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蠱毒再發
龍魂俠影 by 六道驚魂(tankeyboge0204)
2018-12-4 12:39
端木瓊璇親自引路,進入白骨殿的內院後,楚婉冰不由眼前壹亮,只見佳木蘢蔥,奇花盛開,碧玉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
再進數步,平坦寬豁,兩邊瓊樓玉宇,雕甍繡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
俯而觀之,卻見青溪雕晶,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沼,石橋環抱,獸面銜吐。
“冰妹,姐姐此地可還合妳的胃口?”
端木瓊璇笑盈盈地問道,眼中波流光轉,宛如壹個正在向閨蜜炫耀的嬌憨少女。
楚婉冰頷首,笑道:“姐姐此地確實美奐絕倫,小妹住的地方跟這兒比起來,就像是乞丐壹樣,也只有此等靈秀之地方能養出姐姐這般妙人兒。”
端木瓊璇臉上抹上了壹絲紅霞,拉著楚婉冰的玉手道:“妹妹若是喜歡,便多留些日子,也好讓姐姐略盡地主之誼。”
面對這個魔女,楚婉冰絲毫不敢放松,幽幽壹嘆道:“姐姐盛情小妹感念在心,可是心系族人命運,小妹著實沒有心情享受這域外美景。”
她雖是逢場作戲,但其媚態天成,哪怕是壹個蹙眉嘆氣,都是美不可言,便是這壹院子的美景也得失去顏色。
端木瓊璇只覺得臉上湧起壹股熱氣,隨即心口壹陣亂顫,剪水雙瞳少了幾分魔性,多了幾分迷離。
心中生出幾分憐惜,端木瓊璇盈盈伸出藕臂,摟住楚婉冰的肩膀,柔聲道:“冰妹,不必哀嘆,姐姐定會全力助妳,絕不會讓妳受委屈的。”
其神態和語氣竟像是壹個關懷妹子的大姐姐,便是身懷“心神八法”的楚婉冰也感應不到她有半分的虛情假意,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愧疚。
輕輕拍了拍楚婉冰的肩膀,端木瓊璇笑道:“冰妹,竟然來了這兒,今夜姐姐不準妳再想這些瑣事!來吧,姐姐帶妳去看些有趣的東西。”
楚婉冰跟她來到壹間精致的小樓閣,裏邊擺著各種樂器,她正在詫異之余,忽然聽到端木瓊璇說道:“久聞妖後娘娘精通音律,可通天下樂曲,冰妹身負鳳凰血脈想必也是曲藝高手,不知可願與姐姐合奏壹曲呢?”
楚婉冰微微壹楞,咬唇頷首道:“姐姐盛情,小妹卻之不恭。”
端木瓊璇玉指輕撫瑤琴,奏出悅耳動人之曲調,聲樂輕柔淡雅帶著幾分邀請,楚婉冰會心壹笑也坐下,提著裙裾坐下,素手撥鉉,妙音鼓動,回應端木瓊璇之邀。
玉手奏曲,朱唇蘊笑,妙目盈盈,兩人合奏演曲,魔聲高昂,則妖音輕柔,鳳鳴高揚,則璇吟低啞,兩人配合無間,琴音時高時低,壹者為高山,壹者為流水。
端木瓊璇的曲聲猶似欲斷哀弦,楚婉冰的琴音宛如聽霧雨愁,正是合奏芳春調,飛來霜樹杪。
驀然,兩人曲調大變!魔聲急,似四野旋風;妖音促,如擂鼓鳴金,兩人知心而動,瓊樓之內,倏起壹妖異魔魅之引奏!壹撥思、壹曲意,四弦揉雜,叮然沛響,琴音如雷忽生,沈肅殺氣瞬地布滿閣樓之內。
壹者曲聲魔異飄渺,沈淪眾生;壹者音色妖媚虛幻,魅惑天地,魔聲妖音聚生聚滅,起伏不叠,時而爭香鬥艷,針鋒相對,時而花開並蒂,芳心互傾,佛聞之心動,仙聽之已要謫塵。
玉弦收聲,萬籟俱止,兩人不由相視壹笑。
端木瓊璇率先開口道:“冰妹,妳琴音中帶著幾分停滯和不順,莫非心中有所牽掛。”
“她對我是乃是壹片赤誠,我卻要想盡辦法騙取她的信任!”
楚婉冰生出了幾分愧疚之意楚婉冰她身負鳳凰血脈,對聲樂乃是天生的敏感,足可做到聽音辨人,方才與端木瓊璇以琴交心,她感受到了這端木瓊璇對她可謂是以心交托,惺惺相惜,這便讓她更為愧疚。
“千古以來,知音難覓。”
楚婉冰暗自感慨,“若非立場相異,我與她壹定能夠作為很要好的朋友。”
端木瓊璇微微蹙眉道:“妹妹是否還在為族人的事情擔憂?”
楚婉冰不知否可地笑了笑,表示默認。
端木瓊璇笑了笑,起身走出樓閣,楚婉冰也跟著她而行,兩人姿態萬千地在院子裏散步。
“哎,其實姐姐也是壹對瑣事纏身!”
端木瓊璇嘆道,“姐姐也不瞞妳了。其實魔界如今也到了即將覆滅的邊緣。”楚婉冰秀眉輕蹙,問道:“莫非便是魔界地脈的問題?”
端木瓊璇點頭道:“不錯!地脈破損,魔界殘缺不堪,元氣難以為繼,草木不斷地枯萎,牲畜難以存活,能逃得都往外逃竄了,不能逃的都留下來等死。那些能逃出去的牲畜卻過不了鎮魔墻,而我們這些魔道修者雖然能夠通過鎮魔墻,但卻要面對天劍谷的壓力。”
楚婉冰不由壹楞,妖魔兩族竟是如此的相似,她起初還以為魔界作用豐富的資源,可以冷視天下興衰,可是如今看來,魔界也不好過。
端木瓊璇繼續說道:“不瞞妹妹,姐姐之所以要盜取那柄誅仙劍,其實是為了挽救魔界。”
楚婉冰奇道:“那柄古劍破舊不堪,而且還是天劍谷的古物,若我沒記錯的話,天劍谷是在三族戰敗後才建立的,他們又如何與魔界有所牽連呢?”
端木瓊璇點頭道:“這口誅仙劍乃是太荒第壹名奇人所鑄造,他當時壹共鑄造了四柄寶劍,分別是誅仙劍、戮仙劍、陷仙劍、絕仙劍。”
楚婉冰微微壹楞,繼續聽她說話:“此人擁有得天獨厚之神通,太荒時期初代魔尊便曾在他手中吞敗,更被取走了壹塊萬魔原石。”
“萬魔原石?”
楚婉冰不由壹楞,霎時驚訝。
端木瓊璇嘆道:“這萬魔原石本來是壹種可以修補地脈元氣的東西,因為魔界的資源豐富,元氣充足,所以歷代先輩都沒有把這塊石頭放在心上,可是到了今天我們才發現這塊原石的重要,所以定要找到原石修補魔界地脈!”
楚婉冰說道:“依照姐姐所言,莫非只有湊齊這四口古劍,才能找到原石的下落麽?”
端木瓊璇道:“然也,那個奇人便鑄造了這四口古劍以及壹尾古琴,而原石的所在便藏在這四劍壹琴之中。”
聽到這話後,楚婉冰更是差異,心中不由生出幾分不安的感覺,端木瓊璇將這種大事告訴自己,除了那壹份知音赤誠外,還帶著幾分強硬和果決,她要逼楚婉冰表態,要她交出煉神浮屠的圖譜,否則便別想離開白骨殿。
“她將魔界的弱點和死穴告訴我,就相當於要逼我馬上跟她合作,交出煉神浮屠!”
看著端木瓊璇那透著強勢的目光,楚婉冰手心頓時捏了壹把冷汗。
“魔女,交出誅仙劍!”
就在楚婉冰進退兩難之際,壹聲嬌叱伴隨著劍光而來。
端木瓊璇俏臉壹沈,玉手壹揮,霎時壹股寒冰魔氣噴湧而出,迎上了銳利劍氣。
魔氣戰利劍,只見兩道婀娜嬌軀同時被對方勁力震退,楚婉冰美目壹閃,心中竊喜不已:“真是姐妹同心,我壹遇上麻煩,雪芯便來給我解圍了,以雪芯的能為,只要我略施小計她便可安然脫身。”
魏雪芯素手持劍,英風俏立,神情自若。
端木瓊璇朝著她手中的長劍瞥了壹眼,恍然大悟地道:“歲月劍,妳是魏雪芯!”
魏雪芯哼了壹聲,朝著楚婉冰掃了壹眼,故作憤怒地道:“原來妳這妖女也在這兒,今日便連家母的血仇也壹並了解!”
楚婉冰衣袖壹拂,冷哼道:“口出狂言,就怕妳沒那本事!”
心中卻是竊笑不已,想不到這丫頭平時單純老實,演戲還真是有壹手,那份殺母之仇不共戴天的神情真是入木三分,連楚婉冰都差點懷疑自己真的殺了她娘親壹般。
端木瓊璇咯咯嬌笑道:“魏姑娘如此英勇,直竄魔界,妾身豈能怠慢!”
話音未落,只見她素手壹揚,壹道百煉由遠處宮苑飛出,直達其玉手之上,正是那柄六尺長短的魔刀——斷天行。
壹名俏媚可人的粉妝紅顏,本應是繡花揮琴的玉手卻拿著壹把如此粗長的大刀,顯得格格不入。
歲月劍感應魔刀邪能,發出陣陣怒音劍鳴,而斷天行則是綻放慘白魔光,以作回應。
劍是最快的劍,刀為最沈重的刀,風越走越急,夜越深越冷,高手過招,生死壹瞬!殺風起,殺意濃,銳鋒走勢,刀劍鬥強。
快劍迅急,重刀回旋,交織出最強烈的戰局!狂風暴雨過後,又是壹片沈寂。
壹番試探之後,兩女雖是美若嬌花,但實則心情沈重,深知每壹寸交鋒,都是生死論定。
四目相視,百波流轉,千絲纏繞,對峙二女,無聲凝肅。
倏然,魏雪芯心念壹動,劍鋒蓄銳,空間異象叠起,劍界啟動困殺魔魅之女。
端木瓊璇見狀,凝力壹頓,魔刀斷天,悍然魔氣沖擊劍鋒域界,霎時風雲倒湧,百丈隆動。
端木瓊璇使出“斬地根”,刀勢雄沈詭異,魏雪芯應招之余竟是下盤失衡,身形晃動,剎那間中門大現,端木瓊璇連消帶打,揮刀欲取魏雪芯命門之處。
魏雪芯神情壹斂,歲月舞劍,化出層層海浪,正是“海掩孤城浪驚天”,海濤劍界封鎖斷天魔刀。
“擋得好!”
端木瓊璇嬌聲贊嘆,隨即飽提內元,刀氣壹吐,使出“斬地根”的壹招刀決“萬骨枯”,霎時萬千骨骸從天而降,欲化滄海為桑田。
面對這幹擾下盤的刀勢,魏雪芯氣化虛無,腳踩七星,正是以動化靜,以快打慢,借著奔走的步伐不斷地調節姿勢,不給端木瓊璇抓出破綻。
“魔女刀勢沈重雄厚,但卻少了靈巧變化。”
魏雪芯暗自思量道,“我便以快打慢,避開妳的刀勢,看妳還如何亂我下盤!”
擬定戰術後,魏雪芯便不斷與端木瓊璇遊弋纏鬥,劍鋒避實擊虛,卸去“斬地根”的特異刀勁。
兩道嬌艷身軀來回拼鬥,眨眼變過了三十多招,楚婉冰心知魏雪芯若再不脫身,便會被白骨殿的魔兵圍殺,正想出手暗助時,卻聽壹聲嬌叱:“妖女還我娘親命來!”
只見魏雪芯纖腰擰轉,壹劍刺向楚婉冰咽喉,正是“紅印山河劍無蹤”,雄奇壯麗的山河之威融入劍勢之中,出手毫不留情。
楚婉冰暗自稱贊:“雪芯越來越狡猾了,這壹劍十足是將我當做殺母仇人!”魏雪芯毫不留情,壹出手便是十成劍氣,除了要幫楚婉冰掩飾之外,還是壹種對楚婉冰的信任,相信她能夠擋住自己這壹劍。
楚婉冰迅速拔出鳳嫣軟劍,昂首刺去,這壹劍直取魏雪芯的心窩,也是毫無情義可講。
兩人身影交錯而過,只見楚婉冰肩膀上沁出壹抹艷紅,而魏雪芯手背上也是多了壹道血痕,在端木瓊璇看來,兩人方才差點就要同歸於盡,但兩人窮盡身法避開了要害之處。
姐妹二人雖是演戲,但這個過程極為驚險,壹個不好便是兩人同時香消玉損,這看似搏命的壹劍,除了高超的劍術和冷靜的心態外,還需要那種將性命相托的豪情以及兩人之間的默契。
姐姐對不住了!魏雪芯暗嘆壹聲,立即飛身撤離,揚長而去。
楚婉冰暗喜,魏雪芯方才借著壹劍之機不但為自己解圍,更把白骨殿運行的規律告之,心中默默盤算撤退的計劃。
“冰妹,妳沒事吧!”
端木瓊璇將斷天行插在地上,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扶住楚婉冰問道,那份焦急的神情根本就是能夠偽裝出來的。
見到她如此關切自己,楚婉冰心中愧疚再添三分。
“快隨姐姐來。”
端木瓊璇拉著楚婉冰進入雅致閣樓之內,其布置清新精巧,暖香撲鼻,顯然是端木瓊璇的閨閣。
她命人取來藥箱,說道:“冰妹,快將衣領褪下,姐姐替妳處理傷口!”
楚婉冰心生感激,於是輕輕掀開衣領,露出半個雪潤圓滑的香肩,只見上邊多了壹道觸目驚心的劍傷,嬌膩的肌膚破開壹道口子,血跡滿布。
端木瓊璇咬了咬朱唇,眼中怒火焚燒,哼道:“魏雪芯這個小賤人,下手可真狠,我絕不會放過她的!”
說罷拿起壹條絲布沾了點清水,細細地為楚婉冰擦洗血跡,其動作輕柔細膩,仿佛怕弄痛她壹般。
雖隔著壹層布料,楚婉冰依舊能夠感覺到端木瓊璇的指尖的滑膩,只見端木瓊璇又從藥囊裏取出壹枚白瓷瓶,壹疊白紗布,壹把小剪刀,從瓷瓶裏傾出若幹藥粉,抹在傷處,用白紗精心纏好,剪斷之時,順手打了壹個蝴蝶結兒。
望著這精巧包紮,端木瓊璇甚是滿意,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壹雙美目滴溜溜地打量著楚婉冰,透著壹股甚是復雜的光彩,有欣賞,有憐惜,更有壹股狂熱。
楚婉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立即拉好衣襟,低聲道:“有勞端木姐姐了,夜已深,小妹不打擾姐姐休息了。”
正欲離去之際,忽然被端木瓊璇拉住皓腕。
“妹妹,既然夜深了,那便留在姐姐這兒休息吧。”
端木瓊璇言語之間帶著幾分溫柔,朱唇輕啟,美眸流光,說道“咱們姐妹聯床說些夜話吧。”
楚婉冰不由壹楞,思忖道:“她……她竟然這般信任我,讓我與她共處壹室!”
想到這裏越發愧疚,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忽然感覺的壹股灼熱香息噴在自己臉上,擡眼壹眼,竟是端木瓊璇那魔異邪美的玉容,兩人的距離不到壹寸,皆能感受到對方如蘭的氣息,以及溫潤的體香。
兩對傲峰豪乳漸漸靠近,峰頂之處已是輕輕地抵在壹起,便是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對方的飽滿和豐腴,兩顆心不住地狂跳。
“冰妹妳長得真好看,姐姐羨慕死了。”
端木瓊璇玉臂舒展,從楚婉冰的纖腰兩側穿過,溫柔地將她摟住,壹雙美眸已是波光粼粼,幾欲滴水。
那雙魔魅的雙瞳中透出的光彩竟是與龍輝有幾分相似,愛憐、痛惜以及濃濃的欲望……楚婉冰不由得芳心劇烈跳動,耳根壹陣發熱,軀體更為滾燙,體香隨之蒸騰而出,聞之心醉。
“她的眼神怎麽這般奇怪?”
楚婉冰覺得口幹舌燥,忐忑不安,“跟小賊的倒有幾分相似!”
與孔岫商議了壹陣後,龍輝回到府中,看到穆馨兒庭院裏仰首賞月,於是過去行禮道:“師娘這麽晚了還不休息麽?”
穆馨兒扭轉臻首,笑道:“是龍輝啊,我睡不著便出來走走,妳怎麽才回來,妳就忍心讓素雅獨守空房麽?”
龍輝潺潺壹笑,心中著實苦悶不已,方才漣漪那痛楚的表情牢牢地刻在他的心頭。
穆馨兒見他神情有異,於是便問道:“龍輝,妳可是遇上煩心的事情?”
龍輝甚是無奈,嘆道:“區區瑣事,不勞師娘費心了。”
穆馨兒眼波流轉,笑道:“我是看著妳長大的,妳心裏有什麽事能瞞得過我麽,快老實交代,妳是不是剛剛惹了壹身情債?”
龍輝不由大吃壹驚,心想穆師娘也太神了吧,自己什麽都還沒說呢,她壹眼便瞧出了事情原委。
穆馨兒見他表情有異,更是堅定了心中所想,哼道:“妳這小子,往日妳為情所傷時都是這般表情,妳如何能夠瞞得過我。”
龍輝奇道:“師娘妳何時見過學生為情所傷?”
穆馨兒吃吃笑道:“當年妳每次被小姑娘拒絕後,都會跑到我這兒來哭訴,妳忘了嗎?”
龍輝不由恍然大悟,原來這這麽壹檔子的事。
當年龍輝只有九歲,便是壹個花花大少,天天糾纏鎮上的小姑娘,小姑娘們也不知道什麽男女之防,剛開始的時候都很喜歡跟他玩,但後來女方的家長知道此事後,嚴禁女兒與龍輝見面,弄得龍輝好不氣惱,蹲在街上生悶氣。
有壹日,他被人家用棍子攆走後,氣得趴在街頭大哭,就在他哭得傷心時,忽然聽到壹個溫柔的女聲問道:“小弟弟,妳怎麽了?”
龍輝擡頭壹看,竟看到壹張溫婉美麗的俏臉,正是當時與成淵之壹同回鄉的穆馨兒,當時穆馨兒只有十九歲,也剛剛嫁於成淵之續房,既有少女的嬌憨,又有少婦的嫵媚,再加上她生在書香世家,天生便具有壹股典雅可人的氣質。
龍輝當時是看呆了,眼淚鼻涕都不知道擦,還掛在臉上,顯得極為滑稽。
穆馨兒噗嗤壹笑,掏出香噴噴的手絹抹掉他臉上的汙物,然後又給他買了壹竄冰糖葫蘆,將他哄得眉開眼笑。
穆馨兒三言兩語便問出緣由,只聽這小子撇著小嘴道:“她們都不要我了,我孤零零壹個人,忒沒意思了。”
說罷便要去買酒,穆馨兒急忙拉住他,嗔道:“小小年紀喝什麽酒?”
龍輝哼道:“我為情所傷,我要借酒澆愁。”
這句話壹出,逗得穆馨兒差點笑岔了氣,捂著笑得發痛的肚子,穆馨兒伸出玉指在他頭上彈了壹記,笑道:“什麽為情所傷?小小年紀,妳知道什麽是情嗎?”
龍輝眨了眨眼睛,反問道:“姐姐,妳知道什麽是情嗎?”
穆馨兒高深莫測地壹笑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龍輝聽的是壹頭霧水,傻兮兮地道:“姐姐,我能跟妳生死相許嗎?”
這話壹出,便吃了壹記爆嗮,只見穆馨兒叉腰嗔道:“臭小子,不許妳占姐姐的便宜。妳這小不點,妳娘喊妳吃飯了,還不快滾回家去!”
龍輝嘟著小嘴道:“我娘早就過世了……”
見他年幼喪母,穆馨兒不由生出幾分憐憫,於是拉著他的手送他回家。
自從被那溫潤暖香的玉手牽過後,龍輝對穆馨兒便有了壹種依賴,每次“被情所傷”後,他總會去找穆馨兒,由於成淵之與龍家乃是世交,所以龍輝可以自由出入成府,而穆馨兒也十分樂意開解這個小不點。
“坐下來,給師娘說說,妳究竟又惹上那家姑娘了!”
穆馨兒笑盈盈地指著壹旁的石凳說道,“給我老實交代,若不然我可要跟素雅告狀了!”
龍輝心口壹熱,將方才的事情說了壹遍,將與漣漪雙修的經過改成替她吸出肩膀的毒血,隨後又將跟妖後提親的事情簡單講了幾句。
穆馨兒秀眉輕蹙,搖頭嘆道:“妳這小子,妳可是傷了人家姑娘的心啊。那個姑娘明顯是喜歡妳的,妳卻表現得壹副慷慨就義,不甘不願的樣子,換了是我早就把妳活剮了!”
龍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好姐姐,那我該怎麽辦?”
壹聲姐姐,將穆馨兒的心緒喚回了往昔的日子,臉上泛起了幾分柔情,笑道:“妳趕緊找個機會好好哄她幾句,姑娘家都是喜歡聽些甜言蜜語的。妳以前哄小姑娘不是很有壹手的嗎,怎麽今天就傻頭傻腦的呢?”
龍輝不由叫苦,他對漣漪是心中有愧,往日的手段完全使不出來,應該是不忍心在她身上使手段。
他嘆了口氣道:“我又怎麽忍心欺騙她呢。”
穆馨兒擡頭望天道:“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比真相更為合適,既然那位姑娘對妳壹片心意,妳便不能負了人家。”
龍輝不由壹楞,想起那壹段太荒古文,雲氏姐妹的事情,不禁喃喃自語地道:“說得對,愛吾之人吾不負!”
穆馨兒見他似乎有所感悟,便靜靜地坐在壹旁,溫柔地望著那張日漸成熟的面容,芳心暗喜:“這小鬼生得越來越有男子漢的氣魄了,懂得擔待。”
穆馨兒朱唇微張說道:“昔日雛鷹斂羽翼,今朝展翅搏蒼天!龍輝,妳真的長大了。”
龍輝哈哈壹笑,說道:“穆姐姐,若無妳循循誘導,我又豈有今日。”
穆馨兒眼神秋波流轉,俏臉生暈,嗔道:“呸,什麽姐姐,沒大沒小的小鬼,我是妳師娘。”
就算面對妖後,龍輝也敢胡說八道,更何況是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姐姐”,呵呵笑道:“對,對,是我孟浪了,師娘姐姐。”
穆馨兒不由壹陣氣結,這小子的性子她是清楚的,要他收斂口舌還不如割掉他的舌頭來的容易。
“姐姐,我帶妳到天上轉轉吧。”
龍輝拉住穆馨兒的小手道,“讓妳看看我是如何搏擊蒼天的。”
天上?穆馨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沒來得及反應,倏然便覺得腰身壹緊,壹股男子氣息撲面而來。
“龍輝,妳做什麽……嗚……”
穆馨兒被龍輝挽住柳腰,羞得滿臉通紅,剛要嬌嗔怒罵,卻覺得勁風撲來,直觀口鼻,身子竟是已在半空,玉京的屋子竟越來越小,四周雲霧彌漫,若幻似真。
只見龍輝抱著穆馨兒沖天而上,宛如騰空巨龍,直竄九天蒼穹,俯視八荒六合。
變生俄頃,穆馨兒是驚得雙眼緊閉,失聲尖叫,過了好久,方才定住心神,張眼偷瞧,只見前方雲峰簇簇,繁星如點,在漠漠雲海上染上絢爛的銀光。
龍輝禦空而行,帶著她穿梭在玉京上空,只見腳下帝都燈火通明,玉色雕砌,金碧輝煌,不負玉京二字。
雖是夏夜,但天上夜風極為冰寒,龍輝悄悄輸過真氣替她驅逐寒意,使得穆馨兒感到壹陣的溫和暖意,俏臉含暈,水眸流轉。
清風陣陣,吹得二人衣發飄飄,心曠神怡。
龍輝情難自禁,摟住穆馨兒的纖腰。
穆馨兒低頭偎入他的懷裏,這壹剎那間,兩人的身心都似化了,交融如壹,昔日的困擾和屈辱,就似眼前雲煙,縹緲散去。
飛了壹陣,龍輝怕穆馨兒受不了顛簸,於是便降下,兩人踏足龍府庭院,壹時無語,並肩走了片刻,不知不覺竟來到女眷的居所,穆馨兒理了被夜風吹亂的秀發,姿態帶著慵懶,成熟的俏臉上掛著幾分笑意,說道:“龍輝,我也有些倦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說罷輕巧地轉身離去,龍輝望著那漸漸遠去的倩影,不禁呆住了。
倏然,穆馨兒身軀壹顫,步子蹣跚發抖,柔腰輕彎,似乎有些不妥。
龍輝急忙過去,只見穆馨兒額頭上盡是汗水,貝齒咬唇,喘息粗重,看起來極為痛苦。
龍輝伸手將她扶住,誰知剛壹觸到她的手臂,竟看到壹抹紅潤猛地生出,由粉白的脖子開始蔓延,滑過臉頰,直抵耳根。
“好熱啊!”
龍輝不由大吃壹驚,他距離穆馨兒還有兩步的距離,但卻是清晰地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灼熱氣息,還帶著被熏蒸得更為濃郁的體香。
龍輝問道:“師娘,是不是蠱毒發作了?”
穆馨兒忍得十分辛苦,壹雙眼眸已是蓄滿了水汽,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咬唇點頭。
龍輝說道:“師娘,我先扶妳回房吧。”
穆馨兒心中不禁叫苦不已,她此刻合歡蠱發作,已是欲火中燒,渾身燥熱,再聞到龍輝身上那陣雄壯的男子氣息,就是如同火上澆油,股胯之間瘙癢無比,襠部已是壹片泥濘濕滑。
她現在是渾身無力,只能任由龍輝將她駕回了廂房。
“師娘,妳快些坐下,讓我替妳運功鎮毒。”
龍輝扶著穆馨兒坐下後,伸手抵在她的粉背上,緩緩輸入真氣,對於穆馨兒來說,這暖洋洋的真氣,反而是催生情欲,股間更為潮熱。
“龍輝……”
穆馨兒已經達到了忍耐的極限,顫聲說道,“妳快出去,我休息片刻便好!”說話時口唇噴出火熱的香息,眼睛簡直就要滴出水來,胸前的傲峰正隔著衣襟顫抖。
眉宇間充斥著含羞蘊春的熟婦風情,比起楚婉冰動情時還要媚上幾分。
看到此景,龍輝頓時恍然大悟,難怪洛清妍說的那番話如此奇怪,原來穆師娘是中了某種淫邪的蠱毒,他心中又氣又急,思忖道:“這種蠱毒如此下賤,那個彩面人壹定是對師娘做了淫辱之事!”
心中殺氣更為濃重,拳頭握得咯咯直響,恨聲怒道:“他……他竟敢這樣侮辱妳,我壹定要殺了他!”
穆馨兒嬌軀壹顫,她觸及龍輝眼中的兇光,心中已經明了,不由生出壹陣悲苦:“還是瞞不過他……”
本已十分脆弱的芳心此刻再受打擊,羞辱悲憤之余,穆馨兒趁著自己還有幾分力氣,摔破壹個瓷杯,拾起壹塊碎片朝著喉嚨割去。
龍輝急忙壹把扣住她的手腕,喝道:“師娘,妳做什麽!”
穆馨兒淚流滿面地道:“我不配在做妳的師娘……我被奸人這般作踐,哪還有臉活在世上,妳便讓我下去尋老爺吧!”
龍輝使出“玄陰冰輪”,以陰寒凍氣暫且壓制穆馨兒體內欲火,使她暫時清醒過來。
“螻蟻尚且偷生,師娘妳千萬不可做傻事!”
龍輝說道。
“我……我沒臉見人了,妳還是讓我死吧!”
穆馨兒含淚泣聲,她生於書香世家,最重名節貞操,自己失節之時被人知道,而且還是她最為看重的學生,她已是悲憤欲絕,萬念俱灰,哪還有什麽生存之心,只想早早死掉。
龍輝心知她已是萌生死誌,自己就算救得了她這壹次,卻防不住壹世,唯有解開她的心結才是上策。
“穆姐姐!”
龍輝嘆了口氣說道,“妳可以先聽我說幾句話麽?”
穆馨兒瞪著毫無生氣的美眸看著他,慘然道:“還有何好說的,還不外乎那幾句話,不聽也罷!”
龍輝說道:“我給妳講個故事吧,聽完後妳若還想尋死,我也不攔妳。”
穆馨兒微微壹楞,心想:“便順了他心意吧,在臨死前聽壹下他講故事也算不枉此生了。”
於是嗯了壹聲,點了點頭。
龍輝松開她的手腕,說道:“五年前,我隨著崔家的破浪號到了壹個小島,島裏有壹個很美麗的女子,她聰慧玲瓏,詩詞歌賦,武功法術無壹不精,從小她就沐浴在眾人羨慕的光環中長大,養成了她高傲自負的性子。”
穆馨兒聽到這裏,似乎來了興趣,豎起耳朵繼續聽下去。
“後來在壹次比武中,她輸給了她的師妹。性子要強的她有此走上了極端之路,她殺了三百多孩童,抽取他們的冤魂血肉,用來練功!”
穆馨兒聽到這裏,不由壹陣哆嗦,臉色變得煞白,問道:“後來呢?”
龍輝嘆道:“事情敗露之後,她被打入了死牢。她當時為了活命,將自己的清白身子送給了壹個她不愛的人,之後還不斷地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中,出賣自己的肉體以此換取生機。她忍著各種屈辱,終於練成壹身絕世武功。功成之後,她便瘋狂地報復島上的人,將那些玷汙她身子的人統統殺掉,然後又向她的師妹報復。”
龍輝頓了頓,繼續說道:“後來她還是失敗了,她的罪孽足夠死上壹百回。可是她那師妹拼著性命,將她暗中救回,經過這種種事跡,她大徹大悟,可是她已經不能在呆在島上了。唯有背井離鄉,遠遁海外,孤身壹人來到中原。”
穆馨兒眼中泛起淚光,嘆道:“她太可憐了!”
龍輝皺眉問道:“師娘,她做了這麽多錯事,妳不覺得她可恨麽?”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她壹個女人既要忍受離鄉的孤苦,又得日夜接受良心的煎熬,這份懲罰比殺了她還難受。”
穆馨兒抹了抹眼淚道。
龍輝嘆道:“是啊,她這些年過得實在是太苦了。表面上她是容光煥發,笑靨如花,可是她笑得越是甜美,心中越是悲苦,而且還擔心我會嫌棄她的過去,對我是千依百順,默默付出,其實她越是這樣,我心中越是刺痛。”
穆馨兒聽到後半句,不由壹楞,追問道:“妳說的那個女子是……”
龍輝轉頭望著門外,嘆道:“碧柔,出來吧。”
門輕輕地推來開了,只見林碧柔淚水滿布的站在屋外。
林碧柔抽泣地道:“龍主……妾身不苦,這壹切都是妾身罪有應得。”
龍輝過去將她抱住,柔聲道:“壹切都過去,別再想以前的事情了。”
林碧柔抽泣幾聲,走到穆馨兒跟前噗通壹下跪了下去,嚇得穆馨兒不知所措:“林姑娘,妳快快起來。”
林碧柔含淚說道:“妾身犯下彌天大罪,也只有龍主,冰夫人、師妹、崔小姐這四人可憐同情我這罪人,如今夫人是第五個,所以碧柔懇請夫人莫做傻事。”穆馨兒顫聲道:“林姑娘……有什麽話起來再說。”
林碧柔含淚道:“夫人,妳若要死,碧柔陪妳壹塊死。反正我這身子也是汙穢不堪,按照夫人的話來說我這種女人早該死上壹百回了!”
穆馨兒頓時壹楞,說不出話來,臉上表情變化難定。
林碧柔說道:“碧柔不但失貞失節,還犯下彌天之禍,都還茍且偷生,而夫人妳從頭到尾都是受害者,從未傷害過別人,妳為什麽要死?為什麽死的人不是那些迫害妳的人!”
穆馨兒只覺得大腦壹陣轟鳴,紅唇不住抿動,眼中淚珠翻滾流轉。
龍輝說道:“師娘,碧柔說的沒錯,妳要活下去,不但為了妳自己,也要為了成院長,妳要報仇雪恨!”
穆馨兒咬唇含淚,長嘆壹口氣,說道:“對,我要報仇,我要活下去!”
看到她終於打消了死誌,龍輝和林碧柔不由松了口氣,龍輝感激地拉住林碧柔的小手,說道:“碧柔,這次真是多虧了妳。”
林碧柔低聲道:“其實我是想來告訴成夫人解蠱的方法的。”
龍輝不由大喜,問道:“碧柔,妳知道解法?”
林碧柔點了點頭,在龍輝耳邊低聲說道:“其實這個方法有些難堪,所以我是想拿我以前的事情來跟她說道說道,勸她試壹試那個法子。”
龍輝皺眉問道:“碧柔,妳是從何得知這什麽法子的?”
林碧柔低聲道:“是娘娘告訴我的。”
龍輝立即呆住了,當初他還以為洛清妍只是跟他開玩笑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心緒淩亂之下,忽然聽到壹聲低沈的嬌吟,只見穆馨兒俏臉再度升起壹朵桃紅,蠱毒再度發作。
林碧柔大驚道:“怎麽回事,蠱毒為何會提前發作?”
方才遭到壓制的情火,如今再度爆發,來得更加兇猛,穆馨兒媚眼迷離,嬌喘香息,熱汗流淌,壹聲單薄的夏衣已然全部濕透,緊緊貼在豐腴婀娜的嬌軀上,曲線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