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

長風

歷史軍事

1937年,臘月二十壹。
法租界,貝當路花蓮裏46號。
連續三天的陰雨,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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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以物易物

幕後 by 長風

2019-7-3 15:03

  第二天壹早,陸希言換了壹身灰色長衫,頭戴壹頂黑色禮帽,手裏提著壹只皮箱,手裏拿著壹把雨傘。
  叫了壹輛人力車,悄默聲的就去了河內火車站。
  窄軌列車的空間確實要狹小壹些,臥鋪都是敞開式的,中間壹條過道,鋪位都在兩邊,唯壹的好處,就是靠窗。
  余暉給陸希言訂購的是普通臥鋪車廂,環境自然差壹些,但總比硬座好多了,起碼可以躺下來休息。
  再說,這壹路他也存心考察壹下有關滇越鐵路的實際情況,它的承載重量和貨運能力等等。
  自從日本人把出海口岸占領之後,國外援助中國的戰略物資就只有走陸路了,北邊蘇聯的援助走新疆那邊,南邊歐美等國的物資已經開始走滇越鐵路和滇緬公路了。
  這兩條物資運輸線已經成了重慶方面抗戰的生命線了,不但無比繁忙,而且還開始了滿負荷的運轉。
  從國內出來的鎢礦石、桐油等歐美所需的戰略物資運出來,換成國內需要的橡膠和石油等必需物資,再通過鐵路運回去,支援國內抗戰。
  列車內的空氣十分汙濁,陸希言打開窗戶,吹進來壹絲冷風,這樣氣味就淡了不小,也好受多了。
  列車的速度並不快,大概每個小時四十公裏左右,每到壹個站還有旅客下車和上車,早上八點鐘的火車,到了晚上十點多,才到了安南邊境最後壹站,老街!
  在老街需要停留兩個小時,因為接下來就要進入中國境內,所有人都要從車上下來,辦理通關手續之後,才能繼續上車。
  這裏非常繁忙,即便是深夜,也跟感覺到空氣中的熱力,那停著壹列列裝運貨物的車皮,有滿的,也有空的,鐵路工人給機車加煤,加水,忙的腳底下如同踩著風火輪似的。
  戰爭也催生了經濟的頻繁交流和畸形的繁榮,未來這條鐵路線還會更加繁忙,更加繁榮。
  “上車了,上車了……”
  陸希言的通關手續很簡單,他持有法國護照,又沒有攜帶任何違禁品,檢查人員很順利的在他的通關手續上蓋上了壹個藍色的“通過”大印。
  更多的時間,他都在觀察車站內外的情況。
  “先生,您慢壹點兒。”
  “謝謝。”
  再壹次上車,回到自己原來的鋪位,列車開動,終於又要再壹次踏上祖國的土地了。
  列車到了國內,速度似乎加快了不少,從老街到河口,再從河口到昆明,列車壹路飛奔在蜿蜒曲折的崇山峻嶺之中。
  陸希言的心情是逾越的,祖國壯麗雄渾的山河,他還是第壹次坐在火車上,親眼能夠看到。
  天放亮後,他就再也沒有合上眼過。
  飛速而去的樹木,遠去的鄉村,城鎮,還有衣衫襤褸的百姓,他們看上去過的很苦,可臉上是能看到笑容的。
  國家積貧積弱,就更需要人去努力,去奮鬥,去改變貧困落後的面貌,不被人壓迫,欺辱。
  每到壹處,停留總是短暫的,陸希言這壹路上是走馬觀花,也算是收獲滿滿,看到了不同於報紙和小說中描述的不壹樣的景色。
  這是我的祖國,我的母親,無論她是美麗,還是醜陋也好,都是要用生命去守護的,這才無愧於壹個中國人。
  昆明,雲南首府,是滇越鐵路的終點。
  列車在傍晚五點多停靠在昆明站,車站月臺上擠滿了來接人的人,陸希言壹襲青衫,壹手拎著皮箱,壹手拄著雨傘下車來。
  昆明,四季如春,是個適合居住的城市,陸希言第壹次來。
  站臺上人頭湧動,壹眼望去,接人的牌子壹個接著壹個,也看不清楚,隨著人群壹路往出站口移動。
  終於,在柵欄口看到壹個帶著鴨舌帽,穿著吊帶裝的年輕人手裏高舉著“接余暉”的牌子。
  陸希言快步走了過去問道:“兄弟,接人呢?”
  “是呀,您是?”
  “我就是妳要接的這個人。”陸希言面露微笑,“是沈少爺讓妳來的吧?”
  “余先生您好,我叫嚴小寶,您叫我壹聲小寶就可以了。”嚴小寶馬上放下牌子,伸手過來,要幫陸希言提箱子。
  他給拒絕了,雖然箱子裏沒什麽東西,但他不願意讓別人給他提東西。
  從出站口出來,馬路牙子上停著壹輛黑色的蒂斯勒的汽車,背靠車頭,壹個身穿皮夾克,戴墨鏡的年輕人仰著頭,吞雲吐霧,壹副愜意的模樣。
  “少爺,余先生接到了。”
  “哦。”年輕人掐滅了手中的香煙,摘下墨鏡,露出壹雙鷹目,伸手過來道,“我叫沈傑,幸會。”
  “叫我扁鵲好了。”
  “好,扁鵲先生,請上車。”沈傑微微壹笑,走過去拉開車門。
  陸希言把皮箱交給嚴小寶放進了車的後備箱,然後上了汽車。
  沈傑親自開車,看的出來,他的駕駛技術很不錯,在人流密集的馬路上,都能將車開的又快又穩,而且感覺不到太多的顛簸。
  “扁鵲先生是第壹次來昆明吧?”沈傑壹上車,就開始攀談起來。
  “是第壹次。”
  “那妳算是來對了,這昆明可是個好地方,今天晚上好好歇壹宿,明天我開車帶妳出去兜壹圈,昆明還是有好多不錯的地方的。”
  “沈先生,我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就算是明天要上戰場,那該吃,該喝的還得喝,該玩的還是要玩的,人生不能留下遺憾不是嗎?”
  陸希言沒有搭碴兒,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慣和生活方式,沈傑有這樣的想法也不能算錯,起碼他是壹種樂觀的態度在生活。
  抗戰爆發後,北平,上海以及南京許多的高校都搬遷到這裏來了,還有許多逃難的百姓,昆明城內人口暴漲,成了西南大後方軍事文化中心。
  “我在翠湖飯店定了壹桌酒席,為先生接風洗塵。”沈傑道。
  “不用那麽麻煩了,我這個人對這些沒有太大的興趣,沈先生,我們隨便找壹個小飯館吃點就可以了。”陸希言道。
  “這若是戴老板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呀。”
  “沒關系,妳就說是我執意如此,他不會怪罪妳的。”陸希言不喜歡張揚,翠湖飯店那是什麽地方,他沒去過,也聽說過的,是昆明最好的飯店,去吃飯的人哪壹個不是有錢的權貴。
  他不是怕被人認出來,而是真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凡是小心無大錯。
  “好,既然這樣,那就聽扁鵲先生的,我知道有壹家小飯店,他家的野味做的不錯,而且價錢還很公道,我帶您去嘗嘗?”
  “也好。”陸希言若是再拒絕的話,那就是不識擡舉了。
  在沈傑的帶領下,三人把車停在壹個巷子口,下了車,進入巷子,借著昏黃的路燈往前走了大約二三十米的樣子,才看到壹家小飯館門口挑著布簾的招牌。
  沈傑跟老板很熟,進去之後,直接陸希言往裏面走。
  壹個小包間,空間不大,私密性很好。
  “妳們先坐,我去讓老板上菜。”沈傑招呼壹聲。
  小飯館的野味確實做得不錯,尤其是幾道臘味兒,陸希言吃的非常香,要不是有事在身,他都想買上壹些臘味帶回去了。
  陸希言堅持不喝酒,沈傑只好自斟自飲,吃過飯後,送他去旅館安頓下來,並約定明天壹早過來接他去公司正式談事情。
  為了配合陸希言這邊的走私生意,戴雨農也在昆明註冊成立了壹家貿易公司,兩家公司達成合作協議,利用正規的貿易為走私藥品以及其他違禁戰略物資做掩護。
  對國內而言,有些戰略物資是歐美對中國禁運的,如果能搞到國內來,那是求之不得,所以,就算公開運輸,也不會被查處,除非有人利欲熏心,寧願大家都做不成,也不讓別人做。
  國內其實風險不大,而且軍統想要走私的話,又是對國民有利的事情,只怕高層也會睜壹只眼閉壹只眼。
  反而風險最大的是從國外把物資運進來。
  陸希言需要尋找可靠的合作夥伴兒。
  這是他解下來需要考慮的事情,飯也需要壹口壹口的吃才行,先把藥品走私的陸路渠道打通了再說。
  第二天壹早,沈傑就派人了嚴小寶開車過來,把陸希言接到了公司。
  “扁鵲先生,昆明公司暫時由我負責,按照您跟戴老板的定下來的規矩,您從河內發過來的貨,我們負責幫您通關,只要貨到了國內,您就放壹百個心,絕對沒有問題。”沈傑道,“至於走賬的問題,還是老辦法,錢、貨分離,走海外賬戶。”
  “可以。”陸希言道,“我也只是壹個代理人,其實背後跟戴老板做生意的另有其人。”
  “明白,兄弟我也是替戴老板賣命的,咱們算起來是壹樣的。”沈傑哈哈壹笑,“扁鵲先生,您痛快,我也痛快,戴老板的意思是,能否把預付款降到百分之三十,等貨物出手之後,再付全款。”
  “這降低的幅度有點兒大了吧,過去是百分之七十的預付款,下壹批貨到付余下的百分之三十,這都是老規矩了,我們也需要資金進貨的。”陸希言道。
  “我們的資金也不寬裕……”
  “我有壹個想法,不知道沈兄是否可以考慮壹下?”陸希言原本是想直接供貨拿錢,再去進貨的方式,但是經過了解之後,發現歐美壹些國家也繼續國內出產的壹些產品,比如桐油,絲綢以及豬鬃等。
  “扁鵲先生,您說。”
  “以物易物,妳們拿出等值的我需要的貨物,我呢,給妳們供應同樣價值的貨物,咱們還省去了資金的往來,這樣反而省去了許多麻煩,妳說呢?”
  “有道理,這個方法好,我馬上向戴老板報告。”沈傑眼睛壹亮,興奮的壹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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