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之主

不放心油條

修真武俠

北風呼嘯,似是夾雜著冷冽刀鋒,刮的萬物雕零。
只有壹些亂石的荒蕪山谷小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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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八十八章 毀滅吧趕緊的,叛徒是真的多

詭道之主 by 不放心油條

2023-9-11 22:50

  余子清躲在祠堂裏,閉上眼睛,開始嘗試著聯系老羊。
  他想從老羊這了解點東西,有關地祇的東西。
  跟預料的壹樣,七樓戒指受到的幹擾極大,比安史之書裏的幹擾還要大壹點點。
  不過卻也不是徹徹底底的屏蔽掉了,因為這裏的門戶牌樓,就在外面,還是跟外面有那麽壹點點聯系的。
  當面文字交流,也有些磕磕絆絆,好在影響不大,網速慢也不至於沒法發文字。
  余子清將這裏的情況,給老羊描述了壹遍,然後問道。
  “正常方式,如何幹掉地祇?”
  老羊卡了好半晌沒有動,再次卡了壹下,他身前便浮現出壹頁字。
  “皇帝發布詔令,羅列罪責,以祭器昭告天地,褫奪其地祇之位。
  但這是正常情況,妳說的那些地祇,已經化作邪神。
  除了破山伐廟,將其強殺之外,便是皇帝估計也沒法強行將其地祇之位廢掉。
  畢竟,那邊的地祇,太多了,多到根本不可能以權柄強行褫奪。
  必須得讓其信眾民心盡失,再行廢其權柄,才有可能。”
  “那種食香人,妳知道怎麽回事麽?”余子清繼續問。
  “食氣者神明而壽。
  我曾經在壹冊殘缺的石碑上,看到過類似的記載。
  他們如同地祇壹般,以香火之氣為食,從此之後,再也不食五谷雜糧。
  便是凡人,只要香火之氣不斷,他們甚至都能多活數倍的壽數。
  若是以香火之氣為根基,開始修行,行的便是地祇之道。
  聽妳所言,那地祇邪神,已經裹挾壹地所有的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依存於他。
  他們的香火之氣根基,全部都來自於地祇。
  壹榮俱榮,壹損俱損。
  妳若是想辦法殺了那所謂的縣城隍,以其力為根基的那些人,怕是也會死的。
  沒有香火之氣,他們便會如同凡人餓死,不壹樣的地方,他們只是壽盡而終。
  局勢若是都成了妳說的那樣,那這地方,便徹底沒救了。
  妳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
  若非天翻地覆到這種地步,大兌也不會消失了。”
  “先給我說說,妳知道的所有有關地祇的事吧。”余子清有些沈默。
  大半天之後,余子清從七樓戒指裏出來,來到祠堂的破窗口邊,看著外面的人。
  那些面色青白的凡人,若是忽略掉他們是食香人,看起來倒是也挺正常。
  只是有些地方,卻又顯得不正常。
  余子清聽到附近有人在討論妖邪的事情。
  城隍廟裏的縣城隍,重新招募了壹些人,都是些備選的人,沒有資格去跟著壹起分享香火的人,他們反而在昨日的災難之中活了下來。
  城隍廟傳出消息,昨日廟會,有妖邪來搗亂,城隍爺與廟中壹眾靈官,激戰妖邪,將妖邪擊退,但是城隍廟這邊也損失慘重。
  他聽到那些人,又是畏懼又是憎惡的談論妖邪。
  聽到有家長,大笑著說著,他帶回來壹塊很強的妖邪肉,給孩子服用之後,說不得以後就有希望進入城隍麾下效力,獵殺妖邪,保護戊子城的安寧和繁榮。
  若非知道這裏是什麽情況,這便是壹派安寧祥和的城池。
  余子清看著遠處走過的人群,他們每個人,可能都已經活了上百年的時間,可能早就超過了壽數的極限。
  若是讓他們從食香人恢復正常人,怕是立時就會壽盡而死。
  余子清想到了昨日看到的那些窮苦人家,忽然有些明白了。
  這大兌的末期,戊子城內,恐怕已經沒有壹個正常的人了,甚至沒有壹個食香人,還有機會變成正常人。
  因為那些有機會的,恐怕都是窮苦人家,早就在大兌最後的幾百年裏,全部死完了。
  便是余子清之前遇到的那位老人,最後恐怕也已經老死了。
  若這裏是壹個超級巨大的封印,那封印的災難或者事件,到底是什麽?
  按照余子清去過的,安史之書裏的那些封印,基本都是壹整個完整的災難。
  從開始到結束。
  而這裏,才過去了不到壹年的時間,那老人說,這裏的縣城隍,六十年前就已經出現了。
  戊子城發展到今日的情況,也不是壹朝壹夕就完成的。
  這種從壹個災難的中期,甚至是後期,才開始的災難,余子清壹個也沒遇到過。
  還是說,其實這個時期,才是認定的災難的開端?
  本來余子清試驗完香火能不能毒死那八階的縣城隍,還準備試試,強行毀其廟宇,滅其意識,看看能不能奪回戊子城。
  只是如今,目之所及,皆為鬼魅。
  余子清便斷了這種想法。
  將其殺了,也毫無作用。
  他扛起祠堂,壹路向著戊子城之外飛去。
  既然還有反抗地祇的正常人在,那就去他們那問問情況,再找到其他進來的強者。
  整合壹下那些強者的力量,十幾個九階,哪怕基本都是壹劫二劫,那也是頂尖的戰力了。
  按照在安史之書裏的經驗,丁卯紀年末期,大兌的整體實力衰減的極大。
  其實本來余子清偶爾還想過壹次,十幾個九階,若是在丁卯紀年末期,估計是能平推了。
  畢竟,到了末期,七階都能當郡守了。
  如今看來,這裏的情況,跟安史之書裏的情況,還是有些偏差的。
  有沒有可能,不是官方力量弱到不行了,而是太強的,壓根不可能當上郡守?
  若是大兌整體實力,真的弱到那種地步,為何還能在跟大乾交戰的時候,妳來我往的打那麽久。
  尚未塵埃落定的歷史,終歸還是有些偏差的。
  余子清扛著祠堂,壹路飛行,看到壹條河的時候,從高空中緩緩的飛過。
  他看到半空中,仿若忽然出現了壹層光華,從天而降,垂落到地面上。
  祠堂緩緩過去之後,那垂落的光華便出現了扭曲,仿佛空間憑空拓展開,讓祠堂穿過。
  穿過了那光華,回頭再望去,便再也看不到河流,看不到遠方裊裊輕煙,匯聚力量,盤旋在城池之上。
  余子清將那間祠堂收起,再次折返回去,飛行的地方,便是正常的世界了。
  荒野上雖然荒涼,卻也沒有那種不似人間的鬼魅氣息。
  大片的良田裏,已經長滿了雜草,還有大片成熟的糧食,無人收割。
  余子清壹路飛到了戊子城,這個時候看到的戊子城,半個活人的氣息都沒有,其內破敗不堪,有些地方還有火焰灼燒過的痕跡。
  飛入城池,城池的防護,盡數消散,什麽威能都沒有了。
  余子清拿出戊子城的縣守大印,光芒閃爍,依然微弱,如若蒙塵。
  隨便進了壹個大宅裏,這裏已經積累了厚厚的壹層塵埃,至少數十年沒有人來過了。
  整座城,整體上跟在裏世界裏看到沒有多大區別,唯壹的區別,只是這裏的城隍廟,不如裏面的恢弘大氣。
  這裏的廟宇,只是壹座普通的小廟,壹點威能都沒有。
  而還有壹個地方,出現了壹個大坑,就是余子清之前挖走祠堂的地方。
  余子清猜的沒錯,祠堂是不屬於裏面的世界的,只是因為祠堂的特殊性,非食香人,能在裏面看到,也能進去。
  余子清探查了沒壹會,忽然停下腳步,大鬼扛著萬魂幡,在余子清身後出現。
  壹個面帶金屬面具的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壹座建築的頂端,遙遙看著余子清。
  余子清念頭壹動,雙手掐印訣,連續變換了數十次。
  對面那人,微微壹怔,立刻收起了暗藏的手段,同樣以印訣回應。
  這是無面人特有的交流手段,變化萬千,只要施展,就能確認對方的身份。
  余子清報上的是無面人乙三二的身份,這代表著他得到了乙三二的身份傳承。
  那帶著金屬面具人的人飛了過來,淩空行禮。
  “大兌無面人,丙八九,見過大人。”
  “妳看到我,知道我是從哪來麽?”
  “知曉,乙三二大人的代號,已經封存許久了,大人能得到乙三二大人的代號傳承,自是親自見過乙三二大人。”
  “妳知道就行,這裏到底是什麽情況?”
  余子清松了口氣,竟然是壹個活人,活著被封入這裏的人,那他肯定是知道很多事情。
  兩人落地,丙八九緩緩的訴說這裏的事情。
  丁卯紀年末期,內憂外患,民不聊生。
  大兌封印被濫用,各地各城的豪強,在漫長的歲月裏,完成了兼並,他們開始把持所有的重要職位。
  壹座城壹家獨大的情況,越來越多。
  朝廷威信,逐漸衰落。
  自從妖妃之事結束,朝廷秋後算賬,清掃相關人等的時候,卻不知不覺,又生出壹個大寵臣。
  這寵臣晉升極快,朋黨勢力極大。
  面對內憂外患,漸漸失去對地方的掌控,這位寵臣出了壹個很好的主意。
  歷來朝廷,都講究平衡,制衡。
  地方開始失去掌控,天災人禍不斷,外敵內患接連,那先制衡地方,穩固內部,就是關鍵。
  這好主意,就是開始重用地祇。
  畢竟,那地祇,很多都是敕封的當地名望、人品都極佳的人。
  而且地祇不能離開封地,離開封地力量便暴跌九成以上,失去了根基,若是身隕,便會死的徹底。
  而地祇敕封,只能由皇帝來頒發符召。
  以地祇來監管地方,順帶著還能調節當地水文風雨,壹舉數得。
  然後,兌皇便信了寵臣的話,開始施展這壹項大改革。
  阻力肯定是有的,但是自上而下的強推,再加上敕封的地祇,也都是地方的有德之士,進展的還算順利。
  初始壹些年,地方豪強,的確收斂了很多,地祇監察,有時候比無面人都好用。
  那頻繁出現的天災,也變少了很多,氣候似乎都變得正常了。
  然而,野蠻的擴張,再加上那奸佞之臣,立下大功,權力日漸高漲。
  慢慢的,事情就開始變了。
  地祇的實力越來越強,初始是為了制衡地方,可是當地祇強到壹定程度。
  再加上,互相勾結,賄賂寵臣,上下壹起欺瞞,這上報上去,接受兌皇敕封之人,就開始變了。
  從第壹個豪強的家中之人,被敕封為地祇開始,壹切就開始失控。
  地祇的神國,融入到本地,化作裏世界,不斷的吸納人,化作食香人。
  第壹個食香人怎麽出現的,怎麽轉化的,沒人知道。
  而那時,天災人禍不斷,餓殍滿地,食香人的出現,被美化成不得已而為之,從此再無餓殍。
  這個時候,其實就是最後阻攔的機會。
  但是朝廷奸臣當道,沒有去阻攔,反而大加贊賞,大力推行。
  食香人不食五谷雜糧,能省卻多少資源啊。
  而且他們壽數更長,整體上力量也比普通人強,尤其是食香結束的時候,力大無窮,壹個食香人便能對戰數位普通人,還能占上風。
  若神朝之內,皆是如此,整體根基都會變得更強。
  這些是奸臣忽悠兌皇的話。
  最關鍵的,表面上看,似乎的確如此,兌皇自然是信了。
  再然後,事情便徹底失控了。
  預想之中,地方豪強與地祇對抗,慢慢的變成了,豪強地祇是壹家。
  再慢慢的,那神國遮掩之下,很多事都被隱藏。
  還有作為信息渠道的人,也開始被腐蝕之後,兌皇和高層的人,便再也看不到真相。
  於是乎,地祇開始強過豪強,地方便成了,以地祇為主的豪強勢力。
  比之以前更強,更麻煩,再加上人全部變成了食香人,這事便無解了。
  時至今日,在神國之中,食香人便是正常人,正常人反而是異類。
  正統修士,尤其是煉氣修士,便是邪道,是他們過度消耗天地靈氣,引來天災不斷,他們是無可辯解的邪道,人人皆可誅殺。
  地祇尤為喜歡煉氣修士的血肉、神魂,若是能活捉,那便是最好的祭品。
  而香火之道的修行者,才是正道。
  體修依然是苦哈哈,香火之道的人裏,依然有人煉體。
  只不過,只煉體的,依然是邪道。
  香火之道,兼修煉體,那沒事。
  曾經的郡守縣守為主的管理體系,基本上已經名存實亡。
  無面人也差不了多少,沒有走香火之道的無面人,特別容易死。
  如同那些正常修行的郡守和縣守壹樣。
  甚至如今的朝政,都幾乎被奸臣壹手把控。
  丙八九語氣低沈,難掩那壹絲掙紮和絕望,慢慢的將事情訴說。
  余子清聽到這裏,立刻問了句。
  “兌皇呢?”
  “陛……兌皇專心潛修香火之道了……”丙八九滿心絕望,幾乎要溢出來了。
  “……”余子清震驚不已。
  “兌皇去修香火之道了?他想幹什麽?他瘋了麽?”
  “我也不知,我們的首領,甲十三,冒死上諫,被賜死了,誰也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大人臨死之時,只傳出了壹句話,兌皇想要成神。”
  “哈……”余子清失聲笑了出來,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上古之前,無數的先烈,血灑長空,終於掀翻了神祇。
  如今,堂堂兌皇,重用地祇,以至於地祇失控化邪神。
  他自己竟然還想成神,他是想永生不死麽?”
  余子清笑的諷刺,丙八九默然不語。
  “無面人現在還有首領麽?”
  “甲十四,帶領很多無面人叛逃,他自己卻被封印了,如今,已經沒有首領了。”
  “被當做災難封印了?”余子清震驚之余,又覺得好像沒什麽可意外的。
  “甲十四天賦極好,修行的也是殺伐行刑刀,他們沒法將其斬殺,只能將其封印了。”
  “那,這裏,到底是誰封印的?”
  余子清隱隱已經有了壹點猜測。
  丙八九沈默良久之後,澀聲道。
  “當年,甲十四,匯聚了所有朝廷裏,沒有走香火之道的大小官員。
  入大兌宗廟,以血祭之法,祭祀大兌,昭告天地。
  同壹時間,整個大兌之中,各地殘存的不是食香人的正常人,入各自宗族祠堂。
  以求以宗廟為首,勾連整個大兌的宗族祠堂。
  燃燒大兌氣運,勾連所有人的血脈,從其根基處下手,毀其根基。
  我們差點,就差那麽壹點點就成功了。
  就差那麽壹點點啊……”
  “發生了什麽?”
  “兌皇出手了,兌皇出手阻攔了我們。
  他為了阻攔我們,聯合那些已經化作食香人的十二郡守、六十縣守,再加上所有的地祇。
  以此,將我等要做的事,化作壹個足以顛覆大兌的災難,封印了。
  甲十四,拼死鏖戰,想要阻攔,那些人不是他對手,卻還能將他封印了。
  壹切都再也無法挽回。”
  余子清被震的腦袋裏都是嗡嗡作響。
  他曾經做過很多猜測。
  他曾猜測,兌皇是不是發現了什麽,足以顛覆大兌的大災難,所以不得不將整個大兌都封印了。
  也曾猜測,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巨大的天災,彗星撞地球之類的,所以大兌的封印,不得不搭上了整個大兌被壹起封印。
  做過無數的猜測,卻從來沒想到過是這樣的。
  兌皇的確出手了,是沒錯,但性質卻完全不壹樣了。
  余子清現在就壹個念頭。
  毀滅吧,沒救了。
  這鬼世界,這最後的大兌,已經沒有救的必要了,趕緊毀滅吧……
  余子清消化了半晌,才將這些消息消化掉。
  “外面有人進來,妳知道麽?”
  “知道,我這次出來,便是為了此事而來。
  我們得到消息,戊子城出現了異變,戊子城的縣城隍,身受重傷,廟宇崩塌,根基受損。
  這事今日已經在丁卯城,鬧的沸沸揚揚,根本沒法遮掩。
  朝廷那邊,已經派人前來探查。
  我正好在附近,得到消息的第壹時間,便先來探查壹下。
  若是遇到外來的強者,便趕緊將其帶走。”
  “之前外來的強者,已經跟這裏的地祇,發生沖突了麽?”
  “有好幾次了,他們誅殺了壹位府城隍,數位縣城隍、土地、河神。
  但是也有壹位強者,沒有來得及逃走,被圍殺隕落了。
  所以,我這次就趕緊先來,就怕來晚了。
  大人能從邪神的神國之中出來,便是最好的情況,我們現在最好也趕緊離開。”
  二人離開的戊子城,壹路向西南方向前進。
  沿途所過之處,路過壹些曾經有人住的地方,也已經看不到任何壹個人的存在了。
  城、鎮、鄉、村,盡數空空如也,房屋破敗,農田荒廢,如同末世壹般。
  那些人不是消失了,而是全部都成了地祇神國之中的子民,成了食香人。
  余子清越看越覺得,趕緊毀滅吧。
  丙八九帶著余子清,壹路來到壹片群山之中,找到了壹個福地。
  到了地方,立刻有人拿著法寶,開始檢測。
  檢測他們倆是不是食香人,是不是走的香火之道。
  確認不是,再行確認身份,然後才將他們悄悄的引入了洞天之中。
  余子清進去之後,終於看到了幾個熟人。
  就是之前先進來的那些九階強者。
  但是這裏,卻只有七個人,而且是人人帶傷,臉色都不太好看。
  “錦嵐山卿子玉,除了妳之外,還有別人進來麽?”
  有個面若金紙,明顯受傷不輕的老者,看到余子清,便立刻發問。
  “暫時只有我先進來看看情況,畢竟我手裏有大兌的大印。”
  看到那老者想說什麽,余子清立刻接著道。
  “不用問了,我有大印也出不去的,這裏已經改天換地,大印幾乎沒什麽作用了。”
  眾人不由的心裏壹沈,壹個個面沈似水,完犢子。
  這次先進來的,都是大派大勢力裏的強者,而且不是宗主,那地位其實也差不多。
  都是可以做決定,實力也夠強,放在明面上的強者。
  這些人有名聲,有聲望,辦明面上的事,會好做很多,他們相互之間,交流的時候,也方便點。
  自然也更方便余子清壹點。
  余子清壹個接壹個的看向眾人,七個人之中,有六個人,在余子清看到他們的第壹眼,就可以完成判定的。
  剩下壹個人,便是最開始開口的老者。
  大乾多寶宗的宗主,本來是應該已經退下去了,正好這次的事,他就出面。
  多寶宗內,其實已經有新的管事的宗主了,他出什麽事,也不會對多寶宗有什麽特別大的影響。
  “前輩,不用太擔心。
  我錦嵐山受邀,前來幫忙,我只是前期來探查的。
  若是我壹段時間沒有出去,外面的人自然知道,我是出不去了。
  他們行事也會更加謹慎。
  外面已經知道涅日宗宗主隕落的事。
  涅日宗宗主臨時之時,傳出去了壹點消息,說他是被叛徒暗算。
  到底怎麽回事?”
  眾人壹聽這話,面色更黑了,壹個臉色比壹個難看。
  多寶宗主看了看其他人,嘆了口氣。
  “涅日宗宗主,的確是被人暗算了。
  我們進來的時候,足足十五個人。
  我們暗中探查,發現了那些地祇,與之交戰之後,慢慢知道了這裏的情況。
  我們之間,便發生了分歧。”
  “不會是,他們想要幫那些地祇吧?”余子清有些不可思議。
  “他們認為,既然來到這裏,發現這裏不僅僅是大兌玉璽的封印之地。
  而是消失的大兌的封印之地,那我等的目標,就等於說壹步到了最後階段。
  只需要讓消失的大兌重新回歸,便可開十階路。
  只要開了十階之路,三神朝也好,我等宗門家族也好,肯定會有人能突破。
  屆時,縱然這最後的大兌,恍如鬼蜮。
  也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將那些地祇盡數誅殺。
  縱然此刻,算是幫了那些地祇,幫了兌皇,那也只是權宜之計。”
  多寶宗宗主苦笑壹聲,搖了搖頭。
  “他們可能傳承都沒有那般久遠。
  我多寶宗內,就有只言片語,有關上古之前的事情。
  在我知道,兌皇壹手促成的這壹切,想要成神之後。
  我便下定決心,哪怕十階之路,從此斷絕,也斷然不能讓這大兌歸來。
  大兌若是歸來,十階路開。
  這路可是眾生平等,兌皇怕是也有機會直入十階。
  而那些地祇,恐怕會更快的進階十階。
  到時候,想要誅殺那些地祇,談何容易。
  怕是這裏的地祇禍患,會延伸出去,禍害到三神朝和我等。”
  多寶宗宗主環顧壹圈,看了看其他人。
  “我輩修士,修行的原因,歸根到底,還是為了長生。
  若是有捷徑可走,我等都未必能把持本心,更別說那些凡人了。
  只是,要這麽走,便要斷了道統傳承。
  煉氣從此淪為邪道,我等還有何顏面,面對先輩。
  只可惜,我們能想得明白,他們幾個,卻未必能想得明白。
  要麽,膽大妄為,覺得事情不會失控。
  要麽,被那捷徑,搞的意誌動搖,何其可悲。”
  余子清聽了很是沈默。
  連大兌,這偌大的神朝,都被搞成這副鬼樣子了。
  那些人哪來的勇氣,哪來的底氣,覺得這事不會脫離他們的掌控。
  余子清覺得,那些人八成就是意誌動搖,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怕是他們自己都不太信,若是大兌回歸之後,他們有能力,可以去誅殺那些地祇。
  區區幾個月的時間,先進來的人,竟然都分裂成這樣了。
  不是壹個叛徒,而是足足七個。
  他們到底是意誌動搖,自己貪了,去選擇的路,還是被洗腦的,已經不太重要了。
  九階強者,都是很自我的。
  余子清是越來越覺得,趕緊毀滅吧。
  入夜,眾人聊完,都各自去休息養傷,余子清悄悄的來到另外壹個強者修養的地方。
  進入之後,余子清給對方做了壹個噤聲的手勢,立刻拿出材料,開始手動組裝壹個密室。
  完成屏蔽之後,余子清坐在那強者對面。
  “前輩,我想知道,當時,涅日宗宗主隕落時的具體情況。”
  “妳發現問題了?”對面坐著的中年人,面沈似水,看出來余子清這般小心,就是為了瞞住其他人。
  “前輩先說說具體情況吧,當時涅日宗宗主是被誰暗算的,如何暗算的,妳們都清楚麽?”
  “並不是很清楚,當時我們分散開探查,我趕回來的時候,涅日宗宗主已經隕落。”
  “我覺得,多寶宗宗主,不是很可信。”
  “嗯?”中年人面色壹凝,眼中帶著疑問。
  “前輩別問我為什麽,其實我也說不上來,我只是覺得得提防點,小心總無大錯。”
  余子清趁夜,悄悄拜訪了六人,都將這事說了壹遍。
  不是因為余子清覺得他們可信,只是因為他們的宗門,給的資料足夠詳細,再加上宋承越的資料,相互補充,已經足夠拔劍。
  起碼他們的宗門,在想要救他們這件事上,是可信的。
  再退壹萬步,哪怕這六個人裏有誰,有別的想法,那余子清就只當是多了壹個掛件。
  而多寶宗宗主,兩個資料來源,相互互補,竟然都不夠判定標準的及格線。
  要麽是他的宗門少給了壹個關鍵信息,要麽就是這個多寶宗宗主有問題,而且這個問題,大概率是發生在進入這裏的幾個月裏。
  反正不能判定,余子清統統都當他有問題。
  余子清和其他六人,都沒找到多寶宗宗主有問題的地方,可是心裏終歸還是上了心。
  余子清在無面人的這個臨時基地裏,不斷的翻越資料,補充信息。
  越看越是不想再多看了。
  數日之後,夜深人靜,壹個黑影從福地內鉆了出來。
  那人拿出壹個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法寶,輕輕壹吹,那黑豆壹般的法寶,便自行崩解,化作壹只只小蟲子飛了出去。
  這裏的預警手段,探查手段,統統都沒有註意到那些小蟲子。
  若非看到,甚至都不會感應到那些小蟲子。
  壹只只小蟲子,飛到壹個個守衛附近,落在守衛身上,尖銳的口器,刺破了那些人的皮膚。
  瞬間,壹個個守衛,眼中帶著驚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們連示警都來不及做。
  將外面所有的守衛全部放倒,卻壹個都沒殺,黑影壹揮手,那些小蟲自動飛回,落入其手中,凝聚成壹顆黑豆。
  他轉身重新進入福地,剛進去,便見其內燈火通明,無面人,還有六位強者,余子清,全部都在入口這等著了。
  光亮照亮了來人的臉,正是多寶宗宗主。
  他有些意外的看著壹群冷眼盯著他看的人,神態平靜。
  “這麽晚了,是要出去麽?”
  說著,他便很自然的轉身就走。
  下壹刻,便見壹道烏光從天而降。
  多寶宗宗主的身上,飛出壹道流光,化作壹面巴掌大的盾牌,擋下了那道烏光,而後其本人,則化作壹道遁光,沖向了福地入口。
  噗嗤壹聲,多寶宗宗主的身形壹頓,壹把血色長刀,刺穿了他的胸口。
  他的身上壹道流光沒入福地入口消失不見,而原地的多寶宗宗主,皮膚表面,化作了木紋,最後化作壹個壹模壹樣的木偶,被長刀崩碎。
  “多寶宗的人,可真夠麻煩的,這奇奇怪怪的法寶,壹樣接壹樣。”
  “別追了,我們得立刻轉移了。”余子清輕聲念叨了壹聲。
  回頭看去,無面人早已經組織好所有人,該帶的東西,全部都帶好。
  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樣,不停的搬家,不停的躲避。
  今天多寶宗宗主悄悄出來的第壹時間,就有壹直盯著他的強者發現了。
  從那個時候,所有人都開始了準備,隨時離開這裏。
  只是沒想到,平日裏不顯山漏水,只是法寶多的多寶宗宗主,實力壹點也不弱。
  眾人走出福地,看到外面的守衛全部都倒地,卻壹個也沒死,立刻全部帶走,所有人壹起遠遁。
  遠遁千裏之後,便見前方,光輝閃耀,壹座七層寶樓,在光輝之中浮現。
  稱頌之聲,混雜著浩瀚的神力,驟然降臨。
  壹位九階地祇,淩空而立,他身穿朝服,手執白玉笏板,身上香火之氣繚繞,不但有地祇的氣息,還有大兌高官的氣息,大兌的力量,加持其身,讓其氣勢更盛三分。
  “諸位,到了我的封地,為何還如此匆匆,不若留下來,與我壹同參悟大道。
  爾等都是外來之人,與我大兌,無冤無怨。
  我知妳們,所求為何,我們的利益都是想通的。
  縱然妳們不願意幫我們,我也可以上請陛下,將妳們送出去。
  妳們只需安心等候大兌歸來,便可開十階之路。
  如何?”
  隨著這九階地祇的話,遠方,還有壹道道遁光,正在急速趕來。
  “別跟他廢話,先走再說。”
  霎時之間,六個外來九階,再加上無面人基地裏,這裏殘留的數位九階,壹起出手。
  那九階地祇,搖了搖頭。
  “不識擡舉,時至今日,還想阻我等道途,不自量力。”
  他淩空而立,壹手捏印訣,指向地面,低聲壹喝。
  霎時之間,便見其身後那七層高樓,光華大作,光華之後,便有壹郡之地的虛影浮現。
  那虛影之中,數位縣城隍的廟宇裏,亮起光華,山神、土地、河神,壹個個亮起光華。
  光華遍布壹郡之地的每壹寸山河。
  龐大的力量加持之下,讓其氣息再次暴漲。
  地祇的力量加持之後,還有大兌神朝的力量,緊隨其後,也加持在其身上。
  讓其氣息直奔九階巔峰。
  面對十個以上的九階,他面色肅穆,沈聲壹喝。
  “山!”
  壹聲暴喝,便見壹座巨山虛影,憑空出現,強行擋下了眾人合擊。
  而後他再次屈指壹指。
  “河。”
  壹條大河虛影浮現,從天際之上,裹挾億萬鈞之力,奔行而下。
  轟隆隆的轟鳴聲,似是壓的天空都在顫抖。
  大河壹次沖擊,便將此地的靈氣攪和的天翻地覆,萬千神光被壓碎,各種秘法都被強行攔下。
  只是交手兩擊,便有數位九階,面色慘白,氣息不穩。
  “分開逃,先逃走再說,安頓下來了,再行匯聚。”
  眾人且戰且退,繞行他處。
  此地不知何時,也被那府城隍納入管轄範圍,他們沒法在這裏跟其對抗。
  而且對方的援兵也快到了。
  眾人不得不分散開來,先化整為零,各自先逃走再說。
  大鬼背著余子清,壹路奔行,壓根就沒插手戰局。
  半個時辰之後,那府城隍赫赫威勢,終於不再追來,停留在其封地之內。
  而援軍,這個時候也到了。
  夜空中,各方都有交戰的痕跡傳來。
  余子清看著遠方的七層寶樓,面沈似水。
  這就是府城隍的威勢麽。
  這鬼東西,不但能因為地祇之位,得到封地的力量加持,有下面的縣城隍和諸多地祇的加持,甚至還能得到大兌的神朝之力的加持。
  真夠離譜的。
  全方位加持之後,又以神力施展神通,堪比九階巔峰了。
  按照大兌的鬼化,這府城隍,應該有十二個。
  不,現在十壹個。
  第壹個被宰了的府城隍,恐怕是第壹次遇到這些人的時候,輕敵了,被壹群九階給宰了。
  第二次,出面的府城隍便學乖了,對上這些人,上來就是火力全開,加持全上,從壹開始就壓制眾人。
  余子清跟眾人走散,只帶著大鬼,壹路逃遁,就等著甩掉追兵之後,再去預定的地點,跟那些人匯合。
  然而,他這邊剛走到壹片荒野裏,他便忽然停下了腳步。
  多寶宗宗主,淩空而立,站在高空之中。
  他看著余子清,面帶壹絲笑意。
  “妳壹來,他們便察覺到我有問題了,想來,是妳察覺到我有問題吧。
  能說說,妳是怎麽知道我有問題麽?”
  “前輩,妳的第五個重孫叫什麽,妳還記得麽?”
  多寶宗宗主恍然大悟,但是跟著就有些疑惑。
  “妳從來沒問過我什麽問題,妳從哪看出來我是假冒的?”
  “呃,妳不是多寶宗宗主?”余子清壹臉愕然。
  “……”多寶宗宗主面色壹沈,被套話了。
  而後他伸出壹只手,仿佛刺破了天空,輕輕壹抖。
  這時,余子清才看到,方圓百裏之地的天空,其實都是壹幅畫偽裝的。
  多寶宗宗主壹手拿著畫的頂端,就這麽隨意壹抖,那副偽裝成夜空的畫,便向著地面壓來。
  所過之處,所有的壹切,似乎都被卷入其中,化作畫裏的內容。
  “對付我,也要搞這麽大陣仗,真不至於……”
  余子清嘆了口氣,拍了拍大鬼的肩膀。
  大鬼帶著余子清,急速墜落向地面。
  當落到壹定程度的時候,余子清拿出了祠堂,霎時之間,便見前方光暈流轉。
  祠堂帶著余子清,直接沖進了本地地祇的神國裏。
  那副籠罩百裏的畫,無差別的橫掃而過,卻什麽都沒有。
  他伸手壹抖,那幅畫便不斷的縮小,自行卷起,落入其袖中。
  他蹙眉俯瞰著大地,眼中帶著壹絲疑惑。
  他只看到了壹個奇形怪狀,被金屬歪七扭八裹在壹起的東西,壹時之間,竟沒認出來,那是什麽法寶。
  “那個是什麽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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