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木材生意

　　“陸先生，旅途寂寞，實在無聊，不如，我們來玩牌吧？”
　　素素伸手輕輕拍了壹下陸希言的胳膊道。
　　果然，女人是壹種不安分的動物，壹旦靜下來，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了，尤其是她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創。
　　同住的三個男人，壹個雖然對她流露出色迷迷的表情，可他那壹身肥肉，還有油膩的汗臭味，絕對是看不上的。
　　把下鋪讓給她的男人倒是生的不錯，年輕，白皙皙的，斯斯文文的，像是壹位讀書人，他說他是壹名醫生，不過似乎沒有那種消毒水的味道。
　　如果能夠發生點兒什麽，她倒是不介意的。
　　還有壹個，留著壹撇小胡子，臉整天陰沈沈的，見誰都像是欠了他五塊錢法幣似的，總是把帽子蓋在臉上，看都不看他壹眼。
　　“玩牌好，這個我喜歡來。”禿頂男子壹個翻身，露出壹抹狡詐貪婪的光芒。
　　“陸先生，玩不玩嘛？”
　　“不是有人陪妳玩了嗎？”陸希言微閉著眼睛說道。
　　“兩個人玩沒意思，下來壹起玩，還有那上鋪的兄弟，也下來玩唄，反正也沒事幹，消磨時間。”素素已經從枕頭底下取出了壹副牌來。
　　譚四拉下帽子，看了陸希言壹眼，又拉上了。
　　“陸先生，真不玩嗎？”素素依著梯子，沖著陸希言耳邊吐著熱氣道。
　　“素素小姐，妳真的想玩嗎？”陸希言壹擡腿，坐了起來。
　　“當然了，這到晚上還有好幾個小時呢，這會兒睡覺，晚上不更睡不著了？”素素嬌笑壹聲。
　　“玩什麽？”
　　“梭哈。”禿頂油膩男子搶先道。
　　“還是21點吧，輪流坐莊如何？”素素反對道。
　　“三個人，少了點兒吧？”陸希言呵呵壹笑，“兄弟，壹起下來玩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沒興趣。”譚四側翻壹個身子。
　　“兄弟不是沒帶錢怕輸吧？”禿頂男子譏笑壹聲。
　　“妳說誰沒帶錢，妳說誰怕輸？”譚四聞言，頓時怒了，坐起來質問壹聲。
　　“那妳來呀？”禿頂男子挑釁壹聲。
　　“來就來，誰怕誰。”譚四冷哼壹聲，從上鋪跳了下來，“21點是吧，壹副牌太少吧了，怎麽要四副牌才行。”
　　“四副牌，沒問題。”旗袍女子素素像變戲法似的從枕頭底下又摸出三副撲克牌出來，“這三副還沒有拆封過，三位要不要驗壹驗，別到時候說我在撲克牌上動手腳？”
　　“給我。”禿頂男子哼哼壹聲，幾乎是從素素的手中把撲克牌搶了過去，拆封後，檢查了壹下，“陸先生，要不要驗牌？”
　　“我不懂，還是這位兄弟來吧？”陸希言真不懂這個，但是譚四可是江湖人，他的賭技可是很精湛的，這種驗牌的事兒難不倒他。
　　譚四過了壹下手，微微點了點頭：“牌沒有問題。”
　　“規則都知道吧？”素素將撲克牌收了回來，問道，其余三人均點了點頭，這年頭，在外闖蕩的，就算不經常進賭場，也知道怎麽玩了。
　　“第壹輪，我做莊，然後咱們逆時針轉，輪流坐莊，大家沒意見吧？”素素問道，“壹註多少呢？”
　　“至少五塊法幣。”
　　“五塊，還不是有點兒大了？”陸希言微微蹙了壹下眉毛到，五塊法幣壹註不小了，輸慘的話，可能幾個小時上千法幣就搭進去。
　　“陸先生要是錢帶的不夠的話，可以少點兒，三塊壹註如何？”禿頂男子嘿嘿壹笑，似乎在嘲笑陸希言，以為是個款爺，結果外強中幹。
　　“我不是沒帶錢，就是怕到時候有人輸了沒錢給。”陸希言呵呵壹笑，他沒錢，他身上帶了至少五千現金，還有金條，當然金條是由譚四保管，沒有放在他身上。
　　“那就來吧。”
　　五塊錢壹註，四個人都沒有意見，那就開始了。
　　“還未請教這位兄弟尊姓大名？”禿頂男子明顯帶著壹絲討好的語氣問譚四壹聲道。
　　“叫我老四好了。”譚四冷冰冰壹聲，“妳呢？”
　　“巧了，我姓楊，家中排行第三，老四兄弟叫我楊老三就好了。”禿頂的孩子嘴上笑開花了。
　　“是嗎？”譚四不鹹不淡的壹聲，楊老三的這張嘴真是欠揍，平時估計是占便宜習慣了，逮著便宜就占。
　　床頭的小櫃子被搬了過來，剛好可以當做牌桌。
　　牌洗好了，放在那裏，沒有人切牌，第壹輪，素素坐莊，開始發牌。
　　陸希言的手氣不錯，壹上來就抓了壹個21點，贏了第壹牌。
　　然後接著斷斷續續的贏了好幾牌，他面前的法幣現金已經有兩三百了，莊家輸的最多，至少有大半都是的錢。
　　第壹輪很快就過去了，洗牌後，輪到楊老三坐莊。
　　陸希言的運氣稍差壹些，第壹輪贏的錢輸掉了壹小半兒，莊家楊老三倒是贏了不少，場面上，他跟楊老三都是贏的，素素和譚四兩個人都是輸的，素素要輸的多壹些，譚四也輸掉了壹百多了。
　　很快就到第三輪，譚四坐莊。
　　這壹輪很平均，輸贏不是很大，陸希言還又贏回來壹些，面前的法幣大概有兩百多不到三百的樣子。
　　楊老三略微輸了壹些，但還是贏的，譚四跟素素輸贏持平。
　　這第四輪，陸希言坐莊，運氣很不錯，面前的法幣壹下子翻倍，差不多有五百的樣子，素素，楊老三和譚四都輸錢了，素素輸的最多，大概有三百多，其次是譚四，輸了壹百多，楊老三最少，大概有四五十。
　　這第壹圈玩了也不到壹個小時。
　　“我去解個手。”楊老三起身道。
　　“我也出去抽根煙，陸先生，壹起吧，回來，咱們繼續玩？”素素向陸希言發出邀請道。
　　“好。”陸希言點了點頭，反正有譚四在，他不必擔心，就跟著素素壹起出了船艙，來到甲板上。
　　“陸先生，抽煙嗎？”
　　“偶爾。”
　　素素掏出壹個鋼制的煙盒，打開後，道：“來壹根？”
　　“我不習慣抽這種煙。”陸希言自己從口袋裏掏出壹包三炮臺出來，正要撕開錫紙，素素道，“那我可不可以試壹試陸先生這煙？”
　　“妳要抽我的煙？”陸希言呵呵壹笑，抽出壹根來，遞過去道，“就怕妳抽不習慣。”
　　“試試唄。”素素嫻熟的接過去，掏出打火機，給她自己點上後，又給陸希言點了火，收起來。
　　“打火機不錯。”
　　“陸先生喜歡，送給妳。”素素大大方方的從口袋裏把打火機掏出來道。
　　“算了，君子不奪人所好。”陸希言伸手壹推，打火機他又不是沒有，只不過看到素素這個打火機很別致，只怕不是尋常之物。
　　“陸先生是上海人，怎麽想到去安南做生意，上海可是冒險家的天堂，那裏遍地可都是財富和商機？”素素吸了壹口，可能感覺有點兒嗆，忍不住輕微的咳嗽起來。
　　“上海被日本人占了，我們中國人連三等國民都不如，哪有什麽機會？”
　　“陸先生是做什麽生意的，方便透露壹下嗎？”
　　“木材。”
　　“木材？”素素驚訝道。
　　“怎麽，不想嗎？”
　　“您壹個學醫的，怎麽想到做木材生意，這跨度也太大了吧？”素素瞪大眼珠子，好奇的問道。
　　“妳知道現在中日兩國在打仗，每天都在死人，有錢的，沒錢的，在子彈面前，都壹樣，人死了，就得入土為安，而市場上的棺木總是供不應求，安南這邊原始森林多，許多名貴木材咱們國內過去都是從這邊進口的，向楠木、紅木還有紫檀等等。”陸希言嘿嘿壹笑解釋道。
　　“陸先生是做這個生意的？”素素壹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只負責把木材運回去，至於這些木材做成什麽，這跟我沒什麽關系，但是，這方面的需求，國內確實不小。”
　　要做走私，必須得有掩護生意，走正規渠道的話，首先要被法國人扒壹成皮，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真是沒想到，陸先生的生意眼光如此獨到。”素素驚嘆壹聲。
　　“我也只是在這亂世中混壹口飯吃，沒有錢，就沒有壹切，素素小姐，妳說呢？”陸希言道。
　　“您真是顛覆了讀書人在我心中的形象。”
　　“哈哈哈，讀書人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我是自食其力，又沒有發國難財，難道這樣也不行嗎？”陸希言哈哈壹笑。
　　“走吧，回去接著玩，這壹局，我要把妳贏的錢都贏回來。”素素揮舞著拳頭沖陸希言說道。
　　“我等著妳。”
　　先贏後輸，古人總結的還是有道理的。
　　壹個下午，完了四圈，陸希言壹開始還是贏的，第三圈開始就輸了，最終輸掉四百多法幣。
　　譚四比他運氣還差，輸了六百多，楊老三贏得最多，將近八百，素素也贏了兩百多。
　　楊老三贏了錢，就把錢攥手裏了，什麽表示都沒有，倒是素素贏了錢，非常開心，要請陸希言和譚四吃飯。
　　船上的餐廳可支持點菜，只是數量有限，需要提前預定。
　　譚四明確說不去，素素則軟磨硬泡，非要拉著陸希言去餐廳吃飯，陸希言實在是沒辦法，只好跟著她去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