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魔眼VS魔眼

　　第壹次會覺得相似是因為兩人的性格。
　　這壹次則是因為在魔術上的特性或者說天賦。
　　萊妮絲那雙火紅的，不停在變幻的雙眸不是因為使用了某種魔術，而是天生就是如此。
　　這是壹種異常，也可以說是壹種病變，獨屬於魔術師的病變。
　　平時是歐洲人很常見的天藍色，壹旦接觸到魔力就會變得像是在燃燒壹般，並且不斷發熱。幸運的是，經過時鐘塔專業人員的診斷，這不是什麽壞事，反而是天賦的象征。
　　燃燒著的焰色雙眼是壹種魔眼，能夠通過眼睛捕捉到極細微的魔力變化與波動。橙子的投影機關設置得幾乎完美，卻被萊妮絲看破，就是依靠這壹雙眼睛。
　　至於眼睛的發熱現象則是魔眼的副總用。強大的洞察力意味著眼球本身的處理速度異於常人，但是萊妮絲變異的只有眼球，大腦和魔術回路是正常的，結果大腦和魔術回路跟不上眼球的處理速度。好比遊戲特效開得過高，CPU跟不上導致過熱卡頓。
　　也許有人會說，把特效降下來不就好了嗎？
　　很遺憾，萊妮絲的魔眼是被動型，特效壹直處於最高狀態，無法關閉。因此在使用過度，或者有普通人的公開場合，她會使用特制的眼藥進行壓制。
　　幸運的是這種負擔是暫時的，隨著大腦和魔術回路的成長，副作用會有所好轉甚至直接消除。
　　托這雙魔眼的福，萊妮絲的魔術擁有首屈壹指的精密度。
　　而精密度正好也是橙子的強項。只有20條魔術回路卻依舊能夠走上現代魔術師的巔峰，靠的正是壓倒性的精密度。
　　萊妮絲顯然很清楚這壹點，她行了壹個淑女的禮節。
　　“能得到您如此評價是我的榮幸，您壹直是我的憧憬的對象。”
　　“老實說，這真不是壹個好選擇。”
　　橙子絕不是謙虛，而是單純地陳述事實。
　　“相比之下，還是那位‘現代霍恩海姆’更適合作為目標。”
　　“沒有適合不適合，只是選擇的道路不同。如果我選擇Lord之路，我現在就不會站在您的面前。”
　　萊妮絲搖了搖頭，平靜地話語中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覺悟。
　　的確，肯尼斯壹直在暗中支持韋伯，但他從來沒有要求萊妮絲脫離家系，放棄領主的繼承權。壹切都是萊妮絲自己的決定，要知道在她離家的時候，她的繼承順位已經上升到了次席，給第壹順位繼承人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然而最後，萊妮絲放棄了繼承權，並以此為代價從唯壹的競爭對手那裏換到了大量的資本。這成了艾爾梅洛伊教室第壹次騰飛的根基，也奠定了萊妮絲在教室內部無可動搖的地位。即使韋伯最後和其他人結婚，那個人也無法替代萊妮絲。
　　讀出了焰色雙眸中的意誌，橙子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連這壹點都……將來後悔別怪我沒提醒妳。”
　　“我選的路絕不後悔。”
　　“那妳還在等什麽，讓我看看妳到底能走到哪壹步？”
　　“正要請您指教。”
　　萊妮絲揉了揉太陽穴，將所有的註意力集中在眼睛上，用這樣的方式來尋找橙子的空隙。
　　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缺的魔術，哪怕是“冠位”也有破綻，只是壹般的魔術師沒有捕捉的能力。
　　“這樣高強度的魔眼會影響視力的哦？”橙子提醒道，她的少女時代就是因為努力過度導致視力下降。
　　“因為對手是您，不這樣就沒有希望。”萊妮絲咬緊牙關，毫不放松。
　　“這麽倔強……沒辦法，只好請妳稍微休息壹下了。”
　　橙子的瞳色原本比萊妮絲稍淺壹些，但此時此刻，從她眼中折射出的光芒卻蓋過了燃燒著的萊妮絲。
　　不僅是光芒，連魔力都是。
　　“魔眼！！！”
　　蒼崎橙子也有魔眼。
　　想要躲開視線的時候已經遲了。
　　唯壹的方法就是集中全身的魔力去抵抗。從廣義上說，魔眼的特效也屬於魔術的壹種，既然是魔術，就有可能抵抗。
　　單純比較魔力，應該是自己這邊占上風，那麽——
　　等等，那是什麽？？？
　　這，這也太荒唐了吧。
　　因為能夠看見魔力的變化，萊妮絲比任何人都清楚橙子到底做了什麽，那是她從未想過，荒唐到極點的事情。
　　魔眼的特效是最常見，也是最容易抵抗的“束縛”。
　　魔眼的類型同樣是最常見的，也是最容易應付的“投寫型魔眼”。
　　如果把魔眼比作現代化熱武器，這類魔眼的缺點就是火力低下，手槍不管怎麽強化都是手槍，怎麽都不可能比得過大炮。
　　這是已經被魔術師們所公認的定則，但是這條定則卻被橙子打破了。
　　手槍還是那把手槍，不過數量不再是壹把，而是無數把。
　　壹把手槍無法破壞要塞，那就準備足夠的數量。
　　不管對手的抵抗能力有多強，只要用更多的子彈將他壓倒就可以了。
　　這就是橙子的魔眼——“積重魔眼”。
　　在魔眼內部復制出壹個壹模壹樣的魔眼，並將其變成兩面兩面相對照的鏡子，借此將其視線化作了無限。
　　在魔眼之中復制魔眼已經是非常荒唐。還讓其反射，去控制那陸續被復制下去的魔力，讓混沌化的魔力在不會暴走的情況下發揮機能，這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程度。
　　這就是“積重魔眼”的原理，在以概念為力量的魔術世界是近乎完美的兵器。
　　萊妮絲被抓住了，也理解了，在橙子移開視線之前，自己絕對動不了這樣的事實。
　　那麽，只要讓她移開視線就可以了。
　　“斯芬！”
　　“嗷~”
　　伴隨著壹聲狼嚎，少年迫不及待地沖了上去。
　　兩個女人交談的時間他沒有閑著，壹直在錘煉魔力，修復幻體。現今，他已經徹底變成了狼形，對著黑貓的主人發起了進攻。
　　橙子若無其事地在空氣中勾畫出文字，文字轉化為實質的沖擊，將斯芬彈開。
　　余光輕輕掃了壹眼四肢著地，張口咆哮的幻狼，橙子的嘴角泛起壹絲古怪的笑意。
　　“黃金的狼……哎呀呀，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懷念的東西壹個介意得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