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震動上海灘

　　“東洋第壹女諜喋血霞飛路！”
　　“帝國之花命懸壹線……”
　　“驚悚，東京神秘特使上海灘街頭突遭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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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壹早，上海市面上幾乎所有的報紙在頭版頭條都刊登了所謂東京特使遭遇綁架，著名的日本間諜之花竹內雲子遭遇槍擊重傷的消息。
　　整個上海灘為之震動。
　　當然，還有夾雜這壹些有關陸希言出手給竹內雲子手術，將這個東洋女魔頭從死亡線上拉回的報道。
　　“這些記者怎麽能這麽寫，太氣人了，陸博士是醫生，治病救人是本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陸博士，早。”
　　“早。”就算陸希言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那些有關他給竹內雲子動手術評論，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他左右不了別人的想法，既然做了，就只能承受了。
　　“陸博士，連累妳了，早知道我就不推薦妳了，給妳惹麻煩了。”盛熙元十分過意不去，因為陸希言是他推薦的。
　　不過，他也是出於專業的判斷，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槍傷領域，陸希言這個精通外科和法醫解剖學人比他更加有經驗，這是事實，他來主持這臺手術，病人的存活率的確會高壹些。
　　“沒事兒，盛教授，我不過是盡壹個醫者的本分而已，外面怎麽解讀，我也阻止不了。”陸希言道。
　　手術室。
　　“盛教授，今天那個叫劉堯的病人說，不要讓陸博士給他主刀，說他不配給他主刀……”盛熙元的助理羅惠民焦急道。
　　“什麽意思，之前他不是壹直要求陸博士給他主刀的嗎？”盛熙元吃驚的道。
　　“他說了，之前不知道他給那個日本女特務開刀，現在知道了，堅決不同意讓壹個漢奸醫生給他開刀，要不換人，要麽讓他死好了……”
　　“真是愚昧無知！”盛熙元氣的渾身發抖。
　　“現在怎麽辦，病人已經推進手術室了，陸博士也在準備消毒了。”羅惠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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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博士，那個劉堯的病人……”
　　“我都聽說了，盛教授，我沒事兒的，妳去跟他說，還妳給他主刀，讓他配合麻醉壹下，不就完事兒了。”陸希言平靜的道。
　　“哦，哦，我明白了。”盛熙元馬上明白了，主刀還是陸希言，只不過善意的欺騙壹下病人。
　　等病人麻醉，誰主刀，他又怎麽知道呢？
　　“盛教授，妳得給我承擔責任，手術報告得妳來簽名。”陸希言道，“演戲演全套，妳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盛熙元怎麽可能介意呢，陸希言的外科手術能力已經在他之上了。
　　“那就好，麻醉好了，叫我。”陸希言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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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剖，老唐，這種又不是特殊死亡，妳們法捕房的法醫夠用了，非要把我拉過去做什麽？”
　　“妳比他們強多了，再說，這個案子太大了，上上下下都關註呢，我現在授命全權處理這件案子，壓力很大。”唐錦在電話裏叫苦道。
　　“我這剛下壹臺手術，飯都沒吃呢……”
　　“飯我給妳預備著，榮順齋的松鼠桂魚怎麽樣？”唐錦道，“妳來不來？”
　　“來，來，妳老唐的命令，我敢不來嗎，等我跟醫院請個假。”陸希言道。
　　“不用了，我剛才已經給妳們醫務處打電話了，借調妳用壹個星期。”唐錦直截了當的道。
　　“老唐，妳這是先斬後奏？”
　　“妳還不知道自己的麻煩，這壹個星期，就當是避壹避輿論吧，萬壹那些記者把妳們醫院大門給堵了，我可沒工夫去救妳。”唐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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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大門口的確有大批的記者雲集，陸希言的汽車只能從側門離開，就這樣，還是被拍了照，第二天登上了報。
　　中央巡捕房（大自鳴鐘）三樓，政治處。
　　唐錦雖然升了職，可辦公室並沒有換，還是原來的地兒，就是門口的牌子換了，變成了督察長室了。
　　許久沒有來唐錦這間辦公室了，不過現在，這裏到成了他避難的地方。
　　幸好自己搬家了，知道新家地址的人不多。
　　辦公室內，那吊扇咿呀呀咿呀的轉動著，雖然有風，可絲毫帶不走陸希言心中的那壹絲憤懣的火氣。
　　“老陸，吃壹口冰鎮的西瓜吧，我剛讓人買的。”唐錦笑道，“知道妳火氣大，先降降火，榮順齋的松鼠桂魚還得等壹會兒。”
　　陸希言坐了下來，拿起壹片西瓜啃了起來，壹肚子的委屈，壹口冰鎮西瓜下去，壓下午不少。
　　“竹內雲子什麽情況？”
　　“女人的生命力要比男人頑強，目前還死不了。”陸希言沒好氣的道。
　　“後悔救人了嗎？”
　　“沒什麽可後悔的，我是壹名醫生，又不是屠夫。”
　　“知道妳心裏不痛快，換作是我，出手救這兒壹條美女蛇，我也不痛快。”唐錦道，“只是，她也要是死了，妳也有麻煩。”
　　“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會給她動手術了。”
　　“妳知道竹內雲子醒過來說的第壹句話是什麽嗎？”唐錦問道。
　　“什麽？”陸希言問道，從手術室出來，他就沒有再過問過竹內雲子的傷勢，連病房都沒去過。
　　“雲飛汽車行。”
　　陸希言表面隱藏的很好，可腦海裏卻翻滾起來，當時竹內雲子倒下的位置距離雲飛汽車行還有壹段距離，她是怎麽判斷出來的？
　　“昨天夜裏，那個中村帶人偷偷闖入了雲飛汽車行，妳猜怎麽著？”唐錦故意的賣了壹個關子。
　　“怎麽了？”陸希言沒有接到任何報告，這說明郭漢傑他們應該沒出什麽事兒，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平靜的坐在這裏聽唐錦講故事了。
　　“雲飛汽車行早已人去樓空，裏面打掃的幹幹凈凈，除了那輛被劫持的別克汽車，車上也空無壹人。”唐錦道。
　　“沒抓到綁匪？”
　　“沒有，這夥兒綁匪很狡猾，居然事先準備了壹輛壹模壹樣的別克轎車，在綁架了別克轎車內的晴氣慶胤後，迅速的將車開入雲飛汽車行的地下車庫內，然後用假的汽車將巡捕引開，再從容的將人帶走，制定這個綁架計劃的人真是壹個天才！”唐錦贊嘆壹聲道。
　　“也就是說，現在是壹點兒線索都沒有了？”
　　“綁架和劫持的現場是人流非常密集的繁華街道，線索痕跡，基本上都已經破壞，目擊證人的證詞也大多數南轅北轍，無從辨別真假，我們現在能確定的是，這是壹起策劃嚴密的綁架殺人案，參與人數眾多，組織嚴密，計劃周詳，絕非壹般的幫派或者個人組織能夠做到的。”唐錦道。
　　“還要加上壹句，蓄謀已久。”陸希言加了壹句道。
　　“沒錯，老陸，妳這話是壹針見血。”唐錦道，“蓄謀已久，謀劃周密，壹擊即中，立刻撤離，毫無破綻。”
　　“老曹那邊就沒有收到壹點兒風聲？”
　　“沒有，這壹次是完全沒有，這夥人太神秘了，就跟憑空出現了似的。”唐錦道，“而且，晴氣慶胤作為土肥原賢二的特使秘密來上海，其行蹤都是絕密的，這些人居然能獲知如此絕密情報，輕松設下這麽壹個局，將其擄走，這絕非壹時半會兒能夠做到的。”
　　“唐兄就沒有懷疑的對象嗎？”
　　“當然有，在上海灘，有能力，有實力做到這樣天衣無縫的案子的還有不少，軍統，青紅幫，日本人等等，甚至中共的地下黨也具備這個能力。”
　　“妳懷疑誰？”
　　“軍統，有可能，青紅幫，應該不會，日本人，更不可能，差點兒連竹內雲子都犧牲了，這要是苦肉計的話，代價太大了，至於中共的地下黨，他們雖然有這樣的行動能力，但他們非常愛惜羽毛，是不會策劃這樣的綁架和刺殺行動的。”唐錦分析道。
　　“這麽說，就只有軍統了？”陸希言心裏發笑，說來說去，這不是懷疑到自己人頭上了。
　　他知道唐錦是故意這麽說的，把最值得懷疑的人對象給遺漏了。
　　軍統前壹陣子的確搞了不少事情，殺漢奸，搶煙土，還炸了京滬鐵路，致使日軍的軍用物資運輸停擺了近二十四個小時，有力的支援了武漢會戰中的國軍將士。
　　唐錦沈默了。
　　“老唐，妳不會是想說，這件案子是鐵血鋤奸團幹的吧？”陸希言忽然明白，唐錦雖然接納了自己，但並沒有完全信任自己，或者說，他還在試探自己。
　　“妳覺得呢？”唐錦反問了壹句。
　　“我雖然跟譚四他們認識，可我對他們並不是很了解，還有那個什麽‘軍師’連見都沒見過，妳讓我如何判斷？”陸希言道。
　　“譚四最近沒找妳嗎？”
　　“找我做什麽，我們只是點頭之交而已，沒什麽深交的。”陸希言道。
　　“軍統上海站，我問過了，不是他們做的。”唐錦道。
　　“不是？”
　　“如果真的是軍師和鐵血鋤奸團做的，這壹下可就麻煩了。”唐錦眉頭皺成了壹個“川”字。
　　“動機呢？”
　　“竹內雲子前壹陣子綁架了‘軍師’唯壹的兒子，想用人家兒子威脅老子，軍師策劃了這壹次行動，綁架了晴氣慶胤這位土肥原賢二的特使，想必就是想用人換人吧。”唐錦解釋道。
　　“那這個竹內雲子也太下作了吧，壹個女人，怎麽能有如此歹毒的心腸！”陸希言義憤填膺道。
　　“妳現在是不是有些後悔救了這個心腸歹毒的日本女人？”唐錦問道。
　　“早知道，我直接拒絕了，何必現在惹的壹身騷！”陸希言壹副腸子都悔青了的表情道。
　　“這又是壹件有頭無尾的案子，只是倒黴的是法捕房，日本人接下來又要借機施壓了，只怕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難過嘍。”唐錦慨嘆壹聲道。
　　“就算沒有這件案子，日本人就不會步步緊逼了嗎？”陸希言道，“他們不是很擅長挑事兒嗎？”
　　“嗯，妳說的也對，哪壹次不是他們先挑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