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9章 不眠夜·六形人瓦拉米爾

　　魔山聽到綠先知這個詞語就感覺到了頭疼。
　　簡妮·維斯特林也是心中異樣。
　　她以血巫的名義殺了綠先知布蘭·史塔克。
　　原因無他，史塔克家族裏面不能有壹個活著的綠先知。
　　那太可怕了。
　　綠先知能回到過去，看見未來，也包括現在發生的遠在數千裏的事情。
　　只要他願意，或者給他壹個方向和線索，他就能以此為依據，看見很多人的秘密。
　　布蘭·史塔克的三眼烏鴉來自血鴉布林登·河文。
　　而血鴉活了壹百多歲，家族屬於坦格利安。
　　血鴉是壹個很有野心的人，當他的身軀和千年魚梁木樹結合在壹起不能動彈後，他創造出來了壹個能飛到任何地方去的三眼烏鴉。
　　這只三眼烏鴉，就是他的眼睛。
　　布蘭有壹雙來自布林登·河文的眼睛，這對魔山是個巨大的畏懼。
　　布蘭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布蘭，他的身份，既是屬於史塔克家族，也許，更是屬於坦格利安家族。
　　魔山稱王後，不能容許布蘭這樣的綠先知存在，除非布蘭能和梅麗珊卓壹樣為他所用，但很顯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布蘭先前受三眼烏鴉的控制，忠誠於坦格利安家族，壹心要幫助坦格利安家族奪取鐵王座；失敗後，血鴉放棄了對三眼烏鴉的控制，從三眼烏鴉的身體裏飛了出來，讓布蘭·史塔克控制了三眼烏鴉。
　　簡妮在品嘗了布蘭的血液後，還是下令把布蘭給處死了，以他是血鴉布林登·河文的名義。
　　只有布蘭死掉，才能確保魔山的王位不會受到綠先知的威脅。
　　梅麗珊卓說魁爾斯的不朽巫師俳雅·菩厲類似於綠先知，這觸動了魔山的心思，也觸動了簡妮維斯特林心中的那份隱隱的愧疚和不安。
　　殺了布蘭，簡妮並不是理直氣壯。
　　布蘭的血液顯示，布蘭就是布蘭，已經不是三眼烏鴉布林登·河文。
　　但簡妮還是違心的說了謊話，為了王權，她下令處死了布蘭·史塔克，當著艾德·史塔克和凱特琳·徒利的面。
　　這份內心的不安和負罪感壹直在簡妮的心靈深處，她假裝著不去想起，假裝著從未做過那件事情，在她幾乎要假裝著徹底忘記的時候，梅麗珊卓的話觸動了她隱藏起來的心事。
　　做違心的事情，殺掉壹個無辜，對於壹個好人來說，這並不是壹件愉快的記憶。
　　梅麗珊卓註意到了簡妮的微微的異樣。
　　她妙目看著簡妮，心裏有不解。
　　她是知道簡妮是個殺伐果決的人，絕不會因為壹個遺憾客的到來而畏懼。何況，現在他們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只要嚴加防範，那遺憾客很難得逞。
　　蠍尾獸雖然劇毒，但對於以嘗毒聞名的血巫來說，還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威脅。
　　“王後陛下，我們聯手，能抓住那遺憾客。”梅麗珊卓說道。
　　“梅麗珊卓夫人已經通知了道爾蒂·昆蒂娜夫人，道爾蒂夫人已經去到了王宮的侍衛營，協助侍衛們壹起防守王宮。”伯尼說道。
　　魔山沈默了壹下：“伯尼，啟動妳的小小鳥，全城巡查，任何從東方來的人，口音都會不同。”
　　“是，陛下。”
　　“夫人，妳能有解毒的藥麽，也許廷臣和武將們都需要壹份。”
　　“我有解藥，但還需要再配壹些。”
　　“那就開始吧。”
　　“是，陛下。”
　　“需要學士們幫忙嗎？”
　　“不用，我壹人也就忙到天亮就能完成了。”
　　……
　　今夜，簡妮·維斯特林是不能睡覺的了。
　　她也恐怕睡不著了。
　　梅麗珊卓在說出綠先知之前，簡妮就已經有時候會在夢裏夢到布蘭·史塔克那張沈靜的臉和他臨死前對簡妮說過的話了——“簡妮王後陛下，妳褻瀆了血神，我看見了妳未來的死亡，很悲慘。妳和我壹樣，在這件事情上，好像也別無選擇。”
　　簡妮則回答道：“布蘭，妳壹直在犯錯，這次也不例外。異鬼和守夜人、夜王和魔山、鐵王座和厄斯索斯大陸，壹切都有定數，但也有很多不確定，唯有實力和智慧才能決定壹切。史塔克家族和克裏岡家族，如今已經是壹家人。珊莎是史塔克，也是維斯特林家族的人了；我是維斯特林，也是克裏岡家族的人。龍是最高魔法生物，而龍已經在魔山的計劃中成功繁衍。我的未來，妳看見的，也許並不準確。”
　　微笑爬上布蘭的臉龐：“王後陛下，也許妳是對的，但死亡於妳，無法改變。褻瀆血神的謊言，終將反噬。壹切為了家族。”
　　從那天開始，布蘭的話在簡妮的心中就種下了壹顆陰影的種子。
　　畢竟，綠先知的預言，只要他不是說謊，那就是真相。
　　……
　　“王後陛下，我陪著妳壹起吧，對於解毒蠍尾獸，我也許能幫上您的壹些小忙。”
　　“多謝梅麗珊卓夫人！”簡妮的心情安定了不少。有梅麗珊卓在身邊，她心裏壹下子踏實很多。
　　簡妮梳洗壹番，和梅麗珊卓壹道走進了她的藥室。澤麗女將則站在門口守衛。
　　魔山穿上了衣服，沒有穿戴鎧甲，他走出臥室，來到大廳，吩咐侍衛把六形人瓦拉米爾、八爪蜘蛛瓦裏斯、潘托斯的執政者襤衣親王、小指頭培提爾·貝裏席、艾德·史塔克五人通知到大廳來。
　　壹會兒，襤衣親王、瓦拉米爾、小指頭、八爪蜘蛛和艾德來到，他們還都帶上了自己的侍衛。
　　魔山坐在高大的鋪著獅子皮的椅子上等著他們。
　　“各位大人，妳們也都應該知道了，魁爾斯的遺憾客來到了潘托斯，目標是刺殺我。”
　　瓦裏斯的光頭精明瓦亮，在火炬和紅色蠟燭光芒的映照下反著光輝。
　　他的雙手籠在寬大的袖袍內，臉上也刮得泛光，身上傳的白色長袍還噴了香水。
　　“國王陛下，遺憾客的蠍尾獸防不勝防啊。”
　　“王後陛下有能解蠍尾獸毒的藥，只是不太多，不夠分給每壹位廷臣和武將。不過，王後和梅麗珊卓夫人今夜不會睡覺，她們在藥房加緊配制解藥。”
　　聽到有解藥，五位大人都明顯的放松了緊繃的坐姿，小指頭毫不掩飾的噓了壹口氣。
　　“陛下，遺憾客從魁爾斯來到潘托斯城，走水路需要壹個月時間吧。”小指頭輕笑道。
　　“培提爾大人，壹個月時間，即使順風順水，遺憾客也無法從魁爾斯來到潘托斯。”瓦裏斯摸摸自己的光頭說道。
　　“哦！那就是我們在派出海軍陸軍和瓦蘭提斯軍團出征的時候，遺憾客就已經開始出發了？”小指頭語含諷刺。
　　瓦裏斯微笑道：“培提爾大人，妳的說法也許是對的，也許不是。遺憾客並不是只呆在魁爾斯城邦，就好像無面者不會只呆在布拉佛斯，他們可以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當有任務的時候，只需要送出消息調動某處某人就行了。也許，襲擊我們的遺憾客本身就壹直生活在潘托斯也不壹定。”
　　瓦裏斯從小就生活在裏斯城邦，九大自由貿易城邦就是他發家致富的根基地。他也去過東方和多斯拉克草原，見多識廣，他說的話，大家都認為是對的。
　　艾德·史塔克沈聲說道：“陛下，不管遺憾客是生活在潘托斯或者是魁爾斯，只要他是來襲擊我們的，那就說明，魁爾斯已經知道了我們要去征服。”
　　“我們身邊有奸細嗎？”小指頭促狹的笑意掛上了嘴角。
　　“我們身邊沒有魁爾斯的奸細，而是魁爾斯城市裏有不朽者。”魔山淡淡說道。
　　“不朽者？”
　　“就是巫師。他們因為長期喝夜影之水而嘴唇和牙齒全部變藍。而在魁爾斯，最厲害的巫師稱為不朽，在不朽的巫師中，有壹個最厲害的王，他的名字叫做俳雅·菩厲。他的靈魂能回到過去，看見未來，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他也能看見，即使遠在數千裏外，他的靈魂也能瞬間來到。他就和我們知道的綠先知壹樣。梅麗珊卓夫人認為俳雅·菩厲無所不知，只是按照傳統，俳雅·菩厲不會介入我們普通人的王權、軍事、政治的紛爭中。”
　　“綠先知？”艾德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布蘭·史塔克不幸而短暫的壹身。
　　“是的，俳雅·菩厲就是魁爾斯的綠先知。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俳雅·菩厲介入到了這場戰爭中。”
　　“哦！那我們派出去的軍團……”小指頭臉上的促狹笑意消失了，他變得正經而嚴肅。
　　“如果我沒有預料錯，扮作奴隸商人進城做內應的瓦蘭提斯軍團會全軍覆滅，大海上，雷德溫伯爵的海軍多半也無法逃掉。”
　　“陛下，雷德溫伯爵的海軍有十二門無堅不摧的火炮。”小指頭說道。
　　“是的，但是對方有四千艘以上的戰艦，而我們火炮的彈藥，只有六百顆。火炮利遠襲，壹旦被對方設伏包圍，快速接近，火炮的威力會被迅速降低。”
　　魔山的話令眾人都是壹陣沈默。
　　“我們的騎兵呢？”小指頭再次開口。
　　“騎兵馬快，只要沒進城，魁爾斯軍團很難包圍他們。丹妮莉絲女王陛下還有壹頭龍。我不太擔心多斯拉克騎兵，只要城中沒有火起，也沒有人把大門打開讓他們進城，他們就還是安全的。”
　　“萬壹魁爾斯設下伏兵，點火故意引他們進城呢？”
　　“魁爾斯人不敢把多斯拉克人放進城裏去內戰，多斯拉克人太多了，數萬騎兵，加上丹妮莉絲和黑龍卓耿，他們打開城門，三重城墻的防禦就失去了優勢。”
　　瓦裏斯摸摸自己的光頭，說道：“陛下，魁爾斯王室會不會派出使者去向丹妮莉絲求和，然後說服丹妮莉絲和他們聯手。”
　　“我不知道魁爾斯會打算如何對付丹妮莉絲和她的龍，我只知道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絕不會背叛我們。”
　　突然，壹直不言不語的六形人瓦拉米爾做出了噤聲的手勢，於是眾人壹起住口。
　　“陛下，我看見了那位遺憾客。”
　　六形人瓦拉米爾能附身在任何飛禽走獸上去偵察敵情，他在北方鬼影森林裏生活的時候，能同時駕馭六頭猛獸。這也是他六形人雅號的來歷。
　　魔山要瓦拉米爾來到王宮大廳，就是要他負責安全保護的。有他在，王宮內外有任何的異樣，他都會知道。夜色的低空中飛翔著他的鷹，王宮裏的犬和貓都是他的眼睛。
　　“遺憾客在哪裏？”魔山淡淡說道。
　　“在卡米拉酒店。”
　　卡米拉酒店就在王宮外面不遠，也是壹家生意極好的女院。
　　瓦裏斯的眼睛亮了：“瓦拉米爾將軍，妳這麽快就知道了那遺憾客的位置？”
　　“並不是我在大廳裏才開始找尋，而是在梅麗珊卓夫人派人通知我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了對王宮裏面進行了仔細的找尋。我進入大廳的時候，我的鳥和小貓小狗們就開始在王宮外面找尋可疑人了。”
　　小指頭培提爾·貝裏席和艾德·史塔克等人心裏都很吃驚。
　　魔山心裏也是微微壹動。
　　瓦拉米爾如此快就通過異形能力找到了遺憾客？這也太厲害了，難道，這小子已經從壹異形人過渡到了小先知？！
　　綠先知都是從異形人過來的。當異形能力達到壹個臨界點，就會突破成為壹個小小的先知。小先知再經過數十年的能力進化，其中的天賦優異者就會成為綠先知。當然，前提是妳要有足夠長的性命。很多剛摸到先知門檻的異形人還沒有成為最厲害的綠先知就老死了。
　　……
　　“瓦拉米爾，妳去找女王陛下拿解毒的藥，吞服後帶壹隊士兵去把那遺憾客抓來。”
　　“陛下，我只需要解毒藥，士兵就不要了，我壹人去就能把他抓來。”
　　“遺憾客除了會驅使蠍尾獸，也是最頂尖的殺手。”魔山提醒瓦拉米爾。
　　“陛下放心，他是殺手，而我也有自己的幫手，而且還很多。”瓦拉米爾自信地笑道。
　　……
　　卡米拉酒店壹共三層樓，燈紅酒綠，徹夜不眠。這裏是全城最豪華的女院，接待最上等的客人。進入卡米拉酒店消費的夜客，非富即貴。很多，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船長和貿易富商。
　　瓦拉米爾壹人來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