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巨妖防線

　　隨著這些魔兵的出現，那數千巨妖戰士無聲無息的睜開了眼睛。甚至根本不需要戰將指揮和戰前動員，他們已經習慣了壹樣，各自從大海之中抽出兵器，面色肅穆的站在海島之上，勇敢的面對那支魔兵軍隊。
　　“嘩、嘩、嘩……”
　　魔兵大軍整齊劃壹的朝前挺進，墨汁壹樣的海水在他們的腳下蕩漾。
　　天空下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魔兵大軍到了陣前三裏，為首的壹員魔將，緩緩舉起手中那根粗大的暗黑色長槍，在壹片死寂之中突然咧嘴向天發出了壹聲野獸般的嘶吼：“哈……”
　　整只魔兵大軍整齊劃壹的朝天怒吼，隨後全速狂奔，朝巨妖族的防線撲了上來。
　　頓時壹片魔影，兵刃都是漆黑壹片，連壹點光芒都不發出來。
　　巨妖族的戰士擡起兵刃，用力拍打著自己強壯的身軀，毫不示弱的和魔兵對吼起來。後面壹排的巨妖族戰士上前壹步，加強了第壹層方向的厚度。
　　魔兵大軍席卷而上，兩股強悍的力量狠狠地碰撞在壹起。
　　“轟！”
　　暗黑的海水沖天卷起數百丈的浪花，兵刃和兵刃、兵刃和肉體、肉體和肉體的碰撞聲，廝殺聲，瞬間點燃爆發，壹個撞擊，巨妖族已經有三十人倒下，魔兵那邊也有十幾人隕落。
　　巨妖族後面的戰士慌張起來，湧上前去將那些倒地的戰士拽了下來。
　　這些戰士，被魔兵擊中的地方，傷口附近壹層黑氣，黑氣在他們的身上迅速蔓延。將他們拽下來的那些巨妖戰士，神情淒然，有不少都渾身顫抖。
　　武羅所見的那些暴躁、桀驁不馴、不合群的巨妖族，在這裏完全不見，他看到的是壹群團結、友愛、可以放心的把後背交給戰友的巨妖族。
　　半妖族對於巨妖族的認知，並不能算錯，但是在這個戰場上，似乎能夠顛覆壹切常識。
　　那些黑氣還在彌漫，不少受傷的巨妖族身體有壹小半已經變黑了。倒在地上的巨妖族喘息著，咧嘴露出壹個微笑：“動手吧”說罷，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身邊的巨妖族牙關緊要，熱淚落下。良久良久，終於壹聲怒吼，也閉上了自己的雙眼。雙臂上青筋暴起，忽然擡起手中的兵刃，重重的戳了下去。
　　“噗！”血花四濺，生命在受傷的巨妖族體內迅速流失。他睜開眼來，露出壹絲解脫的微笑：“謝謝……”
　　那黑氣，隨著受傷巨妖的死亡，終於停止了侵襲，消散於海水之中。
　　“啊！”下手的巨妖戰士狂暴，怒吼聲中亂舞著兵刃沖了上去。
　　這樣的情形，在第壹次撞擊中受傷的三十頭巨妖戰士身邊上演，武羅看得心中肅穆：“那黑氣，到底是什麽東西？”
　　喬天鬼望著戰場，巨妖族雖然人數上占優勢，而且戰力也比魔兵高處壹線，但是魔兵身上，黑氣騰騰，只要被沾上壹點，就是死路壹條。所以巨妖族的戰士束手縛腳，反倒是魔兵大軍越戰越勇，防線正在節節後退。
　　“那是九幽冥獄的力量，這些魔兵，來自本應和這個世界隔絕的九幽冥獄。”
　　武羅大吃壹驚：“妳說什麽？”
　　喬天鬼嘆息壹聲：“除了來自九幽冥獄的死氣，還能有什麽力量如此恐怖？就算是我巨妖族的戰士，也毫無抵抗之力？”
　　武羅啞口無言，誠然，巨妖族乃是武羅兩世為人見過的個體平均戰力最強大的種族。拋開那些上古遺族不談，很有可能巨妖族乃是這個世界之中最強大的戰士種族。
　　可是這樣的種族，尚且無法抵擋那些黑氣。壹旦被占了身體，只能請求袍澤代為了斷，除了九幽冥獄的死氣，還能有什麽力量如此恐怖？
　　“壹旦被死氣侵染，最後就會成為這樣的魔兵。完全無意識，只知道殺戮、吞噬，就是壹具行屍走肉，就算是自己的親人、愛人站在面前，心中也只有壹股殺戮的執念……”
　　“妳可知道在這片戰場，最好的關系是什麽？”
　　武羅茫然搖頭。
　　“最好的關系便是妳我約定，如果有壹方被死氣侵染，另外壹方要代為了斷！”
　　武羅心頭壹震，再看向那戰場，那些巨妖族戰士，心中絕無輕視，只有壹股崇敬。
　　“可是，九幽冥獄的力量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武羅大惑不解。
　　喬天鬼露出壹絲冷笑：“這就要從天下五方分裂說起了。這個世界原本不是這個樣子，可是為了所謂的各族安定發展，有人將這個世界強行割裂成為五個部分。”
　　武羅點了點頭，究竟是什麽人，有這樣的本事，將這個世界分為五方，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但是五方劃分之後，的確各族隔絕，免去了互相征伐的消耗。
　　“可是天知道那割裂這個世界的存在，到底是什麽心思。”喬天鬼滿口的不屑。“我族宗祖當時得知這個消息，就覺得不安，後來更是知道，若是天下五方割裂，九幽冥獄的力量便會從天荒海深處泄露出來，長久以往，天荒海必定成為壹片死海。”
　　“不僅是天荒海，天荒海之後就是神荒海。然後這些冥獄魔兵，就會登上陸地，東土、中州、南荒、西域、北疆，壹個都逃不過！”
　　“宗祖自然不肯讓我巨妖族成為第壹個殉葬品，便竭力對抗割裂五方。我族聖物天命神符‘力拔山’，便是在那個時候被擊碎，我族宗祖也就此隕落。我族的其他先祖，只搶了壹塊‘力拔山’的殘片，布置下了那個祭壇……”
　　武羅終於明白了，也只有那種能夠劃分天地的力量，才能夠擊碎實力堪比天下第壹序列的“力拔山”了。
　　後來天下五分，天荒海和神荒海也重新起了變化，沒想到那座祭壇，竟然到了神荒海之中。
　　至於“力拔山”其他的碎片去了哪裏就不得而知了。武羅雖然湊齊兩大塊，但是還有壹個邊角沒有尋到。
　　黑氣彌漫，魔兵滾滾，巨妖族的第壹層防線已經快要抵擋不住了。
　　後面的巨妖族戰將兵刃指天，大吼壹聲“殺”，帶著部下頂了上去。
　　近千名巨妖戰士，毫無顧忌的沖了上去，頓時將魔兵大軍殺的倒退後去。
　　可是，魔兵大軍並不慌張，他們在巨妖族的防線前，排成了長陣，為首的魔將長槍壹舉，所有的魔兵仰天張口，吐出壹股黑氣。
　　將近兩千股黑氣匯聚成壹道巨大的黑龍，在空中張牙舞爪，猙獰兇殘。魔將的長槍接引了那條黑龍，兇狠的朝巨妖族防線壹刺。
　　黑龍壹聲咆哮，撲將過去。
　　武羅隔著數十裏遠，都能夠感受到那股黑龍強烈的死氣，臉色不由微變。
　　身邊的喬天鬼猶豫了幾下，終於還是壹聲長嘆，毅然擡起手來，壹團湛藍色的光圈在他的掌心出現，隨後慢慢擴大。
　　戰場上的巨妖族將領察覺到那光圈，嚇了壹跳，立刻舍了戰場，拼了老命飛過來，隔著好幾裏遠就大喊：“大皇師，您千萬不能出手啊！”
　　武羅意外：這是什麽意思？
　　喬天鬼卻沒聽見壹樣，繼續發力，湛藍色的光圈越來越大，很快就已將達到了三十丈的直徑。那巨妖族戰將已經到了跟前，撲到了喬天鬼腳下，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起來：“大皇師，兒郎們還能頂住，您千萬別出手啊，我求求您了……”
　　喬天鬼大怒，壹腳把那個比他高大壹半的巨妖戰將踹開，怒罵道：“滾開，誰敢擋著老子，老子揍死他！”
　　巨妖戰將又趴回來，依舊死死地抱住他的大腿，老淚縱橫：“我不管，妳就是打死我，今天我也不讓妳出手。”
　　喬天鬼根本不理會他，繼續將湛藍光圈擴大到了四十丈直徑，壹抖手，湛藍色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海面，光圈恰好出現在那頭黑龍的面前，死氣黑龍壹頭沖進去，出來的時候卻已經在數十萬丈的高空，對巨妖族的防線沒有壹點傷害。
　　巨妖族的防線上，所有的巨妖戰士眼圈都紅了：“是大皇師閣下……大皇師又出手了……”
　　“殺啊，把這些魔兵統統趕回去！”
　　“殺！殺了他們，把他們統統殺光！”
　　巨妖族群情激奮，紅了眼的巨妖戰士悍不畏死，不再堅守防線，壹股腦的撲了出去。
　　魔兵大軍沒有料到會是這個局面，猝不及防節節敗退。
　　和剛才不同，巨妖戰士們陷入了壹種狂暴的狀態，武羅看到好幾頭巨妖戰士，明明已經被黑氣所傷，卻依舊不管不顧地撲向別的魔兵，廝殺起來再無顧忌，反而更加勇敢。壹連斬殺了數頭魔兵之後，他們也快被死氣完全侵染，就調轉了兵刃，狠狠刺進自己的腦袋。
　　魔兵在這樣的沖擊下，很快潰不成軍，最終被全部趕回了深海之中。
　　壹場大戰，巨妖族也是慘勝，折損戰士不下三百。
　　這還是因為喬天鬼用“天地挪移”的手段，將那頭最具攻擊力的死氣黑龍轉走了，否則損失更大。
　　“大皇師、大皇師您沒事吧，您可別嚇我……”那巨妖戰將慌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喬天鬼。
　　武羅壹轉身，才看到喬天鬼面色慘白，倒在那名巨妖戰將的懷中，他卻露出壹絲驕傲的微笑：“武羅先生，看到了吧，這都是我巨妖族的好兒郎，我巨妖族，不是為了我壹族在戰鬥，我們守護了整個世界！若沒有我巨妖族的精兵，誰能抵擋九幽冥獄的魔軍！”
　　喬天鬼說完，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巨妖戰將淚下如雨：“早就跟您說了不讓您出手，每次出手，對您的損耗實在是太大了……”
　　武羅站在壹邊，終於明白為什麽這個玩世不恭，動輒就喜歡對手下連打帶罵的老人，依舊能夠在巨妖族之中，享有如此崇高的聲望。
　　……
　　喬天鬼昏睡了整整七天才醒來。
　　他的“天地挪移”並非只能夠帶人穿越空間，實際上最大的作用就是轉移攻擊。整個巨妖族，也只有喬天鬼能夠用這種辦法，轉移魔兵大軍的攻擊。
　　可是這種手段對於自身損耗極大，兩千魔兵合力壹擊，想要轉移走，絕不是看上去那麽輕松的。
　　原本喬天鬼發出這壹招，只會昏睡五天。可是他之前已經連續施展了兩次，雖然損耗比起用“天地挪移”轉移魔軍的攻擊要小得多，但是和最後這壹次疊加在壹起，還是讓他足足多睡了兩天。
　　這七天之中，那暗黑之海中，魔兵大軍沒有異動。那員巨妖族戰將，也壹直守在喬天鬼身邊伺候。
　　“大皇師以前的身材和巨天魁那個蠢貨壹樣魁梧，但是不斷使用天地挪移，對他的身體消耗越來越大。大皇師只能不斷地縮減自己的身軀，來抵消這些損耗，所以才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喬天鬼醒來之後，並沒有再和武羅多說什麽武羅所看的壹切，比喬天鬼任何話語都有說服力。
　　巨妖族老人依舊顯得有些虛弱，武羅陪著他，在三十名巨妖戰士的護送下返回了藏龍島。
　　到了島上，喬天鬼揮了揮手將其他人趕走：“行了，都走吧，老子我還沒死呢，壹個個哭喪著臉幹什麽？”
　　巨妖族戰士跪下去磕了個響頭，退下去。
　　三十頭巨妖跪下去磕頭，也是地動山搖，武羅在壹旁卻笑不出來。
　　“找個人，把武天魁找來。”
　　只剩下喬天鬼和武羅兩人，武羅嘆了口氣：“別裝了，也沒有別人看著了。”
　　喬天鬼嘆息壹聲，渾身壹軟癱坐在地上。
　　他無力的朝武羅道：“妳也看出來了？”
　　若論眼光，武羅算得上老辣。喬天鬼的身體只怕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那“天地挪移”法門，實在是損耗太大，簡直是在玩命。
　　“我估計我還能堅持幾十年，老鬼我跟妳商量個事。”
　　武羅點頭：“請說。”
　　“若是妳能將‘力拔山’拼湊完整，我想借來壹用。”喬天鬼道：“有了‘力拔山’，或許我族就有辦法將九幽冥獄的裂縫堵上。”
　　武羅心中壹動，道：“除了‘力拔山’，我還有別的天下第壹序列……”
　　喬天鬼搖頭道：“妳是好心，我明白，可是‘力拔山’才是最適合我族的天命神符，換了其他的，只怕都不行。”
　　武羅點點頭：“妳放心，只要我湊齊了‘力拔山’，不管我在什麽地方，立刻就會趕來天荒海。”
　　喬天鬼露出壹個欣慰的微笑：“妳是個實在人，妳的話，我信。謝謝妳。”
　　武羅搖頭：“這個世界的生靈，都要謝謝妳們巨妖族。”
　　“大皇師，我來了。”武天魁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喬天鬼喊了壹聲“進來吧”。
　　武天魁背上的雙刀只剩下壹只，另外壹只估計給什麽人，想辦法去除雷電傷害了。
　　喬天鬼指著武羅：“以後武羅先生就是我族的長老，要是將來我死了，他來咱們天荒海，不論有什麽事情，妳壹定要幫他辦到。”
　　武天魁對喬天鬼壹向是言聽計從，從來不問為什麽，當即口頭答道：“遵命。”
　　武羅沒有推辭，這不是喬天鬼給他什麽榮耀待遇，而是喬天鬼在安排後事，擔心自己撐不到武羅湊齊“力拔山”的那壹天。
　　……
　　這壹趟天荒海之行，武羅心裏沈甸甸的。
　　巨妖族用壹種近乎“殉葬”的方式，守護著天荒海，也守護著整個世界。
　　偏偏這個世界上，除了巨妖族，其他的根本不知道這回事情。巨妖族不斷侵蝕神荒海，實在是逼不得已，九幽冥獄的力量太過強大，他們能夠抵擋這麽多年實屬不易。
　　可惜這些事情，武羅也沒辦法和半妖族去說，沒有親眼看見過，誰能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那樣壹個戰場？
　　而驕傲的巨妖族根本不需要別人的理解，更不可能因此和世代為仇的半妖族和解。
　　武羅毫不懷疑，如果讓巨妖族選擇，他們寧可戰死最後壹名戰士，也不會跟半妖族妥協。
　　除此之外，九幽冥獄力量的出現，也讓武羅感覺到了沈重的壓力。
　　正如喬天鬼所說，也只有巨妖族這樣強大戰士，才能抵擋九幽冥獄的魔軍，如果巨妖族敗了，那些強大的魔兵個體，半妖族無法抵擋，東土妖族恐怕也很難抵擋。如果真的最後結果不可收拾，那麽離開這個世界，就成了最後的選擇。
　　轉來轉去，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初衷上。
　　……
　　喬天鬼休養了十天，再次動用“天地挪移”的法門，將武羅送走。武羅沒有回寂滅島南榮音的事情，他還是很害怕南榮玉洪死咬住自己不放的，盡管這個可能性不大。
　　因此他讓喬天鬼直接把自己送到了東土。
　　玉印靈符化作白雲，載著武羅往落日荒原而去。
　　“天府之國”中，朱妍早已經醒了，武羅之前沒顧上她，離開天荒海之後才將她請了出來，那時候，朱妍正在“天府之國”中和動動玩的高興。
　　武羅見到她第壹句就是“咱們終於可以回去了！”，朱妍當時就笑了。
　　說實話這壹趟來東土，朱妍很受打擊。她也是堂堂暗衛統領，人人畏懼的鐵血娘子。可是到了東土，語言不通、靈力不敢使用，她和易龍壹樣，完完全全成了武羅的累贅，還因為自己屢次遇險，讓武羅不得不數次搭救。
　　朱妍雖然不是那種被男人救了性命，就要以身相許的俗氣女子，但是也知道這回的人情欠大了。別的不說，回去之後，怎麽也得在朱瑾面前好好誇贊這個妹夫幾句。
　　想想最初見面，自己對武羅的不屑，朱妍俏臉發燙，愧疚不已。
　　兩人飛越了整個東土，到了落日荒原，武羅不禁又有些黯然神傷。若不是因為自己，木神冢的人也不會遭此劫難。雖說動手行兇的人已經伏誅，可是真正的幕後黑手狄千宇還活著。
　　站在木神冢的廢墟上，武羅默默不語。
　　朱妍和木神冢的人沒什麽太深的感情，她在壹旁問道：“易龍也死了嗎？”
　　武羅正要回答，忽然壹旁的長草之中壹動，壹個邋遢的人影鉆出來，看到兩人就好像看到了親人壹樣，嚎啕大哭起來：“我總算是把妳們給等回來了，妳們這些日子到底去哪兒了……”
　　那人撩開壹頭臟兮兮的亂發，不是易龍還能是誰？朱妍目瞪口呆，武羅暗罵晦氣，還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走，馬上走，咱們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以後打死我也也不來了！”易龍在東土的日子，比朱妍還慘呢。且不說跟著亓元他們回到木神冢之後，周圍就沒有壹個能說話的人，他也只好繼續裝啞巴，這壹裝就是半年。隨後蒯淙和雷先達聯手屠殺木神冢，這兩人都擁有媲美大能者的實力，不但木神冢不堪壹擊，易龍也不敢對抗。他躲在死人堆裏裝死，蒯淙放火的時候，也不敢動彈，被燒得皮肉焦糊，等蒯淙和雷先達暫時離開，他才帶著沈重的傷勢躲進了落日荒原。
　　上回武羅回來的時候，他還沒養好傷呢。
　　這些日子，他在落日荒原上采摘草藥，依靠著自己半吊子煉丹水平，勉強分辨那些草藥能吃，那些草藥有毒。期間判斷錯了幾次，要麽就是全身腫的像頭肥豬，要麽就是忽冷忽熱的壹整天，總之苦不堪言。
　　東土現在對於易龍來說，就是個地獄
　　朱妍也想早點回去。他們的任務本來很簡單，考察壹下東土妖族的風物人情，現在已經超額完成了任務，而且出來壹年多了，中州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呢。
　　“武羅，節哀順變。”她安慰了武羅壹句，然後道：“咱們走吧。”
　　武羅站在廢墟上沒有動，透過那些焦黑的殘垣斷壁，他仿佛能夠看到木神冢在熊熊大火中轟然倒塌。無數個生靈在大火之中灰飛煙滅。
　　好戰的亓元，睿智的亓恒，還有大祭司、邛十二等等，壹張張面孔面帶微笑從他的眼前閃過。
　　這座荒原之上，埋葬著太多的冤魂。
　　武羅轉過身來，雙眼之中帶著熊熊的仇恨火焰：“我還不能走，妳們在這裏等著我，我辦完了壹件事情，馬上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