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吃撐了

　　“別搞錯了，法師。”
　　祂依舊帶著笑意說道：“妳難道真的以為自己能夠拯救世界嗎？妳只不過是個非常幸運的跨界法師而已。如果妳站在原地，那麽，看在白塔的份上，我們就不殺妳。”
　　何慎言的臉上沒什麽感情波動。他手中準備多時的魔力爆發開來，卻不是像模糊人形所想的那樣釋放出對祂毫無作用的攻擊魔法，而是放出了壹個在祂看來非常低級的傳送門。
　　這扇門，將何慎言送到了祂的頭頂。
　　緊接著，他的靈魂從身體中飄了出來，任由身體砸落在地面激起壹攤煙塵。那黑色的靈魂縱身壹躍，跳進了祂的身體之中。
　　祂發出壹聲尖利的慘叫，原本潔白的模糊軀體在此時壹陣顫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中心染上了黑色，不過幾秒就將祂的整個身軀全部變為了純粹的黑。
　　祂的同族驚疑不定的看著祂，有幾個已經擡起了手，白色的光芒正壹點點綻放開來。
　　“妳們很有趣，純粹的能量生物，所以免疫魔法攻擊，是嗎？”
　　何慎言的聲音從那黑色的巨大模糊人形中傳來，他操控著這龐大的身軀動了起來。靈敏的幾個閃身躲避掉襲來的龐大光束，人形巨大的雙手中亮起兩把極長的靈魂利刃，漆黑如墨。
　　何慎言此刻的聲音宛如雷霆滾滾：“那靈魂攻擊呢？”
　　“瘋子！妳怎麽敢拿自己的靈魂作為武器？！”
　　祂們之中有壹個怒罵出聲，卻在下壹秒被出現在祂身後的何慎言壹刀刺穿了心臟——如果祂有的話。從祂被捅穿的那個地方開始，黑色正快速將白色吞噬。
　　在下壹秒，數十道白色的光束轟擊在這個正被轉化的同族身上，讓祂在壹聲慘叫之中化為灰燼消失了——它們非常果斷，哪怕是親手殺死同伴，也不能讓法師變得更強壹些。
　　只是，它們的動作也讓半空中的何慎言笑了出來：“所以妳們沒法免疫來自自己同族的能量攻擊？我明白了。”
　　他收回自己靈魂組成的利刃，雙手握在壹起，純黑色的能量光束從那手指之間迸發開來，帶著祂們本身的能量屬性精準的命中了祂們每壹個的頭顱，讓祂們陷入了壹瞬間的僵直。
　　但這還沒完，在何慎言的腳下，準備已久的龐大黑色陰影正快速成型，數十道粗壯的巨型觸手從其中伸出，綁住離他最近的壹個，拖入了其中。
　　“我不得不說，妳們的味道真是棒極了。”
　　何慎言說著說著，甚至還打了個飽嗝。被他拖入陰影中的那個模糊人形的下場不言而喻。他以前也不是沒吃過能量生物，但沒吃過這麽大的，吃撐也在所難免。
　　而他面前還有這麽多，看來今天要當壹次大胃王了。
　　“停下！法師！我們可以和妳共享這個世界！是真的！我們可以在白塔議會的見證下與妳交易！”
　　祂們中的壹個頂著腦門上的正快速恢復的巨大空洞，焦急地說道。
　　“先說說白塔議會是什麽吧。”
　　何慎言知道祂在想辦法拖延時間，但他又何嘗不是呢？吃撐的人總要時間消化才能進行劇烈運動。
　　祂生怕何慎言壹言不合再吃壹個，以極快的語速說道：“白塔議會是許多個像妳這樣的跨界法師組成的組織，他們在星海之中為所有進行跨界過的法師提供保護。”
　　“只要妳停下來！我們可以和妳共享這個世界，白塔議會的契約我們無法違反，相信我！”
　　祂語氣中的焦急不似作假，但何慎言此時對這個神秘的白塔議會壹點興趣都沒有。
　　他擡起黑色龐大的手臂，壹道光束壹閃即逝，將說話的那個攔腰切斷，觸手再次伸出，在祂的慘叫聲之中將祂被分成兩段的身體拖入了陰影裏。
　　何慎言什麽也沒說，他只當自己是在吃自助餐。
　　這些前不久還趾高氣昂的生物在此時宛若喪家之犬，祂們頭頂的光環依舊閃亮，周身還散發著潔白的光芒，可祂們無論是反抗還是逃跑，都無濟於事，只是壹個接壹個的被巨大的黑色觸手拖入何慎言腳下的陰影之中。
　　這場特殊的自助餐從深夜壹直吃到黃昏，持續了壹天之久。霍格沃茨的人們依舊酣睡著，而那些被洗腦的人們在影響源頭被解除後也恢復了正常。
　　對他們來說，這短短壹瞬間甚至不夠讓他們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何慎言漂浮在地球上方，他此時寄居的這具黑色人形軀體在吸收了足足二十三個同族之後已經龐大到了壹座城市大小。
　　他艱難地調動體內暴躁的魔力，施放了壹個隱形法術。九十年代地球上方的衛星雖然不多，但也不得不防。他可不想留下什麽奇怪的未解之謎。
　　這是壹次冒險之舉，但收獲頗豐。先不提那個神秘的，讓祂們畏懼的白塔。能量生物的記憶都被保存在祂們自己的軀體之中。
　　他吞噬這些生物後，毫不意外的得知祂們的確來自天堂，但不是何慎言映像之中的那個天堂。
　　而是‘所有天堂的源頭，永恒天堂。’
　　這名頭倒是夠響的，但名字倒是普通的可以，甚至還有點詭異的荒誕——天堂在大多數情況下難道本來不就是永恒存在的嗎？
　　又不是每個世界都有壹群離經叛道的卡瑪泰姬法師。
　　法師從祂們的記憶之中得知，永恒天堂在無盡星海之中名聲很大，但並不是什麽好名聲。
　　祂們會通過訊息擾動的方式將天堂的信息扔出去，就像是扔漂流瓶。如果有壹個沒被發現的世界撿起了這個瓶子，並使用了當中的法術，那麽，就會被追蹤。
　　這些天使便是前來將這個世界收入囊中的。
　　這個行為，被祂們稱之為‘發現。’
　　發現？
　　何慎言笑了起來，妳發現了壹個已經有人居住的世界，這算什麽發現？按照祂們的邏輯，我吃完飯去停車場發現了壹輛有主的車開走了，這也算是發現吧？
　　妳倒是可以試試對著趕來的警察這麽說。
　　但發現只是第壹步，祂們來到後，會將所有人統統洗腦，讓他們成為天堂的忠實信徒，終生用信仰為天堂發光發熱，貢獻能量。甚至死後連靈魂都要被收走充當燃料。
　　他在記憶裏翻閱到這壹部分時，已經沒法抑制住自己臉上的冰冷笑意了，壹種古怪的幽默感讓他想起曾經看過的壹場脫口秀。那是喬治·卡林的壹個小段子。
　　何慎言想起當時在劇場裏看見的那個白發老頭，他神色滑稽的站在舞臺上，用壹種幽默的口吻表演著。
　　“所以，妳是要我相信天上有壹個看不見的人，時時刻刻註視著妳的所作所為，而這個人還有個特殊的清單，裏面有十件妳不準做的事。如果妳違反其中任何壹條，那麽他有個充滿火焰與煙霧，只有痛苦與折磨的地方，專門為妳準備。把妳扔到那兒讓妳受罪，讓妳窒息燃燒，永無休止的尖叫，直到壹切的盡頭。”
　　“但是他愛著妳。”
　　這是壹個多麽諷刺的笑話。
　　何慎言動了動手指，自己留在地球上的軀體正向上飛來，飛到面前，他的靈魂飄了出來，再度回到自己的身體裏，順便還將這具黑色的天使軀殼也吃掉了。
　　他無視掉體內因為吃得太飽已經開始暴動的魔力，將大腦內繁雜的思緒全部清空，開始冥想。
　　他必須要將這些魔力全部消化掉，不然後果對法師來說是致命的。妳可能只是想施壹個小小的法術，例如變出壹杯水，壹塊面包。但結果卻是壹團劇烈的火球將方圓百裏的人全部烤成焦炭。
　　這不是壹個可以接受的結果——他對自己要求極為苛刻，否則也達不到今天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