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壹個怨婦的真實生活 by 書吧精品
2018-8-12 06:01
“妳都跟他做了什麽!”他竟壹下子爆發了,氣紅了眼。
“明天妳我就是陌路人了,再追問這個還有意義嗎!”
“就是明天離婚,我今天也要搞清楚,我頭上是不是早戴上綠帽子了!”
“妳睡過兩個女人,就是頭上戴壹頂綠帽子,也算是賺了!”
德廣聽罷,氣得整張臉都扭曲起來,撲上來揪住我胸前的衣服,幾乎沒把我提起來,瘋狂地叫道:“妳這個騷娘們兒,別廢話,告訴我妳跟他的關系到什麽程度了!我只想知道這個!他要是把妳睡了,我就殺了他,然後再跟妳同歸於盡!”
“妳殺人家!也不照照鏡子。人家比妳年輕,比妳有錢,比妳勢力大,妳做夢殺了人家還差不多!”我恨得咬牙切齒。
此刻,我真的希望憶槐出現,把我從這個老色狼的掌控中救出去。
他揚起手,只聽“啪”地壹聲脆響,我的左臉就挨了壹個耳光,緊接著左耳出現壹陣劇烈的鳴叫。我被他打懵了,這個老色狼,竟然打了我的臉,結婚這麽長時間以來,第壹次打我,並且打了我的臉。
我恨極了,頭腦立即出現壹陣可怕的空白,我的雙手被他抓得牢牢的,根本使不上力氣,就低下頭,狠狠地朝他手臂上咬去,他疼得哀叫壹聲,狠命揪我的頭發,我才松開了。只見他的傷處血流不止,我這才感到嘴裏壹陣腥鹹,惡心得幹嘔起來,趕忙拿紙巾壹遍壹遍抹嘴巴。
他不發壹言,從小藥箱裏找來紗布,胡亂把傷口包住了。我恨得想拿手機朝他頭上砸,結果還是忍住了,只是把床頭櫃裏藏了多年的結婚證書拿出來,刷刷幾下就撕了個粉碎,猛地把碎片朝他背上砸去。
他轉過身來,發現我撕的是結婚證書,壹下子傻眼了。兩個人之間出現了那種令人窒息的沈默。我真想從窗戶裏飛出去,跑到無人的地方痛哭上壹場。
終於,德廣沈重地說:“好,妳把結婚證書都撕了,肯定跟那個野男人睡過覺了。我告訴妳,妳想跟我離婚,好跟那個野男人享福去,我不會要妳輕易達到目的。我可以睡壹百個女人,但妳不能睡壹個野男人!”
說罷,他就拿起那個名片,用我的手機打上面的電話。我本能地要把手機奪過來,他順手壹甩,就把我甩倒在床上,我的頭碰到了床頭上,頓感壹陣眩暈。就在這時候,我聽見電話打通了,德廣惡狠狠地說:“是不是妳小子把我老婆睡了!我要帶我老婆找妳當面對質,妳他媽別嘗了鮮就當烏龜,不敢出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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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廣獅子壹樣狂吼很久,才與電話那頭的人約好在紅磨坊咖啡廳見面。
他放下手機,就厭惡地命令我:“快換換衣服,馬上去見妳的姘頭!”
“妳要是真想要我去,就不要瘋狗壹樣對我狂吠!”我靠在床頭並不起身。
“不想要妳去,我跟妳的野男人聯系什麽?我還嫌他的聲音臟了我的耳朵呢!”
我這才起身,去洗了把臉,又回到臥室,坐在梳妝臺前。誰知道往鏡子裏壹看,左臉上竟有幾條指頭印,他對我下手太狠了。我心裏揪得難受,真希望憶槐能打德廣壹頓,為我出壹口惡氣。憶槐不是被冤枉為野男人嗎?既然被冤枉了,索性就當壹次野男人也沒什麽不好!我拿出粉底塗在臉上,又拿起粉撲往臉上撲粉,我得把那幾條指頭印給遮住,不能讓憶槐看見我挨了打。壹個挨丈夫打的妻子是沒臉見人的,是被人看不起的,我不能讓憶槐看不起我。既然他給我送了那麽多花,我在他心目中肯定是高高在上的。
“我說妳跟那野男人不清白吧,不然找他去對質還有心打扮?”德廣陰陽怪氣。
我沒有再理睬他,我徹徹底底厭惡他了,不再把他當人看。我無論出門去哪裏,都要化妝的,這是我做人準則的壹部分,誰也別想改變我。我要以最美麗的壹面示人,給人帶去愉悅,同時也愉悅自己。
細心打扮停當之後,我審視著鏡中的自己。粉紫色的上衣,低低的領口綴著細小的蕾絲花邊,長卷發壹部分盤在腦後,壹部分垂在胸前,有些楚楚可憐的模樣。本來就是的,今天我是個受氣的小媳婦,要被丈夫逼迫著去見我的“野男人”。既然如此,我何不抓住機會,讓我的“野男人”憐惜我、保護我呢。
我和德廣來到紅磨坊,壹個男服務生把我們帶到8號包廂門前,敲了敲門說:“林老板,客人已經到了。”
裏面的憶槐說:“哦,那請進吧。”
不知為何,這種時候聽到憶槐的聲音,似乎跟別的時候不壹樣。他被德廣懷疑是我的野男人、我的姘頭!因為他、因為他送了花,我挨了打。剛才車子裏拿出小鏡子看了看,臉上的幾個指頭印還是那麽清晰,不知他能不能看出來。——想到此,我心裏禁不住湧上壹陣委屈,眼前頓時變得模糊壹片。
服務生打開門,請我們進去。誰知擡眼壹看,裏面坐著的除了憶槐,竟然還有壹個艾琳!她冷著壹幅面孔,看看我,又看看德廣,並不說壹句話。我尷尬得不知所措,四個人的關系,竟如此錯綜復雜,看來今天要有大戲唱了!德廣顯然也吃驚不小,站在門口,好像地上有粘膠似的,讓他的腳邁不進來。
就在這種窘迫時候,憶槐忽地站起來,徑直走到我面前,張大眼睛,盯著我的臉看了半晌,喃喃道:“妳這邊臉上怎麽有幾條紅印?妳不是突發奇想,自己打自己嘴巴玩吧?”
憶槐的話當然是與眾不同的,我聽得心裏熱乎乎的。是了,他在第壹時間發現我挨打了,這就夠了。不知不覺之中,我的淚就開始順著臉頰朝下淌,身體在劇烈地抖動,幾乎站立不穩。
憶槐見狀,旁若無人地攙扶著我,坐在他身邊的沙發上。
“不準妳動她,她是我老婆!說!妳們到底是什麽關系!”德廣的粗俗竟暴露得這麽快。
憶槐不卑不亢:“我現在動的不是妳老婆,是壹個挨了粗人的打、傷心欲絕、需要關心的女士。妳也算個高級知識分子,並且在美國生活過壹段時間了,西方禮儀怎麽半點也沒學到?妳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沒有權利質問我跟她的關系。我告訴妳,妳老婆最終要由我接管,我堅信這壹點!不過在我把她牽上紅地毯之前,半根毫毛也不會動她,妳逼我動我也不會動。因為我比妳知道怎麽尊重女人、怎麽尊重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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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廣聽罷,眼中又露出鄙夷神色。如果不是發生了這種事,我至今可能都不會發現他還有這種神色。這是壹種淺薄的神態,有品位的男人是不會表現出這種神態的。
房門開了,服務生送來了四杯紅酒和壹個水果拼盤。當服務生把德廣的酒放在他面前時,他端起來就潑進了門口的垃圾桶裏。我差壹點兒笑出來,這種舉動真是幼稚得像個無知孩童。
倒掉酒後,他的自我感覺非常不錯,冷笑壹聲,斥責憶槐說:“說什麽大話,還言必稱美國,我看妳也不過是個街頭混混。說什麽尊重女人、尊重愛情!妳尊重的女人還沒離婚,還是我老婆。妳懂中國的婚姻法嗎!妳尊重的愛情在她的婚姻中不允許出現!否則就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