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8章 君臨終極壹戰

　　太後的侍衛隊長騎著戰馬出了紅堡，穿過魚市，來到爛泥門廣場，投石機還有數架在戰鬥，其余的投石機都停止了工作，因為石頭已經投射完了。
　　投石機的戰士們正在廣場裏集結，排成壹個方陣，準備好了參與到守衛爛泥門的戰鬥中。
　　爛泥門轟轟作響，外面的叛軍正在瘋狂撞門。
　　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心有余悸，眼看城門隨時會被攻破，而在城門的後面，密密麻麻的，是身穿紅披風的長槍兵。
　　長槍兵們的長矛槍尖斜斜向上，人挨著人，緊緊排列在壹起。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略微數了數，長槍兵戰陣起碼排列了二十層。
　　後面則是劍盾手戰陣，又排列了至少十幾層，然後是騎兵戰陣。
　　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急匆匆跑上爛泥門，國王、首相和魔山都在上面。
　　禦林鐵衛們站在四周，魔山的侍衛也圍了壹圈，還有保護首相的幾個侍衛。
　　城門口正上方，士兵們正瘋狂的把燃燒的瀝青桶、火油桶、石頭砸下去。
　　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看見城墻下面，好多士兵舉著翻轉的小船，小船的船底上，釘滿了長箭。長箭上有火焰在燃燒，卻不太容易點燃小船。更多的戰士頭上頂著木筏，木筏上也插滿了箭。
　　城墻下，黑甲軍密密麻麻，無數的攻城梯正在紛紛豎立起來，整面墻都有，士兵們螞蟻壹樣的擠在城下，這個時候如果用巨石砸下，落下去就是壹大堆死人。
　　但除了城門上方還有充足的石頭和火油桶瀝青桶外，其余的地方，箭矢和石頭、瀝青桶和火油都基本打光了。
　　遠處的鋼鐵門的城墻上，弩炮也停止了動靜，弩炮的長箭、圓石、瀝青桶和火油桶也已經全部打光。
　　血腥氣彌漫在城墻上，城墻上的士兵們隊伍絲毫不亂，並且幾乎沒有看見死傷，倒是城下，密密麻麻的都是叛軍屍體和螞蟻壹樣湧動的士兵群。
　　叛軍死了很多人，但是活著的更多。
　　滿城墻下，全部是吶喊的叛軍，他們的人數太多、太多、太多了！
　　嘭！
　　壹架攻城梯搭在了城墻上！
　　嘭！嘭！嘭！嘭！嘭！
　　第二架第三架第四架第五架……仿佛是眨眼間，整個壹片的城墻上，搭上了密密麻麻的攻城梯。黑甲士兵們頂著盾牌螞蟻壹般的開始向上爬。
　　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的臉色變得慘白，他聽見自己的心臟呯呯呯的跳動，仿佛下壹個心跳，心臟就會從胸腔裏蹦出來。
　　“勇士們，拋下長弓，抽出妳們的劍！”魔山巨劍出鞘，大喊。
　　傳令官的聲音已經聲嘶力竭，沙啞：“拋下長弓，長劍出鞘，準備格鬥！”
　　長弓被紛紛拋下，鏘鏘鏘，長劍紛紛出鞘，寒光閃爍，壹片的劍光的密林。
　　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感覺自己呼吸被堵住了，憋悶得很難受，他擠開士兵隊列，來到國王面前，首相正在咒罵國王不該把面罩推上去，因為現在太危險，壹定要防止流矢。而國王臉色蒼白，在大口大口的喘息。
　　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也有過類似的經驗，如果人太緊張，面罩就會嚴重阻礙人的呼吸，幾乎會令人窒息。
　　“國王陛下，太後陛下命令妳立即回去，保護梅葛樓裏的女士和孩子們。”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挺直胸膛，大吼說道。
　　不大聲，國王恐怕沒法聽見。
　　城墻上，百夫長們正在厲聲打氣：兄弟們，敵人上來了，把我給他們通通砍下去。
　　魔山在大喊著鼓舞士氣：“勇士們，敵人已經疲累，兵力已經被我們殺死了壹半，現在是該讓我們的長劍痛飲鮮血的時候了，劈開他們的腦袋，砍斷他們的雙手，刺穿他們的心臟，死戰到底，絕不後退，君臨萬歲！”
　　沒有國王萬歲，沒有太後萬歲，沒有魔山萬歲，只有君臨萬歲，魔山的激勵口號變成了君臨萬歲。
　　將士們君臨萬歲的吶喊吼聲響徹夜空！
　　君臨城，是六千絕大多數守備軍，和兩千大多數王領戰士、王領貴族們的家，城市裏有他們的妻子兒女，父母兄弟。魔山在仔細思考後，把激勵將士們的口號換成了君臨萬歲。
　　國王和太後在將士們的心目中印象很差，還是別帶領大家喊國王萬歲和太後萬歲比較好壹點。
　　在這些轟響的聲音中，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不得不用大聲的吼！
　　國王聽見了，頓時勇氣倍增：“魔山，侏儒舅舅，我命令妳們在這裏戰鬥，打退叛軍，砍下史坦尼斯的腦袋。我要回梅葛樓去保護女人和孩子們，給她們勇氣和安全。”
　　小惡魔難以置信：“喬佛裏。”他國王陛下的稱呼也免了，氣得直呼其名，“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刻，敵人豎立起了攻城梯，馬上就會爬上城墻，爛泥門也眼看就會被撞開，妳在這個時候逃走，會沈重打擊全城將士們的士氣。”
　　“不……不會……魔山在這裏……他是全軍最高指揮官，君臨守護；妳也在這裏，首相大人。”喬佛裏臉色壹正，大聲喝道，“我現在正式任命妳代替國王在此督戰。”
　　喬佛裏的目光看向禦林鐵衛，掃過獵狗、巴隆·史文、馬林·特蘭、曼登·穆爾、亞歷斯·奧克赫特。他在考慮讓誰保護自己離開這裏，叛軍士兵正吶喊著攀爬攻城梯，得趕快離開，獵狗武藝最高強，但看他的臉色，他是不會保護自己離開的；巴隆·史文已經請示過三次要出戰被魔山駁回了，亞歷斯·奧克赫特壹直對自己就很冷淡，從不主動親近國王和太後，那就還是馬林和曼登吧。
　　“獵狗、巴隆·史文爵士、亞歷斯·奧克赫特爵士，我以七國君王的名義，命令妳們留在這裏，聽從魔山大人的命令，協助守城。”
　　“遵命，國王陛下！”三人異口同聲。
　　“馬林·特蘭爵士、曼登·穆爾爵士，我命令妳們保護我離開。”
　　“遵命，國王陛下。”
　　“不！”小惡魔跨前壹步擋住國王的去路，“喬佛裏，妳是國王，妳必須站在城墻上，讓將士們擡頭就能看見妳。史坦尼斯身先士卒，所以他的士兵都悍不畏死，勇往直前，如果妳在最關鍵的時候離開，將士們都會心寒，士氣會如烈火下的薄雪，迅速消退。我們很可能會因為妳的愚蠢和膽怯招致慘敗！”
　　“首相大人，我已經任命妳代替國王在這裏督戰。”喬佛裏厲聲喝道，“梅葛樓的女人和孩子們需要我的保護，妳給我讓開！”
　　嗆！
　　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長劍出鞘，頂在了小惡魔的咽喉上：“首相大人，請讓開，我奉太後陛下命令，必須要把國王安全帶回梅葛樓。”
　　波隆、夏嘎、康恩、波德瑞克同時動了，小惡魔喝道：“不要動！”
　　波隆的長劍已經抽出，夏嘎和康恩的斧頭已經舉起，波德瑞克的手還停留在劍柄上，孩子在猶豫，因為對方代表著國王和太後。
　　突然壹道黑影仿佛從天空壓下來，壹只大手斜刺裏伸過來，壹把就抓住了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的胸膛，奧斯佛利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身子壹輕，然後就騰雲駕霧的飛上了半空，他心膽俱裂，恐懼攫住了他的心，他聽見了自己的變形而充滿恐怖的驚叫聲——啊——！
　　呯！
　　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撞下了城墻，撞在了壹面舉起的小船的船底，壹身鎧甲的他如壹只沖天而降的重錘，擊穿了整個小船，砸翻了壹大幫叛軍士兵。
　　魔山伸手就把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丟下了城墻！
　　五名禦林鐵衛、首相大人、波隆、夏嘎和康恩、波德瑞克還有國王，魔山的兩名侍衛隊長埃林和葛拉燈爵士，無不目瞪口呆，猶如石雕！
　　魔山看著喬佛裏：“小鬼國王，妳要滾就壹個人趕緊滾！但妳別想帶走任何壹個人，任何壹個戰士，任何壹把劍。”
　　喬佛裏全身顫抖，臉色蒼白！
　　魔山瞪著禦林鐵衛，目光掃過獵狗、巴隆·史文、亞歷斯·奧克赫特爵士、馬林·特蘭、曼登·穆爾：“現在君臨城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如果城破，我想我們都要死。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我要從鋼鐵門出去，帶領克裏岡兵和山地勇士們從側面突襲史坦尼斯，妳們，禦林鐵衛，都得跟我壹起去。”
　　鏘！鏘！鏘！
　　獵狗、巴隆·史文、亞歷斯·奧克赫特抽出了長劍。
　　“追隨將軍，死戰到底！”巴隆和亞歷斯異口同聲。獵狗則是閉緊了嘴巴，但眼神已經說明了壹切。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鏘！鏘！
　　馬林·特蘭和曼登·穆爾也抽出了長劍，表明自己的態度。否則，很可能魔山下壹個心跳就把他們兩個也直接扔下城墻。
　　“我還需要壹個人，率領壹支軍隊從國王門出去，迂回到爛泥門，和我形成左右夾擊，等我們兩支軍隊攻到爛泥門，我要城裏的守軍打開城門，猛攻叛軍，如此三方出擊，我們必定大獲全勝！”
　　“我！”小惡魔舉起他的小胳膊，“我率軍從國王門出擊。”
　　獵狗冷笑：“小惡魔，這可不是在妓女的床上。”
　　馬林·特蘭毫不掩飾的笑了。
　　刀劍撞擊聲突然很猛烈的在城墻上響起，叛軍士兵爬上了城墻，面對面的近身白刃戰開始了！
　　“獵狗，我在明月山脈和山地勇士作戰過，在綠叉河，和北境人作戰過，妳那時候又在哪個妓女的床上？小惡魔從腳邊拿起斧頭，斧頭鋒刃很薄，那可絕不是小孩子的玩意。”
　　“好了，就這麽決定了。”現在可不是鬥嘴皮子的時候，魔山當機立斷，“我率領兩千克裏岡步兵，壹千山地步兵，全部克裏岡重騎兵，從鋼鐵門出擊；首相大人率領兩千守備隊精銳、壹千王領軍、三百守備隊重騎兵，從國王門出擊。”他看向埃林隊長，“埃林，去叫傑斯林·拜瓦特爵士過來。”
　　很快，在爛泥門城墻南邊轉角處指揮作戰的守備隊總司令傑斯林·拜瓦特過來了，他滿臉都是鮮血，城頭上已經展開了越來越猛烈的面對面的白刃格鬥。
　　不是妳死，就是我亡！
　　“傑斯林·拜瓦特，克裏岡的兩千新軍長槍手，數百弓騎，還有壹千守備隊劍盾手。”魔山手指爛泥門城門後面的三個方形戰陣，“全部交給妳了，等我與首相大人從鋼鐵門和國王門合圍過來，妳就率領戰士們打開城門殺出去。”
　　“遵命，魔山大人！”
　　“……那麽……我呢？……”喬佛裏說道。
　　大家都走了，禦林鐵衛也離開了，而城墻上，叛軍士兵不停的爬上來，死了壹個，上來兩個。
　　魔山冷冷的看著這個孩子國王：“太後陛下要妳回梅葛樓，妳自己回去。”
　　“波德瑞克，保護國王離開。”小惡魔說道。
　　“是，首相大人。”
　　波德瑞克抽出長劍：“國王陛下，請！”
　　喬佛裏看壹眼魔山，魔山沈默如山，他立即下城墻，才壹邁步，感覺腳下壹軟，波德瑞克連忙扶住他。
　　兩人在大家的目光註視下離開。
　　“魔山大人，我要保護首相大人去國王門作戰。”曼登·穆爾說道。
　　“我也追隨首相大人。”馬林·特蘭說道。
　　“好，首相大人，傑斯林總司令。”魔山目光掃過身邊這壹眾猛人，“全部都有，出發！”
　　……
　　史坦尼斯緊靠城墻，旁邊壹個侍衛為他舉起盾牌，呯呯嘭嘭，城門上石頭如雨而下，但明顯石頭變小。
　　敵軍的大石已經沒有了，小石頭難以擊穿厚厚的橡木盾。
　　史坦尼斯喊著口號，身邊的士兵們悍不畏死，因為國王就在他們的身邊，士兵們擡起撞城錘，猛烈撞擊城門。
　　哢嚓！
　　城門發出了門閂斷裂的第壹道聲音。
　　史坦尼斯臉如鐵石，大聲吼叫：“撞擊！撞擊！撞擊！”
　　士兵們的力量仿佛有如天助，撞城錘再次後退，然後瘋狂前沖……
　　突然，城門上方，落下了密密麻麻的瀝青桶、火油桶、巨石，其中還有——綠色火焰……
　　野火！
　　這也是全城最後的壹桶野火，要用在最後的時刻。
　　好久沒有出現的巨石也再次出現！
　　擡著攻城錘的士兵們紛紛慘嚎著倒下……
　　緊貼著城墻的史坦尼斯明白，這是爛泥門最後的壹點東西了，此後，城門上，將再無石頭和野火落下，就好像鋼鐵門壹樣。
　　撞城錘轟然跌落！
　　巨大的城門已經搖搖欲墜，就差最後壹哆嗦！
　　史坦尼斯猛地沖出去：“擡起撞城錘！”他俯身下去，雙手奮力擡起撞城錘。
　　侍衛們無不大驚，紛紛上去護衛國王。
　　“別管我，擡起撞城錘。”
　　沈重的撞城錘被湧上來的士兵們擡起，大家狂喊著國王萬歲，開始發力沖向城門……
　　突然之間，大軍的左側，響起了猛然的吶喊聲，魔山的聲音如巨雷傳來：“活捉史坦尼斯，賞男爵，封千戶領地；殺死史坦尼斯，封騎士，賞百戶領地。”
　　眾軍驚疑，魔山的聲音來自左側，而非頭頂城墻。
　　轟隆隆的馬蹄聲如潮水壹樣猛然濺起，遠處的光影中，魔山那如山壹樣的身軀出現，壹柄閃著寒光的巨劍高高舉起，在他的身後，是克裏岡的重騎兵五百余騎。
　　埃林隊長，副隊葛拉燈爵士，騎兵隊長甜嘴拉夫、副隊長劊子手鄧森、副隊長藝術家波利佛、獵狗、巴隆·史文、亞歷斯·奧克赫特、灼人部首領提魅、黑耳部首領齊拉、月人部首領岡梭爾……壹眾猛人，從鋼鐵門方向猛沖過來……
　　重騎兵猛烈沖鋒，長劍長矛長槍密密亂砍亂刺，魔山壹馬當先，寒冰劍恣意揮灑，殘肢黑血漫天飛舞，如死神降臨，所向披靡……獵狗猛不可擋，巴隆神勇無敵，拉夫神出鬼沒、鄧森劍劍致命、提魅悍不畏死，齊拉和七個兒子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魔……見人狂噬……
　　壹股紅色的洪流，猛然席卷城墻下的黑甲，如潮水沖上了淺灘，所過之處，黑色土地被瞬間淹沒……
　　壹邊倒的屠殺！
　　史坦尼斯的任何將軍沖上去，都擋不住壹合之力，瞬間就被絞殺！
　　……
　　右側，半人提利昂率領壹支軍隊突然出現在城墻拐角，波隆、夏嘎、康恩、馬林·特蘭、曼登·穆爾劍斧並舉，吶喊前沖，猛烈砍殺。在半人萬歲的震耳欲聾的吶喊聲中，數千戰士人人如猛虎餓狼，整個軍隊如壹只來自洪荒的紅色猛獸，張開血盆大口，迅速吞噬黑甲士兵，重騎開路，步兵隨後，紅披風所過之處，黑甲士兵們紛紛倒下，無法阻擋……
　　……
　　爛泥門後，守備隊總司令傑斯林·拜瓦特大吼，聲音已經嘶啞：“各位兄弟，是時候捍衛我們的榮譽和尊嚴了，魔山大人和首相大人已經左右夾擊叛軍，讓我們打開城門，活捉史坦尼斯！”
　　城門轟然打開，傑斯林·拜瓦特揮舞長劍，猛踢戰馬，第壹個沖了出去，直撲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然而，數名騎士立即沖了上來截住了他……數把劍猛砍傑斯林……傑斯林奮勇接戰，砍翻兩名騎士，身中數劍，勉強沖到了史坦尼斯身邊，更多的刀槍向他捅刺過來，傑斯林前胸後背紛紛中槍中劍，他倒了下去……
　　吶喊著活捉史坦尼斯的兩千克裏岡新兵——長槍兵和壹千君臨金袍子——劍盾手們瘋狂沖了上去，還有後面咻咻射箭助攻的克裏岡弓騎。
　　弓騎們箭無虛發，史坦尼斯身邊的士兵和騎士紛紛倒下……
　　史坦尼斯的將軍們大驚，百忙中牽來戰馬，苦苦勸說國王上馬快走，史坦尼斯大怒，翻身上馬，拔劍沖鋒，砍斷壹排長槍槍頭，復壹劍，俯身砍斷壹名長槍兵的脖子……
　　安蓋為弓騎之首，看得真切，張弓搭箭，壹箭射出，正中史坦尼斯胸膛，史坦尼斯翻身落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