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之主

不放心油條

修真武俠

北風呼嘯,似是夾雜著冷冽刀鋒,刮的萬物雕零。
只有壹些亂石的荒蕪山谷小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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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賠禮,白紙

詭道之主 by 不放心油條

2023-9-11 22:50

  天空中鉛雲密布,其下佇立著壹座蘊含大量元磁鐵礦的高峰。
  那黑雲之中雷光閃爍,源源不斷的轟下壹道道天雷,轟擊到高峰頂端的平臺上。
  壹個白袍壯漢盤膝而坐,壹呼壹吸,都仿若與雷霆交相呼應。
  而他身前不遠處的壹座法壇上,壹個斷成兩截的雷電形狀的法寶,飄在那裏。
  每壹次天雷落下,都被那個法寶吸收掉,法寶的斷口處,溢出大量的雷光,將兩截法寶鏈接在壹起,片刻之後又消散,如此不斷的循環往復。
  這時,壹個年輕人,從山路上頂著閃爍的電光,壹路走了上來。
  “拜見勵祖。”
  白袍壯漢緩緩的回過頭,冷眼看了他壹眼,揮手壹個大逼兜子抽上去。
  當場抽的年輕人吐出兩顆後槽牙。
  年輕人卻連動壹下腳都不敢,抽了左臉,連忙把臉擺正,等著抽右臉。
  雷勵看到年輕人的模樣,哪怕知道,年輕人知道這樣會少挨打,他還是收手了,沒有再抽第二下。
  “知道我為什麽抽妳嗎?”
  “回勵祖,因為孫兒不該太過跋扈……”
  他的意思是,不應該隨隨便便就把那倆餓鬼抓來。
  但是他這句話還沒說完,便見白袍壯漢,又是壹巴掌抽過來。
  當場將他抽的向著側面飛去,壹頭撞在了側面的石頭上,頭破血流,臉上的皮膚都被抽爛了。
  年輕人掙紮著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回到剛才的位置,撲通壹聲跪在地上。
  等到他眼前閃爍的金星消散,昏沈的腦袋也恢復的差不多的時候。
  雷勵已經站起身,走到他身前,俯瞰著他。
  “雷譽,我抽妳,是因為我看重妳,但是妳讓我有點失望。”
  “孫兒明白,是孫兒愚鈍。”雷譽沈聲回了句。
  “我抽妳,不是因為妳跋扈,也不是因為妳魯莽,而是因為妳蠢。
  對於強者來說,跋扈也好,魯莽也好,甚至不聰明也好,都不是缺點。
  蠢到都不知道為什麽挨打,才是缺點。”
  雷勵這話已經很重了。
  雷譽的眼中浮現出壹絲驚慌,他開始不斷的思索,他到底蠢在哪了。
  之前有倆化作人形的餓鬼,出現在了大震境內。
  那倆不斷的向北前行,中間要穿過壹段很長的交戰區域。
  中間自然不可避免的遇到了沖突。
  然後,就有人發現了,其中壹個人的法寶,能以穢氣汙染其他人法寶的能力,甚至陣法,都能被其穢氣急速消耗力量,破開逃走。
  而他最近探索的壹個洞天,其內的陣法防護實在是太強了,他們壹時半會根本不可能破開。
  家裏面精修陣道的修士,也坦言,那種看似古老,而且不是特別復雜的陣法,破綻反而更少,而且與洞天相連,他們根本沒辦法破解。
  就算是強行破開壹道縫隙,那也需要很強的力量,在壹瞬間強行洞穿。
  雷勵這等九階強者自然能做到。
  可是雷譽可不敢開這種口啊,去探索壹個洞天,竟然都回家搬出家中老祖,去幫妳轟開洞天的大門?
  像什麽話啊。
  在知道了巫雙格有這麽壹個法寶之後,當然就起了心思。
  抓那倆人的時候,也看到了那倆人戰鬥到激烈的時候,生出了餓鬼之相。
  他卻還是將倆人都抓了回來,只是沒有為難他們倆而已。
  本來想借助那個木桶法寶用壹用的,卻發現,除了巫雙格,誰都沒辦法用,誰去接觸,誰就等著被穢氣和毒素汙染吧。
  那就只能研究研究了,誰想還沒幾天呢。
  就出了那件大事。
  他們家中封地裏,有壹些凡人家裏存留的白陽邪祀的經文,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而看過的人,腦海中有關經文的記憶,也隨之消失了。
  這種把雷勵都嚇了壹大跳的大事,自然會親自過問。
  他親自下令讓人去調查,得到線索之後,便直接聯系了大離的高層,簡單粗暴,開門見山的詢問。
  然後,他知道了,錦嵐山禁地的大少爺,被人抓了,而且被抓到大震了。
  他這個時候,稍稍壹問,也知道了,他這個好孫兒雷譽,竟然抓了倆明顯不是普通餓鬼,也明顯是來營救的餓鬼。
  緊跟著,過了不到倆時辰。
  又知道了壹件事,有個跟卿子玉私交甚好的魔修林福,準備從白陽邪祀手裏營救卿子玉的時候,也被大震的人攔下了。
  當時雷勵就壹個念頭。
  被人算計了。
  他最是清楚不過,那種無聲無息的可怕大神通,根本不可能是餓鬼之王的力量。
  因為他曾經親自跟餓鬼之王交過手。
  被餓鬼之王壹口咬斷的法寶,現在還在修復中呢。
  除了餓鬼之王,錦嵐山禁地,竟然還擁有如此可怕的手段。
  雷勵已經看到壹口黑鍋從天而降,死死的扣在他頭上了。
  越是強大的人,就越是明白,那個大神通究竟有多可怕。
  能從壹個九階強者的腦海裏,無聲無息的抹去壹部分東西,沒有任何壹個同階強者,有能力做到。
  無論這是個強者的手段,還是某個法寶的力量,亦或者某種特殊手段才能施展的大神通,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
  雷勵現在真的想,當場抽死這個蠢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的孫子。
  哪怕這個孫子,其實已經是他的後輩裏,最有天賦的壹個。
  “妳是不是忘了,妳是怎麽知道,那個餓鬼的伴生法寶的能力的?”
  “記得,懷王世子告訴我的。”
  雷譽說出口之後,豁然擡起頭,壹臉的不可思議。
  懷王,向來是老好人的懷王,從不參加各種爭權奪利的爭鬥,壹直安安心心的發展,連私兵都沒有多少。
  懷王世子,也是壹心修行,沒事了就出去歷練冒險,從不參加其他狗屁倒竈的事情。
  他與懷王世子,乃是至交好友,從很多年前便經常壹起去遊歷。
  壹起闖洞天,探福地,甚至壹些小點的禁地,都去壹起探索過。
  他可從來沒想過,懷王世子,會借他的手,去做壹些事。
  雷勵臉色的怒色稍稍緩和了壹些,他看出來,雷譽已經想明白了。
  他緩緩的道。
  “我得到了消息,有壹個魔修,來到了大震,他是卿子玉的好友。
  然後,正巧碰上了懷王的儀仗,聽說是沖撞了懷王。
  又不巧,久拿不下,雙方陷入僵持,被懷王逼到入魔。
  壹個七階巔峰,精修刀道的魔道修士,入魔了。
  懷王根本解決不了,如今還將其困在那裏。”
  雷勵的話說到這裏,雷譽便徹底明白了。
  還真的是那個誰都沒懷疑過的懷王。
  壹面攔住了營救的強者,壹面又借他的手,攔住了來營救的餓鬼。
  若是正常情況,懷王,加上他們雷氏,還真沒什麽問題。
  都可以說是碰巧出現的意外事件。
  但現在,他們說不是故意攔截的,他們自己都不信。
  正說著呢,雷勵忽然擡起頭,伸手淩空壹抓,壹枚玉簡裹挾著雷光,從天而降,落入他手中。
  看到裏面的內容,雷勵眉頭微蹙,神情都凝重了壹絲。
  上面說。
  卿子玉踏空而行,走到入魔的林福身前,只說了壹句話。
  妳是自己老實點,還是讓我動手?
  林福的魔念便主動退去,那柄魔刀也主動安靜了下來。
  雷勵壹時之間,有點驚疑,他自忖,就算是他親自去了,也沒法壹句話就讓魔念驚退,讓壹把只知道殺人的魔刀安靜。
  什麽時候魔頭和魔器,都還能跟他們好好說話了?
  他將玉簡丟給雷譽。
  雷譽眼中帶著疑惑和震驚,他無法理解。
  “在我大震,勾結邪道,是何罪?”
  雷勵問了壹句,而後立刻搖了搖頭。
  “算了,既然勾結白陽邪祀那等邪道,又算計我雷氏,就殺了吧。
  正好,懷王的封地裏,都是上好的牧區,也有上好的良田和河流。
  分給那些活不下去的人吧,也算是他做出點貢獻。”
  都知道懷王不養兵,只有壹些親兵親衛,沒什麽大的野心,但是大家也都知道,懷王有錢,良田牧場良多,而且基本都是大震境內最好的那壹種。
  這些年下來,懷王慢慢買,慢慢積攢下來的良田和牧場,就更多了。
  如今襄王和震皇打內戰,懷王壹直作壁上觀,表明了態度,他跟以前壹樣,不參合這種爭鬥的事。
  但是,兩邊誰要從他這采購糧食,那就是做生意,做生意可以繼續做。
  雷勵伸出碩大的巴掌,按在雷譽的腦袋上,認真的教導。
  “既然是誤會,妳就去化解壹下誤會。
  這不丟人。
  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平白無故得罪人,卻不肯低頭,死扛著把人得罪死,再把黑鍋背好。
  那才是又自大,又蠢的不可救藥。”
  “勵祖,我懂了,多謝勵祖教誨。”雷譽恭恭敬敬的行禮,將這些話牢記在心裏。
  “當時跟著妳的,去抓人的,全部讓他們滾到積雷山,過來看守修復雷芒。”
  雷譽張了張嘴,想說當時跟著我壹起,去抓了那倆餓鬼的人,不是普通護衛,是我二叔。
  但經過了雷勵親自教導,他很明白這話要是說出口,就顯得蠢了。
  只能點頭稱是。
  讓他二叔來這裏受罰。
  弄不好,他二叔來了之後,也要被勵祖抽壹頓。
  雷譽走下了積雷山,帶著家臣,乘坐了三艘飛舟,急速飛出了駐地。
  他站在船頭,臉上的血痕消散了不少,可是那張臉,卻還跟被蜜蜂叮了的狗壹樣,腫了兩圈。
  他沒有服用丹藥,也沒有敷藥,就頂著這麽壹張臉。
  在雷氏,這是他的榮耀,他要讓其他期待他犯錯的兄弟姐妹,叔伯們,看到他這張腫的跟狗壹樣的臉。
  就像他二叔,明明都已經煉氣八階,犯了錯,卻連被勵祖親自訓斥,親自教導的機會都沒有。
  頂多就是讓他代為傳達,讓他的二叔,去積雷山看守法寶。
  因為他二叔這輩子就這樣了,別說九階,在八階之內,都很難在更進壹步了。
  人也不夠聰明,所以最後才幹了護衛的事。
  而他,被勵祖當做雷氏未來的扛鼎之人培養,才會犯錯就挨打,犯蠢就挨打,挨完打還會耐心的指點他。
  雷氏裏眾多族人,九成五以上的人,勵祖連看他們壹眼,知道他們叫什麽的興趣都沒有。
  只是他們姓雷,所以不讓他們餓死。
  有各種天賦的,也都會給機會,讓他們去攀升。
  雷譽他爹,都已經數十年沒挨過打了,在雷氏,這代表著,他爹已經不被勵祖重視。
  雷譽拿著玉簡,還有剛剛匯聚來的各種資料,他耐心的察看。
  看完之後,其實依然沒有什麽證據。
  壹切都好似碰巧遇到的意外事件。
  但不重要,他又不是來查案的。
  他只知道,在所有人,包括他們自己,去看這件事的時候。
  都是他們雷氏,配合懷王,攔下了去營救錦嵐山禁地大少爺的人和餓鬼。
  他們是跟白陽邪祀勾結,還是看戲的下場拉偏架,也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已經把人得罪了。
  若是卿子玉出點什麽事,那便是把人得罪死的死仇。
  雷氏之人,向來敢作敢當,我做的就是我做的,老子不但大大方方的承認,還當面再吐妳壹臉。
  我沒這個意思,但是妳敢利用我,讓我們整個雷氏去把人得罪死,那我就殺妳全家。
  所以,之前雷譽已經送給惻惻和巫雙格壹堆的禮物,甚至將勵祖送給自己的令牌,都直接送出去了,就為了讓對方在大震境內行走方便點。
  但很顯然,勵祖覺得這種遮遮掩掩,不說清楚,明明就是被嚇到了,卻還想死撐著,給自己留面子的做法,簡直是純撒批。
  雷譽站在船頭,反省了好壹會兒,也覺得勵祖抽的好,抽的對。
  這誤會若是不及時化解,他們雷氏就真的是被人利用了,還替人背黑鍋。
  三艘飛舟的速度很快,他沒有直接去懷王的領地,而是先根據情報,追上了余子清壹行人。
  眼看還有數裏的距離,雷譽便先壹步跳下飛舟,孤身壹人飛了過去。
  落地之後,雷譽揖手壹禮。
  “雷氏,雷譽,見過卿兄。”
  余子清有些愕然,不知道這個臉腫的跟嚴重過敏似的,眼睛都睜不開的家夥,到底是什麽情況。
  “卿子玉,見過兄臺,不知兄臺這是……”
  雷譽艱難的扯了扯嘴角,露出個怪異的笑容。
  “卿兄見諒,冒昧攔下卿兄,實在是想當面道個歉。
  不知,卿兄方便麽,到飛舟上壹敘,諸位壹路勞累,也歇歇腳,喝杯熱茶。”
  余子清有點搞不明白,這家夥想要幹什麽。
  但是看著惻惻沈著臉,巫雙格怒視著對方,就差咬人了,他便明白對方就是抓走惻惻和巫雙格的人。
  看著對方這張腫脹的臉,明顯還有手指印,余子清稍稍思索。
  “兄臺,請。”
  余子清壹開口,便見雷譽對著身後揮了揮手,讓中間那艘通體如同白玉的飛舟落下。
  眾人登上飛舟,雷譽煮著茶,給四人壹人斟了壹杯,而後壹臉坦然的道。
  “卿兄,這事其實是誤會。”
  他將最近在探索壹個洞天,再到抓走惻惻和巫雙格,然後又知道了是懷王攔下了林福的事,很坦然的都說了壹遍。
  他舉起茶杯,道。
  “聽聞卿兄不喝酒,只愛熱茶,我便以茶代酒,給卿兄道歉。
  我自小被勵祖看重,有時候的確太過自大了,也太過跋扈。
  若是我發現惻惻姑娘和巫兄弟乃是餓鬼壹族之後,沒有因為顧忌面子死撐,也不會造成今日局面。”
  余子清看著雷譽那張腫脹到眼睛都睜不開的滑稽臉,又看著他壹臉坦然,卻又極為認真的樣子。
  頓時有些明白,雷氏能這麽多年,屹立不倒,族中出任朝中大員良多,卻還能安安穩穩的獨立於朝局之外,不是沒有深層次原因的。
  有這種家教,這家族怎麽可能不興盛。
  人最怕的就是能認清自己,還有坦然認錯。
  余子清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惻惻和巫雙格,還有福伯。
  他是可以自己拿主意,但他也要先看惻惻他們的態度。
  雷譽立刻舉著茶杯,看向惻惻和巫雙格。
  “惻惻姑娘,還有巫兄弟,此次是我孟浪了,我向二位道歉。
  實在是巫兄弟的法寶,太過驚人,又正好有可能可以破開那洞天的大陣,我實在是見獵心喜。”
  說著,他便拿出壹個圓形的玉牌,和壹個被封印的鐵盒子放在桌子上推了過來。
  “這個牌子,是腳下這艘白玉飛舟的控制核心。
  這艘飛舟,也是天際宗最新出產的白玉飛舟,速度極快,陣法核心、防護,全部都是最新的。
  而且是全新的飛舟,今天才第壹次用。
  船艙內,也已經放了八十萬靈玉,足夠飛舟正常使用十年。
  這個算是給惻惻姑娘賠罪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而後他又指了指那個被封印的鐵盒子。
  “這個是深淵兇獸大穢的內核,其內是高度凝結的穢物和毒素。
  乃是家祖當年深入深淵所得,我等也用不上,也不知如何用。
  如今便贈予巫兄弟,當做賠禮。”
  本來到這就算了,因為林福的事,可跟他沒什麽關系。
  但雷譽還是拿出壹個玉瓶。
  “林前輩乃是前輩,當年林前輩寧願入魔,也不退壹步,守住弱小婦孺的義舉,在下欽佩不已。
  這是壹瓶來自清心宗,最好的醒神靈液,應當對林前輩有所幫助,還請笑納。”
  余子清沈默不語,暗暗感嘆。
  這個家夥,著實是個人才。
  明明很誠懇,但是送出的東西,卻都是每個人都會喜歡的,無形中還秀了壹把實力。
  這裏面隨便壹樣,就不是什麽人都能得到的。
  就如同腳下這艘白玉飛舟,那是有錢都未必能買得到。
  至少他是肯定買不起的,他連裏面庫存的那些等著燒掉的靈玉都沒有。
  本以為還算小有資產了,沒想到,就是給他壹艘飛舟,他自己連油都加不起。
  而那兇獸的核心,給巫雙格,絕對能立刻讓他的伴生法寶晉升,甚至下壹次晉升的時候再用,應該也有足夠了。
  醒神靈液,同樣是好東西。
  曾經聽說福伯入過魔之後,余子清也問過老羊,老羊說入魔壹般都是沒轍的,只能靠自己。
  但是醒神靈液,卻能在入魔之後,讓意識清醒,有足夠的力量跟魔念去爭,起碼給了壹個機會,不至於入魔太深之後,自身便沒了清醒的意識,徹底沒救。
  東西數量少,壹人壹件,但每壹樣都是下了血本了。
  余子清看了看惻惻他們。
  惻惻知道,對方之所以對他們都如此客氣,肯親自來道歉,肯定是自家少爺又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
  她雖然還很氣,可也知道,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火候也差不多了。
  再接下去,那大家就談崩了,對誰都沒好處。
  而對少爺,對他們幾個的壞處,顯然更大。
  也沒必要樹敵。
  惻惻接過了那個玉牌,然後看了壹眼巫雙格,巫雙格不情不願的接過了鐵盒。
  “多謝雷少爺。”
  “惻惻姑娘,無須客氣。”
  林福壹看這情況,也收下了醒神靈液,拱了拱手。
  他只是來救余子清的,既然余子清沒事了,其他的事,他其實並不是很在乎了。
  因為,他入魔之後,已經把懷王的手下的強者,殺了個差不多。
  七階之下的沒算過,但七階大修士,他殺了八個。
  要不是趕來支援的人,有壹座能困住他的天羅地網陣,他當時就把懷王也順手給壹起砍了。
  賠禮收下了,雷譽也暗暗松了口氣。
  明知道是有人暗中算計,余子清不想平白無故的樹敵,遂了暗中之人的心願。
  雷譽也是如此。
  大家都願意談,那就有的談。
  隨著眾人聊的差不多了,三艘飛舟,也壹路南下,來到了大震西南。
  除了天邊若隱若現的橫斷山脈,還依然能看到白色覆蓋山峰。
  大地上,幾乎已經沒有了雪色,綠草茵茵,植被茂盛,平緩的河流蜿蜒穿梭在大地上,依稀還能看到大群的牛羊,點綴在大地上。
  這裏跟大震北方那千裏無人煙,冰雪久不化的場景,截然不同。
  “卿兄,妳看此地如何?”
  “風景如畫,水草豐茂,是難得的好地方。”余子清如實說了。
  “此地向南千裏,都是如此,再向西南三千裏,便是進入荒原了。
  此次歸根到底,還是我太過自負,才險些遭到歹人算計。
  幸好卿兄吉人天相,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該如何面對勵祖。
  此地向南,千裏沃土,其內有兩條大河主流貫穿。
  還有上好的靈田八百畝。
  就全部當做賠禮,贈予卿兄。
  還望卿兄勿要推辭。”
  雷譽站起身,揖手壹禮,很是鄭重。
  余子清也同樣站起身,還了壹禮。
  “大可不必……”
  哪怕雷譽這般大手筆,余子清的內心也毫無波瀾。
  這種東西,他根本沒打算要,也沒法接手。
  這麽大的面積,還在大震境內,趕緊拉倒吧。
  以大震如今的局勢,他拿到手,也守不住的。
  總不能到時候,讓雷氏來幫忙守著吧?
  逗不逗。
  倆人正在著談著,其他兩艘飛舟,已經悄悄飛走了。
  不稍片刻,余子清便感應到,遠處有人在交手,而且不止壹個兩個人。
  神光在天邊閃爍,殺氣湧動,雷光閃耀,戰鬥還很激烈。
  懷王的府邸裏。
  懷王坐在書房,面色鐵青。
  他對面坐著壹個沒有五官的人。
  “雷氏直接對我下手了,妳現在怎麽說?”
  “妳既然願意做,自然就要承擔風險,哪有只有好處,卻沒風險的事,如今又何必做出這般姿態呢?”
  沒有五官的人的笑聲,有點刺耳。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袂。
  “懷王,告辭了,祝妳死的時候,能少點痛苦。”
  懷王氣的猛的壹拍桌子,目眥欲裂。
  “妳們怎敢如此?”
  “妳誤會了,這真的是祝福,妳若死在錦嵐山禁地的高手手裏。
  妳怕是要遭報應了,到時候想死都難。
  能死的痛快,其實真的是壹種福氣了。”
  沒有五官的人很認真的給他解釋了壹下。
  懷王陰沈著臉,重新坐了回去。
  “我若是活不了,妳知道我會怎麽做。”
  “妳想逼我殺妳滅口麽?”沒有五官的怪人笑了笑:“妳想多了,妳想說什麽,就隨便說吧,只要妳有機會說。”
  懷王張開嘴,想要說什麽。
  但是壹想到那張沒有五官的臉,他想要說的話,便仿若跟那張臉壹樣,變成了空白。
  “這……”
  “後會無期。”沒有五官的人揮了揮手,緩緩的消失不見。
  而王府之外,轟鳴震天,激烈的交戰波動,已經將這裏的陣法全部絞碎。
  他手下的高手,上次已經被那個魔頭砍死了大半。
  如今剩下的這些,恐怕也不可能是的雷氏的對手了。
  他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想說什麽,也說不出來了,想寫什麽,但只要壹牽扯到那個沒有五官的人,想要寫出來的內容,也立刻變成了空白。
  最後,他將壹張白紙,壓在鎮紙下面,就這麽靜靜的看著那張白紙。
  過了沒多久。
  他書房的大門被人踹開。
  懷王面色平靜,依然靜靜的看著那張白紙,不做任何反抗,看著刀鋒落下。
  他的腦袋飛起,殘留的壹絲意識,還看到了他的無頭屍體,脖頸上鮮血噴湧而出。
  從今天開始,大震再無懷王,再無懷王府。
  ……
  “不止這裏的千裏沃土,懷王名下的所有土地、良田、牲畜,包括府邸,都是送給卿兄的。”
  余子清聽到這話,都有些震驚了。
  雷氏的人,都是這樣做事的麽?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卿兄,這裏就是靈田,可以種植很多靈藥,此靈田品階極高,是懷王花費大價錢大心血弄出來的。”
  那些土地,都在微微放光,其內蘊含的靈氣奇高,都是與土壤融為壹體的。
  除了天生的靈田,想要人為創造出來壹塊靈田,純粹是拿靈玉燒,各種材料燒,燒的足夠多了,就能人為制造靈田。
  地裏的不是土,全是錢。
  千裏沃土什麽的,聽聽就行,但是靈田,他還真有點想法。
  “兄臺,這靈田,我就收下了,但是千裏沃土,還是算了吧。
  妳若是真的要送我,那就以我的名義,給那些有需要的普通人吧。”
  “這……”雷譽有些意外。
  他知道余子清不會要那些土地和牧場,但是也沒想到,余子清都不要懷王府裏的東西,而是只收下了壹點靈田。
  這數百畝品階高的靈田,價值的確高,但也只是靈田。
  想要在靈田上種靈藥,再到最終的收獲大於投入,可不是壹般人能做到的。
  種不出靈藥,靈田的價值,也就僅僅只是靈田而已。
  “好,那就以卿兄的名義,安頓那些普通人吧。”
  余子清轉頭看了壹眼惻惻。
  惻惻立刻明白,展開了絕望深淵,將那些靈田全部收入其中。
  就在這時,壹個身上還帶著血煞之氣,明顯剛剛殺過人不久的護衛,從遠處飛了回來。
  “譽少爺,這是懷王最後留下的。”
  護衛當著余子清的面,拿出壹張白紙。
  “他臨死之前,沒做任何反抗,壹直盯著這張白紙。”
  “再沒有了?”雷譽微微蹙眉。
  “別的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找到。”
  雷譽不解,他知道,若只是因為白陽邪祀,懷王沒這麽大膽子,肯定是有別的原因。
  可是如今,卻什麽都沒找到。
  臨死前壹直盯著壹張白紙,什麽意思?
  幾人的實力,壹眼就能看出來,這就是壹張最普通不過的白紙。
  看不明白,雷譽卻還是拿出了盒子,將那張白紙封存在裏面。
  余子清默不作聲,也猜不透這是什麽意思。
  懷王既然肯引頸就戮,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而且成了雷氏用來化解誤會的工具人。
  可是最後,為什麽寧死,還要讓人註意到這張白紙。
  大家都猜不透,看不明白。
  但余子清卻已經感覺到,這背後肯定是有人。
  有人在推波助瀾,有人在暗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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