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

長風

歷史軍事

1937年,臘月二十壹。
法租界,貝當路花蓮裏46號。
連續三天的陰雨,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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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起程海防港

幕後 by 長風

2019-7-3 15:03

  “希言,海上風大,多穿壹件衣服。”
  “知道了,妳在香港也要多註意,這天就快要小雨了,出門記得帶雨傘。”陸希言提醒壹聲道。
  孟繁星壹愕然,這天好好的,怎麽提醒她帶雨傘,不過,她是個聰明的女子,馬上就明白陸希言這是提醒香港也有危險,提醒她註意安全,保護好自己。
  芳心不由的壹陣小甜蜜,雖然還不是同誌,但已經是誌同道合了,相信這壹天不會太久的,她內心十分的期待。
  不遠處,譚四穿灰格子呢絨大衣,頭戴鴨舌帽,手裏拎著壹個小巧的皮包,眼神不時的朝這邊張望過來。
  開船的時間到了。
  “我上船了,妳就放心吧,我又不是第壹次壹個人出遠門,再說,路上還有譚四保護我呢。”陸希言輕輕的撫摸了壹下孟繁星那如玉壹般的容顏。
  驟然的分開,還真是有些不舍得呢,這壹年多年來,朝夕相處,彼此都已經將對方當成是壹身相守的人了。
  “少抽點煙,酒也少喝。”孟繁星道。
  “知道了。”
  “還有,別跟蒙特去那種地方,我可聽說了,海防港那邊可亂著呢。”孟繁星板起面孔提醒道。
  “放心吧,我守著妳這麽壹個大美人都能坐懷不亂,那些庸脂俗粉還能入我的法眼?”陸希言伸手輕輕的刮了她壹下瓊鼻,笑道。
  “諒妳也不敢。”
  “對了,那個洪四海人不錯,挺忠厚的,知恩圖報,又是香港本地人,妳有事的話,可以讓他幫妳跑跑腿。”陸希言道。
  “咱們不是施恩不圖報嗎?”
  “我知道,但洪四海是個有恩必報的人,咱若是硬要把人家好意往外推,那就傷了他了還有,這段時間他在醫院照顧母親,不能出海打漁,這就沒了收入,妳可以用他跑跑腿,然後給他壹些報酬,這樣不但幫了他,也算是兩全其美。”陸希言道。
  “好,我知道了。”孟繁星點了點頭。
  檢票,上船。
  這只是前往海防港的壹艘普通客輪,雖然船不大,可壹次性也能裝四五百人,但是相對來說,船上的設施就差多了。
  沒有套間,最好的也是臥鋪,而且還是四個人壹間。
  “勞駕,讓壹讓……”
  陸希言買的是下鋪,進入船艙,剛放下行李箱,門口就進來壹個人,壹個看上去有些油膩的中年禿頂男子拖著壹個大行李箱進來了,穿的是西裝,就是皮鞋有些舊了,上面全都是土。
  不壹會兒,譚四提著包進來了,他有自己的手段,買了壹張跟陸希言同船艙的票,但是,是斜對面上鋪。
  這都無所謂,只要在壹個船艙裏就行了。
  最後進來的,居然是壹個女人,三十歲左右,暗紅色旗袍,狐裘的披肩,拎著壹個小巧的皮箱,走起路來,搖曳生姿,自帶壹股香風。
  看上去眼神自帶壹股傲然,鮮紅的指甲和嘴唇,手上還夾著壹支煙,壹看就是那種在紅塵中歷練的女人。
  “先生,儂好,跟妳商量壹下,能不能把下鋪讓給我?”女人看了陸希言壹眼,沒有出聲,倒是沖那禿頂男人壹聲。
  “妳怎麽不叫他讓給妳?”禿頂男子手壹指陸希言,冷哼壹聲問道。
  整理床鋪的譚四聽到了,扭頭看下來,準備下來,但讓陸希言眼神給制止回去了,出門在外,忍耐和謙讓是壹門學問。
  “這位先生文質彬彬,壹看就是個讀書人,妳讓壹個讀書人爬上爬下的,有失身份。”旗袍女子呵呵壹笑道。
  “讀書人怎麽了,我也是讀書人。”禿頂男子眼睛子壹瞪大道。
  “就妳,切。”旗袍女子不無鄙夷的壹聲道,“右手虎口和食指之間老繭,定然是常年持刀,身上還有壹股子油膩的味道,還有妳這壹雙皮鞋,幾年沒擦了,我看妳不是廚子就是屠夫。”
  這壹下不止那禿頂男子吃驚了,就連陸希言和譚四都驚訝不已,這看上去像是個風塵女子的旗袍女人居然有如此敏銳的觀察分析能力。
  “臭婊子,妳敢瞧不起老子?”禿頂男子驟然火大了,騰的壹下子從床位站了起來,神色極度厭惡。
  “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旗袍女子壹點兒都沒有害怕的意思,臉上鄙夷的表情更甚了。
  “M的……”禿頂男子壹擡手就要打過去。
  “這位先生,大家都是出門在外,不容易,別為了壹點兒小事兒動手,尤其是打女人,會被人笑話的。”陸希言壹擡手,架住了禿頂男人的揮起的手臂,勸說道。
  “這位女士,妳也是的,妳說話也要註意分寸,這壹個女人,總是嘴上不饒人,得罪人,那是要吃虧的。”
  “小子,要妳多管閑事兒。”禿頂男子雖然嘴上罵了壹句,但還是把手收了回去。
  “多謝先生教會,小女子無比感激,只是,小女子穿的這壹身,實在是沒辦法爬上爬下的。”倒是旗袍女子委屈地說道。
  陸希言壹看對方穿的是旗袍,這上下床的確是有些困難,本著出門在外,與人方便自己方便的原則,他點了點頭道:“這樣呀,妳睡我的下鋪,我睡上鋪就是了。”
  “先生,這怎麽好意思呢?”
  “沒關系,我收拾壹下。”
  “不用的先生,我自己來吧,讓您讓出下鋪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旗袍女子感激地說道。
  陸希言取了自己的行李箱,放了上去,然後爬上去,躺了下來,上鋪的確不如下鋪舒服,壹擡頭,坐起來,腰都挺不直。
  難怪上鋪的船票價格比下鋪要低許多,能睡下鋪的,誰願意睡上鋪。
  “先生,您貴姓?”
  “在下姓陸。”陸希言道,他沒有什麽需要可以隱瞞的,表面上他又不是特工,不需要用化名。
  “陸先生在哪裏高就呀?”
  “上海。”
  “哎呀,陸先生是上海人呀,難怪口音聽的這麽親切,我也是上海人,陸先生家住哪裏的哇?”旗袍女子,斜靠著床邊,腿擱在梯子上,手裏夾著壹支煙,吞雲吐霧道。
  “浪蹄子!”禿頂男子厭惡的來了壹句。
  旗袍女子不以為然,從那禿頂男子眉毛壹張的,嬌笑壹聲:“我叫素素,陸先生去海防港做什麽呀?”
  “做生意。”
  “喲,做生意呀,那是老有錢了?”旗袍女子眼睛放光道。
  “小本生意,養家糊口而已。”陸希言閉著眼睛有壹句,每壹句的搭著,反正旅途也沒啥事兒,有人說話也不錯。
  “我也是去做生意的。”素素道。
  “做那種生意的吧?”禿頂男子聽見了,嘴角流露出壹絲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莫測笑容。
  “殺豬的,本小姐跟妳說話了嗎?”素素冷眼橫眉壹聲。
  “我說妳要勾引人家,直接說就是了,何必繞這麽大彎子呢?”那禿頂男子壹條頭從陸希言道,“陸先生,妳要是願意,我們兩個只當是沒看見。”
  “殺豬的,妳什麽意思?”
  “我能有什麽意思,壹個出來賣的賤貨,壹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兒,妳們倆還真是天生壹對。”禿頂男子這是把陸希言也罵進去了。
  譚四聽不下去了,從床上坐起來,探頭下來:“吵夠了沒有,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想吵架,出去吵去。”
  “還有妳,把香煙掐了,這麽點空間,萬壹把鋪點了,咱們都得玩完,抽煙不會出去?”譚四手壹指旗袍女子素素道。
  素素微微變色,顯然是被譚四兇惡的表情給嚇住了,這間船艙裏還有壹個壹直沒說話第四個人呢。
  禿頂男子翻了壹個身,把臉朝向裏面,似乎是想來壹個眼不見為凈。
  掐滅了手中的煙頭,旗袍女子也和合衣躺了下來。
  不過,不安分的人終歸是不安分,沒過十分鐘,素素就從床上下來,靠著鐵架,披上了狐裘的披肩,似乎刻意的捋了壹下鬢發,湊到陸希言耳邊道:“陸先生,妳是做什麽生意的?”
  陸希言當然知道這下鋪的這位可不是壹個簡單的女人,對於風塵女子,他向來是敬而遠之的,壹個翻身,側過去,就當是什麽都沒聽見。
  “壹點兒情趣都沒有,掃興。”素素撇了壹下嘴小聲嘀咕道。
  “我出去抽根煙。”
  ……
  九龍最繁華的街上,過了初五,這街上的店鋪基本上都開了,逛街的人自然是多了,而且剛過年,又在正月裏,大家就算沒有新衣裳,至少也的穿壹身幹凈整潔的才出門。
  孟繁星在碼頭送走陸希言後,就去了郵局,幫陸希言把“博士論文”的初稿郵寄了航空快件。
  然後回到家中,這周福海的太太楊淑慧就來了,約了壹起逛街。
  楊淑慧的身份,除了跟著丈夫壹起出走的那幾個人的太太外,還真沒有壹個可以跟她談得來的朋友了。
  孟繁星救了她兒子壹命,大家又恰好是鄰居,更重要的是,陸希言壹家是從上海來的,周福海那邊迫切的需要了解上海方面的情況。
  光從報紙上和林世群那邊傳遞來的消息,還不能完全相信。
  “陸太太,妳看,這個料子怎麽樣,顏色挺好看的,可以做壹件旗袍,我知道有壹家裁縫鋪的師傅手藝很不錯的。”
  “這料子是不錯,成熟,大氣,跟周太太妳的氣質挺吻合的。”孟繁星呵呵壹笑。
  “是嗎?”楊淑慧道,“老板,把這個料子給我包起來。”
  “好的,太太。”
  “陸太太,妳也挑壹塊料子,我們壹起做壹件旗袍?”
  最後孟繁星拗不過,也挑了壹塊素雅的桑波緞面料,壹起去了楊淑慧介紹的那個裁縫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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