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之主

不放心油條

修真武俠

北風呼嘯,似是夾雜著冷冽刀鋒,刮的萬物雕零。
只有壹些亂石的荒蕪山谷小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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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壹十四章 扒皮大佬歸來,走沒人走過的路

詭道之主 by 不放心油條

2023-9-11 22:50

  壹次小小的交鋒,影響卻非常大,絕大多數的人,根本不會有感覺。
  無關的人,便是九階,也未必能察覺到什麽。
  可能察覺到壹點點蛛絲馬跡,感覺到壹點點波動的人,要麽是如同巨佬這般,極強的人。
  要麽就是與交鋒的道相關,而且按照正常情況,應該都是觸摸到十階門檻的人。
  錦嵐山內,遊震面色肅穆,站在院子裏,渾身氣血恍若燃燒。
  朦朧之中,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他察覺的不甚清楚,但是他的本能,在催促著他站起身,做點什麽。
  虛空中,壹個枕著壹顆隕星,呼呼大睡的壯漢,驟然睜開眼睛,意識還未恢復,全身氣血便已經噴湧而出,化作壹條血色長河,盤旋在隕星之上。
  隨著壯漢迷迷糊糊的醒來,血色長河驟然收攏,他身下的隕星便驟然崩碎成齏粉。
  壯漢淩空而立,撓了撓頭。
  “發生什麽事了?”
  他細細感應了壹下,忽然笑出了聲。
  “嘿,這倒是有意思了,這是有十階體修出現了麽?
  不對吧,現在怎麽可能有人進階十階?
  便是當年那個大家夥,都是在虛空之中突破到十階的。
  那這是怎麽回事?”
  壯漢的感應似有似無,隱約之間,能感應到的,便是他要走的道在劇烈顫動。
  壹種震顫他心神的震蕩浮現,勉強能感應到,似乎是道之間的碰撞,極為激烈。
  他不太懂,以現在的修士實力,連十階都進階不了,哪來的人能引出這種最純粹的碰撞。
  而且參與碰撞的,好像還不止兩個。
  “算了,這虛空中也沒什麽鳥用,還是回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吧。”
  壯漢看了看周圍,虛無壹片,他已經不知道飄了多遠,他閉上眼睛感應了壹會兒,閉著眼睛向著壹個方向飛去。
  周圍的虛空,沒有了參照物,他的速度極快,看起來卻仿佛靜止在這裏壹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虛空中壹點微光驟然浮現,壯漢伸出雙手,暴喝壹聲,全身青筋畢露,身形暴漲,氣血鼓蕩,壹圈圈的漣漪,以他為中心擴散開。
  然而,逸散的力量,卻被其強行折回,全部收攏到壹起,而後並指為刀,向著那壹點微光刺去。
  霎時之間,那壹點蒙蒙微光,在其眼中,便不斷的擴大膨脹。
  手刀刺入的地方,正好就是那壹絲根本無法察覺到的縫隙。
  哢嚓壹聲,壹道樹杈壹般的裂痕出現,壯漢強行撐開壹個裂縫,躍入其中消失不見。
  東海的壹處海底,空間裂縫浮現,壯漢從中走了出來。
  壹出來,察覺到周圍的氣息,壯漢眉頭微蹙。
  “我才離開幾年啊,這群海王八,就敢如此放肆了?”
  壯漢壹揮手,身前海面便被強行斬開,他淩空踏步而上。
  走出來之後,就見不遠處,壹個鯊頭人身,全身腱子肉的大妖,化出千丈真身,與數個修士交手。
  天空中,三艘戰艦正在飛速靠近。
  壯漢眉頭壹挑,辨別了壹下方向,才發現這裏是大離東海海域了。
  從虛空之中歸來,僅僅偏差了數萬裏,其實已經不算偏差了。
  但按照他的感應,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麽大偏差的。
  然後在那巨鯊大妖轉過身的時候,他才看到,那巨鯊的腰間,掛著壹個掛件,看起來極為眼熟。
  好像是壹個廟宇……
  壯漢咧著嘴壹笑,笑出了聲。
  不是他感應錯了,而是有人把他留下的信標給帶走了。
  壯漢哈哈大笑著飛到半空中。
  “這些家夥真是不長記性,我才打了個盹,就敢把我那些平民給我立的生祠給挖走了,好,好的很啊。”
  壯漢笑的爽朗,但是隨著他前進,身形卻在飛速膨脹。
  幾步之下,便化作壹尊上千丈高的巨人,全身皮膚遍布了龜裂,渾身冒著熱氣,腳踩入海中,便生出大片的蒸汽。
  氣血如烘爐,肉身如神魔,獰笑著走來,雙目之中,神光湛湛。
  那正在壓制著人族修士的巨鯊大妖,回頭看了壹眼,身子便驟然壹顫,那滿是戾氣的小眼珠子,瞬間睜大,戾氣也瞬間消散,驚恐的眼珠子亂顫。
  “扒皮!”
  壹聲變了調的驚叫,巨鯊沒有絲毫猶豫,身形壹晃,轉身就走,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狗日的,敢挖我的廟!今天不扒了妳的皮,以後誰都敢來欺負我壹下了。”
  扒皮怒喝壹聲,滿目猙獰,額頭上青筋畢露,呼氣便如滾疼熱風,他雙肩壹抖,便見肋下後肩,驟然再次長出四條粗壯的手臂。
  脖子壹梗,便又有壹個腦袋生了出來。
  兩張臉,同時露出怒相。
  那巨鯊壹邊狂奔,壹邊將腰間的掛件丟出來。
  “誤會,這是個誤會,這不是我幹的,真不是我,我撿到的!真是我撿到的!”
  扒皮大佬壹伸手,接住了生祠,看起來速度不快,然而幾步之下,便已經追到了那巨鯊。
  “撿的?放妳娘的屁,妳再給我撿壹個試試!”
  壹只手化作拳頭,壹拳錘在那巨鯊的腦殼上。
  瞬間便將那巨鯊嘴裏的話憋了回去,當場將其轟的暈暈乎乎。
  而後另壹只手,化作手刀,直接無視了巨鯊那滑溜溜卻有極為堅韌的外皮,直接從其後腦刺入。
  壹瞬間,便見他剩下四只拳頭,化作狂風暴雨,不斷的轟下。
  簡單粗暴,但是好用。
  遠處,大離的飛舟,減慢了速度,遠遠的停了下來,而後繼續啟動,不斷的後退,把戰場讓出來。
  飛舟的船頭,東部守軍聽著遠處傳來的砰砰悶響,眼皮都跟著壹跳壹跳的。
  “我們後退點,再後退點,那鱉孫死定了,我們別被波及到了。”
  大離的人無聲無息的後撤,隔得遠遠的觀戰。
  只見那皮糙肉厚的巨鯊,巨大的腦殼,已經變了形狀,就像是腦殼裏裝了壹泡水,被毆打的完全變形了。
  眼看著就出氣多進氣少了。
  雖然他們都知道,那巨鯊說的的確沒錯。
  那生祠的確不是他挖來的,是從其他妖物手裏撿來,掛在腰間裝逼用的。
  這個逼裝的,對於東海海族、妖族來說,絕對是逼格最高的那種。
  只是現在,很顯然,沒有人會嘴賤,去給扒皮大佬說壹下這些。
  不重要,反正都是死。
  毆打持續了足足三天,扒皮大佬靠著三雙鐵拳,用最純粹的蠻力,硬生生把那巨鯊給錘死了。
  那巨大的身軀,仿佛變成了壹攤爛肉,扒皮大佬隨手摘下來壹塊塞進嘴裏。
  而後立馬吐了出來。
  “呸,都大妖了,肉還是騷的。”
  他拖著癱軟成爛泥的大妖,壹路來到岸邊,隨手將其丟在岸上,便散去了神通,恢復了正常樣子,扛著自己的生祠飛走。
  這個時候,大離的人才敢靠近,看著大妖的屍體,有人忍不住感嘆。
  “大妖啊,皮糙肉厚的大妖,就這麽被活活打死了……”
  東部守軍裏飛來壹個大將,指揮人手,還有離火院的人,也早已經就位,等著來分割這頭大妖的屍體。
  “按照扒皮大佬壹貫的老規矩,我們來分割處理,可以拿走壹半。
  不過,看那位大佬的性子,怕是看不上這騷不辣雞的肉。”
  “別管了,趕緊處理吧。”
  離火院那邊,壹個老者連忙叮囑了壹句。
  “他的屎都給留著,可別浪費了。”
  壹瞬間,眾人側目,老者冷笑壹聲。
  “看什麽看,他的屎可能都比血值錢。”
  等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有機會,弄到壹些大妖的屎,這些人懂個屁。
  要是能將其化作肥料,按照以往的研究,起碼可以用在低級的天材地寶的種植上。
  而且,效果遠比燒靈玉好的多。
  若論稀少程度,絕對比天材地寶還要少。
  壹頭大妖,在岸邊被分屍,全身上下,包括屎都是寶物。
  最不值錢的,反而是肉。
  其內蘊含的力量,太過暴烈,壹般人根本承受不住,能承受的住的,又看不上那滿是騷味的肉。
  最後還要經過復雜的處理,才能化作能被修士,甚至是凡人吸收的力量。
  高手用不上,弱雞買不起。
  不過,僅僅只看效果,那依然是頂尖的稀缺資源。
  不挑的人才是絕大多數。
  扒皮大佬回來之後,順手打死個大妖,就不再管了。
  他現在都顧不上生祠被人挖了的事,這只是個面子問題。
  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然而,回來幾天,找人了解情況,但了解了這些年發生的事。
  卻沒有壹個人知道最近這些天發生了什麽大事。
  他想問的事情,沒有壹個人知曉,也沒有壹個人感覺到。
  反而有幾個交情還可以的,問起他去虛空遊歷的事情。
  回答自然也是沒有什麽收獲。
  他是想去虛空,嘗試著找到突破十階的契機。
  自從當年餓鬼橫空出世,餓鬼之王從虛空歸來,便是十階。
  就給了不少人啟發,這事,不只是他壹個人在嘗試。
  據他所知,大乾的龍虎道人,也在嘗試,倆在虛空中還遙遙打過照面。
  然而,在虛空遊歷多年,他什麽都沒感覺到,依然沒有那種可以觸摸到十階門檻的感覺。
  但這壹次,他感覺到的道的碰撞,反而讓他感覺到了壹絲不壹樣的感覺。
  仿佛那契機,就在他面前壹閃而過。
  他要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
  大兌宮城裏,余子清還在沈睡,就像是上壹次超負荷拔劍,累壞的時候壹樣。
  他全身放松,氣血的力量,緩緩流淌,陰神的力量,也自然而然的逸散開來。
  二者不時的有交錯,不時的又有壹絲融合,哪怕只是開了個頭,相互之間,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便徹底消散。
  余子清的陰神旁邊,地祇之源也仿若陷入了沈睡。
  先賢聖音,也化作了似有似無的呢喃,仿若安眠曲。
  余子清睡的更加沈了。
  那種自然而然的交流和交融,也隨之變得越來越順暢。
  余子清沈睡的地方,張曲力等內閣成員,全員到齊,老羊也顧不得做研究了。
  幾人沒敢觸碰余子清,張曲力跟老羊在那吵了好半天,充分交流了意見,達成了壹致。
  不用管,目前來看,壹切都很正常,起碼沒有向著壞的方向發展。
  但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會影響如今大兌的穩定局勢。
  甲十四親自在這裏鎮守著。
  老羊也沒心情,去全心投入研究了,就找點不花費心力的事情,先消磨壹下時間。
  指點壹下大兌的人,煉制壹個超級加強版的巨大穢氣桶當中轉站。
  然後再給補充壹些基礎的東西。
  畢竟,很多基礎的東西,經歷過歲月之後,早就改進了。
  大兌這邊還在用的不少東西,其實都是已經過時的。
  要麽是破綻早就被人找到,沒法用了,要麽就是有更好更便宜更方便的替代品。
  余子清睡的香甜,他的意識沈入到壹片迷蒙之中。
  身前兩條道,壹條是氣息詭譎的森然大道,壹條是血浪翻騰,充斥著強橫氣息的血色大道。
  兩個大道交接的地方,就是他腳下。
  他再往前壹步,就要做出選擇。
  向左走還是向右走。
  余子清站在這裏,忘記了這些是什麽,忘記了所有不相幹的事情。
  現在全靠本能,來做出選擇。
  他站在這良久,忽然眉頭緊皺。
  “煩不煩,為什麽非要二選壹?
  我怎麽感覺自己這般討厭二選壹?
  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我全部都要,不行麽?”
  迷蒙之中,身前的兩條大道,沒有任何變化,依然只有他立身之地是重合的。
  “我全都要,沒有現成的路,人還能被憋死不成?”
  余子清擡起腳,壹步邁出,二者交接的地方,便多出來了壹步。
  余子清繼續向前走,壓力開始出現,他悶頭前進,倔勁上來了,越壓越要沖。
  壹步壹步,壹點壹點前進。
  沒人開路的時候,他就要自己當這個開路人。
  心念合壹,沒有猶豫的時候。
  余子清的腳步,緩慢且堅定,他立身之處,便是兩條大道的交接之處。
  而外面,余子清沈睡的身體上,甲子、丁酉、丁未、丁卯,四個郡守大印自動浮現出來,懸在余子清身體四方。
  而後便是壹道道霞光,揮灑在余子清身上。
  潛藏的造化之光,也自動分出壹縷,遊走全身。
  奪天地之造化,強行造化出壹條路。
  來自於余子清內心最深處的本能,做出了選擇。
  沒有適合他的路,那便自己開壹條適合自己的路。
  壹如之前那假發無面人,給他兩個選擇時壹樣。
  煉神八階煉魄,便是擺脫肉身桎梏,壹身力量,盡數歸於壹體,化作元神。
  煉體八階碎神,便是要擺脫神魂孱弱,將其碎去,融於肉身,進階不死。
  本來余子清不用這麽早選擇的,但現在這個選擇,被提前擺在他面前,必須選擇壹個主修的時候,余子清就都不想要了。
  我既要主修煉神,又要主修煉體。
  誰規定的必須選。
  若是必須按照已有的路來走,那哪來的煉體。
  十幾天之後,余子清緩緩的睜開眼睛,懸在周身的數枚大印,也自動飛了回來。
  余子清輕輕的飄了起來,落在地上,念頭壹動。
  陰神便與肉身融為壹體。
  既保持了陰神爆發時的特性,又保持了肉身爆發時的力量。
  兩種力量,看似涇渭分明的流轉,互不影響,可是在此刻,卻交融在壹起,化作更強。
  更像是互相補足了缺陷。
  沒有氣血的餓鬼,有了氣血轟鳴,力量根基。
  沒有神魂之力的煉體,也有了如臂使指,詭譎莫測。
  余子清伸出手,手指輕輕轉動,壹只手便輕松完成了穿針引線。
  而後淩空操作,沒有承載物,卻見那細針飛速穿梭,在半空中交織出壹片細密的花紋。
  壹直沒法抵達下壹個境界的入微操作,力量掌控,就這麽達成了。
  散去力量之後,再次嘗試,果然又跌落了下來。
  但好處是,依然有了壹絲微不可查的進步。
  余子清拿出壹片枯葉拋出,單手嘗試了壹下,枯葉上繡出壹片花叢之後,枯葉跌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余子清暗嘆壹聲,果然這人與人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開掛都未必能比得上某些人天生的天賦掛。
  他如今拼盡全力,才堪堪入門裏長對於入微操控的上壹個境界。
  他本來都不指望,能做到裏長那樣。
  現在看來,百分之百復刻,難度依然很高,但百分之九十,還是能搏壹搏。
  這種程度,對於他來說,應該也夠用了。
  畢竟,他不是單純的體修。
  余子清走出大門,甲十四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我沒事,妳們不用擔心,只是若有所感,立刻感悟而已。”
  “臣這就去找張老。”
  “不用讓他們過來了,我沒事,好著呢,前所未有的好,不用在我這浪費時間。”
  “臣明白了。”
  甲十四這麽說,但張曲力他們,肯定不會這麽聽。
  還是親自來看了壹下,確認沒問題之後才繼續去忙政務。
  余子清去見了見老羊,老羊上下打量著余子清。
  “有點不壹樣了。”
  “區別不大,之前的事,妳告訴他們了麽?”
  “說了,妳覺得他們都傻麽,他們只是困於歲月,困於時代,並不是傻。
  尤其是那個張曲力,學識極高。
  若是他出去,上古時代的壹切,我敢肯定,普天之下,沒有壹個人比他更懂。
  很多失傳的東西,他都知道。
  我們互相印證,收獲很大。
  我也建議他,按照瑯琊院或者離火院的規格,來組建屬於大兌的學院。
  他應該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
  妳這邊修行如何了?”
  “我兩條路同時走,我不選了。”
  “能走得通?”
  “沒人走,永遠也走不通。”
  “那妳最好穩壹點,不要急功近利。”
  “我這邊沒什麽事,妳這研究的怎麽樣了?”
  “緘言神咒沒什麽大問題,有符箓在,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走,大方向肯定不會錯了。
  現在只需要耗費時間,想辦法找到破綻,找到被封印的東西。
  而且,妳引出三道強壓那位,緘言神咒也受到了影響。
  出現波動的時候,我已經捕捉到破綻。”
  老羊說著,便化作龍身,兩只龍爪交錯,結成壹個印訣。
  霎時之間,便見老羊的嘴巴上,出現了三道符箓虛影,而老羊的眼睛,卻依然是壹片清明,意識似乎根本沒有受到影響。
  “這是怎麽做的?”
  “我跟張曲力交流之後,再加上看了大兌藏書,結合現在的研究,創出的引咒法。
  不用去觸碰到秘密,便可騙過緘言神咒,裝作是觸碰到秘密,從而引發緘言神咒出現。
  我如今已經可以在緘言神咒激發的時候,保持清醒意識。
  如此可以隨時多次激發,也方便我研究。”
  余子清眼睛裏閃過壹絲亮光。
  “這招我能學不?”
  “妳雖然沒有煉氣,卻有煉神,自然是能學的,難也不難,不過,妳學這個幹什麽?也沒什麽用。”
  “技多不壓身!”
  有老羊手把手的教,難度也不是太高,余子清學的很快。
  陰神的力量操控也好,將數百印訣,簡化成壹個引咒印也好,都問題不大。
  學成之後,余子清看著老羊,雙手瞬間掐出印訣,陰神的力量激發。
  看向老羊的瞬間,便見老羊身上的緘言神咒被激發,三道符箓浮現,封在他的嘴巴上。
  便是老羊,在余子清激發緘言神咒的壹瞬間,也有了壹瞬間的失神。
  就是這失神的瞬間,老羊再次回過神的時候,眼前的余子清已經不見了。
  “這東西有大用!”
  余子清的聲音在老羊身後傳來,老羊轉頭壹看,微微苦笑。
  他自然明白了余子清的意思,他都會微微失神。
  那其他中了緘言神咒的人,怕是會失神的時間更多。
  而這壹眨眼的時間,對於余子清來說,哪怕不能把人秒了,也能把人打個半死。
  “怎麽什麽法門到妳手裏,都會變成這樣?”
  “嘿,技多不壓身,我防身用的,萬壹我被人緘言神咒暗算了,我都不知道,那多危險。”
  “……”老羊想了想,無言以對。
  余子清心滿意足了,他就喜歡這種簡單好用的法門。
  對於特定人物而言,老羊輔助研究用的引咒法,便是頂尖強控神通。
  平時也能用來試壹試,看看有沒有中過緘言神咒。
  緘言神咒最惡心的地方,就在於中了神咒,自己也基本不可能知道。
  老羊忙活了這麽多年,才發現他自己中過兩次緘言神咒。
  放到壹般人身上,中壹次,到死可能都不記得自己中過緘言神咒。
  當做檢驗自身的法門,會很好用,檢驗別人也好用。
  他跟那個假發無面人幹了壹架,也不知道那人是誰,在哪。
  唯壹可以確定的是對方實力起碼十階。
  而且,不在現世。
  壹時半會也來不了。
  若是在現世,吃了這麽大壹個虧,不第壹時間找到余子清,把他的頭擰下來,那都可以算是人美心善,被殺還會給遞刀的聖蠢蛋。
  所以,余子清還是得先做準備。
  比如,滲透白水蛋,然後弄清楚白水蛋裏的情況,把領頭的人打死。
  畢竟那個人肯定跟白水蛋有直接關系。
  當時,他都能清晰的感應到,有壹絲外力加入了,卻不是多強,影響不到道的對碰。
  余子清以自己為參照物,當時的那個人,起碼九階,但肯定不到十階。
  回去之後,找新十號問問。
  大兌這邊沒余子清什麽事了,余子清便收拾東西離開,把老羊留在這,有問題了直接七樓戒指聯系。
  余子清準備離開,跟張曲力他們告別,便見張曲力遞過來壹個儲物袋。
  “陛下,有件事需要妳親自出手了。”
  “什麽事?”
  “我們按照陛下要求,將所有的典籍,全部備份。
  但是有壹少部分真意極強的典籍,是沒法復制的。
  這些是我們找出來,可能已經遺失,而且無法復制的真意典籍。
  想請陛下驗證壹下。”
  “行,我試試。”
  帶著儲物袋,余子清跨過了界限,離開大兌。
  隨著他的消失,果然有幾本真意典籍,遺落在原地,沒法帶出去。
  這些都不是實際存在的,只是封印裏強行具象出來的東西。
  余子清再次進來,將儲物袋還給甲十四。
  甲十四將這些真意典籍收起,交給了張曲力。
  張曲力帶著壹壺酒,捧著幾本帶不出去的真意典籍,找到老羊。
  他站在門口,等了壹個多時辰,看著老羊忙完壹段,停下來之後,才開口笑道。
  “老弟,忙完了?歇壹會兒吧,我找到點好酒,陛下不喜飲酒,這酒可就便宜我了。
  七蟲七十花,盡是毒物,有些到妳這個時代,應該已經滅絕了。
  而且還要經過千年窖藏,慢慢的化去其毒性,方可飲用。
  喝壹口少壹口的好東西,專程來找老弟分享。”
  老羊斜了張曲力壹眼,嘴唇微微壹擡,噴出壹口氣。
  “又有什麽事?妳家陛下都不敢這般壓榨我。”
  張曲力大驚失色,連忙笑著解釋道。
  “老弟啊,妳看妳這話說的,哪來的什麽壓榨不壓榨的。
  我是找妳喝酒,順便給妳是送個妳肯定感興趣的難題。
  這幾本真意典籍,都是帶不出去的。
  都已經遺失,只有在這裏,才能存在。
  老弟妳不想試著研究壹下,這東西怎麽才能真的存在下去麽?
  那幾枚符箓,再過個幾百年,說不定不用幾百年,隨時都會消失。
  但那幾枚符箓,肯定不能隨便亂試吧?
  這不是現成的東西麽,這幾本真意典籍,老弟隨便試,隨便研究。
  要是能想辦法復制壹下,自然是最好的。
  不行了,毀了便毀了,後面我再找到已經遺失的東西,都給老弟送來,隨便弄。
  要是研究透了,那幾枚符箓,說不定也能留下來,或者復制壹個。”
  老羊琢磨了壹下,看了看那幾枚符箓,這倒是無法拒絕了。
  張曲力說的沒錯,那幾枚符箓,是確定以後會遺失的,這裏的壓根不是真正的實物真品。
  按照正常的時間走,這符箓說不定是幾百年後遺失的。
  但也有可能是明年,甚至是明天就遺失了。
  屆時,這符箓還會不會存在於這裏,那就不壹定了,誰也說不準。
  而他也的確不敢隨便亂折騰,壹是怕將其毀了,二也是有風險。
  但若是同樣性質的其他東西,沒有風險也不怕毀掉。
  明知道張曲力這老東西不安好心,想要白嫖勞動力,他也沒法拒絕。
  老羊瞪著張曲力,冷笑壹聲。
  “壹壺酒夠誰喝?”
  “這東西總共才只有三壺!”
  老羊不說話。
  “行吧。”張曲力伸手壹翻,又拿出來兩壺。
  兩人坐定之後,老羊眼神壹掃,其中兩壺便被他揣走,剩下壹壺,倆人在這對飲。
  張曲力不以為意,樂呵呵的看著。
  喝完酒之後,他背著手,慢悠悠的晃回去。
  酒算什麽,沒有了就沒有了,再珍惜那也是外物。
  那些真意典籍,只要能保住壹本,那便是血賺。
  想請老羊幫忙,他也不能過分了,就算不是陛下的老師。
  有這般學識的大佬,那也得好生哄著供著。
  要什麽給什麽,不要也得給,這是態度。
  陛下要是不喜歡繁文縟節,那也無所謂。
  現在他的老師都請來了,那就證明心裏還是放不下大兌。
  有這份心,那旁枝末節管不管,都是小事。
  他們這些臣子,可不就是幹這些的麽。
  張曲力心情不錯,哼著小曲,晃悠悠的回去繼續處理繁雜的公務。
  挑出來關鍵卻不好拿主意的,繼續討論。
  很多事,都得根據現有的發展,及時調整的,這事情可壹點都不少,也壹點都不輕松。
  ……
  余子清悄悄離開大兌,沒有急著回錦嵐山,而是直奔布施鎮而去。
  半路上還跟宋承越聊了聊,聯絡壹下感情。
  老宋也是煩得要死,大離和大乾,打了十幾年了。
  雙方妳來我往,今天搶去了,明天再奪回來。
  到了如今,大離的實際掌控範圍,已經穩定向南推進到了兩千多裏了,再向南,還有上千裏的戰場。
  大乾二皇子在前線待了十幾年,老宋是操碎了心,生怕這家夥被人給幹掉了。
  十幾年裏,遭遇的刺殺都有十幾次了,這還是突破防線,能看到二皇子人的情況。
  要是看不到二皇子,就被拿下的刺殺,那就更多了。
  這裏面大半次數,都是沒法追蹤到是誰派的刺客。
  生面孔,無名無姓,沒有任何線索,這擺明了就是某個大勢力從小豢養的死士。
  這裏面有多少次,是大乾的人,多少次是大離的,亦或者既不是大乾也不是大離派的刺客。
  再具體壹點說,到底是太子派的人,還是其他皇子,亦或者是二皇子自己演的。
  老宋都說不清楚了。
  而大乾都城,只要太子出城,十次裏面,八次都會遭遇刺殺。
  這些年什麽大事都沒辦,精力全部耗在這裏了。
  要不是乾皇心裏門清,查不到人,也沒有為難老宋,老宋早就被砍了。
  大乾內部的矛盾,尤其是諸位皇子之間的矛盾,已經積聚到頂點了。
  接下來只要乾皇去閉關,他們之間弄不好就會徹底撕破臉,連面上的工作都不做了。
  這才是宋承越上頭的地方。
  聽宋承越說著在別的地方不敢說出口的話,余子清是壹個很好的聽眾。
  聽完之後,余子清才道。
  “這些事都跟妳沒多大關系,只要不跟皇子走得近,這種時候,乾皇絕對不會動妳。”
  “我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我才真怕二皇子死了。”
  “妳擔心也沒有用,做好本職工作,現在誰也動不了妳,我有點事想請教壹下妳。”
  “妳說。”
  “三神朝之中,大乾敕封地祇最多,而且地祇也壹直挺低調的。
  我想問下,母江有敕封河神麽?”
  “咦,妳等壹下,我去查壹下。”
  宋承越轉身離去,余子清就在這等著。
  白水蛋的駐地具體在哪,新十號也不清楚。
  但是聽他的描述,把中間他不知道的部分單獨掐出來,既視感就很強了。
  余子清在大兌,察看了很多大兌的典籍,大兌對地祇了解的最多,要說地祇發展最強的時期,就在大兌,沒有人比大兌還要了解。
  綜合起來之後,余子清就覺得,若是將進出地祇神國的過程,補全到新十號每壹次進出駐地時的過程,也完全說得通。
  新十號說的很清楚,他曾經有壹次,做事情的時候,正好在母江。
  但是當時沒有按照進出駐地的方法前行,就只是在正常的母江做任務。
  而他也察覺到有壹絲不壹樣的地方。
  但這些事,當時都是不敢深究,只能裝作不知道。
  余子清回來之後,也問過了,他在大兌,跟那位假發無面人隔空對碰的時候,現世裏壹點反應都沒有。
  壹點相關的大動靜都沒有。
  余子清心中那點猜測,就慢慢的補全,壹點壹點的驗證。
  白水蛋的駐地,可能就在壹個地祇的神國裏。
  絕對的足夠隱蔽,就算不小心有什麽動靜,那也不會傳到外面。
  只要神國的擁有者,那位地祇是自己人,那就絕對不會暴露。
  就算有白水蛋叛變,將他們進出的方法告訴別人,有人去將整條母江都翻過來,也不可能找到他們。
  片刻之後,宋承越回來。
  “母江在很早以前的確有壹個河神,能追溯到上古時代了。
  但是後來,那河神犯了大錯,邁入邪神之道,便被處死了。
  時至今日,母江已經沒有河神了。
  倒是支流的江河,還有幾個河神。
  但這些河神,也不知為何,壹直都很低調,幾乎沒有公開露面的時候。
  妳要是不提,我都將這些地祇忽略掉了。
  有關地祇的事情,我這也查不到特別詳細的東西。
  感覺怪怪的,我以前都沒註意到這壹點。”
  “那個母江河神,是怎麽被處死的,有記載麽?”
  “只記載了,他被五雷轟頂而死,神形俱滅,再沒有更詳細的。”
  “沒事,沒有更詳細的,也無所謂了,我就隨便問問。”
  從七樓戒指出來,余子清睜開眼睛,越是這樣,就越是基本實錘了。
  按照大兌的記載,地祇若是足夠強,縱然是隕落了,封地的地祇神國也未必會崩塌。
  大兌積攢了很多跟神祇爭鬥的經驗。
  擊殺其本尊,的確可以了,但想要徹底鏟除壹地地祇的方法。
  乃是誅殺其本尊,毀其廟宇,破其神國。
  這是最徹底的辦法,至此之後,後來就算在將封地敕封給地祇,妳壹切也都是重新開始。
  所以,母江河神留下的地祇神國,還是有可能存在的。
  再加上新十號說,是從支流入主流。
  那邊有可能是支流的河神,將其送入地祇神國,借道入母江河神留下的地祇神國。
  如此的話,只是壹個支流河神,被那些人掌控,這推斷便合情合理多了。
  不然的話,母江乃是主幹大江,其地祇河神,怕是沒那麽容易被人掌控。
  而且這樣的話,也安全的多,杜絕了有誰意外進去,發現白水蛋駐地的可能。
  先不著急,先等壹等吧。
  余子清等了三個月,新十號終於又來了。
  而按照惻惻的說法,自從上壹次新十號來過壹次,就再也沒來過。
  “這麽久不見妳,是發生什麽事了?”
  “駐地出事,我被召回了,現在才出來。”
  “發生什麽事了?”
  “壹號差點死了。”
  “嗯?”
  “聽說是儀法出現了問題,壹號插手,但是付出了全部壽數作為代價,他現在的壽數,全部都是靠外力補的。”
  “這種事也會讓妳知道?”
  “我去找三號的時候,意外看到他的手,已經沒有掌紋了,這是意外情況導致壽數耗盡最直接的特征,而且三號最近也開始研制新的延壽丹藥。”
  余子清了然,當時額外進來插手的那個家夥,應該就是壹號了。
  他膽子可真夠大的,余子清作為當事人,都只是撒點三災之力,沒敢直接插手道的碰撞,他還真敢啊。
  “問妳個事,妳們會用緘言神咒麽?”
  “不會。”
  “我意思是,妳有沒有可能,中過緘言神咒?”
  “不會的,沒有意義。”新十號搖了搖頭。
  “那再問妳個問題,假如,妳中了緘言神咒,又將其激發了,妳們那的人,會察覺到麽?”
  “就算有也不可能察覺到。”
  “那就好。”
  余子清雙手變幻,壹片殘影消散,最後化作壹個印訣。
  他眼皮壹擡,看向了新十號。
  霎時之間,壹股力量憑空出現,在新十號的面具前,不斷凝聚,而後化作三張交錯的符箓,封在他嘴巴的位置。
  壹瞬間,新十號便僵立當場。
  余子清散去了印訣,看著新十號,足足僵了三個呼吸,才恢復了過來。
  新十號不言不語,整個人的氣場都低了下來。
  余子清卻沒什麽可意外的。
  那顆玉簡的正品,肯定就在白水蛋手裏,那麽三道符箓,說不定也在。
  這些東西都是息息相關的,沒道理這些作為消耗品的白水蛋,不被加緘言神咒作為保險。
  那現在問題來了。
  這些白水蛋跟大兌時期的無面人,是有不小區別的。
  那麽,他們的很多記憶,到底是在儀法裏丟失的。
  還是因為緘言神咒才丟失的?
  這些沒法確定,但有壹點可以確定了。
  白水蛋裏,有人會緘言神咒,而且這個人,肯定不是已知的所有修成緘言神咒裏的任何壹個人。
  而老羊身上的緘言神咒,要找的正好就是這麽壹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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