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級狩魔人

隱約點

修真武俠

“聽說了嗎,老摩爾家的小子被馬撞了。”
“可憐的孩子,我沒記錯的話他今年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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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傑隆·莫呂

神級狩魔人 by 隱約點

2022-6-2 21:58

  豪特村與鮑克蘭的下城區相連,處於更靠近郊區的外圍。
  雖然叫做村,實際上房屋和道路的整潔程度絲毫不遜色於大城市。
  四人跟蹤那支康乃馨沿途留下的氣息,來到了豪特村西邊。
  橘黃色的絢爛晚霞悄然綻放,夜幕開始低垂。
  壹處僻靜的幹涸拱橋之下,壹個穿著滿是破洞的烏黑亞麻衣褲,渾身散發惡臭、瘦骨嶙峋的男人正仰面倒在壹張草席上呼呼大睡。
  他的個子不高,大概壹米六五,雞窩似的長發下露出兩只發尖的耳朵,明顯有部分精靈血統。
  灰塵泥土草屑遮蓋了他大部分面容和皮膚,如同壹層天然的隱藏色。
  但依稀能看出汙垢下的傷痕和老繭。
  他半點沒有註意到周圍的動靜,四人湊到身邊不足兩米之處,他仍然胸膛微微起伏地酣睡。
  羅伊看向他目光變得深邃——
  傑隆·莫呂
  年齡:175
  性別:男
  身份:獅鷲學派獵魔人
  生命:150/260(虛弱)
  魔力:200
  屬性:
  力量:24
  敏捷:23
  體質:24
  感知:13
  意誌:8
  魅力:6
  精神:20
  技能:
  獵魔人法印Lv10、煉金術Lv8、冥想Lv8、獅鷲學派長劍劍術Lv7、獵魔人感官Lv8、獅鷲派秘法Lv5:掌握雙重法印和柯蘭普變異法印,鍛造Lv9
  二次突變(被動固化)
  ……
  光頭大漢和眾人交換個眼神,驀地蹲下身體,朝他大喊。
  “夥計,傑隆·莫呂,醒壹醒!”
  吼聲如悶雷,在橋洞下回蕩,,令人心驚膽戰,哪怕昏迷的人也會被震醒!
  可“乞丐”毫無反應,鼾聲依舊平穩。
  “我們是不是搞錯了?”麗塔·尼德嫌棄地捏了捏鼻子,眸光在三名獵魔人和他之間轉了壹圈。“這家夥真是壹位獅鷲派獵魔人?”
  說他是個乞丐,連個討要錢財的工具都沒有,混的似乎還不如流浪漢。
  但凡接個委托也不至於落到這種淒慘下場。
  “魔力靈光做不得假。”雷索瞳孔中閃爍幽光,“比大部分獵魔人更濃,但又明顯弱於施法者。”
  “他的魔力天分介於普通人與施法者之間。”
  柯恩在大漢身邊並排蹲下,掀開“乞丐”垂至胸口,爬滿跳蚤,黏成壹坨坨,彌漫撲鼻惡臭的長發。
  目光豁然壹凝。
  壹枚獅鷲學派徽章靜靜懸在那兒,顯然經常擦拭,銀光閃閃又小巧精致。這與他胸口黑漆漆的皮膚和瘦得凸出的琵琶骨半點不搭。
  “呼——”柯恩見狀長長松了壹口氣,帶著傻笑地向後坐倒在地。
  終於,從今往後,他不再是獅鷲派碩果僅存的傳人!
  而光頭大漢靈機壹動,蒲扇般的手掌,豁然抓向那枚吊墜!
  “啪!”壹只手攔在半途,擋住了雷索的手。
  它青筋突兀,瘦得皮包骨頭,顯露粗大骨節和密集老繭。
  然後,躺在地上裝睡的獵魔人睜開了眼睛。
  標誌性的豎瞳,靛青色,如遼闊的天空,卻了無生氣,空洞得沒有壹絲神采,只要和他對視,就能感到壹股深深的壓抑和絕望。
  他面無表情地卸開大漢不軌的右手,緊握住胸膛吊墜,又重新合上眼睛。
  在場四人不禁相視壹望。
  “好個傑隆·莫呂……擱這兒裝睡呢?”
  ……
  “夥計,我們清楚妳的身份……”羅伊俯下身,與他處於平等以視的位置,盯著他冷漠的臉,“托馬斯·莫呂和麗迪亞的兒子……”
  麗迪亞的名字響起的時候,流浪漢的眼皮跳了壹下。
  “此外,妳還是獅鷲派的獵魔人……”羅伊開誠布公,“埃蘭大宗師的學生!”
  “我們對妳曾經慘痛的遭遇深表遺憾……作為獵魔人兄弟會的壹員,我們願意為妳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讓妳擺脫目前的困境,至少改善壹點生存環境。”
  他伸手壹揮,就從空間袋裏取出壹個香軟誘人的面包,遞到傑隆面前。
  “吃點東西吧,夥計,咱們慢慢聊,如果有任何麻煩,不妨說出來聽聽。”
  “……”他置若罔聞,在草席上翻了個身,壹手撐著側臉和下巴,壹手叉在腰上,背對眾人。
  “妳不願意告訴我們,沒關系,跟獅鷲派的同伴交流壹番如何?”羅伊給了柯恩壹個眼神,後者立馬將脖子間的吊墜解下,強行塞到傑隆叉住腰的手中,讓他合攏五指,仔細感受吊墜的輪廓。
  “傑隆閣下,我是獅鷲派獵魔人柯恩。”
  “凱爾塞壬變成廢墟以後,很長壹段時間……那裏只剩我和凱爾達老師相依為命。”老實木訥的男人嘴角浮現苦笑,臉色唏噓。
  而傑隆的手抖了壹下。
  “可是幾個月前又發生了另壹樁意外變故……凱爾達老師也離開了。我本以為整個世界上,只剩我壹個獅鷲派……”
  “可現在,我不得不說,能見到妳,真好!”
  柯恩突然輕哼那首獅鷲的戰歌,
  “倒地流血的時候”
  “我們不會在乎金錢和名聲”
  “因為兄弟情誼,還有堅守的原則”
  “比生命更寶貴!”
  ……
  “凱爾達壹直活著,不久前才離開?”終於,壹個有氣無力的單薄嗓音響了起來,仿佛病入膏肓之人,卻透著濃濃的苦悶和震驚,“怎麽可能,我明明看到他的墓碑?”
  柯恩看了眼周圍的同伴,大家神色間多了壹絲振奮,這個油鹽不進的家夥總算做出反應,
  “傑隆閣下,在我回答您之前,能否先為我們解答壹點疑惑?妳在鶴山城堡底下究竟經歷了些什麽?又如何逃了出來?”
  “妳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知道鶴山?又怎麽找到我?”他的聲音幹澀,沙啞,銼刀般刺耳。
  “我們無意之中發現托馬斯·莫呂在九之谷湖底的實驗基地,根據他留下的日記,各種線索,順藤摸瓜找了過來。”羅伊解釋道,
  “空蕩蕩實驗室、歐雷莫斯墓園的兩處墓碑,以及妳為其中之壹獻上的花束。都指明了方向。”
  壹聲嘆息,漫長的沈默。
  然後,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
  “我究竟怎麽從鶴山逃離?既然幾位這麽問,肯定知道我從前的遭遇,我就不再贅述。”傑隆·莫呂面朝著橋洞的頂壁,眼神空洞,低聲絮語,“托馬斯·莫呂把我關在鶴山底下,我獨自待了許多年。餓了就逮蟑螂、老鼠和壁虎、渴了就利用變異的柯蘭普法印制造冰水……”
  羅伊恍然,難怪對方能在底下堅持那麽久直到救援。
  “但我不敢亂跑,我擔心驚動那頭守護魔像,我打不過他。人類的耐性也遠不如頑石,就算我變成壹堆白骨,它還是永遠守著那個該死的傳送門。”
  “我只能沒日沒夜地冥想,那段時間,我無聊得快要發瘋。”
  羅伊不禁設想了壹遍,換成是他,被困在那種暗無天日,又狹窄的地方,除了不斷的冥想和鍛煉身體,似乎也沒有別的事可做。
  而且幾十年如壹日,對心誌無疑是個巨大的挑戰。
  “我只能靠過去美好的回憶過活——在凱爾·塞壬與同胞們飲酒高歌,滿世界遊歷,斬殺怪物,埃蘭老師對我的殷殷期盼,和勉勵的話語……我原本以為,我的人生就會在那個狹小的破房子裏,毫無波瀾地結束。”
  盡管敘述的往事如此痛苦,可傑隆的表情像是壹潭死水,幾乎沒有變化。
  “我甚至打算激怒那頭魔像,然後像大多數同胞那般,在戰鬥中找到歸宿。”
  “我在不斷的堅持和動搖中反復糾結,具體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我快要發瘋的時候。”
  “有壹天,毫無征兆,我身邊的墻壁上突然裂開壹個傳送門,諸位能理解那種感受嗎?我發誓,就算門後面通往火山口、死亡的深淵,我都會毫不猶豫地跳進去!”
  “我丟下壹切那麽做了,所以我逃離了鶴山……”傑隆話音壹頓,間隔持續了很久,眾人感覺到他在醞釀某種情緒。“傳送門之後是鮑克蘭下城區的壹棟豪華別墅,我見到了救命恩人——”
  “我的母親,麗迪亞。”
  ……
  眾人明白了麗迪亞墓碑上的那行文字——孩子,再等會,堅持住,媽媽馬上來救妳。
  這個女人實現了自己的願望。
  他們也破解了壹直以來的難題,究竟是誰拯救了傑隆。
  ……
  “可見面之日,我後來才知道,我已經被關在監獄裏整整33年,我從34歲變成了67歲……而麗迪亞已經85歲,她只是壹個普通女人,她老得不成樣子,白發蒼蒼、彎腰駝背。”
  羅伊挑了挑眉頭,麗迪亞,壹個垂垂老矣的普通女人,又如何激活監獄裏的傳送門,讓傑隆逃出生天?
  “麗迪亞救出我,並擁抱我的那壹刻,她自己的生命也進入了臨終階段……”背朝眾人乞丐語氣終於多了壹絲感情,聲音輕飄飄的、卻充斥著悲傷,“自我六歲離家以後,就從沒回來看過她。”
  “我不知道她還壹直記掛著我,那麽深。我永遠無法忘記她渾濁的眼珠湧出淚光,哭著呼喚我名字的那壹幕……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肯定經常回去看望她。”傑隆突然深吸壹口氣,“我開始反思自己的過去種種,是否對生下我的親人太過刻薄。”
  四名聆聽者裏,除了羅伊,其他三人表情沒太多變化,感觸不深,包括麗塔·尼德。
  他們都自小離家,歲數甚大,早忘記母親的模樣,亦或者不願去回憶。
  ……
  “可她還在懇求我原諒托馬斯·莫呂的暴行。並宣稱對方之所以會這麽做,只是為了讓她見到壹個恢復正常的兒子。”
  “使得我回到她的膝下,享受溫馨的親情。而獵魔人親情觀念淡薄。”
  “妳相信麗迪亞的話?”雷索問了壹句。
  “相信又如何?無論托馬斯囚禁我、折磨我是出於何種原因,他永遠無法抹除自己犯下的錯,死在他手底下的亡魂何其無辜。”
  “可我猜,托馬斯臨終之際改變了主意,並協助了麗迪亞?”羅伊回憶起墓碑上的記錄,托馬斯和麗迪亞死於同壹年。
  傑隆·莫呂沈默片刻。
  “妳沒猜錯,他在彌留的時刻,耐不住我母親的百般懇求,終於說出關押我的鶴山監獄第二個出口——開啟那扇逃生傳送門的機關。”
  “他壓根想象不到,三十多年過去了,我還活著。”
  眾人看向這張不修邊幅的臉頰,不禁多了壹絲欽佩。
  不是誰都能在那種地方堅持三十多年。
  ……
  “托馬斯的話題到此為止……我逃出監獄不久,麗迪亞與我聊了不到壹刻鐘,就在我懷裏永遠睡了過去,死神永遠從我身邊奪走了她。”傑隆語氣帶著壹絲徹骨的傷感,“我親手把她葬在了墓園裏。”
  “埋得和那個老家夥相隔很遠,以他過去犯下的罪,他不配待在麗迪亞身邊。”
  ……
  四名聽眾目光轉動。
  至此,終於把傑隆·莫呂壹家的愛恨情仇梳理完畢。
  壹切的根源都是那場森林中的援手。
  可都要歸咎於意外律又不妥。
  若是當初在森林裏,埃蘭大宗師不曾插手救下托馬斯·莫呂,這個家庭失去的就不是壹個兒子,而是父親。
  這是壹個無解的選擇,無論對父親,母親,兒子,三者中的哪壹個。
  羅伊呼了口氣,雙手環胸,同情地看了這家夥壹眼。
  遭到父親暗算,親眼目睹母親死亡。
  所以傑隆才墮落頹廢成這樣壹副乞丐模樣,裝瘋賣傻。
  他覺得打擊恐怕還不止於此。
  ……
  傑隆·莫呂終於轉過身,背靠著墻壁,像條無骨魚壹樣蠕動著坐直了身體,眼中浮現壹抹嘲諷,“埋葬完母親後,被關了三十三年的我,按照最強烈的願望,回到了波維斯的弧形海岸。”
  “我滿心期待地進入飛龍山脈,踩著積雪鋪就的小路,踏入我真正的家園——凱爾塞壬……想跟我的兄弟們傾述悲傷,”他骯臟的臉頰上擠出壹抹淒涼而略帶神經質的笑容,“可我的家園,不知何時變成了壹片雪地。”
  “整個學院都被大雪淹沒,我的兄弟化作後山壹堆墓碑。”
  “我找啊找……始終沒找到任何壹名幸存者,埃蘭大宗師不知所蹤。”
  “所以啊,獅鷲派的同胞,柯恩閣下,我替妳解答了難題,輪到妳為我解惑,凱爾塞壬究竟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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