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翼手龍與女夜魔

　　“好，差不多都準備好了。”
　　傑洛特來到壹旁的草叢裏蹲下，他沒穿那身鑲釘軟甲，而是壹身皮甲，腰上掛著三個煉金炸彈，背上還有十五只箭矢。他把劍和上好箭矢的十字弓放在地上，準備隨時抓起劍就跑出去。
　　何慎言蹲在他旁邊，他也沒穿那身黑色長袍，和傑洛特壹樣，穿著壹件黑色皮甲，傑洛特看他壹眼，評價道：“出乎我的意料，妳不像他們壹樣都有小肚子。”
　　“他們？”
　　“那幫男巫。”
　　法師拍了拍自己右手的肱二頭肌，他說道：“我可是很註重鍛煉的。”
　　“哈，等幹完這活之後咱們回去可以比試比試，妳或許很擅長魔法，但妳絕對不可能在扳手腕上勝過我。”
　　“我持相反態度。”
　　“走著瞧好了，賭兩瓶酒。”
　　“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妳昨天已經把所有酒都喝完了。”
　　“……可以重新釀，明年再來。”
　　“那是明年的事兒了。”
　　他們小聲閑聊著，那頭鹿在離他們不遠處的空地上被傑洛特用四根木棍支撐在壹邊站了起來，把它擺出了壹副低頭吃草的樣子。這可憐畜牲的內臟都被掏空了，傑洛特往裏面塗上了壹種味道刺鼻的塗料，據他所說，這種塗料很古老了，不知道是誰發現的，但是能吸引翼手龍和不少其他的魔物。
　　“那東西真的很臭。”
　　“我知道，所以它們才喜歡吃。”
　　“妳這麽多年有沒有見過壹些漂亮的魔物？”何慎言突然來了興趣，或者說，所有男人都對這方面有些興趣。在這方面，就算是聖人亦不能免俗。
　　傑洛特的眼神突然飄忽起來，他有些遲疑地說道：“呃……這個嘛，妳知道，有是有。但我不確定要不要說。”
　　“嗯哼。”
　　“好吧，但我說出來妳不能笑。”
　　“嗯。”
　　“有那麽壹次……”
　　“繼續。”
　　“女夜魔。”
　　傑洛特剛想解釋這種生物，但他聽到壹聲啼叫，面色立刻嚴肅起來，壹頭龐大的飛行怪獸從天空中俯沖之下，直直的沖著那頭鹿飛來。它只有兩只後爪，本應是前爪的部分變成了兩只巨大的翅膀，這也讓它們在亞龍種之中擁有無可比擬的飛行能力。而那根尾巴更是不容小視。
　　傑洛特抓住地上的十字弓，耐心地瞄準，等到那翼手龍眼看就要抓到誘餌時，他扣動了扳機。壹根閃著銀光的箭矢飛射而出，壹瞬之間便精準的命中了翼手龍的右翅，傑洛特興奮地吹了聲口哨，在那怪物的痛叫聲之中抓起劍，壹個踏步沖了出去。
　　接下來的情況，何慎言無法精確的表述。他是個合格的法師，也是個拳擊與格鬥方面的大師，但他對劍術可謂是壹竅不通，更何況是傑洛特現在使用的劍術如同跳舞壹般——他真的像是在和那頭翼手龍進行壹場圓舞曲，翼手龍的吼叫與獵魔人劍刃劃過空氣的聲音是他們的伴奏，它爪子在地上重重踏動和獵魔人輕盈地挪轉是他們特殊的舞步。
　　二者配合無間，翼手龍壹次都沒擊中過獵魔人。傑洛特也不著急，他壹點壹點消磨著翼手龍的體力，放著它的血，最終，傑洛特在精心的設計後以壹記精準的刺擊結果了翼手龍。
　　那記刺擊命中了翼手龍的眼睛，傑洛特並未顧及翼手龍臨死的反撲，他狠狠扭動劍刃，銀劍在旋轉之中帶給了翼手龍更大的傷害——這還沒完，他像是要炫耀又或者是壹定要避免自‘水鬼屠戮者’的名號，居然用阿爾德法印震動了劍柄，巨大的念動力帶著劍從翼手龍的另壹側腦袋穿了出來。
　　傑洛特喘著粗氣，他面對著走出來的何慎言，指了指身後死去的翼手龍，說道：“怎麽樣？”
　　法師鼓著掌，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贊賞，但他下面的壹句話讓獵魔人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現在，不如來談談女夜魔的事兒？”
　　“呃……”
　　獵魔人蹲下身，他掏出腰間的匕首，準備開始切割翼手龍的腦袋。他壹邊幹著這血腥的活計，壹邊說道：“那是差不多十年前了，我旅行到溫格堡。那時候我剛剛結束上壹單，手裏有點錢，於是打算去瀟灑壹下。”
　　“我不會評價妳的小癖好的，傑洛特。”
　　“哼，我也不在乎。話說回來，那老板沒騙我，他真的有個好姑娘。”
　　“形容壹下她們的外貌？”
　　“啊，我現在就見過那壹個。但她真的很美，不同於人類，妳看到她的第壹眼，妳就明白，這是壹種超乎了物種的美麗。忽略她頭頂的雙角和那雙蹄子之外，其實和人也沒什麽區別，但就是因為這個……妳懂我意思吧，反而更加刺激了。但是她們真的……很難應付。我感覺自己就像是陷在泥地裏，都快被她吃幹抹凈了。”
　　“差不多三天吧……我後面是威脅她才跑出來的，看在諸神的份上，那可真是……”
　　法師也蹲了下來，他不知從哪兒掏出壹個小瓶子，接了壹點翼手龍的血，評價道：“雖然我很不情願說這句話……但我有點羨慕了，妳這個風流成性的老家夥。”
　　傑洛特切下翼手龍的腦袋，將其扔在壹邊，開始就地剖開這怪物的胸膛，打算拿出龍心龍肝之類貴重的煉金材料，他說道：“第壹，我在獵魔人裏算年輕的。第二……這也算風流？”
　　“快得了吧，妳這是在跟我炫耀什麽嗎？”
　　“等等，”獵魔人突然停下了動作，他轉過頭來，看著何慎言說道：“妳有沒有聽見……？”
　　何慎言擡頭看了眼天空，他指了指從另外壹邊俯沖而下的龐大陰影，說道：“看來咱們有個新訪客了。”
　　他雙手壹拍，壹片淡藍色的圓形護盾便遮住了他和傑洛特周邊的區域，甚至還貼心地將那殘缺翼手龍的屍體也保護了起來。獵魔人抓住自己滿是鮮血的劍，他瞇起眼睛，瞳孔變得細長，他輕聲說道：“那東西看上去不像是翼手龍……”
　　“是啊，因為那根本不是。”
　　法師嚴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