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妳不是喜歡我的腿嗎？

　　人類是有極限的。
　　雖然這已經成了很有名的梗，但無法否認這句話的正確性。
　　不管凜的信念有多麽堅定，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哪怕從小習練“八極拳”，哪怕服用了“金蘋果”和“生命之水”，她也沒法和祖等級的死徒比拼耐力。
　　更不要說她壹邊背著慎二，壹邊還在操縱“寶石劍”，消滅源源不斷襲來的獸群。
　　的確，“寶石劍”能夠調用的魔力幾近無限，但這件魔法禮裝並不是沒有缺點。
　　無限魔力屬於“寶石劍”，並不屬於凜，操縱它們需要花費凜的體力和精神力。
　　在負重、警戒、戰鬥的三重壓迫下，還沒有脫出人類限制的凜要不了多久都會到達極限，和她戰鬥過的慎二很清楚這壹點，所以他壹直在勸說。
　　“凜，這樣下去妳會堅持不住的。”
　　“閉嘴！有這個力氣說喪氣話，不如想想有什麽好主意能夠脫身。”
　　“暫時沒想到，如果我的手機沒被妳打壞就好了，至少可以請求支援。”
　　“我的手機也被妳打壞了，別廢話，繼續想。”
　　“往市區走？”
　　“我已經在做了，再想！”
　　少女仔細辨別了壹下方向，全速奔馳。
　　……
　　“凜，把我放下吧，他們的目標是我，妳壹個人的話壹定可以安全離開的。”
　　“妳很煩哎，說了不讓妳死，就不會讓妳死！”
　　“都說了，我不會死的，妳怎麽就不相信我呢？”
　　“妳這個樣子讓我怎麽相信？心臟都碎了，妳以為妳是誰？魔法使嗎？”
　　少女咬著牙，托著少年的手微微顫抖。
　　……
　　“凜，我”
　　“無路賽！無路賽！無路賽！不是讓妳不要說喪氣話了嗎？”
　　“我只是想說前面有個坑，妳註意腳下。”
　　“啊！”凜壹楞，連忙變向，從坑邊繞了過去，“好險好險，都怪妳。”
　　“蛤？餵餵，我是在提醒妳。”
　　“不是妳和我說話，讓我分心，我不可能註意不到。”
　　“……”好有道理，慎二無言以對。
　　場面壹時陷入沈默，只聽見少女越來越急促的喘氣聲。
　　……
　　“凜”
　　“又，又怎麽了？”散亂的呼吸已經開始影響到說話。
　　“前面好像有個山洞。”
　　“進去休息壹下，獸群的襲擊頻率降低了不少，應該還有壹點時間。”
　　“……好。”
　　少年頓了好壹會兒，才輕輕地吐出壹個字。
　　……
　　兩人看到的洞窟是壹個天然的巖洞，面積並不大，壹眼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即便如此，凜還是仔細檢查了壹遍，又在各處分別灑下寶石，這才把慎二放了下來，自己壹屁股坐在地上。
　　“好累，從來沒有覺得跑步是件這麽辛苦的事。”
　　“……嗯。”
　　“這壹半都是怪妳，因為妳太重了，回去之後壹定要減肥。”
　　“……啊。”
　　“還有，這次是我救了妳，妳欠我壹個大人情，以後我壹定讓妳連本帶利還回來。”
　　“……”
　　“餵，間桐慎二，妳聽到沒有。”
　　“……”
　　“餵。”
　　凜下意識地伸手去碰，身邊的少年卻沒有任何反應，壹動不動。
　　“餵~間桐慎二！間桐慎二！妳說話啊，妳醒醒啊！”
　　少女屏住呼吸，瞪圓了雙眼，壹股不祥地預感籠罩了她的心頭。
　　“該不會是”
　　連忙把少年的身體扳過來，仔細檢查他的身體。
　　“還好，還有呼吸。但是心臟，怎麽會？”
　　因為撤得匆忙，凜不知道慎二的具體傷情，直到現在。
　　“怎麽辦？該怎麽辦？”
　　“心臟對於任何人都是最重要的臟器，就算是魔術師也很難在心臟受損的情況下存活，能堅持到現在估計是因為他那個怪異的回復能力或者魔術刻印的保護。如果能及時得到救治或許還來得及。”
　　“可是我不是很擅長治療魔術算了，試試看吧。”
　　象征生命力的貓眼石崩碎，生命的活力向下流瀉，又在觸碰到傷口的瞬間被彈開。
　　凜的臉色瞬間變了。
　　“無效？怎麽會無效？難道是詛咒？對了，庫丘林的魔槍好像是有無法愈合的傳說，該死！”
　　“不，我說過不會讓妳死的，現在還沒到放棄的時候。快動起來啊，我的大腦，快想到辦法啊。”
　　“魔術、自我恢復、魔術刻印、器官、執念……”
　　“執念，對了執念，現代魔術的本質是執念，魔術刻印的傳承也是因為執念，有這個的話或許真的能堅持下去，必須想辦法刺激他的執念。”
　　想到這裏的凜死死抓著慎二的肩膀，在他的耳邊大聲喊著。
　　“能聽到嗎？間桐慎二。妳不能死，妳不能死，聽到沒有，妳壹定要活下去！”
　　“……”
　　“想想妳的家人，妳的父親、母親、雁夜叔叔，還有櫻，妳死了，他們怎麽辦？妳可是他們引以為傲的家人，是櫻最喜歡的哥哥，連我這個做姐姐都嫉妒的家夥，為了櫻妳必須活下來。”
　　“……”
　　“想想妳答應我的事，妳說過不管我想挑戰幾次，妳都會接受我還想繼續挑戰妳，妳不許死！”
　　“……”
　　“還有妳家裏的那群女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妳和那群女人不清不楚的關系，妳這個花心的混蛋。但是比起花心，我更討厭不負責任的男人，妳這麽死了就是對她們的不負責任。妳，妳到底聽到了沒！”
　　……
　　“妳不是希望媽媽嫁給雁夜叔叔嗎？妳能活下來，我馬上就幫他們辦婚禮。”
　　“妳不是壹直堅持自己是哥哥嗎？只要妳不死，我，我就叫哥哥，我絕不食言。”
　　不是凜想往奇怪的地方歪，她早就把能想到的，能說的都說了，但慎二還是沒有反應。到最後，她只能努力去回想慎二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回憶他提到的事情，哪怕只是玩笑，哪怕曾經惹得她非常不愉快，抓狂。
　　“妳，妳妳不是喜歡我的腿嗎？還，還說能什麽妳能玩壹年。如，如果，妳能活下來，我，我就把腿，算了，妳想對我的腿怎麽樣都可以……”
　　“所以妳，妳這個混蛋趕緊給我醒過來啊！”
　　聲嘶力竭，歇斯底裏的叫嚷中，少年眼皮壹顫，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