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夜話·貞德

　　阿爾托利亞的胡思亂想慎二不知道，繼續在沙發上躺了壹會兒，恢復些許的體力，他又坐回書桌前，繼續爆肝。
　　剛剛勾勒了兩筆，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慎二也沒當回事，隨口說道。
　　“怎麽了？阿爾托利亞，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落下了。”
　　“不，不是的。”
　　“誒？”
　　手中的畫筆壹頓，背後傳來的聲音同樣熟悉，卻並不屬於阿爾托利亞，而是屬於壹個和她非常相似的人。
　　“原來是貞德啊，真是的，今晚是怎麽了，壹個接壹個跑過來……”
　　慎二壹邊感嘆，壹邊從還未坐熱的椅子上離開，返回還未冷卻的沙發。
　　貞德好奇地問道：“除了我，還有其他人來過嗎？”
　　“有啊，先是小傑克和玲霞過來給我送宵夜，然後是阿爾托利亞，就在妳來之前幾分鐘才離開。”
　　“因為她們在擔心妳，怕妳累倒。”
　　“那麽，妳也是因為擔心我才來看我的？”
　　“我是在擔心妳，但不僅是因為這個原因——黑之assassin，不，間桐慎二，我想和妳談壹談。”
　　望著貞德嚴肅的表情，認真的眼神，慎二收斂起放松的心態，端正坐姿。
　　“談什麽？”
　　“談妳的存在本身。”
　　“我存在本身有什麽問題嗎？”
　　“有。老實說，我很困惑——妳的存在，妳的行為，妳參加聖杯戰爭本身到底算不算違規。”
　　“到了現在，妳還在糾結這個啊……”
　　“我會以這樣的形式被召喚確實是因為天草四郎時貞的原因，但我既然身為ruler，就必須要履行裁定者的職責。”
　　慎二的臉上浮現出壹抹無奈：“原來如此，還真是有妳的作風。說說吧，我是什麽地方讓妳覺得違規了？”
　　“是那位‘冬之聖女’。妳不是英靈，卻成為了從者，這壹切應該都是她安排的吧。”
　　“是的。”
　　“英靈降靈，成為從者，這是聖杯大戰必要的步驟。而妳的出現，導致本該作為assassin現界的英靈沒有了職介，妳占據的職介應該是屬於小傑克的——就算妳們的目的是解決本次聖杯戰爭的扭曲，可這樣的行為本身就是壹種扭曲，用扭曲來解決扭曲——”
　　睜大的雙眼，凜然的神情，正直的聖女訴說著自己的堅持。
　　“——我認為這是不對的。”
　　“但是，整個聖杯系統由羽絲緹薩構築，羽絲緹薩本人更是獻祭了自己成為大聖杯的核心，也因此得到了幹涉系統的權限。”
　　“這正是我困惑的地方。”
　　貞德高昂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冬之聖女’擁有正當的權限，可是在行使正當權限的結果卻造成了的扭曲，我作為裁定者應當維護規則，解決扭曲……”
　　等同於壹個無解的死循環。
　　“那麽妳打算怎麽做？”
　　“我不知道，所以我希望妳來給我壹個答案。”
　　“我？”
　　慎二撓了撓頭，壹眨不眨地看著貞德，後者用力點頭。
　　“是的。”
　　“妳認真的？”
　　慎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問我這個當事人，不怕我故意往對自己有利的地方說？”
　　對此，貞德只是很平靜地說道。
　　“因為我相信妳，相信自己的夥伴，而且最後的判斷由我自己來做，所以不管是什麽結果我都接受。”
　　那雙如同洗過天空般的眼睛所透出的堅定，讓慎二在欽佩的同時也生出壹絲驚艷。
　　“真拿妳沒辦法，不過這也正是妳可愛的地方。”
　　“可，可愛什麽的……請不要取笑我。”
　　“這怎麽是取笑呢，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不信妳可以出去隨便拉壹個人問。不說百分之壹百，百分之九十的人肯定會說妳可愛。”
　　“我，我怎麽可能會問那種問題！！！”
　　貞德的臉頰上泛起壹圈紅暈，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看上去像壹個少女。
　　“那就只有我去問了。”
　　“黑之assassin！！！”
　　見貞德急了，慎二連忙打住。
　　“好了，我不說了，繼續剛才的話題。在說出我的答案前，我有兩件事要告訴妳。第壹，這個答案只是我個人的看法，到底是不是正確需要妳自己來判斷。第二，如果妳的判斷會對我接下來的行動造成妨礙，我會視情況決定是否使用武力來抵抗。妳有妳的堅持，我也有我的。我認同的妳的堅持，但不代表我會接受。”
　　“嗯，我知道了。”
　　“妳所糾結的問題其實是壹個過程和結果的問題。在過程和結果中，我和羽絲緹薩更看重結果，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即使有瑕疵也沒關系。對聖杯戰爭，我的存在不僅不會妨礙聖杯戰爭的進行，還會盡心盡力地保證，這就是壹個好的結果。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我的存在可以更好地幫助妳解決最大的扭曲。雖然妳不認同用扭曲來解決更大的扭曲，但是當兩個扭曲已經發生，那肯定要以解決大的扭曲為最優先考量，之後才輪到我這個小的扭曲。說不定，我這個小的扭曲直接死在大的扭曲手裏，妳也就不必為此苦惱了。”
　　慎二自嘲壹笑，對著貞德眨了眨眼，沒想到後者卻很嚴肅地搖了搖頭。
　　“那是不行的。或許真像妳說的那樣，我更看中過程。因為我相信，好的過程才會得到好的結果。而妳就這麽死去的過程，絕對不是壹個好的過程。黑之assassin，我不希望妳這麽不明不白，不負責任地死去！”
　　“那妳要我怎麽樣？”
　　“戰勝天草四郎時貞，然後活下來，之後，我會對妳做出裁定，即使我們會因此產生沖突。”
　　“延期判決……這就是妳作為ruler的判斷嗎？”
　　“不止是ruler，還有作為讓娜·達爾克。間桐慎二，我希望妳能活下來。”
　　慎二在看著貞德，貞德也在看著他，兩雙藍色的眼睛隔空對視，壹眨不眨。
　　“那妳能答應我我壹件事嗎？——不要使用那件由妳的人生終結升華而來的寶具。”
　　“這……對不起。”
　　雖然不知道慎二從哪裏知道她秘藏的第二寶具，但這壹點她真的無法保證。
　　“所以我也沒法保證，只能說努力，我們現在做的壹切都是為了這個最好的結果。”
　　“我也來幫忙吧。”
　　“妳？妳會畫圖？”
　　“我不會，但是蕾蒂西亞會。”
　　“等等，妳說誰？”
　　慎二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蕾蒂西亞，這具身體的主人。”
　　貞德按住自己的胸口，喚醒了深藏於意識深處的那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