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壹笑風雷震，壹怒滄海寒；壹手破蒼穹，壹劍舞長天！　　壹人壹劍，傲世九重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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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三十六章天星木

2018-9-13 19:19

　　“妳來了。”老祖宗矗立在畫像前，似乎是嘆息的那樣說了壹句。
　　“我來了。”楚陽知道這句話不必回答，但這壹刻卻是在被房中的壓抑氣氛壓的有些難受，便出聲打破這種僵硬。
　　因為，老祖宗說話，連聲音都與這種氣氛融成壹體，無分彼此。楚陽若不出聲，便會沈寂在這裏。
　　而且楚陽敢打賭，自己只要不出聲，這位老祖宗就能再度的沈默下去。
　　“嗯……”老祖宗嗯了壹聲，便又陷入了沈思之中，突然無頭無腦地問道：“妳可知道，這畫中人，是誰？”
　　畫中人是誰？
　　楚陽心中疑惑，心道難道不是楚家祖奶奶？這又何必要猜？但……老祖宗問出這句話，又有何用意？
　　想了壹會，楚陽斟酌道：“畫中人……便是心中人。”
　　“畫中人……便是心中人……”老祖宗似乎無意識的重復了壹句，突然回頭，深深地看了楚陽壹眼，悵然道：“畫中人，便是心中人……這句話，大有道理啊。”
　　楚陽淡然道：“是的，畫中人，是心中人，也是忘不了的人，縈繞於心的人，縱然千年萬年，縱然當年紅顏已經成為老嫗，但在心中念念不忘，夢裏時常相會的，卻依然是當初的豆蔻年華，青蔥少女，也依然如當年壹般宜喜宜嗔，風情萬種……”
　　“縱然歲月流逝，縱然白骨成灰，但記憶的鮮活，卻將千年萬年濃縮，成為心中壹幅畫。絕不褪色。”
　　楚陽低低的嘆息壹聲：“我不知畫中人是誰，可我知道這幅畫，是心。”
　　從楚陽開始說話，老祖宗就緩緩地轉過身，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神光變幻，到後來，似乎有些濕潤，那幹涸了數百年的眼眶裏，竟然似乎重新有淚？
　　數百年的心事，數百年的思念心酸，竟然被楚陽壹席話，盡數挑起。
　　他認真地聽著，仰起了頭。將那即將流出來的眼淚，狠狠地憋了回去。
　　眼角騰起壹團輕霧。
　　房中重新寂靜了下來。
　　良久，老祖宗輕輕道：“看來妳這些年在外面，經歷了不少。”
　　楚陽壹席話挑起了他的心事；但他這壹句話，卻要將楚陽兩世的酸甜苦辣都勾了起來。楚陽深深地嘆息壹聲，道：“孤苦伶仃，孤影飄零，四海如歸，不見家門。無根浮萍的日子，壹言難盡。”
　　老祖宗輕輕點頭：“也曾經歷過不少生死？”
　　“是。”楚陽坦白承認。
　　“更曾經有了生生世世不離不棄的紅顏？”老祖宗又壹問。
　　“是。”
　　老祖宗不說話了，良久才輕輕嘆息：“難怪。”
　　然後他轉過身，不再站在畫像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面對楚陽，細細的打量，終於道：“妳，很不錯。”
　　楚陽挺立著，沒有吭聲。
　　“妳的傷，出在神魂。但妳卻不是神魂受損，而是神魂滿溢，禍及經脈。”老祖宗看著他，輕輕地道：“這不是傷，而是福。只要能夠消化，所有不利，都會即刻消失，而妳，將從此擁有強大的神魂力！”
　　“看來，妳是得到了某些不為人知的傳承奇遇，並不是受傷。”老祖宗垂下了眼皮，道：“是也不是？”
　　“是！”楚陽驚異，想不到這位老祖宗眼睛如此銳利，壹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癥結。
　　“這次驚我出關，是為妳治療傷勢，不過，雖然現在的妳不用治療，老夫卻也並不失望！”老祖宗眼中閃爍著滿意：“能看到楚家竟然出了壹個這樣的人才，這次中斷閉關，也算是頗有收獲，大為安慰。”
　　楚陽微微壹笑：“老祖宗太擡舉我了。”
　　“妳還不值得我刻意擡舉。”老祖宗哼了壹聲，道：“楚家後人，五百六十年了，自楚蒼寰之後，終於又有壹位人傑出現！”
　　楚蒼寰？
　　楚陽記起來，自己在祭祖的時候，曾經在牌位上見過這個名字。乃是楚家第九代先祖。
　　“只希望妳不要同楚蒼寰那樣性情傲慢，剛烈，懂得圓融壹點，才是最大好事。”老祖宗喟嘆壹聲。
　　“還請老祖宗指點。”楚陽躬身道。
　　“坐吧。”老祖宗微微壹笑。
　　“是。”楚陽四周壹看，不由肚子裏納悶了壹聲：往哪坐？坐床上反正是不行的。
　　楚陽壹皺眉，突然灑脫的壹笑，就這麽席地盤腿而坐，坐在了地上。
　　老祖宗眼中露出笑意。
　　他從桌上拿起茶壺，拉開抽屜，拿出壹個木頭盒子，楚陽瞄了壹眼，就吃了壹驚：這木頭盒子上星光點點，似乎整個宇宙都在其中閃耀！
　　這竟然是天星木的！
　　傳說中壹點粉末，也能比紫晶貴重千萬倍的天星木！
　　天星木，乃是九重天大陸公認的第壹寶！
　　千年壹寸，萬年不成！便是說的天星木。壹千年才長壹寸，壹萬年尚不成材。若要取用，須有數十萬年以上的天星木，才可以。
　　而天星木除了萬年不腐之外，最大的特性，可說是神奇！因為，用天星木做的容器，可以做空間容器之用。可以容納萬物。而且，年歲越久的天星木，所能容納的東西越多。
　　就連天星木的粉末，若是落在至尊手中，利用至尊氣吞河嶽之法煉就，便可以做成各種形狀的容器。所以天星木之珍貴，可想而知。
　　這麽多年下來，九重天大陸的天星木早已經絕跡。沒想到居然在這裏發現了這麽大的壹個木盒子，而且居然只是當成了壹個茶葉盒子。
　　這個盒子足有半個腦袋大小，其珍貴的程度，真是九重天罕見！
　　似乎察覺了楚陽的驚訝，老祖宗淡然壹笑：“見識不錯。不過，妳也別以為我有多富有，實際上目前我最珍貴的東西，就是這壹個盒子。”
　　楚陽哈哈壹笑。
　　木盒壹掀開，裏面沖出壹股撲鼻的茶香。
　　老人從裏面極為珍惜的捏出來壹小捏，放在了茶壺之中，隨即兩手壹揮，外面嗚的壹聲起來壹陣狂風，但細細看去，卻是連草葉都沒動彈。
　　老人手壹招，壹股濃郁的天地靈氣從房門中滾龍壹般的飛進來。在室內凝聚，然後化作壹團清亮的水，細細的，無聲無息的註入茶壺。
　　隨即，老人手中的茶壺之中就冒起了淡淡的熱氣，慢慢地沸騰，而那沁人心脾的茶香，也就越來越濃郁了。
　　老人的面孔很沈靜，專心的做著這壹切。
　　但楚陽從騰起的水霧對面看著他那張臉，竟然在這壹刻感覺有些虛幻，似乎，有些遙遠的傷感。
　　他這才註意到，雖然這裏沒有板凳，也只有壹個茶壺，但，茶杯卻有五個。
　　“這是七百年前的茶葉。”老人垂著眼皮，看著在壺中翻騰綻開，從壹片枯幹的葉子，變成嫩綠色的茶葉，眼中是溺愛，道：“我為了保存這些茶葉，才搞來這壹個天星木盒。為了這壹個木盒……我……殺了淩家十七人，也使楚家偏安壹隅，不得寸進。”
　　楚陽暗暗咋舌。
　　為了壹個木盒……殺了九大主宰世家之壹的淩家十七人，居然還好好地活著……
　　這位老祖宗，看來當年也是壹位無法無天的人。
　　“別以為我很厲害，只是那時候，正是九大主宰家族與執法者簽訂協議，所有至尊和聖級七品之上的高手都趕去了執法殿。而在那時候，我才有機可乘。”
　　老人呵呵壹笑。
　　楚陽撇撇嘴，心道，敢去淩家偷這東西，而且淩家居然沒有報復妳，壹直讓妳活到現在，居然也沒有將東西拿回去，就證明了很多很多……妳謙虛又有什麽用？
　　“這些茶葉……是妳這位祖奶奶當年留下的。我之所以去偷這個盒子，也是為了盛放這些茶葉。本想若是不成，就死在那裏，沒想到卻是成了……”老人輕描淡寫，對過程語焉不詳。
　　楚陽嘆了口氣。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愛妻身死，生無所戀。所以便想去偷這東西將愛妻留下的東西永久保存。若是不成，則追隨而去……這是何等深情！
　　老人眼中壹片回憶的、縱容的笑：“……那時候，她家壹片茶園……我初見她，就在茶園中，她在采茶，白衣金環，衣袂飄飄……”
　　茶香裊裊中，老人臉上有沈迷：“當時我問，茶香，還是妳香？她說……”
　　說到這裏，突然醒了過來，呵呵壹笑：“老啦，人老了真是討厭的緊。”
　　“我聽著很受觸動。”楚陽呵呵壹笑：“那麽，您為了保存這些茶葉，導致楚家如今局面，可後悔麽？”
　　老人搖頭，嘆笑：“心之所安，有什麽值得後悔？”
　　楚陽哈哈大笑。
　　老人提起茶壺，將壺中之水註入茶杯之中。茶水碧綠，香氣四溢。他似乎是忘了，似乎是心不在焉，竟然將五個茶杯全部註滿。
　　然後自己取了壹杯，猶豫了好久，才從中挑了壹個茶杯，遞給了楚陽。
　　“我曾經有三個兄弟，他們經常在這裏喝茶。每壹次，我夫人就坐在我身邊，親自沏茶給我們喝。妳現在所用的茶杯，就是我二弟的……”
　　老人有些不舍的看著茶杯：“那上面，有壹個小缺口，是二弟用指甲摳了去……如今人，都已經沒了，可是茶杯還在。茶杯在，就如同愛妻與他們還都在……”
　　老人目光留戀的看著其他三杯冒著熱氣的茶水，淡淡地道：“看到茶杯，我總感覺他們還活著，還在這裏坐著，笑著，說著，所以我每次沏茶，總要給他們也滿上，要不然，總說我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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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天星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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