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傷逝

　　小舒走了！
　　等陸希言匆匆趕回醫院的時候，鄺誌安和戴維等醫護人員剛剛將舒昀的遺體送入了太平間。
　　“小陸，小舒走的時候，手裏緊緊的抓著小沅的畫像……”鄺誌安眼圈紅紅的掉眼淚道。
　　“鄺教授，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夜裏情況不是有好轉嗎？”聽到這個消息，陸希言楞住了，難道那壹刻只是回光返照不成？
　　“妳離開後不久，小舒的病情又突然開始惡化，引發多個臟器衰竭，我們想盡了壹切辦法，都未能挽回他的生命。”鄺誌安解釋道。
　　“人參呢，參湯呢？”陸希言急切的問道。
　　“參湯吊命是可壹不可再，其實我們都知道，只要病情再壹次惡化，小舒是再也回不來了。”
　　“小舒他還這麽年輕……”陸希言趕到壹陣心痛，壹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被奪走了，他甚至連女朋友最後壹面都沒見到。
　　“小陸，妳找到小沅沒有，小舒走了，應該讓她知道，還有小舒的後事也需要她參加處理。”鄺誌安問道。
　　“只怕是這個小沅永遠都不會出現了。”陸希言道，小舒的死絕非偶然，這裏面只怕有深層次的原因。
　　實驗室丟失的有關“鼠疫”的研究數據和資料，有些謎可能隨著小舒的死亡永遠不為人知了。
　　還有“小沅”，以及小舒的同學杜佳航，這些都已經成了壹個個謎了！
　　“沒找到嗎？”鄺誌安吃驚道。
　　“鄺教授，小舒的死只怕是沒有那麽簡單，我希望我接下來說的話，妳聽了，不要對任何第三人提起。”陸希言鄭重的道。
　　“妳說，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我懷疑小舒是被人下毒，不但是這壹次病情突然惡化，還包括之前的小舒得的‘霍亂’。”陸希言道，“是有人想要他死。”
　　“什麽，妳說小舒是被人下毒害死的？”鄺誌安嚇的後脊梁骨壹陣寒意直接沖到了後腦門。
　　“我壹直不敢確定，直到小舒給了我壹個地址，讓我想辦法去找小沅，鄺教授，妳知道我找到了什麽？”
　　“妳找到了什麽？”鄺誌安急問道。
　　“我什麽也沒找到，雖然有那個地址，可住的確實另外的人，而且，小舒說的那個同學也沒有人見道過。”陸希言道。
　　“什麽……”鄺誌安哆嗦了壹下，顯然被嚇的不輕，臉色都有些白了。
　　“我懷疑小舒的死跟‘鼠疫’病毒研究資料丟失有關。”陸希言道，“小舒可能是唯壹接觸過投資料中的人，對方不想讓他說話，所以，要永遠讓他閉嘴。”
　　“這，這怎麽可能？”
　　“鄺教授，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並沒有任何證據，現在法租界‘霍亂’流行，小舒的死跟霍亂極為相似，就算我們發現小舒體內的那種病菌，也無法證明他就會死於那種病菌之毒，所以……”陸希言欲言又止。
　　“小陸，妳說，我撐得住。”鄺誌安咬著牙，強忍住心中的悲痛和憤怒道。
　　“我懇請鄺教授除了悲慟之外，其他的，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對於小舒女朋友的事情也不要提，這事兒，咱們只能暗中調查。”陸希言道。
　　“為什麽不能公開？”
　　“公開調查，會有不可預測的風險，首先是廣慈醫院曾經收治‘鼠疫’的秘密，肯定會暴露，這件事壹旦公布，後果如何，鄺教授，妳比我更清楚，還有，對手毒害了小舒，自然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如果我們此刻公開，等於說告訴他，妳的事犯了，那又會怎樣？”
　　“打草驚蛇！”鄺誌安吸了壹口涼氣。
　　“還有，這個毒害小舒的人能夠用如此隱秘的手段下毒，如果他對鄺教授妳下手怎麽辦？”
　　“對我……”鄺誌安悚然壹驚。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我們的對手絕非壹般人，他們能夠毫無痕跡的給小舒下毒，對我們更是易如反掌。”陸希言道。
　　“妳說得對，是不能大張旗鼓的調查，可我們如何找到毒害小舒的人，將他繩之以法呢？”
　　“這個我來秘密調查，您呢，提醒壹下霍小雨，除了活體試驗之外，其他實驗就不要再做了。”陸希言吩咐道。
　　“好，妳是擔心霍小雨……”
　　“有關疑似阿米巴病菌的發現，僅限於我們三個人知道，不能讓第四人知曉。”陸希言道。
　　“那萬爾典神父呢？”
　　“萬爾典神父那邊我去說，他是個明事理的人，應該會支持我們的做法。”陸希言道。
　　“好。”
　　“鄺教授，我可能顧不上幫忙處理小舒的後事了，您多擔待壹些。”陸希言想起作妖的淺野壹郎，他的馬上通知譚四他們。
　　“沒事兒，正事兒要緊，妳去忙吧。”鄺誌安道，“對了，妳壹宿沒睡，還是先去睡壹會兒吧，小舒的後事，我來處理。”
　　“嗯。”陸希言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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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希言回到辦公室，心中想著如何通知譚四他們，自己雖然沒有發現有跟蹤的小尾巴，但是他不敢冒險。
　　淺野壹郎表面上對他解除懷疑了，可難保不在背地裏對他進行監視。
　　孟浩倒是壹個可信的人，而且亞爾培路的案子也跟他沒什麽關系，他倒是可以幫忙給譚四他們示警。
　　問題是，他怎麽跟孟浩解釋這件事。
　　除此之外，就只有孟繁星了，她倒是有極為豐富的反跟蹤經驗，而且身手也不弱，能從日本便衣隊的追殺中逃出來，足見她失蹤的三年變化有多大了。
　　算時間，孟繁星應該快到震旦大學上課了吧？
　　“陸大夫，門診有壹位姓孟的小姐找您。”陸希言剛要準備去震旦大學，助理奚夢瑤敲門進來稟告道。
　　“快請她過來。”陸希言目露喜色，真是想什麽來什麽，這樣也省的自己跑壹趟了。
　　來人果然是孟繁星。
　　“梅梅，妳怎麽來了？”陸希言壹見到孟繁星，歡喜不已。
　　“妳值了壹夜的班，我來看看妳，順便給妳買了點兒吃的。”孟繁星提著壹個小食盒道。
　　“蘿春閣的生煎包？”隔著蓋子，陸希言就聞到了那熟悉的香味兒。
　　“就妳鼻子屬狗的。”孟繁星莞爾壹笑，放下食盒，打開盒蓋道，“妳趁熱吃，吃完了，我這就把食盒帶走。”
　　“好，我這都跑了壹個大早上了，還真是餓了。”陸希言真是餓了，從早上天沒亮就出去，到現在他是壹點水米都沒進呢，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肚皮了。
　　“跑了壹個早上？”
　　“這個待會兒跟妳說，讓我先吃壹口……”陸希言端起壹碗豆腐花喝了起來，“這個不錯，鹹淡剛剛好，梅梅，還是妳懂我的口味。”
　　壹個女的，大清早給男人送早飯，這關系不言而喻了。
　　奚夢瑤其實早就知道陸希言有壹個未婚妻，但從沒見過，今天她見到了，壹見之下，自詡美貌的她也不禁有些沒底氣了。
　　“梅梅，把門兒關上，我有話對妳說。”陸希言小聲對孟繁星道。
　　孟繁星微微壹點頭，走過去，微微探了壹下頭，將門關上。
　　“梅梅，妳聽我說，現在有壹件十分緊要的事情要妳幫我去做。”陸希言表情鄭重的道。
　　“安子哥，這是出了什麽事兒了嗎？”孟繁星也有些緊張。
　　“妳出去之後，給這個號碼打壹個電話，如果有人接的話，妳什麽都不要問，妳只要說表哥，小姨媽生病了，請表弟閆磊速回就可以了。”陸希言道。
　　“安子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孟繁星壹臉錯愕道。
　　“回家我再跟妳詳細解釋，現在壹句兩句說不清楚。”陸希言道，“這個電話壹定要快，否則就來不及了。”
　　“好，我明白了。”孟繁星點了點頭，只是打壹個電話，這不難，隨便找壹個公用電話亭打壹個就是了。
　　孟繁星的出現幫了他壹個大忙。
　　這個時候譚四應該在天涯書寓，而閆磊正是瘦猴老六的真名，除了譚四這些親近之人，只怕知道的人並不多，陸希言跟瘦猴接觸的最多，也聊的最多，關系最近，瘦猴對他也是非常信任，連真名都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