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海溝之下

　　馬裏亞納海溝是世界上最深的海溝，是目前人類已知的海洋最深處。水壓高，完全黑暗，溫度低，食物資源匱乏，種種因素疊加在壹起，讓這裏壹躍成為了世界上環境最為惡劣的區域之壹。
　　當然，這只是相較於常人而言。
　　對於鋼鐵俠與黑袍法師來說，這裏和陸地沒什麽區別。
　　何慎言的身上冒著淡淡的微光，水壓與寒冷刺骨的海水被全都隔絕在外。這層微光就仿佛壹道天險，海水甚至連碰到他衣角的資格都沒有。在他們頭頂，懸掛著壹團柔和的白光，以作照明。
　　而托尼就沒那麽體面了。他執意要試試自己MK100的極限抗壓能力，因此，他目前還在進行自己的測試。
　　要知道，這裏可是10909米的海底，水壓在這種情況下已經大到了壹個可怕的地步。別說壓死人，就是來輛坦克都能立馬變成廢鐵。托尼卻還在堅持行動。
　　“賈維斯，將我背部納米材料的抗壓力層級上調壹些，該死，設計之初沒有想過要來這兒逛壹逛……納米材料還是有其局限性。早知如此應該帶那套潛水戰甲來。”
　　“妳還有潛水戰甲？”
　　“那是自然，我甚至做了套能去巖漿裏遊泳的戰甲。當然，我從沒穿過。”
　　“沒穿妳做出來幹什麽？”
　　“當然是為了打發時間……不，我開玩笑的，其實是為了未雨綢繆。我可是個非常註重計劃與未來規劃的人。”
　　漫步在壹萬壹千米的海溝底部，何慎言用詭異的眼神瞥了眼托尼。他居然真的好意思說這種話？他給自己的婚禮寫了三頁的計劃書，結果到頭來連壹項都沒完成。
　　“嘿，妳那是什麽眼神？我看得見！”
　　“那妳就多看幾眼吧，托尼。別讓我再說壹遍妳的單身派對上都發生了什麽。”
　　“……”
　　托尼立刻知趣的閉嘴了，那件事他要壹直帶到棺材裏去。他們越走越深，海底的景象並不適合漫步。這是肯定的，且不提這裏到底有多幽深，光是海水咕嚕咕嚕的聲音就足夠嚇人。更別提那些躲在暗處的魚類了。
　　反正大家都看不見彼此，隨便長長得了。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活見鬼，何，深海裏的魚都長這樣嗎？”
　　托尼指著壹條剛剛經過他們身側，體長數十米，渾身漆黑且極其醜陋的魚類說道。精神觸須將他話裏的驚訝分毫不差地傳了過來。
　　“……不然妳覺得該長什麽樣？正方形黃色海綿？會吹豎笛的大鼻子章魚？別鬧了，這兒是馬裏亞納海溝，不是比基尼海灘。”
　　“要是真長那樣倒也不錯。不過，妳還沒告訴我為什麽核彈會在這兒呢。”
　　“我掃描了整個地球。”何慎言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馬裏亞納海溝最深處，再往我們前方走壹千二百米，有壹個位於水下的基地。由尼克弗瑞主持建造，在九頭蛇叛亂期間被奪走了，被隱藏了起來。”
　　“等等。”托尼皺起眉。“妳可別告訴我，九頭蛇還沒死絕。”
　　“他們當然都死了，托尼。但這基地可不是，美國政府——不，前美國政府裏的壹些人將它從神盾局手中接了過來。不得不說，尼克弗瑞對這個基地十分上心。他在這上面用的是外星科技，也難怪科爾森他們找不到核彈的具體位置。”
　　何慎言擡起頭向前方看了壹眼，幽深而漆黑的海底什麽都沒有。他們頭頂的白光還在持之以恒地輸送著光源，在這樣的環境下，人會不由自主地開始輕聲交談。
　　他也壹樣。
　　“但是，托尼。”何慎言輕聲說道。“他們位於海底壹萬米處，又要怎麽將那些核彈運到各大洲去呢？”
　　“傳送科技？不，這種東西只存於設想裏，我不認為那幫政客有能力將這種東西做出來。”
　　托尼緊皺著眉，開始思考，拋出壹個又壹個的猜想：“還是說他們私藏了另外壹艘空天母艦，弗瑞用同樣的外星科技將其隱藏了起來？啊，該死。我真痛恨那個死了還不安生的混蛋。”
　　“托尼，將妳的思路開拓壹些。”
　　何慎言微笑起來：“科技或許做不到，但魔法呢？”
　　……
　　美國前參議員，斯維夫特·奧琳娜，正戰戰兢兢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不止是她，壹共二十三個想讓讓美國再次重現的政客們此時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顫抖著，連大氣也不敢出。
　　他們身處壹間看上去很是普通的會議室，壹個帶著面具，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坐在主位，在他腳下，有壹具被焚燒成焦屍的軀體。
　　“將他帶出去。”男人用沙啞的語氣說。很快，便有兩個渾身漆黑，不似人形的東西走了進來，將他拖了出去。看見它們的那壹剎，斯維夫特·奧琳娜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她開始無比痛恨起自己幾年前的愚蠢決定——美國解體，但她還是家底殷實，為何要趕這趟渾水？現在好了，他們的生命都不屬於自己了。
　　“奧爾特先生。”
　　男人再次開口，被點到名的家夥滿頭白發，留著八字胡。聽見他的聲音，顫抖著站了起來。戴面具的男人凝視著他，那張漆黑的面具上有兩個空洞，露出壹雙赤紅色的眼睛。
　　他凝視著奧爾特，說道：“已經過去十天了，托尼·斯塔克還沒有給妳們回復。老實說，我很失望。這就是妳承諾過的辦事效率？看來美國之所以解體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那是因為——”
　　“——不要找借口，奧爾特先生。”男人嗓音輕柔地說。“我最討厭無能的人用借口來替自己開脫。”
　　他嘆了口氣：“總是這樣，妳們這些人類永遠靠不住。到了最好，還是需要我們自己來動手……”
　　男人站起身來，走到會議室的窗前，凝視著外面銀色的過道。語氣不屑：“就連妳們的建築風格都如此令人作嘔，純銀色，看似簡潔，卻沒有絲毫藝術的美感。我無法理解妳們這種低等生物到底為何存在。”
　　他摘下自己的面具，壹瞬之間，會議室內的光亮開始被瘋狂吞噬。黑影從他身體之中狂躁地奔湧而出，很快便將那僅剩的二十三個議員在尖叫之中吞噬殆盡。他從喉嚨裏發出壹陣咕噥聲，隨後再次帶上了面具。
　　“托尼·斯塔克……”他喃喃自語道。“第壹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