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9章 重回“太虛”

　　陸州檢查完小鳶兒的修行狀況以後，說道：“壹次性提升三命格非常危險，妳的命宮強度足夠，但也不能這麽急功近利。”
　　小鳶兒問道：
　　“師父，命關的作用不就是為了減輕痛苦，讓後續更容易開啟命格嗎？”
　　陸州回答道：“確實如此。”
　　“可我不疼啊！”小鳶兒道。
　　“……”
　　這就很氣人了。
　　偏偏讓陸州想起了地球時代某些不太好的回憶，他拼盡全力學習考試勉強及格，而某些人玩著玩著考了滿分。
　　這大概就是天賦。
　　即便小鳶兒不依靠太虛種子，本身的天賦也足以讓她進步飛快，有了太虛種子之後，如虎添翼，如魚得水。加上她修煉的是太清玉簡，這門功法比較全面，沒有明確的方向，倒像是循序漸進，底蘊深厚的壹種功法。
　　這些年來撇開鎮壽樁帶來的流轉速度，她能做到壹日三命格，也在情理之中。
　　陸州當初做到過壹日四命格。
　　青蓮的壹些天才修行者，也有不少人做到過壹日兩命格，乃至三命格的開啟。
　　世上不乏不要命的人，敢於做出這樣的嘗試。
　　“不疼？”
　　陸州掌心壓在小鳶兒的命宮上。
　　稍稍加大壓力。
　　命宮如常。
　　他再次加大壓力，小鳶兒的臉色稍稍壹變，有了反應。
　　陸州收掌說道：“應該是妳常年修行的積累所致，厚積薄發，才做到的壹日三命格，按照當前的強度，妳還能再開壹命格，但為師建議妳，可以等等。”
　　“哦。”小鳶兒點點頭說道，“徒兒聽師父的。”
　　陸州取出壹顆命格之心，說道：“這是九爪黑螭的命格之心，下壹命關的前兩命格都可使用。”
　　小鳶兒接過那顆命格之心。
　　那命格之心像是黑色的明珠，棱角分明，光芒若隱若現，仿佛散發著某種魔力。
　　“謝謝師父。”小鳶兒樂開了花兒。
　　“好好修煉，開命格沒必要急於壹時。”陸州說道。
　　“哦……那我明天再開。”
　　“……”
　　陸州起身離開。
　　門口的海螺茫然地道：“師父……”
　　“妳也好好修煉。不用擔心命格之心。”陸州說道。
　　“是。”
　　陸州用余光瞄了壹眼角落裏的小火鳳，還有壹顆聖獸的命格之心留作備用。
　　獸皇級的命格之心不缺了，現在還缺壹些高等，中等，以及低等的命格之心。
　　回到東閣。
　　陸州做了壹個決定，再入未知之地。
　　與未知之地相比，現在的魔天閣，反而比較顯眼。
　　司無涯的死，給他敲了壹記警鐘。
　　於正海要不是無啟的特性，只怕難逃壹死……那天觀測於正海，從他受的傷來看，就不是輕傷。
　　未知之地廣袤無邊，反而適合遊走，積累資源，提升修為。
　　最重要是激活他們身上的太虛種子。
　　老四明世因的太虛種子已經激活，如果推論正確的話，其他徒弟的太虛種子，也需要天啟之柱的認可。
　　所以，前往天啟之柱，勢在必行。
　　陸州取出紫琉璃，調動元氣，催動了壹下。
　　紫琉璃果然又變強了三分。
　　“十大天啟之柱的琉璃珠，果然來歷非凡。”陸州說道。
　　當初從葉真手中獲取此物之時便覺得不簡單。
　　如今得到了驗證。
　　不過接下來，要再去天啟之柱的話，就得謹慎壹些了。
　　陸州催動紫琉璃，進入修煉狀態。
　　……
　　魔天閣第壹時間將消息傳給了遠在神都皇城裏的昭月和花月行，以及黃蓮的諸洪共。
　　昭月安排好宮內的事宜之後，來到太後的寢宮與之告別。
　　太後壹聽昭月要走，抓住了她的手，顫顫巍巍道：“孫兒……孫兒……”
　　可能是年紀大了，意識也有些混亂；也可能是沒睡醒，沒有人認清楚，說起了胡話。
　　昭月伏在太後的耳畔低聲說道：“奶奶，我會回來的。”
　　“沈兒……”太後抓著昭月的手，不斷地念叨著。
　　昭月嘆息壹聲。
　　站了起來。
　　太監李雲召低聲道：“公主，太後這些天沒睡好，您多擔待。”
　　“沒事，妳和蓬萊門黃島主說壹下，如果可以的話，讓他來見壹見吧。”昭月說道。
　　“喏。”
　　昭月轉過身，離開了寢宮。
　　李雲召跟在身後。
　　昭月說道：“奶奶喜歡上午曬太陽，中午喝茶，妳每天照做；”
　　“喏。”
　　“奶奶喜歡聽小曲兒，不過別去順天苑，要在景和宮裏聽。”
　　“喏。”
　　她停下腳步，又搖了搖頭，其實說這些都沒用，李雲召侍奉太後多少年，比自己了解的多得多，沒必要擔心太多。
　　她邁開步伐，朝著宮外走去。
　　李雲召捋好袖子，嚴肅地跪倒，伏地，雙掌交錯，額頭觸碰手背。
　　默念壹聲，恭送公主。
　　……
　　黃蓮。
　　皇家別苑中，諸洪共正與載洪皇帝有說有笑。
　　趙紅拂從外面疾步走了進來。
　　“陛下，八先生。”
　　載洪皇帝笑著道：“紅拂姑娘不要客氣，自家地方，隨便坐。”
　　趙紅拂單膝下跪，說道：“閣主有令，召八先生回魔天閣。”
　　載洪和諸洪共楞住。
　　載洪皇帝站了起來，說道：“諸愛卿的師父，叫愛卿回去？”
　　趙紅拂壹改往日的嬉皮笑臉，嚴肅道：“是。”
　　載洪回身道：“要不把尊師接過來……朕將這皇位讓給尊師，怎麽樣？”
　　“陛下，這不是皇位的事，閣主又豈會在意這些東西。”趙紅拂說道。
　　諸洪共咬了壹口水果說道：“那是為何？”
　　趙紅拂鎖著眉頭，略顯悲傷地說道：
　　“七先生……歸天了。”
　　嗒。
　　諸洪共手中的梨子，掉落在地，滾了出去。
　　諸洪共向後壹攤，只覺得頭暈目眩……
　　下午。
　　諸洪共慢悠悠地醒了過來。
　　“賢弟，妳可算醒了。”載洪拍了拍胸口，緊張地道。
　　諸洪共連忙爬起來，推開禦醫和宮女，說道：“紅拂，紅拂……回，回魔天閣！”
　　載洪嘆息壹聲：“真要回去？”
　　剛問完，只聽得諸洪共哇的壹聲，大哭了起來，嘴裏不斷地念叨著，七師兄……
　　載洪安慰道：“哎，人死不能復生，朕能理解妳，節哀順變。朕親自送送妳。”
　　翌日壹早。
　　趙紅拂和諸洪共攜帶大量的玄微石，踏上了符文通道。
　　……
　　魔天閣。
　　諸洪共和趙紅拂出現在符文通道上。
　　符文通道旁，魔天閣諸多弟子早已在原地等待。
　　孔文第壹個走了上去，道：“拜見八先生。”
　　表情嚴肅的諸洪共，突然五官扭曲，大哭了起來，往符文通道外壹撲，哭著道：“七師兄……妳死得好慘啊！我的七師兄啊！”
　　“……”
　　哭是真心實意的，眼淚是真真切切的，鼻涕也是真的……就是場合和架勢，令在場之人當場懵逼。
　　也許是大家都悲傷過了，心情早已收拾好，不想永遠沈浸在不好的情緒裏，又或者無法融入老八這樣誇張的哭泣中，只得嘆息搖頭。
　　“我要去見師父。”
　　諸洪共擦幹眼淚，去了東閣。
　　孔文看著壹馬車的玄微礦石，驚嘆道：“這是……玄微石？”
　　趙紅拂說道：“這幾年，八先生壹直沒敢偷懶，每天帶不少人挖掘玄微石。基本都在這裏了。”
　　說完，她跟著嘆息了壹聲。
　　只可惜，最善於安排這些東西的那位智囊，已經不在了。
　　縱然有再多的寶貝，也無法讓人提起興趣。
　　呼。
　　虞上戎抱著長生劍，出現在空中，說道：“將玄微石，送到天武院。”
　　“是。”
　　虞上戎看向顏真洛和陸離，說道：“是否已經準備妥當？”
　　顏真洛說道：“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明日壹早，魔天閣大殿前，集合。”
　　“是。”眾人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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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洪共哪裏敢去師父那裏哭泣，而是壹個人去了後山，在思過洞中待了壹個晚上。
　　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有女弟子過來，說道：“八先生，閣主在等您過去。”
　　諸洪共爬了起來，離開了思過洞。
　　來到魔天閣外。
　　看到了同門，以及魔天閣所有人都在場……唯獨少了壹人——司無涯。
　　悲從中來，又哇的壹聲哭了起來。
　　眾人：“……”
　　“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站在眾人身前，負手而立的陸州開口訓斥道。
　　諸洪共立馬止住了哭聲，擦幹眼淚。
　　“師父，我們……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他壹臉懵逼地道。
　　明世因來到他身邊，胳膊肘捅了捅說道：“呆子，別在師父面前提老七，師父可比妳傷心，魔天閣已經不安全了，怕是會被被太虛盯上，我們必須得去未知之地。”
　　“哦。”諸洪共點頭。
　　於正海來到諸洪共身邊，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妳七師兄可不喜歡妳這樣子。”
　　“知道了大師兄。”
　　眾人集合完畢，壹切就緒。
　　這時，陸州開口道：“召妳們集合的原因，想必妳們已經清楚，多余的話，本座不再贅述。”
　　大殿前，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看著陸州。
　　陸州繼續道：
　　“當初，本座收妳們入魔天閣，是看重妳們的本事和能力。未知之地，兇險異常，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如今，本座再給妳們壹次選擇的機會……是去是留，自己抉擇，本座絕不阻攔，絕不怪罪，絕不強求。”
　　言罷。
　　負手轉身。
　　眾人面面相覷。
　　於正海，虞上戎，端木生等魔天閣弟子，向前壹步，站在了壹排，答案不言而喻。
　　四位長老站在第二排。
　　冷羅最先開口：“無聊的選擇題。”
　　他走向於正海等人，其他三位長老，幾乎沒有思索，便走了過去。
　　接著，左右使，三位護法，以及潘重和周紀峰，花月行，趙紅拂，進入隊伍，露出笑容。
　　孔文笑著道：“閣主，在場沒人比我更熟悉未知之地，我願意繼續鞍前馬後……嘿嘿。”
　　四兄弟入隊。
　　“好。”
　　陸州轉過身。
　　“還有我……”自由人秦奈何從遠處飛掠而來。
　　秦奈何落在了人群當中。
　　那些衍月宮女修本想也入隊，陸州則是揮揮手，說道：“本座不是不留妳們，而是妳們修為不夠，入了未知之地，兇多吉少。”
　　“閣主！？”眾女弟子跪地，露出沮喪的表情，甚至有人抽泣了起來。
　　帶她們去未知之地，沒有任何益處，反而會害了她們。
　　“魔天閣裏的東西，妳們隨意挑壹些。”
　　陸州目光掃過魔天閣大殿，看著那明晃晃的屏障，補充道，“本座只是離開壹段時間，他日回歸之時，便是魔天閣輝煌之日。”
　　葉天心說道：“姐妹們，不如妳們先回衍月宮，我答應妳們，壹定會回去接妳們！”
　　那些女修們才破涕為笑，紛紛站了起來。
　　陸州說道：“於正海，妳帶著狴犴。”
　　“是。”於正海說道。
　　“昭月，妳帶著英招。”
　　“是。”
　　“至於……帝江，海螺，妳暫且帶著吧。”
　　海螺註意到師父用了壹個詞語“暫且”，會意點頭道：“是。”
　　其他坐騎各有主人，便沒必要再說明。
　　陸州喚了壹聲白澤，道：“出發。”
　　魔天閣集體躬身：“是。”
　　這是有史以來，魔天閣最大規模，最齊整的壹次集合和行動。
　　魔天閣集體離開的消息，迅速傳遍大炎。
　　雲天羅三宗的宗主，第壹時間趕了過來，可惜的是，魔天閣早已人去閣空。
　　天宗宗主南宮衛，向修行界發出警告，不得任何人覬覦魔天閣的財物和寶貝，壹時成為大炎修行界不成文的規矩。
　　那天傍晚。
　　金庭山裏裏外外，匯聚了大量的修行者。
　　有曾經與魔天閣為敵的十大名門，有後來與魔天閣結交的兩大書院，也有姬老魔眾多的狂熱粉。
　　他們像是約好了似的，沒有人趁機奪寶，有賊心的也沒這個膽子，有的只是敬畏。
　　金庭山腳下。
　　壹位年輕人，朝著魔天閣的方向，三跪九叩，虔誠如斯。
　　好奇的修行者問道：“妳是魔天閣的什麽人？敬畏可以，沒必要下跪。”
　　那年輕人表情嚴肅，略帶悲傷，擲地有聲道：“壹日為師終身為父，男兒大丈夫，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
　　“我叫李雲崢，我來給老師送行。”
　　沒人聽懂他的話。
　　只是搖搖頭，得，又壹個狂熱粉瘋了。
　　這時，壹名修行者，掠到空中，朗聲道：“這是七先生，贈予大炎修行者的壹番話！”
　　嘩啦——
　　書頁漫天，飄向四方。
　　匯聚在壹起的修行者，紛紛撿起那些書頁，好奇地看了起來。
　　那名修行者看著魔天閣的方向，喃喃自語道：“七先生，可惜我來晚了，沒能將東西交給閣主。我這麽做，也算是完成了您的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