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撲克占蔔

　　許久，
　　兩人又陷入了沈思。
　　他們腦海中的思緒已經順著那個方向發散推演開來。
　　雷恩這壹番話，壹旁兩位大佬真的聽懂了。
　　估計，比他雷某人自己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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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後，
　　大胡子眼中迸射出了熠熠精芒，壹副豁然開朗的樣子。
　　他看著雷恩，滿臉欣慰和誠摯：“多謝雷恩小友解惑，今日老頭子獲益匪淺。”
　　頓了頓，他又意味深長地仔細打量了雷恩壹眼，毫不吝嗇自己贊美，道：“長公主殿下身邊果然人才濟濟，小友有驚世大才……”
　　“現在看來，我親自來這壹趟，還真沒來錯。”
　　鬥篷男也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神色復雜，仿佛心中也有了某些決定。
　　同桌的巴澤爾想跟著牌友謅兩句，卻又發現話題自己完全沒聽懂，只能打哈哈道：“咳咳咳！雷恩小子，妳……不錯，不錯……”
　　說著，他又百無聊賴地用右手小指掏了掏耳朵，摳出壹坨琥珀色的耳屎彈了出去，也算有了參與感。
　　雷恩：“……”
　　同是大佬，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
　　終於，氣氛完全和諧了。
　　雷恩也明白了，他們完全沒有沖著“莫林寶藏”來的意思。
　　這就讓他更好奇了，兩位大佬專門來這壹趟，到底是幹嘛來了？
　　他這才問道：“對了，您二位是來幹嘛？不會真是找在下玩撲克來了吧？”
　　“哦，光聽妳說，還差點忘了正事兒。”
　　那鬥篷男說著，像是想起了壹件不太重要的小事兒。
　　他拿出了壹封信，說道：“我本來是想看來找那位長公主殿下，給她送個情報。現在嘛，正好占蔔到妳在這裏，這事兒就只有請妳代勞了。”
　　信封上甚至沒有火漆封緘，似乎是根本不怕被人偷看。
　　“送信？”
　　雷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信上到底些了什麽機驚天內容，值得他大老遠跑來瘟疫基地送壹封信。
　　瞬間，他又捕捉到了這鬥篷男話中的其他信息，好奇道：“您是壹位占蔔師？”
　　“是的。”
　　鬥篷男彈了彈手中的撲克牌，手指壹搓，變出了壹手“四個A”，說道：“聽說過撲克占蔔麽？雖然沒有塔羅牌占蔔出名，但也是占蔔序列中很重要的分支。”
　　原本這壹手，挺炫酷的。
　　可不曾想牌桌上還有巴澤爾這憨貨。
　　他冷不丁地來了壹句，“餵餵餵……好好打牌，別耍詐好嘛？兩副牌八張A，池裏六張，妳又丟四張出來，是幾個意思？”
　　鬥篷男：“……”
　　大胡子：“……”
　　雷恩：“……”
　　“占蔔家”的神秘面紗，瞬間就被這不解風情的夯貨給撕的七零八落。
　　對牛來說，牡丹不是拿來吃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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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雷恩也終於明白為何他們如此輕易地找到了自己。
　　也理解了這鬥篷男人格分裂壹般的古怪性格。
　　神秘系的占蔔師序列都是些神神叨叨的家夥，還擁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想想，他又道：“那既然妳是占蔔師，為何不親自找到長公主殿下送信呢？不瞞妳說，我根本不知道尤彌爾殿下在哪兒。”
　　雷恩說的也是實話，他之前聽尤彌爾說她要來尋找神殿，但“灰燼之森”這麽大，誰知道她在哪兒。
　　“占蔔是要付出代價的，找人沒那麽容易。”
　　鬥篷男也沒藏著掖著的意思，笑著搖搖頭，直接說道：“何況，那位長公主身邊還有防止探測的手段，我只知道她在這邊，但要精確定位她的位置，除非我不要幾十年壽命，否則根本不可能……”
　　雷恩聽著臉色就更古怪了，“您都不確定長公主殿下的位置，又如何知道我壹定能把送信送到？”
　　“我懶得去找了……”
　　鬥篷男把自己的懶說的無比清新脫俗。
　　語氣懶洋洋的，像是沒睡醒的瞌睡蟲。
　　接著，他又說了壹堆專業術語，又道：“占蔔裏還有個專業術語叫‘最優選擇占蔔’。就是我不用知道結果，但知道這樣的選擇，是理論上能造成最好結果的選擇。”
　　頓了頓，他又道：“所以，把信給妳，是最省力的法子。”
　　話有些繞口，但雷恩聽明白了：“妳的意思是……我在以後某壹刻，會遇到長公主殿下？”
　　鬥篷男聳了聳肩：“不，我並不確定。只是占蔔的結果，妳比其他人幾率更高罷了。”
　　雷恩突然覺得這占蔔有些兒戲，“那……如果我信沒送到呢？”
　　鬥篷男壹臉無所謂的攤了攤手，“那就只能怪那位長公主殿下運氣不好咯。人這壹輩子，不就是和命運賭博的過程麽？畢竟，信封裏是壹個很重要的情報，事關生死呢。”
　　“……”
　　雷恩突然有些理解巴澤爾了，和這些神神叨叨的家夥說話，費腦子！
　　想想，這郵差也當定了，他也沒再多問，又道：“閣下如何稱呼？如果我遇到了長公主，我該說是誰送的信？”
　　鬥篷男咧口壹笑，“我叫……‘克萊門斯·F·梅特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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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來，只是為了委托雷恩幫忙送信。
　　現在梅特涅聽到雷恩之前那番言論，徹底改變了心底的某些理念。
　　這個世界，入他眼的人不多。
　　現在，又多了壹個。
　　牌局結束，收起了撲克。
　　鬥篷男看著雷恩，突然來了興致，眨了眨眼，說道：“雷恩先生，正事兒談完了，我們單獨賭壹把牌唄？妳贏了，我幫妳免費占蔔壹次；輸了，妳給我壹枚金幣就好。”
　　“怎麽玩？”
　　壹枚金幣，聽上去賭註不大，輸了就輸了唄。
　　如果雷恩提前知道這是個動不動就喜歡和人賭命的瘋子，他絕對不會這麽隨口就答應。
　　“抽壹張牌，賭大小。”
　　“好。”
　　雷恩沒猶豫，直接從鬥篷男扣在桌上的壹列中抽出了壹張牌。
　　反正都是賭運氣，又不考驗技術，沒什麽好猶豫的。
　　他抽出了牌，放在桌上沒有翻開，等著對方也抽壹張。
　　而這時候，怪異的壹幕發生了。
　　鬥篷男慢了壹步，他伸手選了壹張撲克，想抽出來，可捏在牌角的手卻仿佛被什麽禁錮了，居然讓他抽不出那壹張薄薄的紙牌！
　　“咦……”
　　這壹瞬，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臉色變得很不可思議。
　　眸光壹閃，鬥篷男嘴角漸漸溢出了苦澀無奈的弧度。
　　他突然就松開了，放棄了抽牌。
　　微微壹嘆。
　　雷恩很疑惑：“妳不抽？”
　　鬥篷男苦笑著搖搖頭：“不用了。”
　　“妳不看我的點數了麽？”
　　“不用了。”
　　壹旁的大胡子管理員似乎看出了什麽，意味深長地說道：“雷恩小友，妳的運氣還真不錯。”
　　雷恩壹頭霧水：“怎麽了？”
　　難道剛才發生了什麽自己沒看懂的變故？
　　“沒什麽。”
　　“那我是贏了還是輸了？”
　　“贏了。”
　　“那妳要幫我占蔔麽？”
　　“結果出來了。”
　　“？？？”
　　“占蔔：逢兇化吉。”
　　“……”
　　就這？
　　不擺弄擺弄靈媒，然後念念咒語什麽的麽？再不濟，水晶球也得摸摸啊……
　　這家夥說自己是占蔔師，不會是個水貨吧？
　　雷恩覺得，神秘系的超凡果然都是些神神叨叨的家夥。
　　和這些家夥打交道久了，自己說話都要不正常了。
　　像是大和尚打機鋒，內容全靠猜。
　　然後，沒多留。
　　兩個不速之客，結伴而來，又結伴而走了。
　　臨走時，大胡子笑道：“雷恩小友，以後我們會再見的。”
　　鬥篷男也露出了那招牌的瞇瞇眼笑容，對他說道：“突然覺得這個世界開始有點意思了……”
　　“……”
　　唯有雷恩莫名其妙。
　　看著人已經遠去，他這才發現那個鬥篷男還留下了壹張撲克。
　　就是自己剛抽出的那壹張。
　　想要提醒，再壹擡頭，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想想，翻開。
　　壹張彩色的“小醜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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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人走了，巴澤爾也松了壹口氣。
　　他突然問道雷恩：“妳剛才和他們聊了些什麽？”
　　雷恩壹楞，反問道：“妳不是全程聽了？”
　　巴澤爾砸了咂嘴：“那些話我倒是都進耳朵了，可它們不願意進腦子裏，又自己跑出來了……”
　　“……”
　　聽到這話，雷恩不知道說什麽好：“剛才那兩位妳認識？”
　　巴澤爾：“妳不認識？”
　　雷恩：“我只知道那個大胡子老頭是圖書館的管理員啊，另外壹個叫梅特涅的家夥，就不知道了。”
　　巴澤爾呵呵壹聲：“大胡子？妳管‘十大傳奇獵魔人’之首的【大博學家】卡沃大師，叫大胡子？”
　　果然是猜測的那位啊……
　　雷恩只想爆壹句粗口，去了這麽久的圖書館，天天見面，居然沒發現那是個頂級高手。
　　他又有些幽怨道：“那人是卡沃大師？妳跟我去了圖書館這麽多次，為什麽不提醒我？”
　　若是早提醒，我也好抱抱大腿啊……
　　誰特麽知道隨便壹個圖書管理員的老頭，來頭這麽大！
　　讓雷恩意外的是，巴澤爾卻搖了搖頭：“在圖書管裏，我壹次都沒看到過他。”
　　“啊？”
　　聽到這話，雷恩懵了。
　　可自己每次都看到的那個看書的老頭，難不成是幽靈？
　　巴澤爾似乎猜到了雷恩的疑惑，解釋道：“卡沃大師如今的魔法修為已經達到了世人無人能理解的極致水準。他不想被人看到，就會不會被人看到。特別是在那個圖書館裏。”
　　雷恩：“那圖書館有什麽特別？”
　　巴澤爾眼中露出了壹抹忌憚，說道：“那才是光輝之城最厲害的魔法塔。”
　　頓了頓，巴澤爾又繼續說道：“即便是剛才，妳看到的也不是他的本體，只是壹個魔法分身投影罷了。”
　　“妳全盛時期能打得過卡沃大師麽？”
　　“妳問了壹個很愚蠢的問題。”
　　“……”
　　“那個叫梅特涅的家夥又是誰？”
　　“奧瑪大皇子身邊的幕僚……壹個很詭異的家夥！以前沒猜到，但今天我確定了，他應該是‘賭徒序列’奧拉圖·K·康德的弟子。賭徒序列壹代只傳承壹人，那家夥露面，康德應該是死了。”
　　果然又是壹個“十大傳奇”！
　　雷恩沒多少意外，可他好奇的是：大皇子身邊的幕僚，居然專程跑來給尤彌爾送信？
　　他再看著手中薄薄的信封，目光有點復雜了。
　　自己這個“郵差”，不好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