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不破不立

　　“是什麽東西？”
　　巫千壽說話之間，左掌平平壹擡，壹股紫紅相間的光霧出現在掌心上空。萬紫千紅劍陣上萬柄飛劍壓縮在這麽只有雞蛋大小的空間內，每壹顆細小的星點，都是壹枚微縮了的飛劍。
　　只要他心念壹動，不管水面下沖出來的是什麽怪獸，他都有信心壹劍剿得粉碎。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朱宏有些慌張，到了這個時候他也隱約有些害怕了。
　　水面上的波浪越來越大，很快就有壹道三丈高的巨浪掀了起來，那黑色的巨浪在水面上不住的翻滾著，就好像是壹頭黑色的章魚怪。
　　漸漸的武羅看出不對來，因為那黑色的巨浪宛如活物，而且在不斷地壯大，每從水面上滾動壹遍，水面就會降低幾分，而那巨浪的體積也會增大壹些。
　　“後退！”
　　武羅低喝了壹聲，朱宏忙不吃跌的就往後跑，巫千壽有些不服氣，手中那紫紅相間的光霧躍躍欲試。
　　武羅心中有壹絲不祥的預感，他之前用暗金巫力試探過了那黑脈所化的怪物，隱約感覺到這些黑水，似乎和地底世界有所聯系，暗金巫力的侵蝕作用，對黑脈幾乎沒有什麽傷害。
　　“千壽，妳要是不想要妳的萬紫千紅劍陣，就自己留下試試看！”
　　武羅已經說得這麽嚴厲，就算是巫千壽心中不服氣，也不能公然違抗師命，他把手壹攥，萬紫千紅劍陣再次壓縮，變成了壹顆珍珠大小被他握在了掌心，巫千壽也不轉身，騷包的紫紅色長袍，大袖壹擺，好似壹只山林野鶴，瀟灑的朝後飄去。
　　向狂言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這壹點，可惜現在情況緊急，不是嘲笑諷刺的時候。
　　眾人後撤不久，就見那黑色的水潭上，那道怪浪猛的拔了起來，壹道直徑十丈的黑色水柱沖天而起，轟隆壹聲巨響，宛如九天神雷。
　　水聲轟鳴之中，那怪浪從天空之中落下來，卻在半空中忽然懸住了，怪浪慢慢幻化出壹顆直徑達到了六十丈的巨大腦袋。腦袋上眼睛和鼻子都格外的細小，壹張大口占了整個腦袋的三分之二
　　遠遠看上去，這東西就跟壹般的江河之中產的胖頭魚似的，老大壹個腦袋，身子卻很“纖細”。不過這東西可比胖頭魚猙獰多了。而且壹身黑水，滑膩膩的，讓人直欲作嘔。
　　“嗬嗬嗬……”
　　那怪浪所化的巨頭怪發出壹陣詭異的叫聲，聲音顫抖，眾人感覺壹陣心悸，極度不舒服。
　　那壹雙細小的眼睛之中，流露出壹絲殘忍而貪婪的光芒，隨即大口壹張，又是“嗬”的壹聲怪叫，猛的從數百丈的高空俯沖了下來。
　　巫千壽終於找到了機會，壹聲大喝騰空而起，手中萬紫千紅劍陣化作了壹道紫紅色的光帶，唰的壹下朝那巨頭怪的腦袋掃了過去。
　　巨頭怪張開那張大口，幾乎是想都不想，猛的壹吸，強大的力量撕扯著周圍的空間，壹道道水紋壹樣的空間裂縫出現，武羅大吃壹驚：“千壽小心！”
　　他氣得直跺腳，這個徒兒是沖著他的八荒鍛造來的，對於他本人，沒有多少敬佩的意思，他說的話巫千壽嘴上答應，心裏多半不以為然。
　　可這回，巫千壽是真的要倒黴了。
　　如果這黑水真的和地底世界有聯系，罡風對於法寶的侵蝕極為可怕，萬紫千紅劍陣乃是巫千壽畢生的心血，就這麽毀了只怕這老頭會被打擊的壹蹶不振。
　　巫千壽看到那壹道道空間裂縫，也是嚇了壹跳，沒想到這巨頭怪這麽厲害，張口壹吸，居然就能扯碎了空間。
　　可他也是中州第壹器師，驚而不慌，忙而不亂，雙手飛快的打出壹道道法訣，萬紫千紅劍陣頓時放出無數道炫目的光彩，紫色、紅色光芒交相輝應，錯綜復雜的糾纏在壹起。
　　上萬柄飛劍全都變得柔軟無比，化作了壹道道圓環，互相扣在壹起，萬紫千紅劍陣用這種方法，化作了壹個整體。
　　劍鏈朝著那巨頭怪壹抽，嘩啦壹下子就從巨頭怪的嘴邊掃下來壹大片的黑水。巨頭怪暴怒，又是猛的壹張嘴，原本就巨大無比的那張大口，更是增大三成，整個腦袋都沒有這張大口巨大了。
　　壹道黑色的漩渦在口中出現，周圍的空間裂痕更大了，巫千壽只覺得壹股絕強的力量，猛的扯住了自己的萬紫千紅劍陣，他暗道壹聲不好，當即手指壹點，靈元澎湃如長江怒浪壹般，壹波壹波的湧上了劍陣之中。
　　萬紫千紅劍陣忽然顫抖起來，頻率極高，發出壹陣尖銳“唧唧”聲。就算是壹座大山壓在萬紫千紅劍陣上，在這樣高速的顫動之下，不消片刻也要被化作壹堆石粉。
　　可是那股巨力卻十分可怕，壹瞬間便席卷上來，將萬紫千紅的每壹柄飛劍都包裹住，巫千壽怒吼壹聲，靈力完全爆發，再也沒有任何保留，可是那巨頭怪顯然不會讓到口的“美食”就這麽飛了，它那條“細細”的尾巴從水潭之中抽出來無窮無盡的黑水，全部補充到了自身。而且絕大部分都在那顆巨頭上。
　　此時這巨頭怪的腦袋，比最初大了壹倍，那張巨口比最初大了兩倍。
　　黑水之中蘊含著詭異莫測的力量，極為邪門，就連巫千壽也有些應付不來。
　　巨頭怪“嗬”的壹聲怪叫，強橫的氣浪呼嘯壹聲席卷了周圍十裏的範圍，那些山峰都微微壹晃。
　　巨頭怪猛的朝前壹沖，恐怖的大口壹口將萬紫千紅劍陣整個吞了下去。
　　巫千壽咆哮壹聲，用盡了全部的力量，想要將萬紫千紅劍陣抽回來。就算是不能全部拯救回來，能救多少算多少。
　　這劍陣中的每壹柄飛劍，都是他的心血，乃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壹下子全都沒了，巫千壽只怕真的會吐血。
　　可惜那巨頭怪詭異無比，萬紫千紅劍陣壹進了它的大口，就有壹股奇特的力量，輕而易舉的就切斷了巫千壽和萬紫千紅劍陣的聯系。
　　巫千壽眼看著巨頭怪的脖子上壹個隆起，並且慢慢往下滑動，知道那是自己最心愛的劍陣被這怪物吞了下去，當場氣得壹聲咆哮，不顧壹切的朝那巨頭怪沖了過去。
　　向狂言隨手打出壹道靈符，靈符化作壹道柔和的白色光帶，將巫千壽牢牢捆了起來。
　　巫千壽怒吼：“放開我，老夫跟它拼了！”
　　向狂言哼了壹聲，白色光帶忽然出現在巫千壽腦後，重重壹擊，巫千壽悶哼壹聲混了過去。
　　武羅盯著那巨頭怪，只見那隆起壹直到了巨頭怪的尾巴，不由得有些奇怪。
　　無論是什麽怪物，吃下去總要進過消化，起碼會在腹部停留壹段時間才對啊。可是萬紫千紅劍陣被它吞噬了，就這麽壹路向下，到了尾巴的部分，又緊跟著往下壹沈，進入了水潭之中。
　　此時，水潭中已經沒有多少黑水了，眾人隱約看見，萬紫千紅劍陣到了水潭之中，似乎想要掙紮，但很快潭底用起來壹股黑水，壹下子就將那劍陣裹住，慢慢拖到了潭底。然後整個水潭冒起了壹個巨大的水泡，咕嘟壹聲，萬紫千紅劍陣消失不見。
　　武羅眉頭壹皺，悄無聲息的放出了符蠱。
　　符蠱飛快的鉆進水潭底下，正好看見萬紫千紅劍陣，放著美麗迷人的光芒，被壹股力量扯著，身不由己的沈進了地底深處。
　　“到底是什麽東西？”這回，連武羅也有些迷惑了。
　　巨頭怪吞吃了萬紫千紅劍陣，似乎還不滿足，壹雙細長的小眼睛盯著剩下的幾個人。
　　盧念武嘆了口氣：“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那些隕落在斷落割裂帶之中的前輩，什麽都沒有留下了。”
　　這巨頭怪連劍陣都吃，還有什麽不能吃的？
　　向狂言上前道：“現在看來，這斷落割裂帶，易進難出，巫千壽那家夥，上次運氣真是不錯。”
　　他們輕輕松松的就進來了，沒有遇到什麽阻礙。可是想要出去，卻是千難萬難。這斷落割裂帶，就像是壹個狡猾的獵手，慢慢引著獵物入彀，然後忽然發出致命壹擊。
　　巨頭怪身上黑水湧動，就像是粘液壹樣，看上去十分惡心。
　　向狂言哼了壹聲：“這家夥看來還沒吃飽，很貪心啊。讓我來！”
　　武羅拉住他：“我了解它，還是我來吧。”
　　武羅上前幾步，獨自站在眾人之前，面對這那頭巨怪。
　　水潭之中，還有大量的黑水不斷地湧出來，咕嘟咕嘟的。而這些黑水都被巨頭怪引到了自己身上。
　　這麽壹會兒的時間，巨頭怪的腦袋直徑已經達到了三百丈，高四百丈，絕對是個恐怖的超級巨怪。
　　它看到武羅，眼中明顯流露出了不屑。可是武羅就這麽站著，昂著頭，毫不怯懦的和它對視。這讓它暴跳如雷，覺得強大的自己受到了挑釁。
　　巨頭怪發出壹聲震動天地的怒吼聲，大口壹張沖了下來，要將武羅壹頭吞進腹中。
　　朱宏看武羅好像嚇傻了壹樣，面對那麽可怕的巨頭怪，居然站在那裏壹動不動，急的大喊道：“妹夫快跑啊……”
　　向狂言拉住他：“不用擔心，這家夥有他自己的打算。”
　　“什麽打算，難道要鉆進那怪物的肚子裏修理它？可是妳們也看見了，連巫先生的萬紫千紅劍陣都被吞下去了，他進去了又能如何？”
　　向狂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光是他，連盧念武算上，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萬紫千紅劍陣這種犀利的法寶劍陣就然會被生吞下去。
　　這壹萬多柄飛劍，可是巫千壽壹生的心血。巫千壽乃是堂堂中州第壹器師，他煉制的飛劍，自己滿意的才會留下，充入萬紫千紅劍陣。這些飛劍品質都極佳，組成的劍陣被認為有希望角逐“中州第壹利器”的稱號。這樣的寶物，巨頭怪都能吞下去而毫發無傷，武羅到底能有什麽辦法，說實話向狂言心裏也沒底。
　　眼看著那巨頭怪就要壹口將武羅吞下去了，武羅這才慢慢擡起手來，掌心輕輕壹震，壹股灰色的煙霧毫無征兆的散開，迅速的將巨頭怪籠罩進去。
　　“這是什麽東西？”盧念武拈著自己的胡須疑惑不解：“法寶？不太像啊，沒什麽靈力波動。靈符？也不太像啊，總不會是靈丹吧，更不可能了啊……”
　　三人估計，武羅拿出來對付這巨頭怪的東西，定然是驚天動地的寶貝，否則如何能奈何這巨頭怪？
　　可是這壹片灰霧，沒有壹絲靈力波動，到底是什麽東西？
　　向狂言也從來不曾見過武羅施展這樣的手段，跟著盧念武壹起疑惑：“這東西，能行嗎？”
　　顯然大家都不看好。
　　可是那巨頭怪，被這片灰霧籠罩，卻是像碰到了火的猴子，壹聲淒厲的怪叫，瘋狂的朝後縮去，快的不可思議。
　　向狂言三人目瞪口呆：“這、這是怎麽回事？”
　　武羅當然不會就這麽放過巨頭怪，他緊追著巨頭怪而去，手中指指點點，每壹下都會有壹代灰霧出現在巨頭怪後退的道路上，然後巨頭怪就像是被割了壹刀，瘋狂的逃離那個方向，終於將巨頭怪壓制回了水潭之中，武羅雙臂猛的張開，漫天灰霧紛紛揚揚的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水潭。
　　向狂言三人這會兒終於看清楚，原來那灰霧，乃是壹種灰黑色的粉末。可是三人依舊疑惑：什麽樣的粉末，能有這等可怕的威力？
　　灰色的粉末覆蓋了整個水潭，如同大雪壹樣紛紛揚揚的灑落下去。
　　黑色水潭之中，響起了壹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整個水潭所有的黑水全都劇烈的翻滾起來，水潭好像壹口大鍋，下面燒著火焰，將水煮沸了壹般。
　　那巨頭怪沈在黑水之中不斷掙紮扭動，尖叫聲越來越淒厲，越來越微弱。
　　灰黑色的粉末就好像是劇毒，迅速的將黑水中的“生命”殺死。
　　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那不可壹世的巨頭怪力量越來越弱，最終化為了壹灘黑水，再也看不見蹤跡了。整個水潭，也隨之“死去”，真的成了壹潭死水。
　　武羅松了口氣，自己猜的果然不錯，這斷落割裂帶中的黑水，和地底世界的罡風有著神秘的聯系。
　　那會黑色的粉末，乃是畏風鐵粉末，天生克制罡風，果然是那巨頭怪的劇毒。
　　他降落下來，朱宏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少了壹絲親近，卻多了壹絲敬畏。
　　武羅沒有去理會朱宏的心理變化，看了看壹遍的巫千壽，嘆了口氣：“把他弄醒吧。”
　　向狂言似乎虐待上癮，有些很不甘心就這麽放了巫千壽似的，盧念武看他不情不願，苦笑道：“人家壹生的心血都毀了，放他壹馬吧。”
　　向狂言嘿嘿壹笑，充分體現了符師的驕傲：“壹堆破銅爛鐵而已。”但還是手指壹點，纏繞著巫千壽的白色光帶變回了壹枚靈符落入他的手中。
　　武羅把靈力在巫千壽臉上壹撫，巫千壽動了壹下，睜開眼睛。不過壹雙眸子之中顯得有些木然，他看到武羅，想起來武羅之前的警告，頓生愧疚，老臉發燙。
　　轉念又想起自己的萬紫千紅劍陣，頓時心疼的滴血，快壹千歲的人了，忍了幾次沒忍住，再想想自己的心血就這麽毀了，還有什麽好顧忌的？索性放開了嚎啕大哭起來。
　　眾人傻眼，尤其是朱宏。他雖然是朱清江的兒子，但是中州第壹器師、中州第壹丹師這樣的存在，絕對是他的偶像，是需要仰望的。怎麽也沒想到中州第壹器師竟然如此顏面，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
　　武羅看他也著實可憐，除了修真世家出身的，壹般的修士都不會留下什麽血脈。好比巫千壽，就是孑然壹身。這萬紫千紅劍陣丟了，對於他而言，就像是老年喪子壹般，悲痛異常。
　　他嘆了口氣，拍了拍巫千壽的肩膀：“別哭了，寶物丟了，總能再煉回來的。萬紫千紅劍陣雖好，可也禁錮住了妳。”
　　武羅說的乃是事情，有道是貴精不貴多，萬紫千紅劍陣每壹柄都是精品，若是巫千壽專修壹柄，戰力絕對在現在之上。可他偏偏舍不得將自己的得意之作送出去，萬紫千紅劍陣說起來名頭嚇人，真正的威力卻未必如何了得。
　　就拿巫千壽和盧念武相比，按說巫千壽乃是器修，戰力應該在盧念武之上。可是四人相處這麽長時間每遇戰事，巫千壽的作用甚至比不上盧念武。
　　武羅有點壹語驚醒夢中人的意思，巫千壽楞了壹下也就明白了。他畢竟近千年的修煉，道心堅定。剛才壹時亂了分寸，嚎啕大哭壹番，也將情緒都發泄了出來，此時心頭還算明凈。
　　其實巫千壽自己早就意識到了這壹點，只是他舍不得放棄自己的作品罷了。
　　如今萬紫千紅劍陣丟了，巫千壽被武羅這麽壹說，忽然覺得，這似乎是老天在提醒自己，看似壹劫，實際上暗藏機緣。
　　朱宏這次也看到了頂尖高手的不凡，老頭子剛才還哭得那麽傷心，武羅壹句話，他立刻明悟，當即正色立身，抱拳對著武羅恭敬壹跪，叩頭下拜：“師尊教訓的是。從現在開始，千壽再不敢以制器大師自居，炫耀技巧，定要苦心鉆研制器之術，專精壹道，還請師尊教我。”
　　武羅擺擺手：“這個以後再說。”
　　巫千壽雖然真誠，可是武羅畢竟不能將《八荒鍛造》隨意傳人，那是對這門神技的不敬，也是不負責任。
　　巫千壽知道自己之前的壹些舉動武羅是不滿的，沒有再說，因為他明白日後有的是時間讓武羅慢慢改變對自己的看法。
　　他不再糾纏，當即道：“那咱們趕快去尋找朱大人吧。”
　　那壹灘黑水死去之後，周圍就壹直很平靜，之前的幻境也隨之消失。五人沒費什麽力氣就找到了出路，從山中走了出來。
　　站在山外，眾人卻又犯了難：雖然自己逃出來了，可是朱清江到底在哪裏，還是沒有半點頭緒。
　　武羅想了想，還是得順著黑脈找，這東西是整個斷落割裂帶之中，唯壹的線索了。除了他們之前追蹤的那壹根黑脈，壹路上也有不少其他的黑脈匯聚過來，跟著那些黑脈搜尋過去看看。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眾人說了，大家也沒有別的辦法，當即同意。
　　那壹潭黑水似乎將周圍很大範圍內的黑脈之中的黑水都抽走了，武羅用符蠱循著黑脈搜尋，絕大部分黑脈之中都是幹癟的。黑脈之中沒了黑水，似乎就失去了“魔力”，這壹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只是每隔六個時辰，便有三股熱浪從那巖灘方向襲來。
　　這個頻率，和地底世界中罡風的頻率相同，武羅越來越覺得這斷落割裂帶和地底世界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楚的聯系。可是，地底世界似乎是在另外壹個空間，又怎麽會合斷落割裂帶扯上關系呢？
　　循著那些黑脈尋找，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大家心裏也是越來越著急，都明白越拖下去，朱清江安全的希望也就越渺茫。
　　走著走著，朱宏不經意的擡頭壹望，就楞住了。
　　武羅四人走出去十幾步了，才發現他還在後面傻呆呆的站著。
　　巫千壽喊道：“朱宏，妳怎麽了，快走啊，這裏越來越危險了，當心點。”
　　越走越遠離那個黑水潭，黑脈之中的黑水越來越多，也就預示著危險即將來臨。
　　朱宏沒有動，還是有些傻呆呆的望著，指了指前方：“妳們看……”
　　眾人順著他的指向望過去，也不由得壹楞。
　　進入斷落割裂帶之前，大家就看到整個斷落割裂帶就好像壹條巨大的黑色魔龍伏在地面上，而他們也是從龍頭的方位進入斷落割裂帶，但是直到走到了這裏，才真正看清了“龍頭”的面貌。
　　就在眾人前方的灰霧之中，時隱時現的壹座巨大山峰，山峰高處周圍壹般大山許多，渾然壹體，鬼斧神工，竟然是壹個真實的龍頭模樣。
　　朱宏傻呆呆地說道：“那頭龍，在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