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1章 魔山，我想活

　　另壹處的黑牢裏面。
　　“魔山？”小惡魔問道。
　　同樣的黑暗，同樣的看不見壹星蠶豆光芒後的來人。
　　“是我！”
　　“妳來這裏幹什麽？”
　　“我是太後陛下任命的臨時大法官，專門來辦這次的毒殺血案。借此機會，正好除掉我的敵人。”
　　“誰是妳的敵人？”
　　“壹個叫做小惡魔的侏儒，壹個叫做紅毒蛇的親王。”
　　“我們不是妳的敵人。”
　　“當然是，妳們已經做好了裏應外合的準備，多恩軍隊將坐船來西境，滅掉我魔山。”
　　小惡魔心中難以置信，這個計劃，魔山怎麽可能會知道？王宮裏壹直有魔山的人？誰是魔山的盟友？提利爾家族？國師科本？小指頭培提爾？叔叔凱馮絕不會泄露這個計劃，會泄露的只有壹個人：瑟曦！
　　“西境是蘭尼斯特的領地，妳卻想占據它。”
　　“造福西境，讓西境崛起，增加蘭尼斯特家族的稅收，讓貴族和子民們擺脫戰爭的創傷，變得富有和強大，如果我做這些都是錯誤的，是不是我搶劫西境，殺掉西境的子民和貴族，這才符合蘭尼斯特家族的利益？小惡魔，妳腦子裏裝的究竟是什麽？我是西境守護，為西境人謀福利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難道錯了？”
　　“妳表面看來是好意，其實是在培養自己的勢力。”
　　“我不培養自己的勢力，人頭已經被妳的父親泰溫公爵送到多恩做禮物了。如果妳是我，妳是不是很開心有人砍掉妳的腦袋去送禮？如果妳很喜歡這樣，我願意成全妳的心願，妳想用什麽刀劍來砍下妳的腦袋，妳願意把妳的腦袋送給誰做禮物，告訴我，我壹定會滿足妳美好的心願。”
　　小惡魔自負聰明機變，卻被魔山說得哽住！
　　“小惡魔，如果妳不想死，那我也壹樣。如果我不發展勢力，妳認為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裏和妳說話？我的屍體已經腐爛，人也被釘上了恥辱柱，永世不得翻身。妳是要我追求這樣的人生結局嗎？”
　　小惡魔張口結舌，無法作答。
　　他有反駁的言語，但是，太蒼白，而且，魔山的巧舌機變超出了小惡魔的認知太多，給他太強的震動。
　　“我曾經對安蓋爵士說過，妳是壹個好人。妳的改變是因為妻子泰莎被妳的父親安排了壹個軍營的士兵當著妳的面強尖，妳的哥哥詹姆也在場，現在詹姆回來了，妳可以去問問詹姆，泰莎究竟是妓女還是妳合法的平民的妻子，盯著他的眼睛，懇求他說出實情，妳就知道了妳的父親該不該死。”
　　“妳為何知道這些？”小惡魔的聲音無法鎮定。
　　“這個世界，有神；北方，有異鬼；東方，龍已經復蘇。世界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坦格利安的血脈將騎著龍卷土重來，面對巨龍的復仇，蘭尼斯特是選擇臣服還是戰鬥？鐵王座還能是瑟曦的孩子們的嗎？”
　　小惡魔再次怔住！
　　短短幾句話，他聽出了魔山的大格局，這個家夥的目光並未只放在君臨，而是關註著整個世界的局勢變化。不僅僅是維斯特洛大陸，還有狹海對岸的厄斯索斯大陸的事情他都在註意。
　　如此高規格大眼界的人，小惡魔第壹次見識到。
　　北方的異鬼，詹姆回來證明了那是真的，艾德·史塔克願意放詹姆回來，就是希望詹姆能帶回去聯軍和物資，艾德·史塔克還是那個容易輕信的史塔克。但不管怎麽說，消失了八千年的異鬼的確出現了，正卷土重來。
　　東方的世界出現了龍的傳言也早已經傳遍了維斯特洛大陸，龍的主人正是瘋王的龍石島公主丹妮莉絲·坦格利安。
　　滅絕的龍再次出現，不是壹條，而是三條。任何從狹海過來的商人，雇傭兵，王公總督都在談論著三條龍的故事。那不是空穴來風，那是真的！
　　“魔山，聽起來妳的野心不小。”
　　“弒君者詹姆殺了丹妮莉絲的父親，而我殺了丹妮莉絲的嫂子和壹個骨肉，瑟曦的孩子占據了丹妮莉絲該繼承的鐵王座，妳不覺得克裏岡家族和蘭尼斯特家族在未來有共同的敵人嗎？區區西境，妳的眼界還是太小。”
　　小惡魔站了起來，怔怔的看著黑暗中的隱藏在壹星蠶豆燈光後的魔山：“魔山，妳是布林登·河文第二嗎？妳是王國出現的第二個血鴉嗎？妳是否是易形者？妳的改變太大了，我真不敢相信心中有整個世界的人會是妳。”
　　小惡魔看過的書可不少，他知道什麽是易形者，私生子布林登·河文蛻變成易形者的時候，還是壹個普通的士兵。後來，布林登的易形能力越來越強，他能附身於任何的飛禽走獸，利用他們的能力和眼睛為他所用，從此他從壹個普通士兵，壹個私生子，受到了國王的重用，壹人之下七國之上，做了兩代國王的首相。
　　有關血鴉布林登·河文的故事，小惡魔閱讀了所有的和他有關的王室藏書。還有關於龍的藏書，他也全部讀完。王室圖書館裏的藏書雖然比不上學城，卻也極為豐富，裏面很多書都已經是孤本。
　　魔山的變化太大，從殘暴到睿智，從魯莽到分寸，從汙言穢語到巧舌如簧，小惡魔對這個世界裏的神秘力量有了敬畏。
　　“血巫師給了我壹些預言。”穿越者魔山的說話很謹慎。
　　“血巫師的預言裏有沒有關於我的未來？”
　　“有！”
　　“說來聽聽！”
　　“瑟曦要我這次殺掉妳，最大的原因就是巫姬曾經對她說過壹個預言。”
　　“什麽預言？”
　　“她的孩子會被黃金布裹屍，而在她哭泣的時候，壹個兄弟的手會扼住她的咽喉。”
　　小惡魔臉色瞬間變白。瑟曦就只有兩個兄弟，壹個詹姆，是她的最愛，詹姆也最愛她，那麽就還剩下壹個兄弟：提利昂·蘭尼斯特！
　　“妳說的話我可以相信嗎？”
　　“憑妳的智慧判斷，還有，妳可以要求詹姆來探監，向詹姆求證我說的話的真偽。”
　　“巫姬害我？”
　　“巫姬要害的是瑟曦。那年瑟曦在問預言的時候，巫姬本不肯說，預言並不是誰想問就問的。但瑟曦威脅巫姬不說預言就會把她吊死在大樹上。這句話得罪了巫姬，巫姬在真預言裏面加了壹句假預言，她的孩子會被黃金布裹屍，她在哭泣的時候，根本不會有兄弟的手扼住她的咽喉。”
　　“巫姬告訴妳了真相？”
　　“她是我的外祖母，我對她很尊重。瑟曦威脅要殺死巫姬，巫姬就給了她壹生無法揮去的要被親兄弟掐死的陰影；泰溫殺了巫姬，他和達馮也因此丟掉了榮耀、地位、權力、財富和生命，泰溫和達馮都死無葬身之地，失去了壹切。”
　　小惡魔怔住！
　　別惹巫姬！
　　但他知道得太晚了，更關鍵的是，瑟曦和泰溫都惹了巫姬，泰溫還下令砍了巫姬的頭。
　　過了好久，小惡魔說道：“我想活，魔山，請妳再次救我。妳既然是神選者，就壹定會有辦法的。”
　　“我已經救過妳壹次，摸摸妳臉上的刀疤，首相大人。”魔山語含諷刺，“當禦林鐵衛曼登·穆爾奉太後的命令來殺妳的時候，是誰在危急關頭派安蓋來救的妳？當妳被太後陛下關在地下儲藏室裏等死的時候，是誰找的科本學士來救的妳？但妳並不感恩，卻壹心壹意要置我於死地。我不自強發展，就會被人砍了腦袋，但妳卻責怪我不該自強。我今後還會繼續強大下去，我今天救了妳，然後讓妳出來後繼續想辦法來殺我麽？”
　　小惡魔聰明機變，卻被魔山說得無言以對！
　　蘭尼斯特有債必償，魔山野心勃勃，在西境侵犯蘭尼斯特的利益並發展自己的勢力，遷徙只忠誠於他的明月山脈的部落人到西境的領地內，他除掉魔山，這有什麽不對，但到了魔山的嘴裏，自己就是不對，並且是壹個恩將仇報的小人，偽君子。
　　小惡魔發覺自己成功的活成了自己討厭的人！
　　“魔山，瑟曦已經深信巫姬的假預言，而我是在她哭泣的時候扼住她咽喉的兄弟，如今巫姬對孩子的黃金布裹屍的預言已經成真，她必殺我，妳也深恨於我，好吧，我雖然不想死，但已經想不出任何的辦法，動手吧。”
　　“但我知道妳其實是無辜的，小惡魔。”
　　“我為魚，妳為刀！”
　　“我知道！”
　　“嘿嘿，妳的確知道，妳如今勇武謀略雙全，無人能敵，我只能詛咒七神。”
　　“我知道是誰下的毒。”
　　“誰？”
　　“奧伯倫·馬泰爾。”
　　“……妳有了證據？”
　　“他已經承認了，現在就看妳是真想死還是想幹脆壹了百了。”
　　“我想活。”
　　“那就給妳壹次機會，指證奧伯倫·馬泰爾是下毒人？”
　　“做偽證？”
　　“別說得那麽難聽，想活，妳其實有三條路，妳願意聽壹聽我的建議嗎？”
　　小惡魔發覺自己正壹步壹步走在魔山為他設計好的臺階上，而且，他並無選擇。
　　“我在恭聽，魔山！”
　　“第壹條路，聽話做偽證，我會給妳安排壹條活路。”
　　“妳要殺掉奧伯倫·馬泰爾？”
　　“死敵，必須除掉！”
　　“第二條路呢？”
　　“妳可以要求比武審判，然後妳心目中有兩個最好的代理武士，壹個是詹姆，壹個是波隆。妳如果找波隆做代理武士，他會拒絕，因為他很愛惜自己的生命，不願意被我壹劍砍成兩片；那麽妳還剩下壹個人選，詹姆·蘭尼斯特。既然是決鬥，我不會對詹姆留情，我有寒冰劍，並且詹姆在奔流城的地下黑牢裏的時候，我壹直在習武，從無壹天間斷，不管是馬戰還是步戰，詹姆毫無勝算。除非妳在死之前想拉上詹姆墊背。”
　　小惡魔滿嘴苦澀，鼻孔裏哼了壹聲，他如果要死，不會拉上詹姆墊背，這毫無疑問。
　　“第三條路，披上黑衣，去絕境長城，和艾德·史塔克並肩作戰，對抗異鬼。”
　　“我願意選第三條路，我願意披上黑衣。”
　　“絕無可能。”
　　“為什麽？”
　　“太後下令要妳死，妳穿上黑衣，如果是坐船，我相信船會遇上風浪，然後妳在船上壹不小心，就會跌落大海，這唯壹的好處就是妳有機會在海裏遇上泰溫公爵，親自問問他妳的妻子泰莎究竟是妓女還是良家女兒；如果妳是騎馬走國王大道，恐怕妳會遇上流匪，河間地戰事持續了兩年，今年已經是第三年，流匪到處都是，壹刀下去，妳的腦袋就無法長在妳的脖子上了。”
　　“我要活，除了做偽證，其實妳沒有給我任何的選擇！”
　　“妳也可以選擇死，這樣就不用做偽證了。選擇死吧，小惡魔！”
　　小惡魔滿嘴發苦：“不，我想活。我想活到八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