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十四)。
　　壹晃眼，雨涵兩周的學習就要結束了，提前給啟明打了電話，告訴了他航班。最後壹天就只需簡單收拾壹下就可以去飛機場了。都說小別勝新婚，雨涵的心早就飛回到啟明的身邊了，再說，還有兒子哩，想死他了。
　　因為學員都是來自全國各地，回去的航班時間也不壹樣，所以總公司當天是派車分三批送大家去機場和火車站。雨涵是中午壹點的飛機，簡單地吃了壹點東西後，就在酒店大堂裏等車來接。這時，雨涵的手機突然響了，她以為是啟明，拿出來壹看，是尹清。
　　“餵，妳好！”雖然猶豫了壹下，雨涵還是接通了電話。
　　“雨涵，是我。我知道妳是壹點的飛機，正開車過來哩，妳等等我，我送妳去機場吧。”聽得出來尹清是邊開車邊打的電話，說話有點急。
　　“不用了，送我們的車馬上就要來了，很方便的，妳別專門跑壹趟了。”雨涵推辭道。
　　“不說了，我馬上就到，掛了。”尹清沒有給雨涵再說話的機會就把電話掛斷了。自從那天後，雖然兩個人每天都會碰面，但總覺得有點尷尬，尹清有幾次想找機會和雨涵獨處，都被她避開了，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
　　雨涵從來就沒有懷疑過自己和啟明的感情，即使是在兩人鬧別扭、最不愉快的時候。在內心裏，她把和啟明的結合看作是自己有生以來最成功、最得意的傑作。啟明不是沒有缺點，可誰又是十全十美的哩，愛就像是壹種無形的化學反應，經過了這幾年的婚姻生活，啟明身上的壹些曾經讓她無法忍受的缺點已經被她當成了壹種習慣，兩人互相中和著，有時候甚至感覺到兩人的生命已經緊緊地熔為壹體，妳中有我，我中有妳，任何力量都不可能將他們分割開來。
　　也正是因為此，尹清的出現才讓雨涵感到害怕……雨涵怎麽也沒有想到，在自己穩如盤石的愛情婚姻生活中，竟會因尹清投進的壹小塊石頭而泛起了壹陣漣漪。她的心是恐慌的，因為理智告訴她這不是她應該享受的快樂，可她恨自己的是，她喜歡這種感覺，這是那種久違了的能讓她心慌慌的感覺，甚至身體裏有壹種企盼的欲望……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是啟明給自己的愛還不夠，還是自己太貪婪了？壹個女人能同時容納兩個男人的愛憐嗎？她不否認自己曾經有過各種幻想，就是和啟明在最親熱、最瘋狂的時候還玩過這種小遊戲，甚至把他們身邊的人拉進來，叫著他們的名字，想象著和他們在壹起做愛的情景，這也讓她和啟明的性愛更狂熱、更盡興，可那畢竟只是幻想和遊戲呀，既不有違道德，也不會傷害到夫妻間的感情，僅僅只是遊戲。
　　這幾天，雨涵壹直深深地陷入在自責之中。她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內心裏她覺得自己已經傷害了啟明，這是讓她最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同時，啟明也是她抵禦尹清攻擊的保護神，白天只要稍微有點空，她就會給啟明發條短信，晚上就在網上和啟明聊天、親熱，有時也互相挑逗著對方，甚至有壹兩次還達到了高潮。
　　她想方設法讓啟明包裹著自己，讓自己的身心都只屬於啟明，不留壹絲空隙。雨涵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胡思亂想著，只到尹清站在了她面前，她才發現。
　　“吃了點東西沒有？妳這趟航班可沒有時間坐下來正正經經地吃頓中餐了。”
　　尹清壹邊幫著雨涵拿行李箱，壹邊關心地問道。
　　“吃了點，沒事，壹個多小時就到了，再說飛機上也會供應吃的呀。”雨涵的行李本來就不多，尹清拿了行李箱，她除了手上的挎包，就沒東西拿了。
　　車子壹會兒就駛上了去機場的高速，壹路上兩人閑扯著，好象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但都有壹種心裏堵得慌的感覺。
　　“妳是不是很討厭我呀，壹直都躲著我？”開著車的尹清瞟了雨涵壹眼，終於忍不住說起了兩人壹直躲避的話題。
　　“怎麽會呢？”雨涵本來就擔心著，可該來的終究會來，只是沒有想到尹清會這樣想，“我可是壹直都把妳當做好朋友看的。”
　　“就只能是好朋友嗎？”尹清對雨涵的回答很不甘心，“這幾天我過得很痛苦，也想了很多，甚至想努力忘掉妳，可……我真的做不到啊！”
　　“別這樣，”雨涵的心似乎被扯動了壹下，隱隱地有點疼，“我已經有了啟明，還有兒子，妳也知道我們過得很幸福，我們之間不可能有什麽結果的。”
　　“我不要什麽結果，我也不想破壞妳和啟明的家庭，”尹清激動地說道，“我只知道只要我喜歡妳，妳喜歡我，我們就可以在壹起！”
　　“妳這是什麽邏輯呀？”雨涵搖著頭，覺得尹清的想法太天真了，“妳還沒有結婚，可以這樣想。我呢，我畢竟有家庭，有孩子呀。對妳來說這是愛，是自己的事，對我呢？妳也應該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呀，我是很傳統的，我要真這樣做了，不就是對啟明的背叛嗎？”
　　“那妳能不能坦白地告訴我，妳喜不喜歡我？”尹清轉過頭來，盯著雨涵的眼睛問道，似乎忘記了自己還駕駛著車子。
　　“妳小心開車呀！”雨涵急切地喊道，心裏慌慌的，既是因為安全，也是為了尹清的問話。
　　“妳說呀，究竟喜歡過我沒有？哪怕是壹點點。”尹清不依不饒的，壹副非要雨涵說的樣子。
　　“……喜歡……”雨涵的聲音小得如同耳語，看到尹清由衷的笑了，趕緊又大聲說道：“但僅僅只是喜歡而已，不可能再有什麽了！”
　　“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能聽到妳說出這兩個字，我好高興！”尹清就像個孩子似的，壹邊開著車，壹邊傻傻地笑著，時不時地還轉過頭了看壹眼雨涵。
　　雨涵可笑不出來，那兩個字壹出口她就後悔死了，她擔心尹清這下子會陷得更深了……機場終於到了，雨涵死也不讓尹清再送了，堅持就在機場門口分手。
　　尹清拗不過雨涵，只得依依不舍地將行李箱遞給了她，很想走上前去親吻壹下她，可想想還是忍住了：“壹路平安！”
　　“妳壹人在外，也要註意身體啊！趕緊找個好女孩吧，可別成大齡青年了。”
　　雨涵也想在分手時制造點輕松氣氛，說完後也不等尹清有什麽反應，果斷地轉身走進了機場大門，她能感覺到背後的那雙眼睛壹刻也沒有離開過自己，強忍著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