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不能變動的東西－軌跡

　　時間已經來到了12月30號11點50分，和往日裏紅月時刻的血色晴朗夜空不同。
　　今天的月色除了很白之外，天空上還多了幾朵烏雲，時間點看起來像是定格在普通的日子裏壹樣。
　　準備黑潮的人有很多，大部分人都做足了戰鬥整備，武器裝備什麽也都是嶄新的。
　　這是幾個月來和錫安的新貿易協定帶來的，對整個天瑞立豐都有好處。
　　不過此時大多數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不止是艾黎白靜他們，只要是經歷過黑潮的人，哪怕只是普通人，都註意到了眼下情況的不同。
　　黑潮是不是不來了？
　　這個問題已經纏繞在整個天瑞立豐所有人的心裏。
　　距離0點只剩下10分鐘不到了，會來嗎？
　　壹些人隱隱有些期盼，還有壹些人有些惶恐和錯愕。
　　就比如以常豐樂為首的牧樹人成員們，他們為這次黑潮做足了準備，購買了海量的錫安武器裝備，炸彈。
　　為的就是在黑潮中大殺特殺壹波。
　　這樣壹來他們就可以獲得大量屬於自己的古音多怪異屍體，獻祭給靈魂之樹，然後獲得果實……
　　果實不但可以讓他們獲得雷電的能力，還可以強化力量。
　　在某些不知名的條件下，靈魂之樹還會誕生有些更為特殊的果實。
　　但這壹切的前提，是需要大量的怪異屍體。
　　所以為了這次的黑潮，牧樹人的成員們做了大量準備，摩拳擦掌，準備大幹壹場來著。
　　可眼下這樣的情況……
　　“老大，怎麽說？”壹個馬仔對常豐樂問道。
　　又經歷了幾個月時間的發展，有靈魂之樹加持的常豐樂，已經具備了不錯的實力。
　　黑暗果實能力加持，雷電果實強化身體，讓他擁有了對抗3級武者的能力。
　　或許不能贏，但絕對是能夠拖住的那種。
　　有了個人實力之後，壹些弱點的武者自然會主動靠向他。
　　鉆營是任何地方都會有的情況。
　　對於這種靠近自己的成員，常豐樂也是來者不拒，而且確實會多給他們壹些好處，沒道理拒絕。
　　“等時間到了再說吧。”常豐樂此時的臉色也有些陰沈。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人撐著。
　　就算是死，也是他們先死。
　　所以常豐樂自上次黑潮後，就沒有再顧慮過黑潮的問題了。
　　大不了壹起死。
　　他需要的是力量，足夠多的屍體，換取足夠多的果實，然後成長出更強的力量。
　　唯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才能夠讓人安穩於這個時代。
　　“如果黑潮沒來的話……我們怎麽辦？”壹旁的馬仔小聲問道。
　　“沒有如果。”常豐樂顯得有些高深。
　　見他這個樣子，馬仔們也不敢再說話了。
　　常豐樂雖然年輕，但經過了那麽多的成長，如今的他已經頗有威勢。
　　所有牧樹人的成員，也只能等待。
　　10分鐘的時間並沒有多久，12點很快就已經到來了。
　　延遲1分鐘，2分鐘……壹直到第5分鐘的時候，他們期待的，如同潮水壹般的怪異依然沒有出現。
　　午夜充滿了寂靜，月光看起來也很祥和。
　　沒有壹絲絲產生變化的意思，這個眾人期待又有些畏懼的黑潮之夜，難道就這樣過去了？
　　“真的沒有來麽？”
　　……
　　常豐樂的疑問也是艾黎和白靜他們的疑問，做足了戰鬥準備的他們，此時也呆呆的看著天空和城市的遠端。
　　5分鐘已經過去了，確實沒有。
　　沒有那種血色，也沒有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黑潮是沒來，還是結束了？”壹個汙染者成員下意識的問了壹句。
　　艾黎和白靜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個人說的結束，不止是今天……而是黑潮這個事件。
　　是不是以後的黑潮，都不會再來了。
　　“不知道。”艾黎直接搖頭，這種事情，這麽短的時間根本沒辦法確定。
　　壹旁的白靜眼睛也明亮起來。
　　“如果黑潮真的結束了，那這個世界是不是就徹底恢復了和平？黑暗結束了，我們終於迎來了光明？”
　　光明，是這個世界上所有人在期望的事情？
　　黑潮給人類帶來的傷害，實在是太巨大了。
　　如果沒有黑潮，人類就有了非常穩定的居所。
　　有了穩定的居所之後，科技和超凡兩側的發展速度，無疑就會大大的提高，起碼不需要每天提心吊膽的活著了。
　　生產力的提高可以帶來大量的人口。
　　人口又能夠提供超凡，教育，還有科學技術。
　　壹旦人類穩定的發展幾十年，那這個世界上即使有著大量的怪異，人類也能夠靠著科技和超凡之力逐步將周圍的怪異壹壹清除。
　　這本就是人類這個種族擁有的力量。
　　之所以活的那麽掙紮，壹共就三個原因。
　　壹個是黑暗法則，壹個是心能法則，最後壹個就是黑潮了。
　　前兩個都是屬於可以規避的，唯有黑潮，是需要每個城邦去硬抗，硬剛的存在。
　　“好了，這種事情，根本不是我們能夠知曉的，先平安渡過今晚再說吧。
　　如果黑潮真的已經終結，那各大城邦的統治者自然會有定論和通知，我們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是。”
　　“明白。”
　　艾黎做過總結性的發言後，其他人也都默默的不做聲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們的判斷和結論根本沒有意義，如果黑潮真的終結了，城邦的領導人自然會宣發的。
　　……
　　黑潮沒有到來的城市不止是天瑞立豐，錫安和燈塔同樣也沒有。
　　錫安的天空之城計劃已經進行了大半。
　　這個舉城之力建設的天空城市，如今已經有了初步的雛形。
　　目前已經有民眾在天空之城上進行入駐，不過總體而言，這裏還是有些冷清的。
　　畢竟壹個飛在天上的城市，很多人都會擔心它在某個時候掉下來。
　　站在城墻邊緣的李溫俯視大地，默不作聲。
　　“黑潮已經確定沒有來了麽？”
　　“嗯，偵查用的無人飛艇已經探索過外圍區域，確實沒有怪異的蹤跡。”劉秘書翻開了自己的小本本，壹邊記錄壹些事情，壹邊回答李溫的問題。
　　李溫在得到答案後，沈默了壹會。
　　“如果沒有足夠的怪異，那熔爐能量的供給就會出現問題，整個錫安都會有開倒車的可能。
　　這件事情，妳怎麽看？”
　　劉秘書微微壹楞，平日裏的李溫是很少詢問他的。
　　尤其是這種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決斷，他壹般都是服從者和執行者，從來都不是討論者和決議者。
　　見劉秘書壹臉錯愕，李溫微微搖頭。
　　“看來是沒有答案了……如果那個家夥在這裏就好了。”
　　劉秘書聞言低下了頭，他知道李溫所說的人，是許樂。
　　有關於許樂的事情，劉秘書的心裏壹直有所猜測。
　　那就是許樂並沒有死。
　　這件事情是他從李溫平日裏細微的舉止動作，還有艾黎的離開猜測出來的。
　　艾黎已經離開了很久，並且考察團也跟著離開了很久。
　　作為貿易護衛任務，這未免也太長了壹些。
　　如今艾黎所在的位置是天瑞立豐，所以劉秘書也猜測，許樂就隱藏在天瑞立豐的某個地方。
　　只是他不敢妄加揣測，甚至連提都不敢提壹句。
　　他知道李溫是個狠人。
　　如果這件事情口風不嚴，李溫絕對會殺人滅口，哪怕是跟隨多年的自己。
　　“部長說的是誰？”
　　“呵……”
　　李溫戲謔的看了壹眼劉秘書，劉秘書眨眨眼，也不尷尬。
　　“好了，派遣4支新型的精銳小隊，搜索壹下城市的外圍，告訴他們如果遇到戰鬥，立刻避戰返回。”
　　“是。”
　　見劉秘書去派發執行任務，李溫雙手插兜，默默無語。
　　“給天空城裝備了那麽多武器……本來今天晚上想要好好實驗壹下的，沒想到居然撲了個空。
　　拔劍四顧心茫然啊……”
　　……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情況。
　　比起李溫的壹臉淡定，燈塔的金明珠和周比就不同了，他們壹臉的慶興。
　　畢竟和錫安如今的強勢科技實力不同。
　　燈塔的城市防禦基本上都要靠靈魂火炬來完成，這是屬於許樂的東西。
　　當然，現在名義上已經屬於紅月聖殿了。
　　朵恩依然是這裏的負責人，但傳說紅月聖殿派遣了更厲害的高手駐紮在了這裏。
　　只是他們兩個完全感覺不到而已。
　　“老金。”
　　“滾尼瑪的，再叫我老金就閹了妳。”金明珠壹腳踹在周比屁股上。
　　“叼女人，明早上高低讓妳好看。”
　　“就憑妳？”
　　兩人的鬥嘴似乎已經是家常便飯，不過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壹絲絲興奮。
　　他們看待事情的角度，其實更加偏向於艾黎，白靜這些人。
　　如果黑潮能夠終結，那意味著壹個時代的結束。
　　也昭示著新時代的到來。
　　或許那時候就應該叫做第五紀元了。
　　“黑潮沒來，朵恩那邊怎麽說？”
　　“她也是壹臉詫異，看起來並沒有收到什麽特別的消息，現在她已經跑去聯絡紅月聖殿了。”
　　周比點點頭，繼續分析道：
　　“有這種超遠距離通訊的能力，真是方便啊，光是情報上的壓制，其他城邦已經不是紅月聖殿的對手了。
　　不過……”
　　周比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擔憂起來。
　　“不過什麽？”
　　“如果沒有了黑潮，不再需要分擔壓力的紅月聖殿，會直接終結掉這個時代麽？”
　　周比的問題讓金明珠臉色壹變。
　　她當然知道周比所說的終結這個時代是指什麽。
　　以紅月聖殿的武力來說，橫掃其他三大城邦並不是什麽難事。
　　壹旦沒有了黑潮的威脅，那紅月聖殿完全可以騰出手來，把其他三大城邦收歸所有。
　　就算是目前最強的錫安，恐怕也不能夠例外。
　　科技再強，也是需要人類來控制的。
　　單就壹個頂級超凡者降臨，就屬於超規則的降維打擊了。
　　其他城邦沒有任何辦法……
　　“走壹步算壹步吧，如果真到了那壹天，我們也沒有什麽反抗的余地。
　　能做傀儡就做傀儡，如果不能做傀儡，那就跑路。”
　　周比到是看的很開，金明珠笑了笑：
　　“就怕到時候妳跑不掉。”
　　“不至於吧，這不還有妳呢……”
　　兩人閑聊之間，朵恩快步走了過來，她用的是自己那巨大的傀儡身軀，本體應該藏在裏面。
　　壹見面，朵恩就用較為快速的語調說道：
　　“兩位，我可能需要即刻返回壹趟聖殿，目前燈塔的局勢已經穩定，這幾天的時間，燈塔的安全問題就交給二位了。”
　　聽到朵恩的話，金明珠壹臉錯愕。
　　剛要開口，就被壹旁的周比攔住：
　　“既然朵恩大人有重要的事情返回，那我就不耽誤妳時間了，放心吧，燈塔就是我們兩的家，我們壹定會照顧好的。”
　　這種毫無營養的場面話，周比說起來壹點負擔都沒有。
　　金明珠看著笑盈盈的周比，也跟著說道：
　　“是的，朵恩大人放心去吧。”
　　朵恩微微點頭：
　　“那我走了。”
　　見朵恩離開金明珠這才和周比交換了壹下眼神，兩人眼中的興趣更為濃郁了。
　　“看來紅月聖殿是出事了。”金明珠說道。
　　“我覺得……或許不是所有地方都沒有黑潮。”周比咧嘴笑了起來。
　　……
　　紅月聖殿。
　　大量的術士站在城墻上，他們的表情或是凝重，或是有些畏懼。
　　這些術士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壹個區域裏。
　　扭曲的空間，大量的時空裂隙，還有如同潮水壹般的怪異。
　　關鍵是這些怪異和正常黑潮到來的怪異還不太壹樣。
　　他們互相擁擠，時不時的還撕殺壹下。
　　不過在某種意誌的影響下，這些怪異的目光都朝著壹個方向，紅月聖殿。
　　目測著怪異族群的靠近，站在城墻上的術士頭領大聲高呼道：
　　“所有水系災害術士準備，無量。”
　　“術式－無量。”
　　巨量的靈能此起彼伏，站在城頭上的術士們噴出了壹道洪水。
　　洪水瞬間淹沒了面前的壹切。
　　隨後，這些水系術士再次齊聲結印：
　　“禁術－冰河時代。”
　　洪水形成的浪濤被凍結成了冰河，第壹波沖出來的怪異已經被完全解決。
　　為首的術士松了口氣。
　　這次的怪異數量雖然很多，但如果是這種程度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老，老師……妳後面。”
　　“妳在說什麽？”
　　剛松了口氣的老術士扭過頭，突然發現壹個扭曲的空間裂隙已經出現在他身後。
　　與其壹起出現的，還有壹只粗壯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