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部 天星少年 第二十八章 城門傳言

　　在淩天坐上馬車離開城門之後，壹隊黑色的布幔罩著的豪華馬車車隊緩緩進入城門。馬車外，鑲嵌著金黃色的菊花圖案。守城門的士兵們壹看到這金黃色的菊花圖案，馬上便列隊肅立，舉槍致敬。連例行的盤問也沒有。那車隊速度絲毫不變的駛入城門，對於衛兵的反應似乎是司空見慣，沒有任何反應。
　　城門衛兵隊長看著這隊馬車駛入京城，偷偷的抹了把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水，聲音中滿是驚恐：“我的老天爺，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這位主子也進城來了？”
　　旁邊，壹個滿臉青春痘的年輕衛兵好奇地問道：“隊長，這是什麽人？好像挺囂張的樣子……”
　　話還未說完，已經被隊長捂住了嘴巴：“小祖宗，妳他媽的少說壹句話會死啊？妳要害死大家嘛？”
　　壹眾老兵目光兇狠地看著這個差點惹出天大禍事的家夥，直欲上前生撕了他……半晌，看到馬車去遠，隊長才顫抖著聲音說道：“真懸啊……看來這位主子今天心情不錯……狗剩子，妳他媽的胡亂說話，壹會下崗之後，自己到刑罰處去領鞭子。以後，記住，不該問的別問！”眾位老兵深有同感的連連點頭……
　　第壹輛馬車內，轎簾壹掀，鉆出壹個小小的可愛的腦袋，卻是壹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發如烏雲，膚似凝脂，柳眉彎彎，貝齒細細，壹雙黑寶石的大眼睛精靈古怪，年齡雖小，但是任何人壹眼便可以看出來，這絕對是壹個標準的美人坯子。長大了，必定是壹個傾國傾城的尤物！
　　此刻，那紅潤的小嘴中壹邊嚼著零食，壹邊問道：“爺爺，這就是京城呀，哇，好大，人好多哦，看那邊，好漂亮哇……”聲音嬌襦，清脆動人。壹邊說，小腦袋壹邊看不夠似的四下亂看，烏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動。
　　馬車內，壹個稍有些蒼老的聲音：“恩，乖雪兒，這就是京城了，當年，爺爺在這京城之中足足待了二十年……”蒼老的聲音說到這裏，已經帶有濃濃的喟嘆之意。似乎在緬懷著什麽。
　　小女孩雪兒那會理解爺爺的思緒，小腦袋繼續伸在車窗外，興致盎然的東張西望。不時的大呼小叫：“哇，那邊那邊，有個好漂亮好漂亮的燈籠……”
　　“爺爺妳快看快看，那個人肩頭上還蹲著壹只猴子那……嘻嘻嘻……餵——小猴子……”
　　“那個那個，賣糖葫蘆的，快給我拿壹串……對對對，快啊……糟糕，哼！”
　　車廂內，壹個五六十歲的紫袍老人斜斜倚在坐墊之上，嘴角帶著笑容，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小孫女在那裏興奮地大呼小叫，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帝都、京城，我蕭風寒又回來了……
　　馬車外，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小孩子的哭聲、嘈雜的說話聲……等等等等，不絕於耳。突然，老人似乎聽到了什麽，臉上神色微微壹動，幹瘦的右手從另壹邊車窗伸出，打了個微不可見的隱秘手勢。
　　車隊突然停了下來，哦，也不是停了下來，而是前進的速度突然放慢了幾乎十倍以上，以至於在外人眼中看來，這隊馬車雖然在動，但卻是和不動壹樣了……
　　小女孩最高興，騰地跳下車，小短腿跑到賣糖葫蘆的小販旁邊，伸手便拿了壹串，邊吃邊咯咯直笑，快活之極。
　　小販壹楞，見這小女孩可愛之極的樣子，壹時竟忘了收錢。稍壹楞神，旁邊伸出壹只大手，手心裏壹錠銀子‘啪’的扔進了他的手中。正要道謝，那人已是毫不理會的轉身而去。壹時間恍如做夢。
　　距離馬車不遠，幾個人正在壹起談論著什麽，口沫橫飛。吸引馬車內老人的正是這幾個人的談話內容。
　　馬車內，老人眼睛微微閉著，那幾個人的談話沒有絲毫遺漏、清晰地傳進耳朵來：
　　“……妳知道嗎？剛才城門口出事了。”
　　“哦？出了什麽事？”
　　“嘿嘿，妳知道淩府吧？是淩府的小少爺剛才在城門口鬧事呢。”
　　“啊，妳說的是淩天小少爺啊，我早聽說了，這位小少爺年紀雖小，可是紈絝的嚇人啊，聽說他家給他請來教書先生的第壹天，他就當著教書先生把自己的堂哥差點打死，並且把教書先生也打了……”
　　“嗯嗯，我也聽說了，真是百聞不如壹見啊，剛才在城門口，他的護衛也沒得罪他，就叫了他壹聲少爺，他就不願意了，當場破口大罵，所說出的話真是不堪入耳啊……還把護衛打掉了兩個牙齒呢……妳說說，他家的護衛不叫他少爺叫什麽？這樣的小孩子，真是……”說話的人壹陣搖頭。壹臉的唏噓。
　　“這算什麽，這還是打得他自己家的人呢，聽說上午在青龍大街，無緣無故的就動了手，把壹個從他身邊走過的人活活打的成了殘廢啊……那個人當時離他還好幾丈遠，根本沒惹到他，強橫霸道到了極點哇……”
　　“啊？這樣的孩子他家裏大人就不管管？”這是壹個新加入的。
　　“切！妳知道什麽？這位小爺可是淩大將軍之子，淩老公爺唯壹的孫子，誰敢管？至於他家裏人，平時慣著還來不及，管？做夢吧！憑淩家的勢力，別說打幾個人，就算無緣無故的殺上幾百人，那也沒什麽事！”
　　“唉，這樣的孩子要是等到長大了，恐怕又是京城壹害啊！”壹人搖頭嘆息。
　　“還等他長大了？大哥，現在就是京城壹害了好不？”
　　“唉，我是說等他長大了不知有多少姑娘會遭殃啊，聽說這位小少爺，壹歲的時候抓周，捉住了她姑姑也就是貴妃娘娘的香囊啊！聽說當時淩老公爺還是嚴令把所有香囊全部扔出府，就是怕他抓那個。結果，就是貴妃娘娘自己身上有那個，可這位小少爺壹開始什麽都不住抓，非等到貴妃娘娘來了，壹把揪住抓個香囊……嘖嘖嘖，長大了，肯定是個色中餓鬼！嘿嘿嘿……”
　　“啊？還有這事？幸虧我沒女兒，要不若是讓他給禍害了，我告狀都沒處告去……”
　　“去妳媽的，就妳那模樣兒，生個女兒有人要就不錯了，人家淩少爺是何等人物，會看上妳女兒？”
　　“……”
　　“……”
　　馬車中，紫袍老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聽到後來，已經是黑如鍋底。胸口強烈的起伏著，眼中射出刀鋒般的怒火，恨恨的從喉嚨裏擠出壹句話：“他媽的！淩戰，妳個老混賬東西！這就是妳給我定的孫女婿？！老子跟妳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