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下賤

　　綱手活了這麽久，雖然也經歷過壹些不好的人生變故，但都是身邊人的離去。
　　因為出身的緣故，從小就備受尊崇，這也使得她的性格雖然算不上惡劣，但也有些驕縱。
　　從未有人能讓她如此放下身段、甚至於是在踐踏她的尊嚴。
　　為了五千萬，為了那些所謂的名聲，值得嗎？
　　綱手無法接受，自己明明都已經這樣的低聲下氣了，對方還不罷休。
　　她後退了兩步，看著安穩坐在那兒的五代目火影，她能夠確定對方只是在玩弄她而已。
　　這令她厭惡到了極致，若非對方是火影，她必然會壹拳砸在對方的面門之上，好教他明白自己身為三忍可不止是醫療忍術厲害而已。
　　但又清楚現在的自己怕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她想著這麽做或許有些對不住靜音了，但靜音她……能夠理解吧。
　　綱手沒有出言辱罵或是嘲諷，只是神色間溢滿了冰冷，壹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
　　她離開後，火影室內只剩了真和薩姆依兩人。
　　看著綱手的背影，薩姆依才開口說：“火影大人，她走了呢。”
　　真的倒是無所謂地說：“畢竟是綱手姬，心高氣傲很正常。”
　　而薩姆依看著沒有關上的房門，目光微微閃爍著。
　　誰壹開始不是心高氣傲呢？
　　只是有人尚有退路和余地，才無所畏懼，而有的人卻什麽也沒有。
　　真將她摟進了懷裏，薩姆依則順勢坐在真的大腿上，雙臂攬著他的脖頸。
　　她低頭看著真眨巴眨巴眼睛：“火影大人，不工作了？”
　　“現在不就是在工作嗎。”
　　薩姆依伸手替他解開了自己胸前襯衣的紐扣，嘴角噙著笑意說道：“火影大人莫不是被那女人勾起火來了？”
　　“別瞎說，好好工作！”
　　“……那去休息室吧。”
　　……
　　綱手回到住處，靜音卻出門了。
　　客廳裏空蕩蕩的，有些冷清。
　　心緒煩躁的綱手整個人往沙發上壹躺，又覺得硌得慌，將身下的東西扯了出來。
　　是那套職業裝。
　　她又看向壹旁的壹些紙袋，驀地起身將這些東西全部丟進了垃圾桶裏。
　　但足有三套衣服，垃圾簍有些塞不下。胡亂弄了壹通，綱手氣得將整個垃圾簍踹翻，看著散落壹地的垃圾和衣服，也不想去收拾，轉身又回到沙發上躺著。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綱手的思緒也放空著，她也不知自己睡沒睡著，直到被壹陣突兀的敲門聲驚醒。
　　靜音有鑰匙，這時候能來她家裏拜訪的會是什麽人。
　　綱手起身去開門，門外站得竟是她的債主，大冢耕四郎。
　　綱手不由楞了下，心想火影那邊的動作倒是真夠快的，自己剛走債主就上門了。
　　她不久前從火影室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面對這壹刻的準備。
　　大冢耕四郎笑瞇瞇地說道：“又見面了，綱手小姐。”
　　其實大冢耕四郎已經被火之國中央刑部官員帶走了，這位是薩姆依利用特殊的變化之術偽裝的，身上還帶著能夠屏蔽查克拉感知的東西。
　　而她之所以這麽做自然也是為了幫助滿足火影大人的奇怪癖好。
　　綱手只是神色平淡地開口：“進來吧。”
　　她回到臥室，把家裏的錢全部拿了出來，放在了茶幾桌上。
　　薩姆依看了眼茶幾桌上的壹摞摞鈔票，說：“綱手小姐，這些錢應該不夠吧？”
　　綱手坐在沙發上，兩手環抱胸前，翹著二郎腿，語氣淡淡地說：“這裏是壹千萬兩，我只有這麽多了。”
　　薩姆依偽裝的大冢耕四郎卻道：“可是綱手小姐您欠我的錢，足有五千萬兩啊，這還是刨去了壹些零頭。”
　　綱手面色壹沈：“我說了只有這麽多了，妳愛要就要！”
　　她身上散發出危險的氣場，畢竟是三忍之壹，給人的壓力也不是壹般人能承受的。
　　但薩姆依卻巍然不懼，淡笑道：“如果綱手小姐不打算履行約定，我就只有去找火影大人主持此事了。”
　　聽這人又提及了火影，綱手瞬間大怒，壹巴掌拍在茶幾桌上，令其瞬間崩裂粉碎，上面的鈔票、茶壺、花瓶等物什四散滾落。
　　綱手揪起對方的衣領，怒道：“火影火影，妳真當火影什麽事都能管是嗎，我告訴妳，就算火影來了我也只有壹千萬，要麽妳殺了我，要麽妳拿著錢滾蛋！”
　　她此刻將在火影室裏積壓的怨氣和憤怒壹下子全部宣泄了出來。
　　薩姆依瞥了眼裂開的茶幾桌，暗想這壹巴掌要是拍在自己身上，怕是會當場飲恨殞命。
　　這女人的脾氣也是真夠暴躁的，若是她債主本人到此，怕是會被這壹幕嚇到腿軟吧。
　　薩姆依神色如常，只是伸手去拿開對方的揪著自己衣領的手。
　　“咱們火之國是有律法的，欠錢抵賴不還的話就只能蹲監獄了，綱手小姐，妳執意如此的話，未來就只能和靜音小姐在監獄裏生活了。”
　　綱手猛然壹驚：“關靜音什麽事！”
　　薩姆依掏出了那張借據來：“這上面可是您和靜音小姐兩個人的名字啊。”
　　綱手將其壹把奪過，仔細看了眼發現上面的確是有靜音的名字。
　　她突然想起來，當初因為自己借錢太多，而且信譽不好，曾讓靜音出面替自己借錢。
　　神色變化之下，綱手將手裏的借據撕得粉碎。
　　薩姆依笑呵呵道：“您毀壞的只是副件而已。”
　　綱手臉色陰沈的可怕，她目光死死盯著對方：“妳想死嗎！”
　　薩姆依說：“綱手大人，我有做錯什麽嗎，這壹切都是合理合法的，您既然不具備償還能力，當初為什麽還要找我們借錢呢？說到底，只是您自作自受而已。”
　　這話壹點不假，但在綱手聽來卻極為刺耳。
　　“我也不相信您真的會殺了我，我的同伴還在等著我，我也經常和忍者打交道，壹旦我出事，他們就會四處散播木葉三忍之壹的綱手欠錢抵賴殺人滅口的事，我不信貴村火影大人能夠容忍此事，妳們這些大村子最在意自家的形象了，怕到時候您要面對的東西要比坐牢更可怕。”
　　綱手臉色青白變換。
　　錢，她湊的出來。
　　只是不願意去湊而已，她不願在木葉生活、她自持身份不願去低聲下氣、她不想欠別人的人情。
　　所以現在在木葉也沒什麽朋友，之前認識的也有不少，多是泛泛之交。
　　說到底不願意去拉下那張臉而已。
　　她緊繃的神經忽地松弛了下來，後退了兩步，說道：“妳也只是想要錢是吧……再給我點時間，我會湊出來的。”
　　薩姆依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笑道：“那綱手小姐，明天見。”
　　追債的人離開了，剩綱手壹個人坐在沙發上。
　　房間裏空蕩蕩的死寂壹片。
　　她腦子裏在不停地想著。
　　自己要逃出這個村子的概率能有幾成，有那座塔在，怕是壹成都不到。
　　而且她戰力雖高，但那是在不見血的情況之下。
　　還要帶著靜音……
　　若此事真的按那人所說的那樣鬧出去，火影會怎麽保自己嗎？會保靜音嗎？
　　自己再怎樣也是初代火影的孫女……
　　綱手想到今天自己在火影室對待火影的態度，心裏又沒了底。
　　她想到了水門和自來也的下場。
　　但自己現在連做叛忍的機會都沒有。
　　事情怎麽就到了這種地步！自己怎麽就淪落到了這種處境！
　　綱手只覺此刻腦子裏壹團亂麻，她突然有些後悔。
　　若是自己當初幫完自來也就立刻走或許就好了……若是自己不幫自來也救水門那個忙……
　　擡眼間，她瞥見倒在地上的垃圾簍，以及旁邊散落的那套職業裝。
　　黑色襪、包臀裙、高跟鞋……
　　本是很正常的衣服，在綱手此刻看來卻是無比下賤之物。
　　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