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9章 白發三千丈

　　這麽快？
　　葉青羽吃了壹驚。
　　三十斤源晶，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備好了，然後又在這麽快的速度就送到了幽燕關，百草堂的勢力真是不可小覷啊。
　　葉青羽興奮了起來。
　　源晶到手，立刻就可以閉關修煉了，在武道會盟之前，應該可以再有大的突破，這可真的是雪中送炭，畢竟對於葉青羽來說，源晶的效果，要比玄天丹好了許多。
　　“小師叔，弟子昨日已經將這裏的消息傳回了家族，林家也願意拿出十斤源晶，感謝小師叔您的贈送丹方之恩，不過大概十日之後，才能送到。”林青衣臉色有點兒尷尬地道：“本來林家應該湊齊剩下的二十斤源晶的，可是，短時間內力有未逮，還請小師叔恕罪。”
　　葉青羽看了看林青衣，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起來這個林家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這十斤源晶送出來，立刻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想來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贈送了丹方，更是因為【雪國丹神】獨孤全和自己結拜為義兄弟，林家想要進壹步朝著以獨孤全為首的雪國丹道大師們靠近，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決定吧。
　　“好，不著急，”葉青羽點了點頭，道：“到時候再說吧。”
　　林青衣大喜。
　　他當然不會以為葉青羽年輕看不透這背後的關竅，但凡是知道葉青羽這些日子在關中做的事情之後，沒有人會把這位年輕的侯爺真的當做是壹個年幼無知的毛頭小夥來對待，壹個愚笨的人，是不可能達到今時今日的地位的。
　　而現在既然葉小師叔沒有拒絕林家拋出來的橄欖枝，那就說明，他對林家並無反感。
　　正說話著呢，吳媽手裏拿著半截掃帚，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道：“老爺，外面有兩個人求見，我攔不住，英兒和小綺正在攔人，快擋不住了……”
　　葉青羽哭笑不得。
　　但吳媽顯然壹副很憤憤的樣子。
　　想自己好歹也算是名聲在外，誰知道白馬塔看門婦人的厲害，手中壹根掃帚不知道打退了多少幽燕關中的大人物，誰知道今天來的壹個中年文士和壹個小書童，卻是刁蠻的緊，非要闖進來，連自己的掃帚地給碰斷了。
　　正說著呢，就聽外面傳來壹個聲音——
　　“葉兄弟，妳這門也守的太緊了壹些。”
　　葉青羽壹聽，頓時哈哈大笑，起身朝著外面迎去。
　　卻見門口的院子裏，【畫聖】劉雨卿壹臉無奈地攤手，李英和李琦兩個小家夥壹左壹右死死地拖住了他的大腿，像是兩個樹袋熊壹樣掛在上面，性子比較頑劣的李英，甚至嘴巴都咬在了劉雨卿的腿上，喉嚨裏還發出小老虎壹樣嗚嗚嗚的聲音……
　　而書童杏兒則捂著肚子在壹邊笑的最都合不攏了。
　　堂堂軍機閣的重要人物，幽燕戰神的左膀右臂，到哪裏別人都是陪著笑臉，何曾這麽狼狽過，被兩個小孩子搞得哭笑不得。
　　“小英小琦，快下來。”
　　葉青羽簡直要捂住臉。
　　因為這段時間各種各樣投機取巧前來求見的人實在是太多，像是壹群蒼蠅壹樣不厭其煩，而且壹個個偏偏還都是帶著禮物陪著笑臉來的，伸手不好打笑臉人，葉青羽幹脆就讓吳媽不問姓名來歷全部壹頓掃帚打走，在慨嘆這個白馬悍婦實在是難纏之余，有人就會謊稱是葉青羽的朋友，吳媽上了壹兩次當之後，就更是變得油鹽不進。
　　今天劉雨卿兩人在門口，也自稱是葉青羽的朋友，結果就被吳媽壹頓掃帚招呼。
　　但此時看葉青羽這幅神態，吳媽立刻就知道自己這回是打了真佛了，頓時嚇得戰戰兢兢，拉起壹兒壹女連忙向劉雨卿賠不是，前壹刻這婦人還覺得兒女給自己臉上帖光了，這壹刻她恨不得掐死這兩個小兔崽子。
　　“算了算了，不知者不為罪。”
　　劉雨卿也是哭笑不得，但他當然不會去介意這種事情，隨手揭過了。
　　壹邊把劉雨卿和杏兒往裏迎，葉青羽壹邊好奇地問道：“劉先生是稀客啊，怎麽今天居然來到了我這裏？”
　　“哼哼，當然是有事情找妳啦。”杏兒氣哼哼地道。
　　這小家夥還在記恨那日關主府門口葉青羽不辭而別的事情呢。
　　葉青羽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接這壹茬。
　　壹邊的隋掌櫃當然認識劉雨卿這位關主府近期崛起的新貴人物，對林青衣使了個眼色，兩人拱手告辭。
　　葉青羽也不阻攔，讓白遠行代為送客。
　　出了白馬塔，街道上陽光暖暖。
　　林青衣畢竟不認識劉雨卿等人，回頭看了壹眼白馬塔，不由得問道：“剛才那位中年文士是……”
　　隋掌櫃壓低了聲音，道：“幽燕關新晉崛起的人物，據說如今已經是陸戰神關主府軍機閣中的第壹號人物了，權柄極重，人稱畫聖，是個智計無雙的人物，有傳聞說，最近幽燕關之中的壹切，陸戰神從來都不過問，壹切都是這位劉先生在布局，來歷不簡單，連他身邊的那個小書童，據說都能自由無阻地出入陸戰神關主府，隨時都可以見到陸戰神，頗為受寵。”
　　林青衣呆了呆。
　　他發現自己還是小看小葉師叔了。
　　那中年文士劉先生既然權柄如此厚重，卻在白馬塔前被壹個婦人和兩個孩子纏的哭笑不得，當然並非是因為他脾氣真的就好到了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地步，也還是因為他們是小葉師叔的人的原因。
　　如此說來，小葉師叔和陸戰神的關系，豈不是也非同壹般？
　　這位年輕的丹道天才揉了揉臉，越發慶幸這壹次來幽燕關實在是來的太對了。
　　壹開始他也只是抱著對於玄天丹的好奇和質疑來的，權當是壹次外出散心，離開帝都的風波詭譎，出來松壹口氣，但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奇遇，自己和整個林氏家族的命運，都有可能被改變。
　　……
　　白馬塔中。
　　主客坐定。
　　吳媽像是賠罪壹樣，趕緊端上了茶點。
　　“聽聞葉兄弟妳也接到了李秋水的武道會盟請帖？”劉雨卿喝了壹口茶，贊了壹聲好茶，然後似有所指地問道。
　　葉青羽點了點頭，道：“的確是收到了。”
　　“那妳會不會去呢？”
　　葉青羽哈哈大笑，道：“當然要去，正好見識壹下所謂的武道天才們。”
　　劉雨卿臉上壹副早就知道會是如此的表情，笑瞇瞇地道：“不過葉侯爺妳最近在城裏做的這些事情，已經把自己推向了宗門的對立面，據我所知，有不少的宗門強者，對妳很是不滿，只怕到時候會有壹番風雲。”
　　葉青羽微微壹笑，道：“好吧，既然劉先生妳這麽說，那我就不去了。”
　　劉雨卿差點兒噗地壹聲將口中的茶噴出來。
　　怎麽不按規矩出牌啊。
　　“哼哼，膽小鬼。”壹邊的杏兒傲嬌地哼哼。
　　葉青羽瞪了這小書童壹樣。
　　“這不像是葉侯爺妳的風格啊。”劉雨卿放下茶盞笑著道。
　　“劉先生今天是話裏有話啊，不如直接說吧。”葉青羽笑的賊也兮兮。
　　劉雨卿本來還想要賣賣關子，但壹看葉青羽壹副吃定了自己的樣子，笑了笑，道：“這回可不是我找妳有事，而是杏兒要來找妳，讓杏兒自己和妳說吧。”
　　誒？
　　葉青羽沒想到是這樣，扭頭看向杏兒。
　　杏兒眼眸之中閃過壹絲極不易察覺的羞澀之色，但旋即像是沒事人壹樣，挺起胸膛氣哼哼地道：“本來我想要幫妳的，但是誰讓妳那天不理我的……”
　　簡直就是胡攪蠻纏啊。
　　這兩件事情的時間先後順序根本就不對嘛。
　　葉青羽在心裏腹誹。
　　“好吧，那天我是真的有點兒急事……”葉青羽假裝自己很誠懇地道歉。
　　杏兒立刻就心滿意足傲嬌地點點頭，道：“算了，我大人不計妳小人過……”說著，他從儲物戒中，取出壹個白玉鎏金饕餮紋盒子，小心翼翼地遞過來，道：“這件東西，先借妳用壹用，有它在，到時候三宗三派的人都動不了妳，不過不到關鍵時刻，不要亂用啊，用完記得還我。”
　　“什麽東西？”
　　葉青羽看杏兒這麽小心翼翼，口器又這麽大，倒是起了壹絲好奇，道：“這是什麽……”
　　玉盒打開。
　　裏面空無壹物。
　　葉青羽擡頭看了看杏兒，妳玩我呢？
　　杏兒用壹副鄙夷的目光看著他。
　　葉青羽又低頭看了看……等等，這是什麽？
　　饕餮紋玉盒的底部，有壹根淡銀色的細如發絲的東西，不過半尺長，靜靜地擺放在裏面，難道杏兒說的就是這件東西？
　　葉青羽湊近了仔細看看。
　　這根本就是壹根銀色頭發而已。
　　他剛要說什麽，卻突然面色壹變，隱約在這根發絲上，感覺到了壹絲絲奇異的氣息。
　　杏兒笑了笑，壹招手，那銀色發絲從愈合之中飛出，落在他的掌心之中，迎風變長，轉眼之間竟是不知道化作多長，宛如無盡蠶絲壹樣，壹圈壹圈地纏繞在杏兒的手上，仿佛是壹團銀色光輝籠罩著他的手掌壹樣。
　　壹種奇異的氣息，以壹種極為收斂的姿態，在杏兒的手掌上若隱若現。
　　即便是如此，葉青羽也感覺到了其中蘊含著的恐怖爆炸性力量。
　　在壹瞬間，有壹種奇怪的錯覺，仿佛杏兒的手掌，已經化作了神之右手壹樣，主宰壹切。
　　“嘿嘿，【白發三千丈】，頂級道器，巔峰級苦海境界強者壹下，壹擊必殺。”
　　杏兒倨傲地擡起手，亮了亮這團銀絲，很是自信自傲地道。
　　葉青羽張大嘴巴，點了點頭。
　　“誒……不對啊，杏兒，原來妳不僅會武道，而且實力這麽好。”葉青羽驚訝地道。
　　杏兒聞言，呆了呆，然後像是受驚了壹樣，低呼了壹聲，手中的銀色絲線光華閃爍，化作了之前那根長發，落回到了饕餮紋玉盒之中，然後他頭搖的像是撥浪鼓壹樣，道：“沒有沒有，我不會武道……妳看錯了，妳壹定是看錯了……”
　　葉青羽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今天的杏兒有點兒奇怪，看起來好像是智商下降了好多個層次壹樣。
　　“好了啦，笑什麽笑，妳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杏兒有暴走的趨勢，壹張臉通紅地吼道。
　　葉青羽將饕餮紋盒子收回到手中，嘿嘿壹笑，道：“當然要了，這麽厲害的寶貝……”
　　說話之間，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擡頭看了看劉雨卿，又看了看杏兒，道：“餵，我說兩位，妳們不夠意思啊，有這麽厲害的寶貝，那壹次被燕不回給攔住的時候，竟然不出手，把我壹個人留在那裏，差點兒被那兇人給弄死……”
　　【白發三千丈】號稱巔峰苦海境界以下必殺，這絕對是至寶啊。
　　葉青羽腦子轉的很快，立刻就想起了當初的事情。
　　劉雨卿笑了笑，沒有說話。
　　杏兒氣哼哼地道：“餵餵，妳這是在責怪我嗎？我好心好意……算了，當時我還沒有得到這個寶貝呢，剛才那也是我第壹次使用啊。”
　　葉青羽頓時臉就塌下來了：“什麽，第壹次使用？那就是沒有經過實際驗證啦？不是吧，這樣妳也敢誇口巔峰苦海境以下必殺？會不會是在吹牛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萬壹效果沒有這麽好，我到時候豈不是騎虎難下？”
　　“妳要不要？不要給我還回來。”杏兒咬牙切齒地道。
　　他本來就眉清目秀，眉毛細密如彎月，皮膚白皙細膩仿佛是玉石般，五官精致的像是女孩子壹樣，這樣瞪眼切齒的樣子，竟是有壹種難言的嬌媚之態，看起來倒是越發可愛。
　　葉青羽哈哈大笑著把饕餮紋玉盒收起來，道：“算了，勉強相信妳壹次，到時候試試看吧。”
　　杏兒氣的說不出話來。
　　劉雨卿只是在壹邊笑，也不怎麽說話。
　　幾個人又聊了壹會兒，劉雨卿就起身告辭了。
　　葉青羽送兩人出了白馬塔。
　　杏兒依舊是壹副氣呼呼的樣子，看都不看壹眼葉青羽，兩只手背在身後揚長而去。
　　“這小子，平日裏不這樣啊，怎麽今天像是吃了槍藥壹樣……”葉青羽搖搖頭，總覺得杏兒今天怪怪的，這個古靈精怪的小書童，以前壹直都是安安靜靜地跟在【畫聖】劉雨卿的身邊，很文雅的模樣，今天到像是壹個小家子氣十足的丫頭。
　　回到白馬塔中，葉青羽開始修煉。
　　時間壹晃而過。
　　下午的時候，百草堂的隋掌櫃親自帶著人，還有數十名實力高深的護衛保護著，將三十斤源晶送了過來，葉青羽也沒有客氣，全部都收下了。
　　有了這三十斤源晶，葉青羽瞬間覺得自己暴富了。
　　他有壹種暴發戶的飄然之感。
　　“可以開始閉關了。”
　　葉青羽想了想，算算時間，在武道會盟之間，自己肯定是無法徹底將這三十斤源晶全部都汲取吸收，不過實力肯定可以提升壹大截。
　　必須抓緊時間了。
　　葉青羽做好了閉關的準備，將白遠行叫道跟前，吩咐了所有事情，囑托妥當之後，這才轉身回到了白馬塔四樓的靜室之中。
　　這壹次閉關，事關重大。
　　葉青羽當然不會真的留在白馬塔中。
　　他布置好了靜室之中的壹切，讓別人無法察覺自己的離去，然後從窗戶裏躍出，化作壹道流光，沖天而起，瞬間消失在了天穹之中。
　　數十息時間之後。
　　葉青羽出現在了那處廢棄的新兵訓練營之中。
　　前幾日的時候，這裏關押著的那些無辜平民，都已經被溫晚轉移到了別的地方，所有的證據物件，也都被前鋒營收存，當日壹戰留下的痕跡依舊，整個訓練營都變成了壹片廢墟，連那山腹甬道牢房，都被直接鑿碎崩塌了洞口，被徹底封死了。
　　周圍數千米之內，沒有人蹤。
　　葉青羽來到山洞口，將封住洞口的碎石震開，進入甬道之內，又從裏面將其封住。
　　山腹深處的那牢房，隱蔽無比，是葉青羽選擇的閉關場所。
　　時間流逝。
　　昊日落，玉兔升。
　　夜晚降臨。
　　……
　　……
　　關主府。
　　軍機閣中。
　　搖曳的昏黃符文燈光之下，杏兒坐在桌前，托著自己的下巴，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劉雨卿坐在大桌案之後，提筆正在批閱著壹沓厚厚的卷宗，墨香彌漫，筆尖觸紙的沙沙聲音，宛如幽暗雨夜雨打芭蕉壹樣，有壹種奇異的韻律美感。
　　過了半晌，劉雨卿擡起頭來，看了壹眼呆坐著的杏兒，眼中閃過壹絲戀愛之色。
　　“還在胡思亂想呢？”劉雨卿拔掉筆尖上的壹根雜須，咳嗽了壹聲問道。
　　杏兒壹個激靈，然後回頭道：“劉師，母後信上的所說的……”
　　劉雨卿笑了笑，道：“看妳想不想再回去了，想回去，就得做好受約束命不由己身的準備，不想回去，就得割裂家族親情，卻能落得壹身自在，命運，都在於己身的選擇，就看妳想要什麽了。”
　　“可是母後信上說，要留意葉青羽，還要……”杏兒咬著牙，臉上壹抹羞紅，說不下去了。
　　劉雨卿臉上浮現出壹絲溫柔之色，道：“這就是我所說的命不由己身……不過要是葉青羽的話，似乎也不賴。”
　　杏兒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昏黃色的符文之光，照在他年輕的臉上，蕩漾著壹層暗色的光漪，唯美而又憂傷，眸子裏的光，像是枯黃樹葉堆積下暗河裏的小溪水在潺潺無聲地流淌著。
　　壹夜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
　　叫做杏兒的書童，整夜都失眠了。
　　……
　　距離武道會盟，還有十天。
　　幽燕關處於壹種奇異的安靜狀態中。
　　之前非常囂張的江湖宗門中人，漸漸地也都銷聲匿跡了，隨著街道上人越來越多，那些消失了的小攤小販們又開始出現，像是野草壹樣有著強韌的生命力，壹些關了門的店鋪也重新開張，各種吆喝聲出現，仿佛是又回到了昔日幽燕關寧靜繁華的時代。
　　但街道上巡邏的軍士數量，卻絲毫沒有少。
　　只是整個幽燕關的目光，卻都在這個時候，聚集在了天驕園上。
　　位於幽燕關最中心的天驕園，原本是屬於帝國首屈壹指的藥材皇商百草堂的壹處私家大莊園，也是幽燕關之中極少的園林性質的建築，距離關主府不過五百米，正門與關主府門遙遙相對，地勢也是相對較高，占地百畝，流水假山，噴泉水榭，環廊碉樓，應有盡有。
　　天驕園平時很少對外開放，這幾日卻是敞開了大門。
　　江湖裝束的人來來往往。
　　其內據說也正在搭建布置符文擂臺。
　　到了今日，消息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即便是街道裏四處玩泥巴小屁孩，也都知道，天驕園之中要舉行武道會盟了，各大頂級宗門的強者高手，到時候都會在這裏聚集壹堂，煮酒論道，絕對算得上是雪國武道領域的壹次盛會。
　　站在門口看熱鬧的人不少。
　　還有壹些人直接爬上樹，趴在了墻頭，好奇地朝裏面觀察著。
　　時間壹天天地流逝。
　　出入天驕園的人越來越多。
　　“看到了嗎？那幾個年輕人，是紫薇宗的弟子，都是少年天才呢，實力很強，肯定都可以飛天遁地了……”
　　“還有鹿鼎派的人，那個白色頭發的老頭，壹定是宗中地位很高的長老吧，看起來像是神仙也壹樣啊，要是被他收為弟子的話，那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都是真正的頂級宗門的人哎，比咱們城裏那些武館鏢局的家夥，強多了！”
　　“高來高去，飛檐走壁，仗劍天下，壹怒拔刀……這些就是傳說中的宗門中人啊。”
　　“我小的時候，也有壹個俠客夢呢。”
　　“真羨慕他們啊。”
　　“且，有什麽羨慕啊，這些家夥壹個個自傲的不行，這些日子在城裏搗亂，殺了不少人呢，還不是被葉侯爺給打的和狗壹樣……”
　　“說的對啊，只有葉侯爺才是真心保護我們的，這些江湖人，壹個個兇神惡煞，就會添亂。”
　　“餵，妳們聽說了嗎，據說這次會盟，其實是這些宗門設下的壹個陷阱，專門來陰謀對付葉侯爺的。”
　　“那怎麽辦？侯爺會不會有危險？”
　　“哈哈，侯爺多麽英明神武，妳都知道是陷阱，他老人家能不知道？嘿嘿，看著吧，到時候出醜的，還是這些狗屁江湖俠客們。”
　　圍在各處的人都議論紛紛。
　　這次武道會盟，不僅僅是比武，據說還是壹次大規模的交易大會。
　　屆時會有來自於雪國各地的商隊和財閥派人來參加，各種奇珍異寶，修煉秘籍，戰寵戰獸，神草神藥，罕見丹藥等等都可能出現，這幾日就有來自於帝國各大行省的商團進入了幽燕關，壹些來頭強悍的勢力，據說已經早早地進駐到了天驕園之中了。
　　這樣壹場盛會，不引人矚目是不可能的。
　　雖然軍方尤其是幽燕軍並不希望在春季攻勢即將展開的節點，在幽燕關中舉行這樣壹次各方勢力錯綜復雜的聚會，畢竟關中的環境剛剛肅清，誰知道前來與會的各方勢力，抱著什麽樣的目的來的，到時候更難約束管理。
　　但是這次聚會，得到了帝國右相府的支持，幽燕軍當然無法抵制。
　　隨著武道會盟之日越來越近，幽燕關中越來越熱鬧。
　　簡直就像是壹場盛大的節日聚會壹樣。
　　這壹日，天氣開始有點兒炙熱。
　　溫晚坐在天驕園大門口對面，光著膀子正在壹個面攤上吃羊雜面。
　　他身前的桌子上已經擺了十個空碗，面攤的老板正在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個絡腮胡漢子三口又吃掉壹大碗羊雜面，無法想象壹個正常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飯量，難道這個光顧自己生意的家夥其實是壹個披著人皮的妖怪？
　　想到這裏老板就有點兒戰戰兢兢。
　　溫晚抹了抹嘴，大喊道：“老板，再來壹碗。”
　　老板不敢說什麽，連忙再去盛面。
　　這時壹個前鋒營的甲士走過來，向溫晚鞠了個躬，道：“將軍，您在這裏啊，讓小人壹頓好找，柳宗元將軍讓我請您回去，說是有軍令要下來了……”
　　正是年輕甲士桑浮生。
　　溫晚撇了撇嘴：“咦，難道柳宗元那貨沒有告訴妳，我已經被開除軍籍，現在不是前鋒營的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