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麻小五犧牲

　　“先生，她走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把她的屍體燒掉，骨灰跟舒昀埋在壹起吧，這筆賬讓他們到地下去算吧。”陸希言唏噓壹聲。
　　“是。”
　　“小心點兒，凡是她碰到的東西，不能銷毀的，壹定要反復消毒，確保安全。”陸希言道，“所有被隔離的人，全身消毒後，至少觀察壹個星期，沒有異常才能放出來。”
　　“是，先生，可若是有感染怎麽辦？”
　　“都打過鼠疫和霍亂疫苗吧？”陸希言問道。
　　“您放心，這個每年我們都打。”郭漢傑點了點頭。
　　“現在就看他們的運氣了。”陸希言長嘆壹聲，這麽壹折騰，只怕動靜不小，特高課那邊壹定會有所察覺。
　　藤本靜香壹定會派人監視秋山沅子。
　　接下來，這場鬥爭已經不是在暗中較量了，陸希言沒有忘記，藤本靜香最後生產出來的三十公斤細菌武器。
　　秋山沅子很有可能就是她制造恐慌的壹枚棋子！
　　日本還想負隅頑抗想去嗎？
　　也許不只是秋山沅子壹個人，陸希言覺得悚然已經，毛骨悚然，藤本靜香能制造出壹個秋山沅子，就可能制造出另壹個來。
　　她會這麽瘋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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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五，備車，去周公館！”陸希言當機立斷，有些事情，必須提前做好應對準備，否則，壹旦真的爆發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是，先生。”
　　天還沒亮，外面還是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壹輛黑色的福特汽車在雨中艱難的行駛在大街上。
　　“小五，慢點兒看。”
　　“知道了，先生，您坐穩了。”麻小五壹邊緊握方向盤，壹邊踩著油門，壹雙眼睛盯著前面的路。
　　“前面拐彎，我們過去……”
　　“好的。”
　　突然壹道刺眼的白光迎面而來，不是閃電，是聚光燈，坐在後排的陸希言都感覺眼前壹片白茫茫。
　　“先生，小心，趴下！”
　　耳邊傳來麻小五的警告聲，緊接著就聽到了槍聲，子彈擊穿了汽車玻璃發出的碎裂的聲音。
　　雨水混合這玻璃隨便被風卷著送進了車內，瞬間致盲的陸希言趕緊壹個趴下，躲過壹排打過來的子彈。
　　“先生，我們被伏擊了！”
　　“我知道，帶槍沒有。”陸希言當然知道，這明顯就是針對他的壹次襲擊，而且對方算準了他的汽車會經過這裏。
　　到底是什麽人？
　　“帶了，您後坐下面有兩把手槍，還有壹把湯姆森。”麻小五大聲道。
　　“臭小子，妳沒事兒在車上藏這麽多槍幹什麽？”陸希言伸手壹摸，拖出了壹把湯姆森出來。
　　“為了以防萬壹，反正您這輛車，沒有人敢檢查，就算搜出來槍了，也不怕。”麻小五側著身子，用腳固定方向盤，突然壹推開車門，擡手，就朝對面的埋伏的槍手射擊！
　　陸希言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拼命的話，他和麻小五別想能夠活著回去，都怪自己太著急了，要是等天亮後，雨停了再去的話，或許就好多了。
　　噠噠噠……
　　陸希言壹拉槍栓，子彈上膛，伸手壹推，車門被打開，側躺在後車牌腳踏處，手中的湯普森沖鋒槍噴灑出憤怒的火舌。
　　“先生，是職業軍人，我們不能停，得沖出去！”
　　對方居然懂得交替掩護，而且手持的也是清壹色的湯姆森，這讓麻小五和陸希言感到頭皮發麻。
　　這些人是怎麽進入上海的？
　　“好，我們沖！”
　　麻小五伸手扶住了方向盤，壹只手手持湯姆森，壹只腳把油門踩到了最底，汽車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沖了出去。
　　“先生，用煙霧彈……”
　　“哦，好！”陸希言驚喜壹聲，車上居然還有這東西。
　　伸手壹摸，摸到了兩個圓柱體，不用看，就知道是煙霧彈了，壹拔上面插銷，反手往後面扔了壹個，然後又向槍聲密集的地方扔了壹個。
　　爆炸開來，車後面瞬間被煙霧遮掩住了，後面敵人暫時找不到目標，他們只管壹路往前沖。
　　這段馬路不到三百米，平常開車的花，用不到三分鐘就能過去，但是現在對他們來說，感覺比三十分鐘還長。
　　敵人還設了拒馬，街邊還壘了沙包，這是日軍準備美軍登陸後要進行城市巷戰做的準備。
　　而現在這些都被敵人利用起來，給他們這壹路的奔逃，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先生，坐穩了，我們沖過去！”
　　“好，小五，妳小心點兒……”
　　嘭！
　　汽車壹下子沒有能夠壹下子撞開路障，但是撞開不少了，往後退，再壹次撞上去，後面的敵人已經沖上來了，他們的手裏的槍的子彈幾乎是平掃了過來，汽車早已經被打的是千瘡百孔。
　　“再來！”
　　麻小五怒吼壹聲，掛擋，壹踩油門沖了過去。
　　咣當！
　　路障被撞開了，汽車跌跌撞撞的沖了出去，拐上另壹條馬路，呼嘯的就消失在黎明前的雨幕裏。
　　“小五，妳怎麽樣？”
　　“先生，妳來開車，我想睡會兒……”
　　“小五，妳說什麽？”陸希言爬過去壹看，傻眼了，麻小五肚子上血肉模糊，伸手壹碰，全部都是玻璃碎片。
　　“小五，妳堅持住，我送妳去醫院……”陸希言急了，將麻小五挪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扯下自己的襯衫，將他腹部裹了起來，“來，摁住，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
　　“先生，別費力了，我知道，這壹次我是躲不過去了，告訴妳壹個秘密……”麻小五壹邊說著，還壹邊笑著。
　　“別說話，保持體力，妳要相信我，先生的醫術壹定能夠把妳救回來！”陸希言駕駛著破爛的汽車在雨中飛馳，拼了命的往廣慈醫院趕！
　　“先生，妳知道嗎，阿香懷孕了，他懷了我的孩子，我本來想等跟阿香辦完事兒，再告訴您的，現在我怕是沒那個機會了……”
　　“什麽，混蛋，阿香懷孕了，妳怎麽才說？”陸希言壹邊哭，壹邊罵道。
　　“阿香臉皮薄，她說，女人沒結婚就懷孕，不吉利……”麻小五嘴裏不斷的往外滲血，整個座椅上全部都染紅了。
　　“小五，妳說什麽，什麽不吉利，那都是封建迷信！”
　　“小五，妳說話呀？”
　　“先生，能夠跟著您，我這輩子值了，不後悔……”
　　“小五，小五……”
　　嘎吱！
　　陸希言踩了剎車，汽車緩緩的停了下來，此時的他身上已經沒有壹塊地方是幹的，淚水更是糊住了眼睛。
　　麻小五沒能等到他送到醫院的那壹刻，就永遠的閉上眼睛。
　　“啊！”
　　陸希言憤怒的仰天悲慟壹聲，他是個醫生，可他卻還是未能挽救麻小五的性命，他還不到三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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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餵，老唐，小五犧牲了，為了保護我。”雨停了，陸希言坐在馬路牙上，等到了開著車過來的唐錦。
　　“怎麽回事兒，老陸，小五他怎麽會……”唐錦望著破損的汽車上，還躺在座椅上的，身體已經冰涼的麻小五。
　　閆磊等人也隨後趕到了。
　　“老唐，小五的後事，妳幫著料理壹下，我還有事兒。”陸希言眼神冷峻的交代了壹聲，上了閆磊的車，“走，去周公館。”
　　“先生？”
　　“去周公館，此事萬分火急。”陸希言嚴厲的命令道。
　　“是。”閆磊看陸希言語氣前所未有的堅決和嚴厲，他哪敢再問為什麽，發動汽車前往周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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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服周福海並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周跟日本人已經是同床異夢了，這就是日本人也看的出來，只不過現在大家都不點破，心照不宣了。
　　日本人不動周，那是因為周手上有軍隊，弄不好會直接反噬自身，而且局勢原來越明朗了。
　　現在動周，很有可能過不了幾天，就會反過來被清算，這帳日本人也是會算的。
　　何況此時的日軍，有多少還有鬥誌？
　　周福海當然知道這裏面的厲害關系，如果真出現那種可怕的瘟疫，他肯定是難辭其咎的。
　　所以，寧可信其有，馬上就把羅誌強等人召集到公館，商量對策，壹定要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穩住上海的局勢。
　　不會是這麽簡單的。
　　藤本靜香壹定還有後續的手段。
　　只是秋山沅子已經死了，很多重要的信息都無法掌握了，江灣分廠又是在日軍控制範圍，陸希言就算想采取強力措施，現在也做不到。
　　“太太，先生從周公館回來，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這都壹天了，也不出來，飯也不吃，這樣下去，身體肯定受不了。”老馬心疼道，麻小五的犧牲，對陸希言來說，刺激太大了。
　　壹直以來，陸希言對身邊的人都是極為愛護的，麻小五跟了他八年，鞍前馬後，不止壹次救過他的命，在心裏，陸希言早已把他當做是自己的親兄弟了。
　　兄弟走了，還犧牲在他的眼前，這刺激真是太大了。
　　“沒事，我去看看。”孟繁星壹直都在忙著處理麻小五的後事兒。
　　“希言，我知道妳心裏難過，如果想哭就哭出來吧，書房裏，就咱們夫妻兩個？”孟繁星走進來，來都陸希言身邊，柔聲的安慰道。
　　“梅梅，我沒事兒，妳不用擔心我，小五是為了我死的，我也知道是誰要我的命，所以，接下來，我會為小五報仇。”陸希言鄭重的道。
　　“希言，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孟繁星其實從昨天夜裏到這會兒都沒有弄清楚呢。
　　“這事兒壹句兩句說不清楚，總之，我們的對手接下來會不折手斷，對我們實施無所不用其極的打擊，她已經瘋了！”陸希言道。
　　“什麽？”
　　“先生，先生，我有要事向您匯報……”閆磊突然急匆匆的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孟繁星也在，怔了壹下。
　　“說吧，什麽事兒？”陸希言冷靜的道，“梅梅不是外人。”
　　“謝曉秋有問題。”閆磊看了孟繁星壹眼，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