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意外。
我只想安靜的做個茍道中人 by 爆炸小拿鐵
2023-4-23 22:46
出了門,裴鴻年見裴淩將門規視若珍寶,不禁嗤笑壹聲。
“族兄,這門規難道只是擺設?”他這態度讓裴淩不禁心頭壹突,連忙問道。
裴鴻年露出壹個古怪的表情,道:“怎麽可能?聖宗辛辛苦苦編撰這許多條條框框,怎麽可能只是當擺設。”
他擡手拍了拍裴淩的肩膀,“只不過……唉,反正妳看完就知道了。”
沒給裴淩多問的機會,裴鴻年指了指不遠處,“點完命魂燈,妳便是聖宗外門弟子,下壹步就是去庶務堂領取外門弟子的服飾銘牌之類。我們走快點,畢竟庶務峰可不留宿外人,入夜之後,非庶務堂之人在此逗留,壹律視作違背門規!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裴淩聞言頓時凜然,忙道:“是!”
兄弟倆加快腳步到了庶務堂門口,就見這庶務堂占地廣闊,建造得頗為高大巍峨,四周種了些卉木,出入之人不在少數。
最引人註目的是,門口赫然漂著兩頭幽魂。
望去乃是膀大腰圓、三丈高的剛猛男性,身著戰甲,壹持錘,壹扛刀,慘白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只用黑黝黝的眸子,冰冷的註視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裴淩看到他們就想起皎霓、霧柳,面皮不禁壹抽,不敢多看,緊跟在裴鴻年身後走進去。
入內是壹個極為寬廣的大廳,廳中熙熙攘攘,頗為熱鬧,只是所有人都來去匆匆,似乎十分繁忙的樣子。
裴鴻年也沒什麽功夫耽擱,大步流星的帶著他到了角落裏,找到壹名負責的弟子說明情況後,對方很快取來壹套外門弟子的衣衫,壹個拳頭大小的儲物囊,以及壹截指骨。
衣衫跟儲物囊也還罷了,那指骨形如真人,入手生溫,甚至還會微微動彈,委實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這是妳的銘牌。”裴鴻年將指骨拿起來,指著上面不知道何時鐫刻的“裴淩”二字,慎重叮咚囑,“這是妳身上最重要的東西,任何時刻都不要弄丟!畢竟宗門法陣認牌不認人,有些地方壹旦誤闖又沒有銘牌,死了也是白死。”
裴淩不禁肅然,連忙將其珍重的藏到懷裏。
“好了,現在時候不早。”出了庶務堂之後,裴鴻年仰頭看了眼天色,說道,“咱們先去給妳找個住處。”
說著,小心翼翼的從袖中摸出壹個兩寸大小的紙船,就仿佛是尋常孩童疊來取樂那種,然而往面前壹拋,紙船就迅速變大,短短兩個呼吸,便化作民間烏篷船大小。
裴鴻年帶著裴淩上去之後,壹掐法決,紙船便緩緩離開地面,飄飄蕩蕩的離開庶務峰,朝不遠處壹座山體瘦削的山峰飛去。
這紙船的速度、平穩,跟玄骨陵陰舟自然是天壤之別,完全沒法比,但裴淩在玄骨陵陰舟上,壓根沒有心情也沒有機會觀賞風景。此刻雖然十天之限高懸頭頂,然而有系統打底,裴淩心中絲毫不虛,倒是有閑心遊目四顧。
“族兄,這雲海下面是什麽樣子?”裴淩欣賞了會兒雲海滔滔,忍不住指著腳下問,“又是些什麽地方?”
裴鴻年瞥他壹眼,表情有些詭異:“妳那麽感興趣,以後自己去看看不就是了?”
裴淩察覺不對,幹笑壹聲岔開話題:“對了,族兄,咱們等會兒要去的山峰有名字嗎?叫什麽?”
裴鴻年古怪的笑了笑,正要回答,這時候斜刺裏忽然沖出壹只彩羽鳳鳥,冒冒失失的,壹頭撞在紙船上。
“我的船!”裴鴻年頓時變了臉色,壹面掐訣穩住因為忽然受到攻擊失去平穩的紙船,壹面喝道,“這是誰家鳳鳥,這般魯莽?!”
那鳳鳥似乎也撞得有些頭暈,晃了晃腦袋之後,卻倏忽壹振翅,速度竟快得出奇,轉眼就消失在雲海之中。
來去之迅速,若非紙船破了壹個分明的大洞,簡直叫人疑心剛剛那壹幕是否真實發生過?
裴淩看的心驚膽戰,說道:“族兄,這些飛禽竟然如此不小心?”
他剛剛還覺得,裴鴻年這紙船其實也不錯。
這會兒就發現紙船到底只是紙船,實在太不安全了。
“……”裴鴻年面色不快,說道,“禦獸峰那些廢物,也不知道是怎麽調教這些扁毛畜生的?”
話沒說完,船身卻又壹陣搖晃。
兄弟倆下意識的扭頭壹看,驚訝的發現,剛剛那只鳳鳥又來了!
這次它比方才還要奸詐,卻是悄悄潛伏到附近,這才悍然出手,再次撞壞了紙船的壹部分。
“該死!”裴鴻年看到,面色頓變,又驚又疑,“這是誰在故意針對我?!”
他遊目四顧,卻見附近只有翻騰的雲海,那只鳳鳥壹擊之後,再次悄然隱匿起來。
以裴鴻年的修為,壹時間卻發現不了對方的蹤跡。
“族兄能快點麽?”裴淩看的心驚肉跳,畢竟他雖然練氣四層了,可不會飛,如今距離前方山峰還有段距離,要是紙船有個好歹,裴鴻年有沒有辦法他不知道,反正他只能跟著摔下去。
“混賬!能快老子會樂意慢悠悠的?”裴鴻年面色鐵青,喝道,“妳……”
話沒說完,船身又是壹陣猛烈搖晃。
卻是那只鳳鳥又來了!
這次它甚至還在撞擊之後用力啄了幾口船幫,這才施施然扇動翅膀飛走。
裴鴻年看著傷痕累累的紙船,目眥俱裂!但他在重溟宗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關鍵時刻,並非沒有決斷之能,當下沈著臉思索片刻,忽然說道:“裴淩妳坐好了!”
語罷不等裴淩開口,連掐法決,只見紙船不顧傷勢,倏忽強行加速,猛然沖向前方山峰。
那鳳鳥原本優哉遊哉的藏身在側,見狀壹怔,旋即立刻扇翅追趕。
這個過程裏,鳳鳥仗著種族天賦優勢,頻繁攻擊紙船,儼然有著深仇大恨壹樣,很快,紙船就開始搖搖欲墜,裴淩甚至能夠在急速之中聽到紙船開始散架的聲音——他內心焦急無比,眼下卻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紙船在掠過壹片山林時猝然爆開。
他與裴鴻年都被壹股氣浪推著高高拋起、旋即重重落下。
壹路砸斷不知道多少樹枝樹葉,最終狠狠摔在了松軟的林地上!
“呸、啊呸……呸……呸呸……”裴淩狼狽不堪,咳嗽著從地上爬起來,第壹時間確定自己的東西,尤其是銘牌都在。
心裏正松了口氣,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壹陣雜亂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