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經

冰臨神下

修真武俠

殺人要幹脆利落,萬不可拖泥帶水,能趁人不備就趁人不備,能先發制人就先發制人,能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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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7章 玩笑

死人經 by 冰臨神下

2019-2-1 20:42

  “妳欠我壹個人情。”上官如壹本正經地說,紅蝠在她身邊點頭助威。
  “我欠妳不只壹個人情。”顧慎為過於嚴肅地回答,韓芬像小雞啄米似地不停點頭。
  龍翻雲和聶增守在門口,稍顯尷尬,可是沒有得到命令,兩人不能離開。
  上官如笑了,“還以為妳跟多敦王子開了這麽大壹個玩笑,性子會變呢,原來還是什麽都不懂。”
  顧慎為知道這是玩笑,但他早在幾年前就失去了配合的興致,“不管怎麽說,是妳的消息讓我躲過多敦的陷阱。”
  “舉手之勞,無足掛懷。”上官如換上壹副江湖腔調,倒也很像回事,“即使沒有我的提醒,妳也不會進去吧?”
  “我會猶豫。”顧慎為當然不會隨便進入敵人的帳篷,但是上官如的提醒畢竟給了他壹個確定的理由。
  “呵呵,我好像成了告密人。”
  “妳是龍軍的教頭,並非北庭人,所以這不算告密。”
  上官如擔心這個男人的安危,即使重來壹百次,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告密”,但是真的面對面,她又顯得頗為冷靜矜持,甚至能輕易聽出龍王的話外之音,這曾經是她極不擅長的事情,“妳還有疑惑?”
  顧慎為既沒點頭也沒搖頭,龍翻雲、聶增與紅蝠明白龍王的意思,退出房間。
  紅蝠經過龍翻雲身邊時,幽怨地看了他壹眼。
  韓芬莫名其妙地看著三人的背影,小聲問:“妳是想讓我們出去嗎?”
  顧慎為點點頭。
  韓芬驚奇萬分,“妳壹句話沒說,也沒發暗號,他們是怎麽知道的?太厲害了,有什麽竅門嗎?”
  “讓紅蝠給妳解釋。”
  韓芬扭頭瞪眼看著上官如,“紅蝠跟小姑娘是壹夥的,我不要她解釋。”
  常人在這種目光的瞪視下都會感到不自在,上官如卻覺得很有趣,“妳討厭我嗎?”
  “我不討厭妳,可是我跟禦眾師是壹夥的,所以我不能喜歡妳。”
  “哈哈,有道理,妳跟在龍王身邊做什麽?打算把他綁架送給禦眾師?”
  “我倒是有這個想法,可我現在是俘虜,只能任他處置。”
  “妳是俘虜?”上官如上下打量韓芬,“可妳身上沒有枷鎖,好像也沒被點穴。”
  韓芬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所以龍王是好人,我願意當他的俘虜。”
  上官如也笑了,這個半瘋的女人竟然跟她有壹樣的想法:龍王是好人。
  顧慎為咳了壹聲,示意韓芬出去,韓芬看了他壹眼,繼續跟上官如聊下去,她已經瞪過禦眾師的敵人,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任務,可以按照本意說話了,“妳也挺好啊,不如禦眾師,但已經不錯了,其實我壹直在想,龍王為什麽不把妳們兩個都娶了呢?大家都高興,是不是?”
  顧慎為必須開口了,“韓芬。”
  “在呢,龍王。”
  “出去。”
  “妳讓我出去?”
  “是。”
  “好吧,改天再聊。”韓芬走到門口回身又說道:“妳們兩個考慮考慮我的建議,禦眾師很好說話的……”
  顧慎為把她推出去,關上房門,差點連自己接下來要問什麽都給忘了。
  “韓芬很可愛。”上官如笑著說,韓芬雖然比兩人年紀都大,卻有著孩子壹樣的天真與自以為是,“但她可不太了解荷女。”
  “她不了解任何人。”顧慎為不想談論韓芬與荷女,“妳是怎麽知道多敦在軍營裏設陷阱的?”
  “朋友向我透露的。”
  “朋友?”
  “壹塊喝酒的朋友。”
  龍王神情越是嚴肅,上官如越是想笑,甚至到了快要控制不住的程度,只能強行壓住,“也是離曼的朋友。妳說得沒錯,多敦雖然擅長拉攏人心,但他將部下的忠誠看得太簡單了,以為人人都是壹條線,壹頭連著他,另壹頭指向敵人。其實那是壹張網,千頭萬緒,每壹頭可能都連著壹個重要的人。離曼忠於多敦,他的朋友也忠於多敦,但是當多敦想殺離曼的時候,有些人的忠誠就不那麽牢固了。”
  聽上官如發出這樣世故的感慨,顧慎為十分驚訝,更讓他驚訝地是,上官如巧妙地回避了核心問題,沒有說出告密者的姓名。
  “妳也是壹根線,另壹頭連著誰?”
  “哈哈,妳肯定其中壹頭連著妳?”
  顧慎為肯定,上官如神色黯淡下去,又壹次明白龍王的真正意思,“我父親又來過了,很生氣,但是沒有殺我。”
  獨步王親自前來刺殺龍王,卻中了女兒的暗渡陳倉之計,他沒有出手,說:“金鵬堡從來沒有寬恕,妳是唯壹的例外,但例外是不可能持久的。”
  這就是獨步王,即使他曾經起念殺死親生兒女,並付諸實施,但是他永遠不會道歉,仍是“妳欠我我不欠妳”的態度。
  獨步王走後,上官如哭了壹場,這是她熟悉的父愛,父親向來這樣,放縱女兒,卻很少給予好臉色,她不記得自己從小到大已經享受過多少次“例外”。
  這些話上官如不會對龍王說,不會對任何人說,她開口說出的是另壹番話,“金鵬堡很勢利,妳現在南有逍遙海龍軍,北有草原騎兵,他們很怕妳。”
  顧慎為搖搖頭,警惕上官如話中的和解意圖,“獨步王在策劃反擊,我的生死對他並不重要,他渴望的是土地與王號。”
  “或許吧。”上官如嘆了口氣,“張楫去了羅羅王子那裏,三哥賴在妳身邊,金鵬堡大幅消減殺手,好像是藏著什麽陰謀。”
  上官如並不愚蠢,只是有些時候她不想睜眼看那些明顯的事實。
  “我要走了。”顧慎為則努力不讓任何人、任何事物蒙住雙眼,“和多敦壹塊去檢閱舒利圖的軍隊。”
  “妳真覺得那個小孩和近侍軍能抗拒多敦的拉攏嗎?”
  “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上官如理解不了這些事情,也不想深究,“好吧,別忘了向多敦解釋壹下龍軍為什麽又開始采購糧草,我可是替妳承諾過中止采購的。”
  “我有預感,多敦不會問起這件事。”
  上官如笑著走向龍王,從他身邊經過,打開房門,“打聽到少敏的消息了嗎?”
  “快了,有人在做這件事。”顧慎為說的是韓無仙,她正像獵犬壹樣追蹤璧玉城裏的曉月堂弟子,上官少敏也是她的目標之壹。
  “帶走火焰駒,它肯定很懷念草原。”
  “那是妳的馬。”
  “別想得太美,只是借給妳。”
  “謝謝。”
  “再見。”
  “再見。”
  顧慎為覺得胸口裏面好像有壹個大洞,迫切地需要某種東西來填補,等他走出院子騎上火焰駒,感覺消失了。
  韓芬湊過來沖龍王眨眼睛,顧慎為佯裝不見,策馬馳出。
  龍翻雲已經騎在馬上,與紅蝠默默對視壹眼,兩人壹直守在門口,卻幾乎壹句話也沒說,直到臨別也沒想出該說什麽。
  “保重。”紅蝠脫口而出,甚至不知道這兩個字是怎麽來的。
  龍翻雲鄭重地點頭,與衛兵們壹塊追趕龍王,心裏壹遍遍提醒自己:大雪山的妻子還在等著妳。
  因為上次的暗殺陷阱,顧慎為拒絕在城裏與多敦會面,而是率領兩萬大軍穿城而過,進入小宛國地界。
  多敦同意了這個要求,對他來說,這是決鬥前的退讓。
  顧慎為在邊境紮營,召見上官雲,“妳可以回小宛國了。”
  “龍王肯相信我了?”上官雲笑著說,雖然比同父異母的妹妹大了十幾歲,兩人的笑容卻存在諸多相似之處。
  “談不上相信,妳可以回小宛國安撫百姓、加固城墻,至於守城軍隊,我會交給別人。”
  “很合理,只要能守住敝國都城,龍王就是我的恩人。”
  “是張楫出的主意吧?”顧慎為突然發問。
  上官雲仍然只是微笑,突襲的招數對他無效,“張先生?呵呵,他現在輔佐壹位滿身膻味的王子,不知是死是活,龍王覺得他會給我出什麽主意。”
  “這要看妳願不願意說實話。”
  上官雲尋思了壹會,“為什麽不說實話呢?龍王還在逍遙海的時候,金鵬軍看上去占據全面優勢,人人都想殺死龍王搶功,我當然不能落後。如今龍王兵強馬壯,又從北庭借來重兵,金鵬堡反而居於弱勢,大家見風使舵,我只是稍微搶先壹步而已。”
  上官雲將自己說得像是個沒有原則的小人,發現龍王不太相信,他繼續說下去,“龍王大概是忘了,我對金鵬堡沒有感情,對獨步王的死活也不在乎。”
  從前的上官雲的確是這樣,現在的上官雲卻神秘莫測,顧慎為問道:“最終妳想得到什麽?”
  “小宛國,天生附庸,無憂無慮。”上官雲張開雙臂,“龍王勝了,這就是我的期望的生活。”
  “我要是敗了呢?”
  “龍王若是敗了,必定是羅羅贏了,張楫到時功高權重,自然會想辦法把我送回金鵬堡,這就是實話,希望龍王不會在意。”
  顧慎為竟然真的不在意,從某種意義上說,上官雲與張楫開始重視龍王了,因為他們將龍王的敵人定為羅羅而不是多敦。
  顧慎為接下來召見的是右將軍尚遼,命令他率軍守衛小宛國都城。
  尚遼已經知道疏勒太子的失勢,因此恭敬地領命,“龍王準備分兵多少?”
  “小宛國有壹萬北庭騎兵。”
  “如果進攻者是北庭人,他們並不可信。”
  “嗯,他們可以防守城外,至於城內,兩萬龍軍妳都帶走。”
  尚遼絕沒想到會回得到這樣的答案,他心目中想要爭取的數字只是壹萬,在經過疏勒太子的背叛之後,龍王的信任可有點不同尋常,“龍王不要壹兵壹卒嗎?”
  “我會帶走壹部分衛兵,不超過五百人。”
  “是是,可是龍王……這樣太危險了吧。”
  “危險與兵多兵少無關。”
  北庭軍的人心才是龍王與多敦的戰場,勝者通吃,顧慎為給自己安排的後路就是小宛國,由兩個可疑的人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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