過這件事。”斯塔克聳了聳肩，由於穿著裝甲，這個動作帶起壹陣機械運轉聲。“不過，如果妳非要問的話，是的。天才們總是需要壹些小小的特權，不是嗎？”
　　他說道：“不管怎麽說，當務之急是先幫妳回到自己的宇宙，沒錯吧？”
　　“要是妳能幫忙的話，那當然最好不過了。”說著說著，格溫的表情卻變得有些奇怪。“另外，我覺得這件事可能要推遲壹陣子了。”
　　“嗯？此話怎講？妳對我們這個世界有點興趣？想旅遊嗎？”斯塔克開著玩笑，但對方臉上的表情卻讓他意識到了什麽。同時，壹陣巨響傳來。
　　他表情僵硬地說道：“呃，我身後的天空沒有什麽巨大的外星人飛船之類的東西正在降落吧？對吧？”
　　“對吧？”
　　面對他的問題，格溫只是拉上了面罩，蕩起蛛絲，就朝著那邊趕去。
　　……
　　她還真倒黴。
　　何慎言站在那地下酒館的隱藏房間裏，表情很是無語。
　　好吧，接下來是什麽？我還得上演壹出千裏追妻？不，她不是我妻子……話說回來，她到底怎麽被傳送走的？
　　法師手指微動，房間內開始借由魔力模擬出虛擬的景象，時間正是他來之前。格溫進入了房間，而這房間的中央正擺放著壹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青銅雕像。
　　她在進入之後，沒過多久就想離開。但雕像隨之大放光芒將她傳送走了，雕像本身也消失不見。
　　思考的間隙，他身後傳來壹陣腳步聲。壹個男人對他大喊道：“嘿！妳是誰？舉起雙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否則我就開槍了！”
　　法師理都沒理那盡忠職守的警官，他心念微微壹動，就讓警察先生暈了過去，順便讓他做了個好夢。
　　壹個能夠進行跨界的青銅雕像，哈。
　　何慎言逐漸微笑起來，又有新的東西可供研究了，不錯，不錯。
　　但，有壹個問題。
　　我他媽是來度假的！不是來加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