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妖谷之惑

　　施靈逸顯然來這處廳堂次數不少，抹幹了冷汗又是沖茶又是遞水，簡直和自己家壹樣熟悉。
　　這渾人看月華夫人跪在地上，給那位嬌俏的小仙子捶腿。也是有樣學樣，跪在林風雨身前伸出毛茸茸的蒲扇大手，也捶起腿來。
　　怪異的模樣讓寧楠忍俊不禁，先是得意地看了壹眼嬌媚的月華夫人，又指著粗魯的施靈逸朝林風雨做個鬼臉。
　　林風雨看著寧楠享受美人服侍，羨慕嫉妒恨得要命。反觀自己身邊這位五大三粗。原本壹臉虬須還有些威猛的樣子，如今腦袋光得跟雞蛋似的，十足傻逼模樣。壹肚子氣不敢朝寧楠發，擡腳把火獅精踢了個筋鬥。
　　施靈逸不敢生氣，又討好地爬過來，乖巧得像只小貓。林風雨頓時氣不打壹處來，拋出柄匕首道：“言語冒犯寧仙子，自己把舌頭割了。”施靈逸臉苦如嚼黃蓮，本來元嬰的修為割了舌頭再長出來不難。可是這位大爺不走，長出來也只好操刀子再割了。缺了舌頭，壹副天生的大好嗓門沒法大吼大叫，當真難熬。
　　還是肖朗精明，在林風雨背後目視施靈逸，在肩頭點了壹點示意。這渾人忽然福至心靈，就地壹滾化出本相，竟是壹只威風凜凜的三頭火獅。最左的頭顱吐出舌頭，用爪子拈住匕首壹刀割下，又變回人身倒是無礙他大嗓門，雙手捧著匕首歸還。
　　林風雨笑罵壹聲：“媽的，算妳運氣好！”指著二女說道：“這是寧仙子，這是許仙子，都給我認準了！言語冒犯了割舌頭，手指碰了切手掌，手掌碰了剁整只手臂，記住了？”這位大爺作威作福，二妖只好唯唯諾諾應承。
　　“肖朗！”
　　“哎，小妖在此！”嘯月天狼忙不叠地答應。
　　林風雨又皺了皺眉罵道：“他媽的妳這名字起得不好，誰喊妳占誰便宜，改壹個罷？”肖朗面容抽搐，心想這位爺管的東西是不是太寬了？但是既然大爺發了話，不回應也不成，糾結半天試探性問道：“要不，小妖改名肖茍，大仙您看如何？”寧楠與許玲兒忍不住噗嗤壹聲笑出來。林風雨當即道：“這個好這個好，寧仙子與許仙子都贊賞，就叫這個吧。”施靈逸喃喃道：“天爺哎！大仙對這位小姑奶奶言聽計從，敢情小姑奶奶比大仙還厲害。”林風雨頓時跳起來照頭就是壹頓暴揍罵道：“寧仙子打我就像打兒子壹樣，妳說誰厲害？”饒是皮糙肉厚，渾人也不想說壹句話討壹頓打，當即護住面部，壹聲不吭忍揍。
　　林風雨撒夠了氣，實在是之前被慕容千罡與谷凡打得慘，壹股氣憋得太久。難得有機會作威作福，這會兒火氣發作出來，倒是心氣兒也舒爽了許多。
　　喝了兩口茶，花影宮主伊麗絲也來到廳堂前，正盯著地上幾個深坑發楞。林風雨正等著四族之長自投羅網，看見這個高挑健美的身影笑道：“既然來了，就壹起坐下聊聊！”伊麗絲柳眉倒豎道：“月華，這只死兔子敢對本宮這麽說話，妳就這麽管教下人的嗎？”施靈逸與肖茍恨不得撲上去堵住那張臭嘴，壹同痛苦地回頭捂臉，心中祈禱：“祖宗在上，千萬保佑這位大爺不要狂性大發，又把我打壹頓。”看她噴火的鳳目顧盼生輝，鼻梁挺直，紅唇豐滿，頭上的發髻，身上的衣著倒是十足十的苗女裝扮。林風雨放下茶碗，道：“第壹，我不是兔子；第二，我現在就管教下人給妳看。”說罷祭出虛靈爐，這爐子之前遭受重擊傷痕累累尚未修復，可是冰鳳炎龍嘶吼而出之下，仍是讓伊麗絲花容失色。施靈逸更是嚇得手中的水壺都拿不穩，腳下打著擺子驚叫壹聲：“冰焰？”都是玩火的行家，壹看便知。
　　龍睛鳳目緊盯伊麗絲，龐然威壓讓她氣都透不過來。汗透重衣之下才想起，自己看見的是玉兔正跪著給個小姑娘捶腿，火獅在沖茶倒水，天狼壹邊伺候。廳堂上只有三人是坐著的，不禁深深打量壹眼，指著林風雨道：“妳……妳是……昨晚那個……不對，妳不是妖族。”林風雨將茶杯遞給肖茍，示意填滿，對伊麗絲不理不睬。
　　伊麗絲沈默許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單膝下跪道：“妾身冒犯了大仙，還請大仙海涵。”林風雨嘖嘖兩聲道：“下人不是這麽做的。”伊麗絲咬了咬牙，雙膝跪下匍伏於地道：“大仙，請饒恕妾身。”林風雨朝著門外探頭探腦，自言自語道：“怎麽那條老蛇還不來？”伊麗絲悄悄擡眼瞧見月華夫人的模樣，膝跪前行道：“還請大仙撤了術法，妾身這就來服侍大仙。”林風雨滿意地點點頭，等的就是這個！收回虛靈爐，老神在在地等著健美麗人服侍。寧楠鳳目壹瞪喝到：“餵，新來的，沒看許仙子要人服侍嗎？”林風雨頓時蔫在椅子上。
　　伊麗絲不明所以，偷瞧施靈逸與肖茍，二妖忙朝許玲兒比劃兩下，算是指了條明路。伊麗絲壹聲不吭爬到許玲兒身前，擡手捶腿。讓元嬰大妖給自己捶腿，許玲兒樂的笑如嬌花。
　　伊麗絲人既漂亮，作為壹族之長又作威作福慣了。見許玲兒修為平平，林風雨又撤去法術，兇性又起心裏壹發狠臀後忽然長出壹只毒鉤向許玲兒勾去，想要以她為質先脫離險境，再請動族中圖騰讓那個可惡的死兔子付出代價。
　　施靈逸與肖茍又是痛苦地回身捂臉，這壹次不再心中祈禱而是直接破口大罵：“死賤人，妳要害死大家不成？”金光壹閃，毒鉤蕩開，金光再壹閃，伊麗絲整個人被打飛出去。林風雨手指彈出“射陽箭”，不給她壹點機會。
　　又喝下壹口茶，走到伏在地上喘息的伊麗絲面前道：“剛才只不過給點小苦頭沒有傷妳，不要裝死。”伊麗絲從地上跳起大聲道：“不過仗著法寶高明，本宮不服。”壹句話讓肖茍與施靈逸差點跪在地上喊她姑奶奶了。
　　林風雨哂笑壹聲：“也給妳個機會。說罷，怎麽才服氣？”蠍後臀尾的毒鉤延展變長纏繞周身如鎖鏈壹般，林風雨又回頭瞧了瞧月華夫人的尾椎骨，大有把兔尾與毒鉤比較壹番的意思。卻被寧楠壹瞪，頓時縮了縮頭。
　　伊麗絲大聲道：“咱們不用法寶，本宮與妳比壹比武藝術法。”林風雨勾勾手指頭道：“行，先讓妳壹招。”伊麗絲著地壹滾，變作壹只華彩斑斕的巨大蠍子，八只大腳利如長槍，搖頭擺尾兇威赫赫，猙獰可怖。寧楠與許玲兒剛見了三頭獅子，此時又見五毒巨蠍，都看得很是好奇在壹旁品頭論足。
　　伊麗絲更怒，張牙舞爪壹擺蠍尾向林風雨鉤來。
　　林風雨輕輕躍起避開，蠍尾如同人手轉折自如，招招不離他要害。林風雨呵呵壹笑，壹把抓住蠍尾大喝壹聲，將龐大的身軀來個過肩摔，又在地上砸了個深坑。看得施靈逸面皮連連抽動，壹身骨頭又痛了起來。趁著伊麗絲在地上滾爬不起，林風雨身形電轉在八只足節上壹壹點過，站在猙獰蠍臉之前努了努嘴示意，不是手下留情妳八只腳已經斷了。
　　伊麗絲巨口壹張，口噴毒火鼻噴毒煙，陽光照耀下現出青紫紅黃藍五種色彩。毒煙毒火又混合在壹起交叉配合，生成數十種不同的毒性。
　　林風雨也是壹皺眉，這招厲害。後退半步掌發火光，玉陽掌火漫空燃燒化解毒性，毒煙卻無孔不入，夾雜著劇毒竄過火焰空隙。林風雨嘿嘿壹笑，又使“神焰九轉”，玉陽掌火形成火龍卷，抽幹了周圍的空氣將毒煙毒火壹並吸入焚燒殆盡。
　　火焰籠罩巨蠍旋轉不停，熾烈的高溫終於讓她服軟低頭，化作人身跪地求饒。
　　林風雨收回火焰，掃視三妖壹眼道：“我說妳們這些妖怪怎地戾氣都如此之重？不討壹頓打皮都癢癢麽？”施靈逸心道：“爺爺，若論戾氣重誰能與您比呀。”收拾了伊麗絲，林風雨又擡頭看最後那條老蛇在哪。月華夫人卻道：“主人，月奴認為奢華倉今日不會來了。”林風雨奇道：“不是說好了今天四族壹起來的嗎？為什麽？”
　　月華夫人道：“主人不知，巨蛟天蛇精有預知吉兇的天賦神通。奢華倉已修成頭上龍角，能通冥冥天意，怕是已知今日在此討不了好。不敢來了。”林風雨指著月華夫人對其余三妖道：“妳們看看，我家月奴多乖。哪像妳們壹個個踹著鬼心思。月奴，妳說主人要怎地才能讓他們乖乖聽話？”月華夫人討好地媚笑道：“最好的辦法便是和月奴壹樣，給他們也下了奴印。”那騷媚的樣子，讓寧楠恨恨地在她隆臀上踢了兩腳。
　　三妖頓時臉色大變，恨恨對著月華夫人罵道：“妳好狠的心哪。”林風雨拍了拍手贊道：“好辦法。讓我想想昨天怎麽對月奴說來著。哦，對了，要麽死，要麽讓我下奴印。哪，給妳們點時間，選壹個。”這壹次下手分外狠辣，壹方面迅速控制妖族對脫困有極大的幫助，另壹方面雖然實力上碾壓百妖國，卻忌憚各族供奉的圖騰有什麽奇異的大威力，比如朝月宮廟宇裏的明月就讓他吃了大虧，不快刀斬亂麻恐生後患。經歷那麽多事情，他早已不是從前那個軟綿綿搖擺不定的性子。
　　三妖猶猶豫豫，肖茍雖然嘴上服軟卻，心裏早想著應對之策，壹直相等四妖到齊合力之下或有取勝可能。只是見了林風雨五花八門的法寶與術法，心就涼了半邊；再看老蛇不來，施靈逸壹副早被嚇破獅膽的模樣，另壹半心也涼了。
　　倒是他最為果斷，咬牙道：“肖茍願奉大仙為主，請給小妖下奴印。”伊麗絲心裏奇怪怎麽改個這麽亂七八糟的名字，也是沒得選擇；施靈逸更是任由揉捏。
　　林風雨撐起壹絲明月法則隔絕龐然偉力，分出神念給三妖下了奴印。頗有些誌得意滿，百妖國雖弱，畢竟是實打實掌握在手中的力量。
　　壹揮大袖意氣風發下令道：“老蛇不來，咱們去泥潭裏挖他出來。月奴，前面帶路。”頗有統領群妖的豪邁。
　　寧楠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林大哥，楠楠也想看熱鬧，快來抱我去！”方才揮斥方遒的群妖之首立刻壹副狗腿的模樣，屁顛屁顛跑過去討好道：“來了來了，大哥抱妳去。”四妖各自點起人馬，都是些有壹定修為的小妖，加在壹起足有千余人。林風雨懷抱寧楠，跨坐在壹只化作本相的火獅之上，壹幫人氣勢洶洶殺到曜角潭。
　　月華夫人指著壹處深不見底的水潭道：“主人，曜角潭宮殿就建在此潭中。奢華倉擅長水戰，不出來倒是不好動手。”林風雨回頭瞪了她壹眼道：“這麽瞧不起妳家主人嗎？”咬破指尖，久已不見的白虎朱雀重現世間。林風雨功力大進之下，又繪青龍玄武，四聖獸齊出震天狂吼。
　　雖是血液凝聚的虛像，天然的神獸威壓還是讓這些洪荒異種有些扛不住，看著林風雨又驚又怕。
　　玄武破開潭水開道，青龍高空壓陣，朱雀白虎環繞四周，兇威赫赫壹路殺到曜角宮前。施靈逸壹看左右無水，頓時膽氣壯起來，賣弄精神上去拍門叫陣。
　　僥幸保存的舌頭大發神威，聲如春雷滾滾遠遠傳去，震得天際都有回音，直喊得聲音嘶啞，曜角宮依然大門緊閉動靜全無。林風雨為有如此白癡的手下感到無比恥辱，被寧楠和許玲兒調戲得捂住臉擡不起頭來，雙目淚眼漣漣無語凝噎。
　　還剩下的三妖原本同病相憐有心提醒兩句，見寧楠發話埋汰主人，知道這小姑奶奶被主人寵得無法無天，大氣都不敢喘。只怕張口之下惹來心情非常不美麗的主人壹頓暴打。若是小姑奶奶再對他們哼壹聲表示不滿，那還不如抹脖子自盡算了。
　　施靈逸吐著舌頭喘著粗氣灰溜溜地跑回來，二楞二楞地道：“主人融稟，奢華倉不識擡舉。待老奴打破洞門揪他給主人謝罪。”也不知道哪裏學來這幾句文縐縐的話，此刻發揮出來還頗有自得之色。其余三妖齊齊向後退了壹步低頭不敢看，果然聽見連聲哀嚎，重拳風聲虎虎，拳拳到肉。待到暴風雨挨過去，施靈逸雞蛋壹般的光頭壹塊青壹塊紫，眼圈烏黑，鼻孔下掛著兩道血痕，猶在壹臉迷茫，不知道為何如此賣力又討來頓胖揍，望著三妖安然無恙神情甚是幽怨，心道果然做多錯多，不做不錯。
　　林風雨橫抱寧楠踩在火獅頭部喊道：“奢華倉，我數三下出來投降。否則玉石俱焚。壹！”曜角宮中壹陣聲浪翻湧，長得像根竹竿似的奢華倉全副披掛，當先而出，臉露悲憤之色道：“小妖自問沒來惹大仙，何故苦苦相逼？”施靈逸頓時極為不滿，卻又萬分佩服主人的威勢。老奴喊了半天沒動靜，主人壹句話這條老蛇便滾了出來，果然主人威武。
　　回頭對三妖道：“這老蛇不是好東西。是戰是降給句話不就完了，害我又被主人壹頓好打。”三妖同時壹拳捶在他頭上怒罵道：“妳他媽喊兩句沒回應不會直接打碎洞門，蠢笨如豬，害我等提心吊膽。”林風雨不理四妖在身後的小動作對奢華倉道：“五族已有四族歸順，懶得跟妳扯東扯西，奢華倉，給句痛快話。”奢華倉還未說話，身後的小妖鼓噪道：“族長，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們不降，拼死壹戰。”這幫巨蛟天蛇精倒是有骨氣，想想也是，曜角潭在五族之中雖然數量最少，卻是戰力最強。蛟蛇天生異種要拜服在壹個人類以及壹幫給人類做奴仆的妖怪手下，定然不情不願。
　　施靈逸挨了兩頓打終於有了宣泄怒氣的地方。抄起壹柄大砍刀躍出人群獅吼道：“不降就打，小的們跟我上。”頓時塵煙滾滾，五族戰在壹處。蛟蛇戰力頗強，壹族力敵其余四族倒也有來有回，瞬間傷亡了不少小妖。林風雨看得心中肉痛又是暗暗皺眉，壹來這些小妖都是自己手下，死了壹個都是可惜；二來百妖國打起來慘不忍睹，就像街頭流氓打群架壹般，毫無章法可言。
　　林風雨看這形勢，想要兵不血刃也不可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召喚四聖獸屠殺蛟蛇。
　　四聖獸壹現身，蛟蛇頓時被壓制。白虎嘶吼連天，逮著蛟蛇便是壹扯幾段，盡數吞入口中；朱雀烈焰焚天，空氣中彌漫著烤肉香，也是吃的腹部鼓脹；玄武動作緩慢，巨足壹踩便是震死數條蛟蛇；青龍更是對著蛟蛇有著天然上位者的威壓，龍睛壹瞪，蛟蛇無不骨軟筋麻，匍匐不動任由吞噬。
　　四妖王合戰奢華倉，見主人心疼手下小妖主動出手，也是心懷感激。施靈逸力大無窮，壹柄大砍刀舞得虎虎生風；肖茍手持狼牙棒，專找下三路；伊麗絲雙手紛飛快得不見蹤影，幾柄短刀只在砍刀縫隙中穿梭，間或毒鉤突襲；月華拿著只搗藥杵，不時往空中祭起，專打蛟蛇頭顱。
　　奢華倉縱然修為略高半籌也是左支右拙只有招架之功，手下子侄慘嚎之聲不斷傳來也是心如刀絞，拋下齊眉棍跪地匍匐道：“大仙，小妖降了，小妖降了！快快請住手。”林風雨與寧楠對視壹眼，這堪稱出道以來最輕松的壹戰，兩人膩在壹起就把事情辦了，果然有手下就是好辦事。將奴印給奢華倉種下，又是浩浩蕩蕩打道回府，五妖遣散小妖緊跟在後。四聖獸各自吃了十來二十條蛟蛇，妖氣大漲，林風雨也是高興。
　　曜角潭那裏濕淋淋的，自然不喜歡；聖元天全是壹幫大老粗二楞子，根本呆不住；花影宮名字叫的漂亮，卻又瘴氣連連；至於天奎宮充滿腐臭的氣息，聞之欲嘔。還是住在朝月宮，果然兔子愛幹凈，住的地方也舒服。
　　林風雨收服群妖興高采烈，剛想打聽大混沌陣的虛實。雖然這些妖怪懵懵懂懂，修為又壹般，好歹在山谷裏居住數千年，多少能看出些門道。忽然心裏想起壹事，擡頭望著大混沌陣沈默不語。
　　回頭向許玲兒問道：“玲兒，那天咱們是怎麽下來的？”
　　許玲兒不明所以，指了指當時療傷的方位道：“不清楚，我就帶著妳們倆落下來，就到了那個地方。”
　　林風雨大惑不解，又向五妖問道：“月華給我說過百妖國數千年沒來過外人，是這樣嗎？”五妖齊聲道：“回主人話確實如此，從未見過外人。”
　　寧楠道：“大哥，雲霧山谷名聲在外，想來碰運氣的，各宗門派來探查的只怕人數也不少。從來沒人能進百妖國，說明都給陣法擋住。咱們是怎麽下來的？”
　　小魔女始終膩在懷裏不肯下地，林風雨撫了撫她鬢邊秀發道：“正是如此，好奇怪呀。”心想著就憑這些妖怪的孬貨模樣，基本就靠著本族天賦神通混日子，術法亂七八糟，法寶也是粗糲，只配窩裏橫，隨便來個元嬰後期的修者也把他們收拾了，哪輪得到自己撿便宜？
　　大混沌陣？林風雨擡頭看天，過了會兒又又問道：“那妳們妖族有離開百妖之國的麽？”得到的答案讓他心中微痛：“有，最早的是天狐壹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