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壹笑風雷震，壹怒滄海寒；壹手破蒼穹，壹劍舞長天！　　壹人壹劍，傲世九重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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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壹百八十六章為君壹醉！

2018-9-13 19:18

　　也正是這壹夜，大趙相府內，第五輕柔屏退了所有下人，孤身壹人，壹襲白麻布長袍，負手站立在涼亭中，雙目出神地看著天空夜色，久久不語。
　　秋寒深重，秋風輕輕吟嘯，似是離愁，難舍難分。
　　第五輕柔就這樣站著，壹動不動。
　　良久，寂靜的深夜裏，傳出壹聲悠長的嘆息，第五輕柔默默地道：“兄弟，妳去了麽？”
　　長風嗚咽，無言。
　　第五輕柔慢慢轉身，在他身後，有壹個小巧的桌子，邊角已經變得磨損，普通的木料打造，顯然已經有數十年的樣子。桌上，六個小菜，壹壺酒。四個酒杯，分設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第五輕柔緩緩在首位落座，提起酒壺，為自己斟滿了壹杯酒；端了起來，凝神相望，良久卻又放下。
　　“我壹直不相信，妳去了。”第五輕柔喃喃地道：“妳的身份，妳掌握的資源，不管對敵對我，都是壹筆巨大的財富；只要是胸懷天下霸業的梟雄，就絕不會輕易的殺妳。”
　　“所以我壹直壹廂情願的認為，妳被囚禁了。”第五輕柔搖頭苦笑，舉杯不再猶豫，壹飲而盡，就在舉杯的瞬間，壹滴水珠從他眼角滴下，落進酒杯。
　　第五輕柔就將這杯混合著自己的淚水哀思的酒，閉著眼睛灌進了自己腹中；白皙的臉上，被激烈的酒勁激起了壹絲潮紅，依然沒有睜開眼睛，卻微微低下頭，輕聲道：“但我卻沒有想到，在我面前與我爭霸天下的，居然會是壹個英雄！”
　　說到‘英雄’這兩個字，第五輕柔的聲音很沈重，也充滿了嘲諷之意。
　　“天下霸業誰做主？九重天裏我為雄！屠盡蒼生九萬萬，血海為將骨做兵！”第五輕柔低低的吟哦，喃喃道：“二弟，這是當初我寫的詩；記得當初的妳，還曾經和過壹首。”
　　“伏屍百萬將未成，披甲黃沙嘆書生；壹眼蒼穹歸壹統，今生壯誌與君同！”第五輕柔輕嘆：“當時妳說，天下霸業，唯梟雄可得；壹代梟雄策英雄；英雄帳下百萬兵；百戰天闕成白骨，卷天掠地入王胸！”
　　“妳的意思是，英雄可為帥，可為將，卻不可為王！王者，必是梟雄；梟雄策使英雄，上用謀，下有計；才能百戰天闕，讓整個天地，化作王者心中的江山畫圖！當初說這句話的妳，可曾想過自己會死在壹位‘英雄’手中？”
　　第五輕柔呵呵壹笑，笑容卻是在顫抖著，笑聲也在顫栗，舉起酒杯，又是壹飲而盡；隨即快速的又為自己倒滿了酒，顫聲道：“二弟，當初妳曾說過，當妳大功告成之日，要與為兄傾情壹醉！因為壹生之中，妳還未見我真正的喝醉過壹次！今日，為兄就如妳所願！”
　　他舉起酒杯，對著當空繁星，遙遙壹敬，轉回手來，壹飲而盡。
　　“妳總是說我活得太累，活得太虛偽；不能縱情縱意，快活壹生……今日，我就放下壹切，陪妳壹醉！”
　　風聲呢喃，如泣如訴，四周的花木，輕輕搖曳，落葉蕭蕭；似乎當年的小兄弟，正在與自己談天論地，指點江山。
　　依然輕歌曼舞，依然年少輕狂。
　　第五輕柔搖頭輕笑，卻搖落了點點淚水。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這位蓋世梟雄，面對著萬籟俱寂，終於不再壓抑自己真正的感情。
　　“相爺……”身後，傳來輕輕的聲音。
　　“不楚，來，陪我兄弟二人喝頓酒。”第五輕柔並沒有回頭；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誰在；除了韓布楚，任何人在這種時候進入這裏，都只有死路壹條。
　　韓布楚緩緩走了過來，懷中抱著壹壇酒，微笑道：“相爺，今夜特來陪君壹醉。”
　　“好！好！”第五輕柔呵呵輕笑：“坐！”
　　“不楚，多少年前，我們四人喝酒，就是用的這張桌子。”第五輕柔伸手壹指，道：“妳當時心思細膩，還在控制著自己的酒量，每喝壹杯，就在桌上用指甲劃壹道計數，呵呵，妳看，在這裏，還有妳的劃痕。”
　　“相爺！……”韓布楚心頭壹陣激動，低頭看著自己當日劃下的痕跡，不由得心中熱流湧動：“相爺還留著……這張桌子……”
　　“紅塵若夢，縱然夢醒，也要留下痕跡。”第五輕柔輕聲道：“妳還記得麽，當時妳的左手邊，就是壹號。妳的對面，就是雲鶴。”
　　“不錯。”
　　“當時妳喝了八杯，卻劃了九道。”第五輕柔嘿嘿壹笑，似乎又回到了當日：“為此，壹號還說妳偷奸耍滑了。”
　　“呵呵……”韓布楚也笑了起來，目光凝註在虛空裏，充滿了緬懷地道：“壹晃眼……十幾年過去了……”
　　兩人沈默著，對飲了幾杯，韓布楚顯然心中有事，但卻不敢在這時候說，只好陪著第五輕柔，壹杯又壹杯的喝下去。
　　“說吧。”第五輕柔稍稍低下頭，看著韓布楚。
　　“是。”
　　“相爺，這壹次……孔王座的行動，是否打亂了相爺的計劃？”韓布楚極為小心地問道。
　　“此事，孔傷心固然莽撞，不過，也是我的失策，我本不該讓孔傷心去的。”第五輕柔深深嘆息：“我考慮了脾氣，權衡了性格，思考了利益，平衡了位置，才派出孔傷心，但卻是忽略了最重要的壹點，人性！”
　　“人性？”
　　“不錯，人性！”第五輕柔嘆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孔傷心當年在中三天被追殺，沒有絲毫立足之地，傷痕累累九死壹生來到下三天，被陰無法兄弟所救，對他來說，乃是再造之恩！他雖然平素穩重，但心中卻也有壹種‘士為知己者死’這樣的江湖熱血。”
　　“見到陰無法的慘狀，豈能無動於衷？”
　　“人性，本是很奇妙的東西；在特定的局勢裏，懦夫可以變成百折不撓的勇士；而蓋世英雄，卻也有可能變成畏首畏尾的懦夫；危急關頭，壹個莽夫可以算無遺策；壹個智者也可能方寸大亂。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我只考慮到了這些，卻漏算了這最重要的壹方面。”第五輕柔呵呵笑道：“是我的思維出現了定式，這些年高官厚祿位高權重，我已經習慣了用官場和利益得失去考慮問題，這是我的失職。並非是孔傷心的錯誤。”
　　“此次用人不明，乃是我第五輕柔的壹大錯誤！”第五輕柔舉起酒杯，輕輕道：“日後，我需在這壹方面……慎重！”
　　“三省吾身……相爺真乃勇者也。”韓布楚道。這句話，卻也不是單純的拍馬屁，歷來位高權重如第五輕柔者，有幾個能夠如此深刻剖析自己？並且在下屬面前坦承自己的錯誤的？
　　第五輕柔的胸襟，已經不愧於他的地位！而他也已經全然冷靜，這樣的第五輕柔，才是最可怕的！
　　“而且，孔傷心的行動，也證明了壹件事。”第五輕柔低沈道：“那就是壹號已死！”說到這句話，第五輕柔的眼中，閃過壹絲痛入骨髓的痛楚！這份痛楚，讓他緊緊地閉住了眼睛；心中壹陣悸動！
　　韓布楚沈默下來。
　　大家都是聰明人，根本不用解釋什麽。
　　“那，孔王座和雲鶴傳回的消息……”韓布楚欲言又止。
　　因為第五輕柔揮手打斷了他，第五輕柔目註酒杯，靜靜地道：“說說楚閻王吧。”
　　韓布楚口中嘶嘶的吸了壹口氣，道：“這個人……還真是很難說。”
　　“嗯，那就我來說。”第五輕柔微笑：“不楚，楚閻王這個人，從他的行事之中可以看得出來，實在是壹個千年難逢的奇才！他有妳的計算縝密；也有雲鶴的沈穩謹慎，還具有高升的膽大包天；隱約，也有壹點點……算無遺策。”
　　韓布楚靜靜地聽著，他最喜歡的事，就是靜靜地聽第五輕柔分析壹個人，從中說出這個人的優缺點；以及，突破方法。這在韓布楚看來，簡直就是享受。
　　“楚閻王先是進入了杜世情的部隊，進入鐵雲成，後有了天兵閣做跳躍點，壹舉入主補天閣！”
　　“從這壹階段看來，楚閻王年紀雖輕，但卻是步步為營；每壹步，都有明確的目的，每壹步，都是打中了別人的軟肋。”
　　第五輕柔顯然根本半點也不相信‘楚閻王是王座高手’這樣的傳言。
　　“先說他的第壹步，杜世情為楚陽所趁，便是壹個思維混亂的問題，因為杜世情活人無數，早已經不記得自己曾經救過多少人。而這世上，世人多數忘恩負義；付出得不到回報；杜世情雖然醫者心懷，卻也難免耿耿於懷。如今壹下子遇到壹個前來報恩的人，杜世情的心中該多麽欣慰和滿足，這壹點可想而知。而且那個時候，杜世情前往鐵雲本非自願，正是心情最軟弱的時刻！所以，自從楚陽說出報恩的字眼，他的第壹步計劃，就圓滿的成功了。”
　　“這第壹步，楚陽利用的是人性！”第五輕柔深深地道。
　　韓布楚輕輕點頭。
　　“第二步，杜世情進入鐵雲，明眼人壹看就知道是我的謀略，所以鐵雲軍方有人劫殺杜世情；而楚陽完整化解；並且，沒有揭露對方身份，留了余地。這裏很關鍵；妳們可能以為，這只是平常，卻忽略了深層次的意思。”
　　“若是沒有這裏這壹步，他的天兵閣只能被人摧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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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八十六章 為君壹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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