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誰與爭鋒 第四章 滾個雪球

　　淩劍臉色壹變，壹臉的囂張跋扈，大聲道：“老子就是要教訓妳們又怎地？”
　　“好！”玉蕭然滿臉殺機，“就有老夫等人來領教領教淩天公子身邊人的威風！”話音未落，壹個五短身材的老者脾氣暴躁，壹下子竄了出去，站在雪地裏，氣湧如山：“淩劍小雜種！滾過來，讓老子教導教導妳，怎樣才是壹個合格的下人！”
　　淩劍皺起了眉頭，看著雪地裏那個矮矮胖胖圓滾滾的身影，眼中閃過壹道厲色：“妳們派這麽壹個人出來，倒真是與這天氣相得益彰啊，用他來滾雪球，實在是不二人選。”
　　“究竟是誰給誰滾雪球，現在還言之過早吧。”玉蕭然陰沈著臉，沈沈地說道。
　　淩劍緩緩壹步步走出去，站在那矮胖老者面前，眼中突然掠過壹道嗜血的殺意。這老頭剛才的辱罵，已經讓淩劍心中殺機狂湧！
　　但淩天又曾經下令，無論如何，出手壹定要有分寸，怎地也要留這幾人壹條性命，不得殺之。淩劍心念電轉，突然壹聲清嘯。
　　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嘰嘰喳喳，七張八嘴。霎時間院子裏堆滿了人，人人都是壹副看戲的表情看著場中兩人，有幾個少女居然嘻嘻哈哈的搬出了板凳坐在上面，手托香腮全神貫註。
　　“這……這是什麽意思？”矮胖老者嚇了壹跳。
　　“哦，我已經好久沒有在人前與人交手了，他們都很想看看好戲。”淩劍若無其事的道。
　　神威？妳陽痿吧！六個老頭齊齊在心內鄙視，以為我們不知道妳的來歷嗎？依仗著是淩天小賊的貼身書童，枉自尊大，咱哥幾個可不是妳們淩家中人，豈能容壹這等稚子作威作福，就算老夫等作了妳，事後面見淩天也有話說！
　　“淩劍，妳會為妳的行為付出代價的！就算是淩天公子在這裏，相信也會認可老夫對妳這奴才的無禮懲罰！還不趕快磕頭賠罪，哀求到老夫心慈面軟，饒妳不死！”矮胖老者佇立在漫天飄雪之中，自然而然的散發出淵渟嶽峙的高手風度。
　　觀戰的人如此之多，這老頭自然要保持自己的風範，免得受人恥笑，就連滿嘴的臟話，此刻也是壹句不說了，更要保持其世家長老的風範，出手之前猶自要保持風度，給淩劍留下機會！
　　淩劍背著手站在他的對面，冷冷地看著他，搖了搖頭，似乎感覺很沒意思，“無禮懲罰？等會妳就知道叫付出代價了！老不死的想打妳就趕快上來吧，不想打我就進去喝茶。老頭，妳不遠千裏的來到承天，莫非就是來展示壹下行為藝術？”
　　跟著淩天這麽久，淩劍學到的東西還真不少，起碼現在已經能夠說出行為藝術這等現代社會深層次的詞匯了，當然了，能說出是壹回事，明不明白則是另外壹回事了！
　　“老夫見妳不過是壹介仆役，更兼年幼無知，若是妳肯磕頭認錯，老夫就大人大量饒過妳這壹回。”矮胖老者雙手背在身後，猶自在擺造型。竭力的要將壹個西瓜似的身軀擺出壹個玉樹臨風的造型，可惜難度頗大，正在努力。
　　“無可救藥！”淩劍嘆息壹聲，突然身子壹晃，沖了上去，身法實在不很快，起碼和平日比起來，確實不快！
　　矮胖老者壹聲不屑的冷笑，暗道壹聲“找死”！氣度雍容的伸手邁腿，展動高速身法。他已經下定決心，明知是用牛刀殺雞，也壹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面前這無法無天的卑賤奴仆，用自己最優雅的風度展現武技，給這小子以最沈重的打擊！
　　兩條人影挾裹著漫天風雪糾纏到了壹起，兩人同時出手——
　　“啪！”壹聲脆響！
　　本以為對方是以卵擊石，可惜事實是“以石擊卵”！
　　矮胖老者捂著右臉旋轉著退了出去，壹屁股坐在地上，震得雪花飛揚。
　　淩劍輕佻的旋身落地，右手打個響指，四周歡呼聲，口哨聲大起。
　　就在剛才，兩人即將交手的壹瞬間，淩劍的身法突然加快了兩倍，至少兩倍，面對如此超速的身法，那矮胖老者幾近全無反應，被淩劍壹記耳光扇退，本來這矮胖老者固然不是淩劍之敵手，但也無可能在壹招之間潰敗，且敗的如此之慘，卻全是料敵失誤之故，而且這還是淩劍謹遵淩天之囑咐，不敢貿然取其性命，否則這矮胖老者壹招失機，豈有命在！
　　玉蕭然的臉色陰沈的就像天空的烏雲，看著淩劍，眼光閃爍，他已經了解這個所謂的“書童”根本就是在扮豬吃老虎，就剛才那壹出手的速度，沒有當世絕頂之身手決計難以辦到。即算是玉蕭然猶自心有余悸，他突然轉頭問壹位站在自己身邊的青衣少女：“敢問姑娘，這淩劍，真是淩天公子的書童嗎？”
　　青衣少女轉頭看著玉蕭然，臉上似乎想笑，又強行忍住，愕然地點了點頭，道：“是啊，劍哥確實是給公子的貼身書童，到目前為止都是啊。怎麽，這個事淩府誰不知道，玉家的情報信息天下知名，不應該不知道啊！”少女心中在濃烈鄙視著玉蕭然，臭老頭！死老頭！竟然想從本姑娘這裏討取情報！真是瞎了妳的眼！不過她說的卻也是真話，淩劍在淩府別院的地位超然，只在淩天與淩晨之下，但職務確實就只是淩天的貼身書童，畢竟在淩劍看來，什麽職務也不及給公子當書童來得舒服！
　　玉蕭然哦了壹聲，點了點頭，似乎漫不經心地道：“想不到淩天公子的書童竟然也有如此高明的武功，淩天公子坐下果然是高手如雲！”
　　“劍哥的武功很高麽？”青衣少女壹臉的詫異不解：“公子手下自然是高手如雲！可劍哥只是因為從小和公子壹起長大，別的侍衛都讓他三分，在公子的三百多位貼身高手的行列裏，劍哥根本派不上號的，真要排名的話肯定是在最後的，頂多能算是最弱的壹個而已。”
　　最弱的壹個？！最弱的壹個居然能打贏自己沖霄閣的長老！莫說別人，就算自己親自出手也未必能勝，而超過此子的，至少還有三百多號，難道我在做夢嗎？！玉蕭然心中壹陣狂震，忍不住手指壹抖，臉上壹痛，撚斷了幾根胡子。
　　青衣少女壹副後怕的樣子，左右看了看，惟恐別人發現，滿臉的惶恐，道：“呃……其實……不壹定是真的，這些個都是淩府別院的秘密來著，我也只是聽說，聽說而已，千萬別當真啊，呵呵呵……”幹笑兩聲，急忙閉嘴，瑟縮的閃到了壹邊，肚子裏卻幾乎笑翻了天，還嚇不死妳們這幫棒槌！
　　這青衣少女，正是水千柔的貼身侍女，小蝶。水家與玉家本就是宿仇，小蝶抓到了這個機會，還能不大肆渲染？自然是有多大吹多大！此刻看著玉蕭然臉上的震驚，小蝶心中可是快活無比。
　　淩天的實力難道當真是如此的深不可測！這樣的勢力實在太恐怖了吧！玉蕭然滿臉沈重，心中如同灌了鉛壹般沈甸甸的。青衣少女後來那惶恐的神態和欲蓋彌彰的掩飾，讓這位沖霄閣主心中僅存的壹絲疑竇也蕩然無存。
　　場中，矮胖老者狂吼壹聲，站起身來，眼神如要吃人壹般看向淩劍，擡手緩緩拭去嘴角壹絲鮮血：“好小子，妳隱藏實力，偷奸藏滑，老夫倒是小覷了妳！不過，妳不用得意，從現在開始，妳將再也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淩劍深沈地嘆了口氣，壹臉的無奈：“我承認。如果打架是用嘴來打的，我的確在妳面前占不到任何便宜；如果勝負是用臉皮的厚度來衡量，我更萬萬不是妳的對手！”
　　淩劍無限憐憫地看著矮胖老者：“因為，妳在這兩方面的造詣，已經是登峰造極了！原來世上還真有臉皮比城墻更厚的人！今天真是開眼界了！”
　　“小子妳找死！納命來！”隨著喝聲，被淩劍連怨帶損的矮胖老者惱羞成怒的飛身撲了過來，淩劍那會怕他，飛身迎上，且身法又加快了少許，半空中壹陣砰砰大響，接著壹個圓滾滾的球狀物體從半空落了下來，在雪地上飛快滾動，壹瞬間的功夫，居然已經在場中滾了兩圈，變成了壹個碩大無比的雪球。
　　淩劍的身影在長空壹閃，落下地來，氣定神閑地拍了拍手，露齒壹笑，道：“真圓啊。”
　　高手過招，差之毫厘，謬以千裏，淩劍的速度雖然只是略有提高，卻再次出乎那矮胖老者的計算之外，又怎能不敗，是以再次壹招敗給淩劍！
　　玉蕭然冷哼壹聲，閃身飛出，壹把抓住那猶自在場中滴溜溜滾動的大雪球，手掌壹拍，積雪啪的落下，露出壹個怪異的人體來。
　　矮胖老者兩只腳交叉放在腦袋後面，雙手卻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屁股，腦袋插進了褲襠裏，再加上他體型本來就既矮且胖，此刻整個人活生生就如同壹只臃腫的肉丸子壹般，在結束了滾動之後，居然仍舊保持著這種可笑的姿態，停在場中。
　　玉蕭然臉色更是難看，在矮胖老者身上拍了幾下，將他從昏迷之中救醒過來，矮胖老者雖然並沒受什麽重傷，但他以玉家長老之尊，數十年來何曾受到過如此羞辱，卻是心中難受的幾乎要死去，人才清醒過來，便即狂噴出壹口鮮血，急怒攻心，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