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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變

無罪

玄幻小說

  六十年之前,壹個中年大叔帶著壹條長得像癩皮狗壹樣的麒麟和壹頭長得像鴨子壹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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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沒有規則

仙魔變 by 無罪

2018-9-7 17:07

  這是後半夜。
  正是晚睡的人也睡了,早起的人卻還沒這麽早起的時候,這個時候,也正是雲秦人認為壹晚上陰氣最重,出門最容易撞鬼的時候。
  有壹片烏雲遮住了明月。
  有壹名全身漆黑夜行衣的人如同鬼魅壹般從陰影中閃了出來,用利刃割斷了沐沈允所在的房間的門栓。
  盤坐在床榻上的沐沈允也已經張開了雙目。
  他的眉毛原本極淡,此刻在黑暗之中,面上更是顯得如同沒有壹根毛發,慘白的面色使得他的五官就像是用白蠟捏出來的,不像是血肉之軀。
  看著這個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視線之中的夜行人,他白蠟般的臉上瞬間布滿嘲弄的神色,冷笑道:“年輕人果然沒有耐心,連壹夜的時間都撐不過……只是我原以為來的會是林夕,沒想到卻是妳。”
  夜行人的聲音微顫,卻是自有壹種快意:“我來了,他就不用再來了。”
  “好壹個兄弟情深。”沐沈允臉上有嘲笑之意,但心中卻是也泛出了寒意,他也早已經想明白皇帝給他的機會是什麽,但他壹直覺得這個機會偏向自己多壹些,只是沒有想到,這些人裏面竟然真有人如此膽大,不顧自己的前程和性命來刺殺自己。他深吸了壹口氣,盡量攻擊對方心神的弱處,冷笑道:“但我勸妳不要反而害了林夕,因為妳應該明白,壹直是林夕在主導著這件事,所以聖上想要看的是林夕的表態,應該不是妳的表態。所以聖上只容許他殺我,妳恐怕殺不了我……妳要是在這裏出了什麽閃失,以他和妳的交情,倒是恐怕會真不顧壹切的來殺我為妳報仇。妳們年輕,又都是修行者,大好前程,何必和我這種已然廢掉壹半的人在壹條河裏溺死?”
  “所以我勸妳還是馬上離開,以免反而害了林夕。”
  姜笑依的手中握著壹柄黑色的長刀,他雖然不和李開雲壹樣熱血形於外,但他同樣是為了追求某種正義而不惜犧牲的那種讓林夕佩服的人。他不怕死……而且每次在腦海之中想到沐沈允的面目,又想到王思敏,想到那名在江壩上讓他怦然心動,從此占據他心中壹角,難以忘記的美麗女子,想到她被沐沈允羞辱,被他捆縛著鞭撻,他便心痛的無法呼吸。
  感情是壹種很莫名的東西,它不顯山露水,但是卻會在心中慢慢的發芽。林夕知道姜笑依對那名倔強女子的情意,但卻還是低估了壹些。
  這種無聲滋長於心的最直接情感,壓倒了禮法,壓倒了根深蒂固植在姜笑依心中的皇權至上,讓他堅定了來到了這裏,來殺沐沈允。
  但是此時他持刀的手卻是微微地顫抖,因為林夕在他心中,同樣比他的安危更為重要。
  兩人壹時不說話,這間深深的大宅院便又徹底的恢復了寂冷,唯有微風吹動庭院間樹葉的沙沙聲。
  沐沈允的心神微松,心想對方終究稚嫩,空有匹夫之勇而已,然而就在此時,風聲卻似乎略微急了壹些,他陰冷得意的瞳孔劇縮,渾身密密的壹層冷汗沁出,讓他更加覺得無力和虛弱。
  又壹條黑影如鬼魅般從陰影中顯現出來,身穿青衫,蒙著黑巾,赤手空拳,手中卻是也抓著壹塊黑巾。
  姜笑依驀然轉身,看到這人,他的眼眶微濕,喉嚨間卻是如同堵了什麽東西壹般,說不出話來。
  蒙著臉的林夕卻是也沒有出聲,如在水上行走壹般,無聲的到了他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將手中的黑巾塞到了他手中。
  “林夕,妳這麽做是什麽意思?”沐沈允忍不住出聲,聲音顫抖,有些過於尖細和變異:“難道妳蒙了臉,就不知道妳是林夕麽?”
  “誰說我是林夕?”
  林夕看著這名已然陷於恐懼之中的監軍處大員,認真地輕聲道:“有什麽證據?”
  “妳……”沐沈允差點直接崩裂了背上的傷口,他下意識想罵林夕無恥,但是他想到對方只不過是在學自己,只是在故意嘲弄自己。
  今夜註定不會平靜。
  林夕自己也很清楚,即便自己沒有趕得那麽急,恐怕進入這庭院,也不會不被人察覺。
  “林夕,妳不應該來。”壹人沒有掩飾自己的腳步聲,大大方方的讓布鞋底在回廊間發出清晰的腳步聲,從通往這個庭院的壹個圓形拱門中顯現出身影。
  這是壹名微胖的中年男子,文士打扮。
  他是高拱月,是東林行省省督的大供奉,平時很少有人能見到他,也根本不知道這名省督府大供奉到底有何等驚人的修為。
  高拱月也知道林夕的事跡,若是林夕不來,反而倒是會讓他覺得有些失望,來了,卻是讓他更為欣賞,所以他在這個時候就出來,不是為了沐沈允的性命,而是因為林夕。
  “哪裏有林夕?我可不是林夕。”
  林夕依舊很“無恥”的回答,他看著這名走出來的白生生中年人,感覺到了對方身上自然流轉出的恐怖氣息,問道:“不知閣下是何人?”
  “我是高拱月,在外面沒什麽名氣。”
  高拱月和氣的壹笑,看著林夕道:“妳剛剛說有什麽證據……妳自己就是證據。”
  林夕看著高拱月,道:“只要能跑掉,就沒有證據。”
  “妳說的有些道理。妳只要跑得掉,也只有人證,沒有物證,恐怕糾結到後來也難以治妳的罪。”高拱月用藕節般肥胖白皙的手指摸了摸下巴,搖了搖頭,嘆氣道:“只是妳要明白,妳這樣是給誰顏色看……而且妳怎麽可能跑得掉。”
  林夕搖了搖頭:“不試壹下怎麽知道跑不掉?”
  高拱月撇了撇嘴,但就在這時,他卻感覺到了壹絲只有他這個境界的人才能感知到的氣機。
  他驀然回首,仰頭望明月。
  明月此刻依舊被烏雲遮著,有壹個人,卻似乎從烏雲中落了下來,落到了這庭院中墻下。
  沒有什麽恐怖的力量敲擊大地,甚至連這人腳下的泥土都沒有飛濺出來,但是這人身上的某種氣息,卻是讓高拱月身上的肌膚都有些微微的刺痛。
  這是壹個渾身籠在壹件厚重的黑袍,看不見面目,好像黑袍裏面也是壹切都是黑色的人。
  直到高拱月轉過身去,對著這人,林夕和姜笑依才發覺墻下已經多了壹個人,只是他們的修為不夠,卻是沒有第壹時間感覺出這人身上的氣息恐怖,只是覺得這人異常沈穩、堅定,似乎他就是壹切,壹切都無法動搖。
  “整個東林行省都沒有妳這樣的高手。”高拱月臉上的神色變幻著,“妳們青鸞學院難道想公然不顧雲秦律法,插手此事?”
  林夕和姜笑依互望了壹眼,互相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壹絲興奮。
  “難道妳們想破壞壹直以來的規矩,徹底越了這條線?”然而高拱月接著說出的這壹句,卻是又讓兩人生出些擔心出來。
  “不可否認,這個世間是有約定俗成的遊戲規則的。”
  渾身籠罩在厚厚黑袍之中的人出聲,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某種獨特的磁性,將所有人的心神都吸引過去:“但對於我來說,這世間沒有任何規則,只有我所認為的黑暗和光明之分,而且我本來就是叛徒,是雲秦通緝了很久的人,原本就是來殺這個妳們沒有讓他死,卻是該死的人的。這和青鸞學院又有什麽關系?”
  高拱月的身體猛地壹震,頭發也往後飛揚了起來,壹根根的如鋼針紮在空氣之中,他不可置信的出聲道:“妳……妳是暗祭司慕信離?”
  黑袍中人點了點頭,“聽說妳的實力在整個東林行省都可排前三。”
  高拱月深吸了壹口氣,他身上的衣衫都鼓脹了起來,身體好像也脹大了起來,開始發光,“王庭大供奉倪鶴年壹直在追捕妳,妳現在在這裏出手,恐怕未必逃得出他之手。”
  “有些事,擔心難道就不做了麽?”黑袍中人的腳底下發出了無數沙沙的聲音,好像有無數蠶蟲在泥土之中爬行,與此同時,他遙遙地看了林夕和姜笑依壹眼。
  林夕和姜笑依並不知道暗祭司意味著什麽,但是他們卻是驀然對這名看不見面目的暗祭司心生敬意,兩人同時對這人躬身行了壹禮,然後轉身。
  沐沈允的渾身已經被冷汗濕透,在聽到高拱月口中吐出暗祭司三字時,他便已經聯想到了無數恐怖的傳說,心中唯有恐懼。
  “吼!”
  就在林夕和姜笑依轉身之時,他已經發出壹聲野獸般的低吼,渾身冷汗飛灑,從塌上猛地躍起,朝著旁邊壹扇窗戶撞去。
  他背上的傷口再次全部崩裂,鮮血瞬間染紅了他背上的雪白繃帶。
  高拱月沒有動,因為他的對手也沒有動,壹股龐大的氣息圍繞著他,在他身周三尺之內旋轉著,他腳下的地面,也慢慢的發出了光。
  “嘩啦!”
  沐沈允撞破了窗戶,落在地上。
  就在這時,他的右腳腳跟又是壹陣劇痛,壹條血花從他的右腳腳跟上飛灑出來。
  姜笑依重重地跌在了他的身後,跌得他也壹聲悶哼,但是他的雙手和身體繃得筆直,手中的長刀卻是夠到了沐沈允的腳跟。
  “陰陽人,腳後跟痛不痛?”此時,林夕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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