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之主

不放心油條

修真武俠

北風呼嘯,似是夾雜著冷冽刀鋒,刮的萬物雕零。
只有壹些亂石的荒蕪山谷小道上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壹百六十章 末期小災速通,小坑栽大跟頭

詭道之主 by 不放心油條

2023-9-11 22:50

  那些人沒有來,速度還沒有余子清快,有些出乎余子清的意料。
  不過按照老羊的說法,那些人甚至動用了瑯琊院的山河陣圖,還有九階強者出動,那他們自然是不急的。
  他們最近的整體行動,的確有些焦急的意思在裏面,可是具體到壹件事,看來他們還是知道,急則出亂,亂則出錯。
  但這也正好給了余子清機會。
  等不到人來,余子清便順著石壁爬了下去,來到那個符文旁邊,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
  瞬間,那暗淡的符文便再次亮起。
  余子清壹只手貼上去,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進入那片只有壹本安史之書的虛空之中。
  安史之書靜靜的懸在那裏,看到余子清之後,書頁無風自動,嘩啦啦的翻動了起來。
  “不用激動,我如今實力雖然還是很弱,但是有些被封印掉的災難,卻也不是沒辦法化解。
  我可以請人來幫忙,也可以引人來幫忙,多得是法子。
  時代已經變了,裏面很多災難,在那個時代,是幾乎無解,或者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但在現在這個時代,有些可能就會非常簡單了。
  至於丁卯紀年的某些災難,在我看來,就是用來湊數的。
  丁卯前期還好點,有些災難的確很麻煩,但是後期,簡直爛成壹坨臭狗屎,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要動用神朝之力將其封印。”
  安史之書微微閃爍著光芒。
  余子清冷笑壹聲。
  “怎麽?妳覺得我說的不對?要我說,那些亂七八糟的封印加進去,簡直讓安史之書的格調都跌了好幾個層次。
  前半部分,很多災難那是真的沒辦法,將其封印掉,可以避免巨大的損失。
  也有先烈面對災難,挺身而出,不退半步,身死道消,也要將其攔住。
  我若是有幸從這些先輩手中接過大印,那我只會感覺到,那是我的榮幸,而非重擔。
  可是後面,妳看看這條。”
  余子清嘩啦啦的翻動安史之書,翻到其中壹頁。
  “丁卯兩千壹百年,癸醜城。
  城中丁家大少丁三秋,修邪道,禍未出閣少女八十八人,入七階,能迷神。
  縣守丁俀,力不能逮,引神朝之力將其封印。”
  “看看這都是什麽臭魚爛蝦,縣守還跟那邪道是同姓,還已經出現家族了。
  恐怕這記載,都是在粉飾吧,是早就知道了,只不過沒有將其收拾掉。
  到了完全遮掩不住了,失去控制了,才不得不出手,還不敢將其擊殺。
  這丁卯兩千壹百年,大兌到底得爛成什麽樣子,才能連壹個七階邪道,竟然都需要引神朝之力將其封印?
  神朝之力照這種用法,最後是不是都撐不住了?”
  安史之書開始傳統藝能,說不過余子清就開始裝死。
  余子清冷笑壹聲,不再噴安史之書,繼續向前翻。
  翻到了前期,壹條壹條的篩選其中的內容,尋找壹條合適的內容。
  先救下老羊,才是第壹要務,能不能弄死幾個人出出氣,那都是次要的。
  老羊若是死了,他就算是把人全部殺完了又有什麽用。
  他們不是想要來麽,就看看安史之書的大坑,那就遂了他們的願,看看這安史之書的大坑,到底能埋葬多少人。
  很快,余子清找到壹條合適的。
  “甲子壹千八百年,甲子城。
  魔鏡被汙,以至心魔肆虐,入魔者壹萬三千八百眾。
  甲子城郡守康向宇,引萬魔入己身,入十階之時,自廢道途,封萬魔。”
  就是這條,最合適不過。
  能坑死來人,余子清卻有機會兜得住底,實在兜不住了,就先跑路,後面找機會再繼續去。
  余子清看著安史之書,指了指這壹頁。
  “等下妳把我送到剛才那個邪道那壹頁裏,我現在火氣有點大,要先打死個邪道冷靜壹下。
  後面來的人,要是有上次跟我壹起的那個黑山羊,妳就送到我這壹頁。
  其他人,不管是誰,統統送到這壹頁裏。”
  安史之書閃爍了壹下,表示明白。
  只要余子清這個被好幾位縣守和郡守認可,也能得到大印認可的人,願意繼續去化解封印。
  其他的統統都是旁枝末節,余子清說什麽,那就是什麽。
  哪怕不考慮這些,余子清如今有兩個縣守和壹個郡守之位在身。
  余子清便是當世大兌職位最高的人,他發號施令,那它就做什麽,也壹點毛病都沒有。
  余子清壹只手在那丁卯年的那壹頁,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睜開眼睛,出現在癸醜城之外。
  按照大兌的規劃,癸醜城便是典型的小城。
  說的是小城,其實能被稱之為城,按照余子清的理解,起碼都是地級市級別。
  還有很多更小的,不是以這種命名規則命名的城池,便相當於縣級市,或者是縣。
  尚未入城,便見到城門口十幾個守衛,挨個盤查,收繳城門稅。
  有些人身上帶的其他東西,稍稍有點不合規的,便直接將其收繳。
  雖然余子清也不明白,為什麽有的人,帶著壹株應該很普通的煉氣靈藥,都成了不合規了。
  看了幾眼,余子清看到那些人將收繳的東西,揣進自己兜裏,便明白為什麽了。
  他壹路來到城池,立刻見到那個收繳人財貨的家夥舉著長戈,攔住了余子清。
  “妳身上帶著什麽?拿出來!”
  余子清眉頭壹豎,壹掌拍出,將其拍倒在地,當場讓其斃命。
  余子清看了看周圍,守城的小吏,齊齊後退,而周圍的人,也默契的走遠了些,預想之中,會有人大喊壹聲,立刻沖出來壹堆人圍著他的場景,根本沒有出現。
  還有個小吏恬著臉拱了拱手。
  “誤會,誤會,大人這種高手,都是不用檢查的……”
  余子清有些失望,丁卯紀年末期,真是爛透了。
  周圍的人似乎也是見怪不怪,也沒有人覺得那汙吏死了有什麽問題。
  看周圍人的樣子,似乎並不是覺得那汙吏死於貪,而是覺得那家夥死於沒有眼力勁,死了也活該。
  余子清邁步進入城池,懶得再慢慢做什麽了。
  問清楚那個所謂的丁家在哪之後,便直接殺上門去。
  余子清收斂了氣息,直接翻墻而入,輕而易舉的繞過那些簡單的陣法,陰神睜開眼睛,去窺視這裏的邪氣變化。
  只是壹眼,便看到有壹個地方,邪氣凝而不散。
  如此明顯,隨便來個有點實力的煉神修士,就能壹眼看穿。
  可是那家夥卻能安安穩穩這麽久,要說沒有問題,那才是見了鬼。
  等到余子清悄悄的抵達那個地方附近,耳朵微微壹動,便聽到有談話的聲音傳來。
  “妳最好還是管好秋兒吧,最近事情鬧的有點大了,癸醜城附近,便已經有壹百多個未出閣的少女失蹤了。
  他就算是要做什麽,那也不能在自家附近做吧,這是糊塗啊。
  秋兒這是自尋死路,把我害了,妳們還能好過了不成?”
  “我也管不住他了,他現在實力已經比我強了,還有家中母親與內人,護著他,我想管也管不了。
  我只要想動手,母親便擋在前面,要我先打死她再說。
  妳說我能怎麽辦?要不妳去勸住母親吧。”
  “哼,我只是來告訴妳,他現在愈發肆無忌憚,若是事發,那可別怪我大義滅親。
  我若是丟了這縣守的位置,妳覺得我們丁家還有機會好過不成?
  妳覺得其他人不會趁機落井下石?真是天真。”
  “舅舅,妳話可不能這麽說,妳能當上這個縣守,而且近些年,也供給妳各種寶物,讓妳進階七階,可都是家裏人出力的。”
  余子清只是聽到這,就不想聽下去了,跟他想的壹樣,沆瀣壹氣,蛇鼠壹窩。
  而且,真實的遇害人數,遠比記載之中多得多。
  余子清落在屋外,邁步向內走去,看著對方開著大門談話,半點遮掩都沒有,余子清更明白,不用跟他們廢話了。
  “來人!”
  看到余子清的壹瞬間,便見那個壹臉邪氣的年輕人,壹聲暴喝。
  余子清腳步驟然加速,腳下磚石崩碎,身形驟然出現在對方面前。
  他力從地起,腰身如弓,拳如長矛,壹拳轟出,便見對方身上的防禦法寶,尚未崩散,便被戳出壹個大洞。
  余子清的拳頭,壹拳轟在了對方的心口,勁力破體而出,從其身後炸開,將其整個後背都炸開了花。
  只是壹擊,便見其奄奄壹息,進入瀕死的階段。
  余子清收回拳頭,看了壹眼身旁身穿官服的家夥,冷笑壹聲。
  “助紂為虐,死不足惜,妳這種貨色,竟然能當大兌的縣守。
  若是在前面幾個紀年,妳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妳可知這裏是什麽地方?”
  “妳是誰?”
  “丁未城郡守卿子玉。”
  聽到余子清自報家門,那癸醜城縣守丁俀,神情微微壹個恍惚,忽然道。
  “這裏是封印?!”
  “原來是真身進來的,那可太好了,我還以為此地,只有壹個邪道是真身被封印進來的。”
  余子清大笑壹聲,龍行虎步,邁步而來,在那丁俀拿出縣守大印的瞬間,便左手托著丁未城郡守的大印,右手如刀,探出之後,按在了那癸醜城縣守大印上,沈聲壹喝。
  “癸醜城縣守丁俀,玩忽職守,庇護邪魔,沆瀣壹氣,狼狽為奸。
  今日,我便以丁未城郡守之名,褫奪妳官位!”
  “妳丁未城郡守,無權判我!”丁俀又驚又怒,厲喝壹聲,死死的抓住大印不撒手。
  余子清面色壹冷。
  “如今神朝不在,我便是神朝職位最高之人,廢妳官位,也名正言順,合情合理。”
  隨著余子清話音落下,便見那癸醜城縣守的大印上,光華浮動,自動將丁俀的手彈開,落入到余子清手中。
  “不,不可能……”
  那大印落入余子清手中,便徹底安靜了下來,只是跟丁未城郡守大印壹個共鳴,便自動認主。
  余子清瞥了對方壹眼,收起大印,力量驟然間爆發,壹拳轟在對方身上,讓其當場斃命。
  “先殺了妳,我照樣能拿走官印,只不過,我就想先褫奪妳官職,再殺妳。”
  聽到這話,那家夥還沒習慣官職被褫奪,力量加持消散的丁俀,便腦袋壹歪,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口鼻之中湧出,瞪大著眼睛,死不瞑目。
  再殺了旁邊其他人之後,余子清就坐在那,看著那個還剩下壹口氣的邪道。
  “不用掙紮了,妳應該聽到我說的話了,妳自然也會想起,這裏乃是封印。
  除了妳那個舅舅之外,其他人全部不過是壹段尚未塵埃落定的歷史,在這裏的投影而已。
  妳誰也指望不上了。
  在我走到妳們十丈之內,妳們竟然還毫無警惕的時候,妳們就已經死了。
  我現在不殺妳,只是我要等人而已,殺了妳,歷史塵埃落定,我也得出去了。”
  “我……”那邪道年輕人剛開口說了壹個字,便戛然而止。
  余子清壹個耳光抽過去,將其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
  “再說壹個字,發出壹點聲音,立馬讓妳死無葬身之地。”
  那邪道壹臉邪異,張開嘴巴,最後冷哼壹聲,什麽都沒說,然而,余子清的身形出現在他頭頂,壹腳將其踩死。
  “說了再發出壹點聲音,就弄死妳,當我是言而無信之人麽?”
  將其踩死,余子清屈指壹彈,壹點火星落在其身上,將其燒成灰燼,讓其神形俱滅,連邪氣都給燒成了虛無。
  而後便見世界開始向著中心倒卷。
  余子清面無表情,看著封印重新化作了壹頁書,也沒什麽可遺憾的。
  因為讓他生氣的封印還有很多。
  拿出朱筆,余子清在那壹頁上補充道。
  “丁俀明知子侄害人,修行邪道,依然包庇邪道,其玩忽職守,與邪道沆瀣壹氣,死不足惜。
  丁未城郡守卿子玉,褫奪其官印,將其就地正法。”
  寫完,蓋上大印,塵埃落定,書頁也化作了白紙黑字。
  余子清翻了翻安史之書,發現沒有壹頁是閃爍著光亮,證明沒有人進去。
  “我剛才書寫的,妳也看到了吧。
  妳這安史之書,終歸還是人寫的,是人寫的,很多時候,就註定了跟事實會有偏差。
  就像剛才那個丁俀,在妳這的記載裏,他乍壹看,還算是壹個殉職的好官。
  實際上,他是個什麽貨色,妳應該也清楚。”
  安史之書閃爍了壹下,難得認同了壹下余子清說的不太好聽的話。
  “所以,妳存在的意義,到底是承載那些災難,還是承載尚未塵埃落定的歷史,亦或者是為了化解災難,也是為了還原歷史,才讓其塵埃落定?”
  安史之書沈默了壹會兒,閃爍了壹下,算是認同。
  余子清嘆了口氣,也沒了噴安史之書的欲望,說到底,它也只是壹本書而已。
  等不到人來,余子清便開始壹頁壹頁的翻看安史之書。
  之前都是粗略的翻看,現在他既然要給大兌放貸,那給的就得遠遠超過大兌給他的。
  拿到所有的官印,是必須的。
  化解所有的災難,也是必須的。
  按照大兌的命名規則,天幹地支六十城,縣守六十,郡守十二。
  怎麽去拿,先後順序,是要先考慮好的。
  而去丁卯紀年拿官印,應該是最容易的。
  那個時候,亂成壹鍋粥,爛成壹桶泔水,整體實力,也在明顯的下滑。
  而根據之前的經驗,壹座城的官印,可能會不止壹顆,但是只要余子清同時接觸到不同時代的兩顆官印,其中壹顆便可能會崩碎,等到化解了那壹頁的災難之後,官印之中所蘊含的力量,也會合二為壹。
  余子清翻看完正本安史之書。
  看到的就是壹個神朝,從興盛到滅亡的歷史,從君明臣賢,義士橫空,到昏君汙吏共處壹世,邪魔當道。
  細細看書的時候,余子清不止壹次生出了壹種,這神朝還是趕緊毀滅吧的念頭。
  可是每壹次,都會又看到先烈義士,又不忍他們丟了命也要為止努力爭取的神朝,就此徹底消亡。
  這種矛盾的感覺,壹直盤踞在他心頭。
  看完之後,余子清幾乎都可以確定。
  如今這個時代,還有的大兌余孽,稱之為余孽,壹點都不會誤傷。
  忠臣義士,為國為民者,早就在壹場場災難,壹場場變故之中殉國了,哪裏還能活著留下來血脈。
  舉家殉國者,都數不勝數。
  茍延殘喘活下來的,還能讓血脈傳承至今的,不說百分之百,起碼百分之九九以上,都是垃圾。
  站在後人的角度去看,余子清也曾想過,為什麽那些人都犧牲了,就沒想過,他們死了,豈不是把神朝留給瓜皮了麽?
  可是代入進去想了想,余子清便明白,他們哪來的時間,哪來的機會,去想這些,他們也不會去想。
  努力讓神朝變得更好的人,是不會去想他們死後,會不會把神朝留給瓜皮,然後再茍延殘喘的活下去。
  看完壹遍,大概整理了壹下進入的順序。
  余子清再拿出乙三二給的黑石板,看著上面記錄的東西。
  乙三二怕余子清不了解很多事情,基礎的東西就有不少。
  大兌的官職構成,疆域劃分等等。
  還有壹些記錄裏,記錄著壹部分被封印的災難,哪些人是可以信任的,那些人不是。
  還有如何去獲得無面人的信任等等……
  結合這個,將安史之書裏的諸多災難,都可以列出來進入的先後順序,由易到難。
  像甲子城的萬魔之災,對於曾經的大兌來說,是特別難的。
  對於余子清來說,就有可能屬於普通難度。
  等到看完了,還沒解決,余子清便繼續挑選簡單的先去闖。
  “記住我之前給妳說的,當回事,要是老羊因為妳搞錯了死了,那咱們就壹拍兩散,愛誰誰去。”
  余子清又選了壹個丁卯紀年末期的小災難進去。
  不到半個時辰,就見他重新出來,補上了記錄,繼續從最簡單的來。
  進去,殺人,遇到貪官汙吏,便褫奪官印,趕緊出來,壹路速通。
  七天之後,余子清飄在安史之書前面,揉著腦袋。
  七天之間,速通了丁卯紀年後期,九十八個封印。
  縣守大印,竟然都能再湊出來了十三個,算上他手裏的,已經有十六個縣守大印,壹個郡守大印。
  “我得休息壹下了,再繼續下去,我都快忍不住那種趕緊毀滅的念頭了。
  都是些什麽垃圾啊,貪官汙吏,欺男霸女,邪道魔頭,妖魔橫行,民不聊生。
  到了末期,有些區區縣守,竟然都有裂土為王的做派了。
  話說,大兌真的是因為壹個大災難,才徹底消失的麽?
  真不是積重難返,最後被壹點壹點積累下來的弊病徹底壓垮的?”
  安史之書在裝死,沒有壹點反應。
  余子清嘆了口氣,趕緊翻到安史之書的前半部分,看看那些記載,平復壹下心情。
  同壹時間,群山深淵裏,壹個壹襲青衫的人影,從深淵裂縫裏飛出來。
  他壹路飛到洞穴所在,壹揮手便破去了堵在門口的各種阻礙,來到了地洞邊緣。
  他拿出壹副畫卷,將其拋出之後,畫卷自動在其身前展開,露出裏面的萬裏山河。
  山河圖上光輝壹閃,老羊的身形,化作壹道流光,從中跌落出來。
  老羊看了看周圍的景象,再看了看頭頂選擇的山河陣圖。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九階強者,手裏還握著山河圖,那是需要硬實力來對抗的。
  自從上次的事,老羊就徹底認清了自己的確是不擅長戰鬥這件事。
  如今想要以七階之身,再加上惡龍之軀,對上人家也是白搭。
  先看看情況,多弄點情報,多拖延點時間。
  “都把我帶著這裏了,妳還是不說到底想要幹什麽嗎?”
  “我不知道妳壹身學識從哪來的,陣道實力,並非壹朝壹夕能積累下來的。
  不過,我卻有些疑惑,妳待在錦嵐山有什麽意思,那地方,根本沒有妳想要的任何東西。
  妳想要更進壹步,跟著我回瑯琊院,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裏典籍無數,妳想要看任何典籍,那裏都會有。
  終有壹日,會讓妳化形而出,走上正道。”
  青衫人帶著老羊也有壹些時日了,此前了解的情報,再加上這些時日,不時的交談。
  他便生出了惜才之心,哪怕是妖物,若是能將其收入門下,也是大有可為的。
  因此,甚至不惜自曝,他來自於瑯琊院。
  他修行多年,在瑯琊院也多年,從未見過有哪個妖物,能有超越瑯琊院大多數人的學識。
  哪怕聊的不多,可是學識這種東西,是根本藏不住的。
  字裏行間,三言兩語,他便能大概判斷出來,這黑山羊妖,若是在瑯琊院,說不定能比得上壹位院首。
  這讓他大為震驚,這種妖怪,還是出自錦嵐山。
  可是細細想想,別的地方,都有些不可思議,可若是出自那個古裏古怪,到現在還是壹團迷霧的錦嵐山禁地。
  其實多少還有那麽點可能,不是壹點可能都沒有。
  他沒急著來,壹方面是要辦別的事情,另壹方面,是真心想要將老羊拉入門下。
  可惜,老羊油鹽不進,他也沒法拖延下去了,只能帶著老羊來了。
  而老羊聽到他說到正道倆字,頓時忍不住嗤笑壹聲。
  “都到這裏了,妳還不死心,難怪妳入道之後,到了今日也無法立道。
  妳持心不正,心誌不堅,沒有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大毅力大決心,妳此生怕是都再難立道了。
  身為修道者,妳不立道,妳此生也就到此為止了。
  我猜,妳煉氣的第二次劫難,應該也快到了吧?
  而妳卻避之如蛇蠍,從妳生出退避之心開始,妳第二次劫難,便再也無法渡過了。
  相信妳自己也非常清楚,所以妳最近這麽急,急著想要找到化解之法。
  哦對了,妳不會是想要大兌的封印之法吧?”
  老羊話音落下,便見那看不清面容的青衫男人的氣息都變得陰沈了下來。
  “妳到底是誰?”
  “我誅妳的心,妳竟然不殺我?”
  不等老羊再說什麽,他便忽然伸手壹點,將老羊的嘴巴封了起來。
  他的氣息從陰沈到飄渺,不斷的變換。
  老羊眼中閃過壹絲嘲諷。
  他是不擅長戰鬥,他認清了,但是呢,要殺人,什麽時候必須親自動手了?
  這瓜娃子,真把他當成壹個普通的妖物了。
  露出壹點學識,他便上鉤,區區十數日的時間,便能讓其對他的學識深信不疑。
  因為那都是真的。
  每壹點學識,都是他壹點壹點積累,自己壹點壹點研究出來的,容不得半點虛假。
  以學識折服這個不知道是誰的院首,短時間內有點難,可是短時間內,讓其信服,卻壹點都不難。
  只要他信了,便誅他的心,毀他的道。
  老羊說的誅心之語,之前是不是真的,不重要。
  因為這青衫男人,身為壹個瑯琊院首,開始做這些事的時候,便自然而然的有了破綻。
  身為曾經的院首,老羊太清楚了,瑯琊院首,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
  做了縱然自己覺得再怎麽覺得那是正道,其實心也依然是虛了。
  人最難的是騙自己。
  有了信服,老羊再撬動他的破綻,誅他的心,甚至點名了老子就是在誅心。
  那無論他之前怎麽想的,怎麽騙自己的,現在,老羊說的就壹定會讓其信服,讓其內心認定其是對的。
  對於壹個尚未立道的修道者來說,因為那誅心帶來的壹絲內心的破綻,便註定了是日後身死道消的開端。
  那青衫男人的氣息劇烈變化,最後徹底化作了陰沈,他臉上的遮掩也隨之消散,露出了那張滿是陰沈的臉。
  老羊認出來了,瑯琊院的吳院首。
  這壹下,老羊就徹底明白了。
  這家夥被卸去了院首之職,竟然還敢偷偷跑出來搞事情。
  看來他的誅心之語,都是對的,他本來就有破綻,自己才能如此輕松的做到。
  他是急了,他急需其他的方法,其他的東西,來挽回。
  吳院首露出了面容,陰沈著臉,對老羊指了指下面的地洞。
  “封印之地被封鎖,是妳搞的手段吧?
  現在,要麽去解開,要麽我將妳封入山河陣圖,丟入到地洞深處。”
  “好,既然妳想去,那便去吧。”老羊從善如流,從地洞的邊緣飄了下去,落入到黑暗之中。
  吳院首看不到老羊的身影,也失去了感應,立刻緊隨其後追了進去。
  老羊落到石壁上的符文前,看到那本應該暗淡的符文,已經再次亮起。
  他立刻明白,余子清來了。
  老羊壹時之間,滿心復雜。
  他知道余子清來到這裏,不僅僅是要面對危險。
  要重新開啟這裏的封印,必定是要承受代價的。
  好不容易跳出大兌這個大坑,現在卻主動跳了回來。
  “都說了,妳不要亂來,我死不了的……”
  老羊喃喃低語,心裏回想起余子清的樣子,還有曾經的壹切。
  若是余子清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以余子清的性子,肯定會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我勸妳不要多管閑事!”
  只是想想,老羊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笑中帶淚。
  他們錦嵐山的人,怎麽可能不來。
  兩三個呼吸之後,吳院首也跟著落下來。
  “我再勸妳最後壹次,若是進去,不化解封印的災難,是沒有辦法再出來的,妳邁出這壹步,便再無退步了。”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吳院首看著再次亮起的符文,他壹揮手,將老羊收入到山河陣圖裏。
  而他自己,則拿出壹個失去威能的青銅符文,壹只手貼在了那枚符文上。
  霎時之間,他的身形消失不見。
  虛空之中,安史之書無風自動,翻到了其中壹頁,但是緊跟著,那壹頁只是微微壹個停頓,便繼續翻動到余子清定好的那壹頁。
  那壹頁上,光芒流轉,代表著有人進去了。
  還在看書的余子清擡了擡眼皮。
  “進去了幾個人?壹個人妳就閃壹下。”
  安史之書閃了壹下。
  “老羊來了麽?”
  安史之書繼續閃壹下。
  “他也被帶進去了?”
  安史之書表示確定。
  余子清看著那亮起的壹頁,就是余子清選好的那壹頁。
  “他們本來應該進入哪壹頁?”
  余子清看到安史之書翻動的時候,在其中壹頁停頓了壹下。
  余子清明白,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必定是手拿可以進入特定壹頁的信物。
  按照規矩,安史之書應該是將對方送入特定的壹頁。
  然而,自從被余子清噴的多了,安史之書也沒那麽死板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些天,余子清速通了足足九十九個災難。
  哪怕都是丁卯紀年的小災難,都是余子清可以處理的。
  那安史之書也知道該向著誰。
  目前為止,安史之書上所有已化解的災難,統統都是余子清來完成的。
  些許小規矩而已,也不算壞規矩,因為余子清的權限最大,可以給出名正言順的解釋。
  安史之書翻動,翻到其中壹頁。
  “丁卯兩千三百五十四年,丁酉城。
  大乾十萬大軍圍城,其有白羽軍精銳三千,九階三人。
  丁酉城郡守司嵐,死戰不退,拼盡最後壹人,燃盡氣血、真元、壽數,引神朝之力,將其盡數封印。”
  余子清看著上面記載的內容。
  這是余子清排序之中,排在後期才準備進去化解的災難。
  當時看到這個也算災難,余子清其實是有些詫異的。
  不過想想,對於大兌來說,好像還真的算是災難。
  但向前數,前面還真的沒有出現過如此拉胯的情況。
  丁卯兩千三百五十四年,已經快到安史之書結尾的部分了。
  他不知道來人,為什麽要去這個封印。
  只是暫且記下這件事,後面再說。
  他現在要去,先把老羊救出來再說。
  翻到那閃爍著光亮的那壹頁,余子清伸出手,身形消失在原地。
  睜開眼睛,便來到了封印裏。
  甲子壹千八百年,甲子城。
  此處,秋高氣爽,余子清落在荒野裏,沒有感受到任何九階的氣息,也沒有感受到老羊的氣息。
  很顯然是安史之書很懂事,給他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落地。
  安史之書上的記載,都是不能全信的。
  比如,余子清就不知道,甲子城的郡守康向宇,到底是怎麽做到,引萬魔入體的。
  哪怕是現今時代,余子清都不知道,有什麽除了餓鬼布施之外的辦法,可以將魔念、心魔,引出或者逼出宿主的身體。
  這個方法,肯定是不能常用的,亦或者是別人沒法用的。
  不然的話,安史之書上也不至於那麽多魔頭為禍的記載。
  余子清辨別了壹下方向,甲子城在大兌正北,他現在應該是在甲子城西面。
  不出意外的話,前面來的人,應該是在甲子城東面。
  他要先入甲子城。
  而在這之前,可以先試著聯系壹下老羊。
  安史之書說,進來的只有壹人,那老羊就壹定是被封在山河陣圖裏帶進來的。
  進入七樓戒指,就發現老羊已經在裏面等著了。
  “時間不多,廢話少說。
  我被困在山河陣圖裏了,被他壹起帶進來了。
  帶我進來的是瑯琊院的吳院首,只有他壹個人來。
  妳要是進來了,不要跟他照面,他肯定能認得出妳。
  也不要出手,妳肯定會死。
  也不要冒險救我。”
  “妳們根本沒有進入他想進的那個封印,我稍稍動了壹點點手腳。”
  “嗯?”老羊微微壹怔,直呼好家夥。
  “我會在甲子城東門附近,入城之後,能看到的第壹座客棧等妳們。”
  “他要把我放出去了。”
  老羊匆匆離去。
  余子清也出了七樓戒指,睜開眼睛,看著遠處的甲子城,如今的甲子城,還壹片平靜。
  壹路來到甲子城西門,余子清進門的時候,看了壹眼城門洞上的鏡子。
  念頭壹動,調動出壹絲黑天妖魔的氣息。
  可是那鏡子,卻毫無動靜。
  余子清知道,這個時候,映照魔物的法寶,其實就已經出問題了。
  在之前的封印裏,余子清進城的時候,可從來都是將五小只化作秘法形態,來躲避審查的。
  其魔物形態,有很大概率,會被映照出來。
  進入城中,壹切都很平穩,居民安居樂業,修士和普通人相處,也是非常和諧。
  修士坐在路邊攤,跟凡人拼桌,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沒人覺得這有什麽不對。
  余子清壹路橫穿甲子城到東城,在東門附近,找了壹間能看到東城門的客棧住下。
  他學來的大兌古語口音,跟這裏的人沒有什麽區別,融入起來也很簡單。
  等了半天之後,余子清終於在三樓的窗邊,看到了走進城池的吳院首。
  而老羊,被其用繩子牽在手裏。
  看到吳院首在用蹩腳的大兌語言,跟那些人艱難的交流,還引來了官府的人。
  要不是吳院首壹身九階氣息泄露出來,他肯定就被帶走了。
  很快,吳院首被人引著,來到他所在的這座客棧。
  余子清面色平靜,繼續跟坐在對面的壹個本地土著,用本地話聊。
  官府不可能將壹個身份不明的九階修士引入官府內休息。
  而大兌早期,這個年代,也根本不會對修士有多大的優待,什麽專門接待強者的地方,是根本沒有的。
  所有人壹視同仁,普通人住客棧,強者也住客棧,而且沒人覺得這有什麽不對。
  余子清沒有露面,也不怕這麽近的距離,那吳院首察覺到他。
  見面能認得出來,可氣息就不會了。
  慢慢等著,有的是機會。
  客棧的房間裏,吳院首放開了牽著的繩子,面色愈發陰沈。
  “是妳搞的鬼吧?”
  “我可以對天起誓,跟我毫無關系。”
  聽到這話,吳院首也沒有罷休,死死的盯著老羊。
  老羊無所謂的道。
  “我老羊,對天起誓,若是我動手腳,讓我們進入這裏,便讓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立下道誓,就見符文浮現,沒入老羊眉心,而後轉瞬便自行消散,再無壹絲壹毫的變化。
  眼見於此,吳院首那張陰沈的臉上,便黑的快要滴出黑水了。
  “我曾告訴過妳,這不是我等可以操控的,若是進來,不化解災難,便再也無法離開。
  相信妳肯定也是知道這些的。
  如今,妳最好還是想想怎麽辦,這裏是什麽災難吧。
  若是不然,我們倆只能壹起被困死在這裏。”
  說完,老羊便趴在那,閉目養神,沒了動靜。
  吳院首沒有說什麽,打開門離開。
  他要先去城內轉轉,看看到底什麽情況。
  而老羊則又開始聯系余子清。
  倆人坐在七樓戒指的壹樓。
  “他放松警惕了麽?”
  “他出門了,不再看著我了,他也知道,我跑不掉的。”
  “妳暫時沒事就行,他可有什麽惡毒的手段控制妳?”
  “沒有。”
  余子清長出壹口氣。
  安全就好,這就代表著隨時可以帶老羊走。
  “我本來是打算找到妳之後,立刻帶妳走的,但現在,我改主意了,不只是將其困在這裏,我還要弄死他。”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