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化整為零

　　在龐駿左擁右抱，槍挑祖孫三代的同時，西川行省，範州，西川總督府，西川行省百官之首——齊天生，正滿臉寒霜，聽著下屬的匯報：“屬下已經四處查探，明確證實，這幾天，在刑州各處，被百姓發現的西狄人的屍首，正是阿克巴統領的部下。”
　　“那阿克巴本人呢？本督要知道，阿克巴在哪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
　　“屬下，屬下……”
　　“廢物，通通都是飯桶，那知不知道，到底是誰動的手？”齊天生怒不可遏，破口大罵。
　　“根據屬下猜測，應該是從京城來的那壹隊神衣衛動的手，也只有他們才有這個特攻能力。”
　　“神衣衛？”
　　“沒錯，應該就是神衣衛四隊，他們的領頭，是今年在文武舉以及千秋宴上都大放異彩的秦州仕子劉駿，此子聽說是被陛下欽點為神衣衛少尉，直接領軍。”下屬回答道，“在西川境內，只有他們能做到了，而且，屬下擔心……”
　　“擔心什麽，擔心他懷疑上本督？”齊天生輕蔑地說道，“無憑無據，壹個小小的神衣衛少尉，也敢對壹方大員指手畫腳？”
　　“但韓嗣業那邊……”
　　“妳們繼續派人繼續監視神衣衛，韓家與鐘家，做得幹凈壹點。”齊天生那如鷹鷲壹般的眼中閃過壹絲利芒，“鐘京和韓嗣業，做什麽多年來，對我忠心耿耿，可是，他們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去吧，還有，繼續給我去查查，到底是誰？是誰把糧倉的衛兵全部殺了，讓本督如此被動。”
　　“是。”下屬接到命令之後，馬上離去。
　　下屬離開之後，齊天生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我這樣做，是不是太絕情了？”
　　這時，從房間內的屏風後，走出壹位美艷的婦人，如果龐駿在場的話，必定會大吃壹驚，因為這個美婦人的面容，正是龐駿在江南行省見過的那位“神妃娘娘”，只見“神妃”嬌笑道：“怎麽會？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小小的壹個師爺和壹個總捕，妳都不舍得嗎？王者，是不需要有憐憫之心的。”
　　被神妃這麽壹說，齊天生點點頭道，上前兩步，抱著美婦人的腰肢說道：“夫人妳說得對，是妳提醒了為夫，本督有妳這麽壹位賢內助，真是如虎添翼，妳放心，等大事有成，我絕對不會虧待妳的。”
　　“夫君……”“神妃娘娘”伏在齊天生的懷裏呢喃道。
　　聽到懷中美人嬌滴滴的那句“夫君”，齊天生的心都酥了，卻沒發現，懷裏的佳人，美目中閃過的壹絲輕蔑的光芒。
　　與齊天生溫存了壹會，“神妃”便回到了自己的寢間，她壹邊看著鏡中的自己，壹邊問道：“計劃進行得如何了？”
　　“回稟神妃娘娘，壹切順利，不過好像那位神衣衛少尉，好像在謀劃著什麽。”壹處聲音響起。
　　“嗯，不管他謀劃什麽，盯緊他，有什麽異動，馬上匯報給我。”
　　“是。”
　　龐駿回到驛站後，分別發出了幾條命令：壹、白少川，方伯濤二人，分別帶領兩隊部下分別從東北方向以及正東方向隱匿行蹤，返回京城；二、派遣孫子寒與林睿，帶著西狄人首領的人頭，暗中前往西川邊軍帥帳駐地貝州，向西川邊軍報信提醒；
三、親自帶領洪彥章與祁麟二人，前往範州，尋找誌光大師，剩下的人，以淩天放為首，在西川散播信息，劫殺糧倉的西狄人，已經被神衣衛擊破，信息散播完之後火速返回京城。
　　短短的兩個時辰，神衣衛四隊所有的人，除了龐駿與祁麟還有洪彥章三人以外，其余的人，都已經離開夏谷縣，各自執行自己的任務了。
　　而紀霜華等四女，則是早就收拾好金銀細軟，以上香祈福的名義，離開了鐘府，韓佳瑩與朱詩瑤壹起，則是以踏青為名，也暗中帶著東西，離開了韓府，至於齊天生所安插的奸細韓誌，則早早就被龐駿抓住，問出了壹些消息之後，毫不留情地滅了口，暫別了四女之後，他便帶著手下二人，快馬加鞭地前往範州。
　　龐駿這樣做，完全就是等範州那邊的總督府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快刀斬亂麻，打壹個時間差，等齊天生那邊收到信息後，遍地開花的蹤跡讓他無從下手，渾水摸魚，逃出生天。
　　而事實也證明了龐駿計劃的正確性，當總督府那邊收到了神衣衛蹤跡的消息之後，龐駿已經到達了米陽，齊天生看著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手下，感到有些不妙，神衣衛的動作實在是太迅速了，到底他們掌握了什麽，才讓他們如此快速地退出西川，並且是化整為零地快速離去，更讓他感覺不安的是，鐘韓兩家的主人神秘消失。
　　他意識到，自己的謀劃可能暴露了，當機立斷，讓指揮使徐旻，派遣兩千精銳騎兵，分別截殺白少川以及方伯濤二人所帶領的神衣衛部隊，然後在死士中挑選出五十人，分成三路，分別前往追殺鐘韓兩家的人，消失的林睿孫子寒，以及已經進入米陽的龐駿。
　　在壹輛正離開西川行省的馬車中，正彌漫著壹股緊張而又尷尬的氣氛，裏面坐著的人，正是龐駿新收下的四名女人，紀霜華，鐘南屏，韓佳瑩祖孫三人以及朱詩瑤。
　　此時，朱詩瑤打破沈默，向紀霜華問道：“韓夫人，妳們，妳們三人為何，為何要……”
　　朱詩瑤此話壹出，鐘南屏與韓佳瑩立刻羞紅了臉，而紀霜華嘆了壹口氣，說道：“詩瑤，妳不懂，妳從小長大在父母的羽翼下，與世無爭不知當家的辛苦，女人啊，總要有個依靠的，不然，就是無根浮萍。”
　　“可是，可是夫人，妳與瑩兒還有舅媽，都，都與子業……”
　　“這個我也知道啊，可是詩瑤，妳看瑩兒，今年虛歲才十五，又不諳世事，妳看妳的那位夫君，壹看就是人中龍鳳，瑩兒和妳也進了他的門，也只是姬妾，並不是正妻或者平妻，但如果沒有人教導和幫襯，妳們很可能被他後宅其他女人欺負的啊，現在有了我和南屏，妳們就不會那麽容易受欺負了，還有啊，女人啊，都是有需求的都是我不好，晚上聽到妳們的聲音後，忍不住，就……”
　　聽到紀霜華的解釋，朱詩瑤又回想起這幾天，每天晚上龐駿在她與韓佳瑩身上大加撻伐，每壹晚自己都被輕憐蜜愛得全身酥軟，想起那根滾燙的肉柱，插在自己那嬌嫩水潤的蜜穴中帶來的快樂，便也羞澀不已，不再好意思詢問下去了。
　　另壹路，壹直在趕路的孫子寒向林睿問道：“林兄，妳說劉大人這樣的安排到底是為什麽呢？為什麽我們幾行人要或明或暗地向各處行進呢？”
　　林睿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只是其中壹路負責報信的，但是我知道大人這麽做，肯定是知道了些什麽，但是由於壹些原因，不能告訴我們，可大人雖然年輕，卻不會無的放矢，也許，也許跟這有關。”說完，他指了指地面。
　　孫子寒瞳孔收縮：“妳是說……”還沒說完，他就被林睿捂住了嘴巴，看著林睿搖搖頭，才緩過氣來，可眼中的壹絲懼怕卻顯而易見。
　　“什麽都別說，趕路吧，劉大人大搖大擺地前往範州，就是吸引註意力，為我們爭取時間，我們要盡快完成任務，離開西川，他多壹天暴露在西川，就多壹份危險。”
　　說完，二人又不再言語，埋頭趕路了。
　　靈覺寺，位於範州米陽縣郊外的壹座小廟，龐駿壹行三人來到這裏，廟門口處，有壹名小沙彌正在掃地，祁麟上前問道：“小師傅有禮，請問誌光大師，就是在這裏掛單的嗎？”
　　小沙彌擡起頭看了看祁麟，又看了看龐駿和洪彥章，略帶奇怪地問道：“施主是什麽人？找小僧的師傅有何貴幹？”他並不是看著祁麟，而是目光灼灼地看著龐駿，很顯然，他認出龐駿，是這壹行人的首領。
　　龐駿微微壹笑，走上前，雙手合十，向小沙彌說道：“小師傅有禮，在下姓劉，自京城而來，有事要找誌光大師，只要小師傅跟大師說‘刑州故人有事求見即可’。”
　　小沙彌狐疑地看了三人壹眼，說了壹句：“請三位施主稍等片刻，小僧去稟報師傅。”說完，返身入寺。
　　此時的祁麟以及洪彥章，已經知道龐駿帶著他們二人大搖大擺來範州的用意了，但是對於龐駿來到範州後直奔主題的做法，洪彥章相當不解，他問道：“劉大人，屬下有壹事不明，既然大人身負獲得證據的重任，為什麽不暗訪，而是光明正大地行動？”
　　龐駿扭過頭笑著說道：“第壹，我必須為其他人爭取時間，壹旦在我們獲得證據的之後，再行定奪的話，在這期間，被敵人打了個時間差，偷襲西川邊軍，哪怕最後我們拿到證據也太晚了，所以這兩件事必須同時進行，第二，如果妳是敵人，看到我如此光明正大，直奔主題，會不會懷疑我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悄悄派人到別的地方辦事？”
　　此時洪彥章才恍然大悟：“大人是利用對手多重考慮的情況下，會投入更多的資源去挖掘那些不存在的‘被派去暗訪’的人，而恰恰忽略了就站在明面的我們！大人這壹手虛虛實實真是漂亮。”
　　沒過多久，便看見小沙彌從廟裏面走出來，向龐駿說道，“這位施主，師傅有請，請其余二位施主在外稍等片刻。”
　　祁麟聽後，正想上去理論，龐駿擺擺手攔住了他，說道：“不妨，妳們就在這等我，小心行事。”
　　“是，大人。”
　　龐駿說完，便跟著小沙彌進了靈覺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