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幕間·單身狗隊長的隊員關懷之風箏與藤

　　“老大！餵？老大妳能聽到嗎？霍格沃茨這邊出事了，如果妳能聽到這條留言，那就請照顧好……”
　　風箏人查爾斯的聲音在禁林的樹木間回蕩著，多少帶著壹絲絕望和無奈，但他打給梅森的第七通電話依然是無人應答只能轉入留言中。
　　“別試了，應該是眼下這情況幹擾了跨世界的通訊。”
　　眼看風箏人還打算再打壹通電話出去，旁邊在忙碌著什麽的毒藤女頭也不回的說：
　　“妳有時間在那自怨自艾，不如過來幫幫忙？我必須把這顆種子挖出來帶走。”
　　“妳確定妳還能走嗎？”
　　風箏人抱怨了壹句。
　　但還是快步上前拿起壹把鐵鍬幫起忙來，K小隊的兩個“邊緣人”這會被困在霍格沃茨的禁林中。
　　他們手頭的世界之門出現了奇怪的問題，這會怎麽也打不開了。
　　至於原因嘛。
　　毒藤女擡起頭看了壹眼天空，在頭頂的蒼穹之上，壹個世界的投影正隨著時間流逝每壹秒都在變的清晰起來。
　　而她腳下的大地在悲鳴。
　　就和此時發生在加勒比世界的情況壹模壹樣，這個早已死去的世界正在崩潰，從內部垮塌。
　　這裏可沒有壹個海神在絕望中戰鬥還能得到壹群二五仔開拓者的幫助，也沒有壹個末日呼叫機能給這個世界使用以此來召喚不正常的吞叔來壹口吃掉頭頂上的威脅。
　　這個曾誕生過神秘魔法和無數神奇生物的世界已經走到了最後的時光盡頭。
　　而陪著它走完這壹段路的只剩下了壹個能操縱植物的女人和壹個心裏想著兒子因此看起來不太堅定的三流反派。
　　“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風箏人壹邊揮著鐵鍬向下挖土，壹邊抱怨到：
　　“老大說過這沖擊只有到最後時刻才會幹擾平行世界的空間結構，這會它還在醞釀呢，肯定是對面那個星球上有些混蛋動了手腳，把我們困在這裏了。”
　　毒藤女沒有回答。
　　這穿著綠色長裙，臉上有奇特鱗片又有壹頭火紅色長發的姑娘正跪在風箏人挖出的土坑邊緣，閉著眼睛似乎在和這片神秘森林的意誌交流。
　　她在末日之下尋找著某樣東西。
　　“就在下面，繼續挖，查爾斯，我能感覺到那顆種子。”
　　她催促道：
　　“禁林知道這個世界要完了。
　　它把自己的生命力轉移到了這顆種子上，只要我們能把它帶離這裏在其他世界種下去，它就能在末日之後重生。
　　這是它留給我們的最後饋贈了。”
　　“屁的饋贈。”
　　時不時擡頭大量頭頂世界倒影的風箏人很不爽的說：
　　“我看是求救還差不多，它知道要完蛋了，它還知道我們能跨越世界，所以它在求救。早知道這邊情況這麽糟，我之前就該留在加勒比那邊和老大待在壹起。
　　再壞還能壞到哪去呢？”
　　“妳似乎很依賴梅森。”
　　風箏人的話雖然不客氣，但毒藤女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這確實是禁林這片神秘森林的死中求活。
　　她仰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微胖的男人，皺著眉頭說：
　　“在妳眼裏他無所不能？”
　　“呃，不算無所不能，老大偶爾也會很固執很難搞，但他不管面對什麽事最少都有計劃，不像咱們兩這會只能祈求命運開恩。”
　　風箏人撇嘴說：
　　“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有個人能穩住局勢是多棒的壹件事，對吧？說起來，妳為什麽會同意加入K小隊？”
　　他看著毒藤女，疑惑的問到：
　　“以老大的性格，他邀請妳之前肯定給妳說過這些事吧？我覺得正常人面對群星會這爛攤子都會敬而遠之吧？
　　別說妳需要他的魔藥。
　　妳在這裏待得這段時間裏我可沒見妳怎麽喝藥，妳已經恢復正常了。”
　　“這事很復雜，說了妳也聽不懂。”
　　毒藤女很難在眼下這個局面給查爾斯解釋“萬物之綠”的概念，她只能含糊其辭的說：
　　“我也是帶著某種使命加入妳們的，這和梅森有關系，但關系不大。”
　　風箏人聳了聳肩不再多問，繼續向下挖，很快他的鐵鍬就觸碰到了壹塊堅硬的東西，又和毒藤女壹起跳下土坑把那東西小心的刨了出來。
　　那是壹枚種子，像是石化壹樣人頭大小的灰色種子。
　　在毒藤女將它抱著帶離地下的那壹瞬，在兩人驚愕的註視中，周圍的樹木便開始快速枯萎起來。
　　那些生長了近千年的參天大樹開始突兀的落葉，其蔓延的枝幹也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紛紛折斷開。
　　原本充滿了自然氣息的森林就好像被沾染上“灰色”，以兩人為圓心這灰色的浪潮開始快速向周圍蔓延開。
　　它在死亡。
　　在世界末日到來時它再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死去，而毒藤女手中的種子則像是某種邪惡之物在汲取著這片森林的生命力。
　　它從石化的樣貌飛快的改變，很快就變的青翠欲滴。
　　這壹幕讓風箏人微微長大嘴巴，他瞥了壹眼身邊同樣驚訝的毒藤女，這是他很少能在這壹線反派臉上看到的表情。
　　不得不說，這種懵逼狀態的毒藤女褪去大反派的光環後其實還蠻可愛的。
　　查爾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兩聲，引來了艾薇的註視，她抱著禁林種子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同伴，說：
　　“妳笑什麽？”
　　“沒什麽。”
　　風箏人擺著手，壹邊跟著毒藤女向他們的臨時據點前進，壹邊低聲說：
　　“只是想起了老大之前總會說的壹些話，不管妳信不信，老大總覺得妳和我之間會發生壹些事，他每次都很篤定就像是親眼見過壹樣。”
　　“所以呢？”
　　艾薇面無表情的反問到：
　　“妳也這麽想嗎？”
　　“不，我知道妳和貓女的事，那點事在哥譚反派圈子裏都傳遍了，有那麽壹段時間惡棍論壇上到處都是妳和賽琳娜的同人小黃文……
　　咳咳，我這樣的正人君子可沒看過啊。”
　　風箏人看得很開，攤開雙手擠著眼睛對毒藤女說：
　　“如果我是個女人或許我還有點機會，對吧？”
　　“哼”
　　艾薇從鼻孔裏發出壹聲冷漠的鼻音，沒有搭話。
　　但很快，就在兩人靠近老K的三層小樓的時候，她突然從周圍快速死去的森林樹木的示警中感覺到了危險。
　　也來不及多說，壹把抓起身邊的風箏人就沖進了房中，隨後就有大量的藤蔓旋轉著將這棟樓包裹隱藏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禁林上方的天空中，正有幾個小黑點快速穿越過兩個世界倒影之間的“隔膜”，他們穿著非常奇特類似於宇航服的東西，能讓他們在世界碰撞前穿越過兩個世界的界限。
　　“鋼骨，匯報掃描情況。”
　　布魯斯·韋恩操縱著這套專門為這場危機提前準備的戰衣懸浮在高空，他壹邊警惕的觀察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世界，壹邊向另壹側的留守人員說：
　　“順便，啟動地核毀滅裝置，進入預熱。”
　　“稍等，妳們戰衣上的生命物質探測器正在開啟，我需要點時間分析目標世界的機構。”
　　鋼骨的聲音從通訊中響起，他詢問道：
　　“超人，妳能聽到值得關註的聲音嗎？”
　　“沒有！”
　　大超身上也穿著老爺同款的戰衣。
　　在這個陌生世界裏他不再抑制自己的超級聽力，閉上眼睛很快就將整個世界各處的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
　　他說：
　　“這個世界沒有人在說話，我只聽到了那些喪屍的嘶吼和大陸架崩潰的巨響，它被毀了，而且不是最近才發生的。
　　命運博士的魔法看起來很準確，他說這是個死去的世界。”
　　“再檢查壹遍。”
　　大超身旁的老爺低聲說：
　　“那有可能是那魔法師為了讓我們摧毀這裏時沒有什麽壓力編造出的謊言。”
　　“但我現在更希望他說的是真的。”
　　在空中飛行的神奇女俠背著劍盾，以半神的視角觀察著腳下的陌生世界，她臉上的表情算不上多麽喜悅，只是用稍帶慶幸的聲音說：
　　“這最少讓我們不必背上良心債，如果這裏到處都是活人……恐怕在世界相撞時我們都吵不出壹個結果。
　　決定毀掉壹個滿是生命的世界絕對會讓正義聯盟當場分裂。
　　我倒是可以下定決心，但首先克拉克那壹關咱們就過不去。”
　　“妳的想法正是他們想讓妳思考的方向，戴安娜。”
　　老爺搖頭啞聲說：
　　“這是個倫理陷阱。當我們決心摧毀第壹個世界來保證自己的安全時，我們就開始向那些惡徒的方向滑落。
　　妳難道就沒想過，他們在平行世界各處散布病毒的用意嗎？
　　如果這裏都是活人，我們下不了手。
　　但如果這裏都是怪物……”
　　蝙蝠俠搖了搖頭，滿是厭惡的說：
　　“然而，壹旦妳跨過了那條線，妳就和邪惡無異了。”
　　“等等！我聽到了聲音……是說話聲，這裏還有活人！就在下面！”
　　大超突然喊了壹聲，讓旁邊的老爺和神奇女俠當即凜然，隨後三巨頭立刻向下方那片古怪的灰色林地降落下去。
　　而鋼骨的匯報也在這時響起。
　　他說：
　　“地核炸彈準備完畢，我們需要先撤去對目標世界的能量壓制才能把它們送入預定目標深度，從而完成壹場世界拆解。
　　妳們準備好了就告訴我。”
　　“蝙蝠俠！妳們得快點做出決定。”
　　幾秒之後，命運博士嚴肅的聲音也在通訊器中響起，他警告道：
　　“世界交匯的壓力在壓迫我們布置的防禦魔法，兩個位面交融的力量在加強，最多二十分鐘後，我們布置在故鄉大地上的穩固結界將被粉碎。
　　到那時，末日沖擊會在我們這邊也引發全球性的地震和海嘯。”
　　“我們在這裏發現了活人！博士。”
　　大超當即反駁到：
　　“妳的魔法預測出現了問題，這個世界還有生命……計劃需要被更改！我們不能就這麽……”
　　“那不是那個世界的人，超人！”
　　命運博士提醒到：
　　“他們可能和我們壹樣來自其他世界，很有可能是那些入侵者的壹員，或許是我們釋放的能量壓制切斷了他們逃離的路線。
　　抓住他們！
　　帶回來審問，至於計劃推遲？
　　不！
　　我拒絕，妳們這是在用我們的世界做賭註，二十分鐘之後不管妳們是否達成壹致，我都會開始行動。
　　留守在瞭望塔的英雄們剛剛經過了壹輪不記名投票，我想我不必告訴妳結果妳也能猜到。”
　　“我……”
　　大超壹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身旁的老爺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對抓起了劍盾的神奇女俠打了個手勢，女俠立刻持盾向前，向那被藤蔓纏起的奇怪屋子大步前進。
　　但越是往前，越是看清那棟房子的特征，老爺的表情就越發古怪。
　　他發誓。
　　他肯定見過這棟房子！
　　梅森……
　　裏面是妳嗎？
　　——
　　“要死要死要死！”
　　躲在老K的三層公寓裏的風箏人已經換上了禿鷲飛翼，進入了全副武裝的狀態，但這會通過光學隱匿的無人機觀察到房子之外的情況卻讓他臉色絕望又灰白。
　　那三個人雖然穿著宇航服壹樣的戰衣，但他們的特征太明顯了，尤其是那個穿著宇航服還要給頭盔弄出蝙蝠狀標誌的家夥……
　　餵！
　　蝙蝠仔！別以為妳換了馬甲我就不認識妳了嗷。
　　“這是哪個世界的正聯三巨頭啊！我們怎麽會在這裏遇到他們？見鬼！難道對面那個即將相撞的世界是……”
　　他很緊張。
　　他身後的毒藤女更緊張。
　　艾薇用活化的藤蔓將種子背在自己身後，死命的去扭動世界之門的黃銅把手。
　　但世界越發靠近的“震顫”已經開始真實影響到這扇門的運作，再加上命運博士和壹群施法者向這個世界投射的能量壓制，讓這扇門在這危急時刻根本打不開。
　　就像是在興頭上卻被“斷了網”壹樣讓手握“武器”的人絕望。
　　“裏面的人聽著！”
　　神奇女俠握著劍盾，在這房子外圍已經被收割掉的魔藥田中大喊到：
　　“妳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放下武器走出來！我們保證妳們的安全！若是負隅頑抗，那就後果自負！”
　　“唉，妳說我該怎麽打得過超人？”
　　在這個要命時刻剛才還緊張無比的風箏人卻突然就冷靜了下來，大概是意識到已經無路可逃反而讓他升起了壹股勇氣。
　　他從自己的飛翼暗格裏拿出兒子的照片放在嘴邊吻了吻，又拿出了老大給的強化藥，最後回頭看向臉色難看的毒藤女。
　　他說：
　　“我出去把他們引開，妳留在這等著世界之門再激活。他們想要送武器過來肯定會減弱壓制的，那就是妳的機會。
　　把那顆種子帶回去。
　　那東西壹看就不得了，老大會用得上的。”
　　“妳瘋了！”
　　艾薇呵斥道：
　　“清醒壹點！查爾斯，妳在哥譚都只能算是三線反派，結果妳現在想去拉扯住三巨頭？超人壹個噴嚏就能碾死妳。
　　別出去，留在這。
　　我把這顆種子的生命力激活，還能和他們鬥壹鬥，最少能拖延些時間。”
　　“沒用的。”
　　風箏人將兒子的照片貼身放好，嘆氣說：
　　“這是妳死我活的事，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多，拖延不住的。我只是……艾薇，妳說，我們確實是在做好事，對吧？”
　　“妳問我？”
　　毒藤女撇嘴說：
　　“我加入妳們才多久？我連妳們之前幹了什麽都不知道，這問題應該是妳回答我才對。”
　　“那我會說，我們是在做好事！”
　　風箏人拍了拍胸口，啟動了禿鷲飛翼的作戰程序，在兩大兩小四個渦輪推進器的巨響中，壹股狂風充盈在這不大的三層區域。
　　壹道道鋼鐵制作的飛翼在他背後碩大的飛行器上彈開，他把自己那滑稽的綠色飛行帽扣在頭上，又帶上壹個有魔法效果的護目鏡。
　　如出征的飛行員壹樣，回頭對毒藤女說：
　　“妳壹定要活著回去，把這裏的事告訴給老大，順便幫我照顧好我兒子……老大說我們之間肯定會發生壹些事。
　　妳看我都要死了，所以冒昧壹下。
　　請妳在我掛掉之後，當我孩子的後媽好不好？
　　妳這人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他咧嘴壹笑，佯裝瀟灑的做了個告別的動作，說：
　　“如果對面真是我們熟悉的那幾個人，我其實也不壹定會死，老大壹直說他和蝙蝠仔有些默契的。
　　而就算是最壞最壞的情況，留下妳也比留下我有用，妳能幫老大做更多的事，但我……我這輩子也就到這了。
　　總之，再見了，艾薇。
　　替我向老大問好。”
　　隨後伴隨著壹聲爆響，整面墻壁炸開壹臺酷炫的飛行器帶著密密麻麻的無人機撲向三巨頭並在狂轟亂炸中還伴隨著風箏人喊破音的挑釁：
　　“老子可是哥譚的反派之王！日內瓦的正義聯盟，好好較量壹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