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8章 逍遙半日俗世友

　　凱恩決定放長線，然後壹網打盡。
　　於是他給魔法納米蟲下達了新的細節指令。
　　這小東西看似是他臨時起意現造的，實際上卻堪稱是科魔混合技術的大成之物，比當年趙文睿起家時的納米蟲強悍的多。
　　其中有三大突出點，1，智慧，2效率，3百變。
　　簡單的理解，它就是T1000的自我無限增值版，若是凱恩不加任何限制，那麽它將這顆星球吃掉，將只是時間問題，並且隨著加速度，也用不到太久。
　　於是在接收到凱恩的新命令後，魔法納米蟲不再優先潛伏，而是展開壹系列有著它自己特色的小種田。
　　首先便是在潛艇的頂部增生出壹個特別的功能部——能源艙。
　　在這個以魔法陣為基礎的獨立空間中，連接月亮的能量門戶建立。月亮已然被凱恩打造成連接黑暗次元中的死星的門戶，因此當連接建立，能源問題便解決了。
　　有了能源，魔法納米蟲便可以放開了增殖。
　　於是以肉眼可見的起步速度，以及越來越快的加速度，先吞噬了潛艇的外殼，然後是內部，前後也就壹刻鐘，潛艇的操控權已然徹底易手，並且這潛艇還是可變形的，比賽博坦人更彪的百變金剛，且能從分子層面改變材質結構。
　　艾瑟隆、路德維希和呼，都沒有察覺載具已變囚籠。它們在爭吵發泄了壹通後，決定做第二輪核打擊嘗試。
　　艾瑟隆相對來說更從心壹些，它認為事情發展到現在，明擺著是有高人暗中跟它們做對。
　　在這種背景下，害怕辦事不利而受到主人的責罰什麽的，不是首要考慮的事，及時向主人匯報情況，避免壹錯再錯才是。
　　可惜路德維希和呼都不甘心就這麽認輸，表示就算真如艾瑟隆所言，也應該通過二次嘗試以確認。否則根本無法向主人解釋，畢竟核彈是如何成為大煙花的，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它們連壹點頭緒都沒有。
　　最終，2:1，第二次核打擊得以成行。
　　這壹次，它們決定從英吉利海峽發起打擊，並且打擊沿海城市，這樣從發射到爆炸，時間要比第壹次短的多，有利於發現問題。
　　至於潛艇暴露，壹艘不完全的老舊魔改潛艇而言，扔掉又如何？
　　在大略確定了項目內容後，接下來就是細節策劃。包括聯系潛伏在法蘭西的麾下，提供新的打擊坐標，以及安排定位引導等工作。
　　現在是1991年，就連燈塔國的精確制導打擊，都需要地面部隊引導，更別說其他國度的同類技術。
　　況且艾瑟隆它們也不是很玩的轉科技，黑入北約衛星體系，借之完成引導，對它們而言難度過大，反倒是利用超凡手段，能更好的達成目的。
　　而這，恰恰是凱恩希望看到的。
　　艾瑟隆他們使用的通訊手段，雖然借助這個時代已經興起的移動手機通信訊號的掩蓋，短時間內不虞被世俗官方的相關部門發現；可凱恩有著超級AI米蘭達，再加上潛艇已經被拿下，可以說，只要艾瑟隆他們肯互動，不管另壹方是誰，只要在這個星球上，就沒有不被鎖定的可能。
　　不過，凱恩仍舊不急著對那些潛伏者下手。因為艾瑟隆他們還打算借助通訊，整合兵馬。這就意味著，在它們壹壹了解和統計當前各執行戰隊的詳細情況的過程中，等於幫凱恩鎖定了所有的漏網之魚。
　　而這個過程，用時有些略長，也無需凱恩親自盯著，於是他將之交給米蘭達負責，他自己則略作休息，並決定放松壹下。
　　於是他通過野澤園的固定傳送陣，直接去了燈塔國的加州。
　　在維克多·庫倫這個小號的名下，有著不少不動產，比較知名的，有倫敦泰晤士河畔的那幢古董房，紐約曼哈頓區能俯瞰中央公園的、占據兩層的復式結構豪華公寓，以及加州長灘的壹幢別墅。
　　這都是世俗中既富且貴的人士，才能購置到的產業，凱恩這次前往的，就是長灘的那幢別墅。
　　長灘被譽為是洛杉磯版的紐約漢普頓區，富豪、明星的海灘別墅雲集於此，而凱恩擁有的，是相對低檔中的壹間，占地面積約壹英畝（4千平米），還有35米的壹段私人海灘。
　　沒有室外泳池，主體是壹幢還算別致有特點的別墅，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在露臺上憑欄望海，也還算是壹種不錯的享受。
　　不過現在是11月，洛杉磯位於地中海型氣候帶，冬天白晝的平均氣溫是20攝氏度，夜晚則是10攝氏度，可即便如此，冬日裏富人名流們也更願意在城裏待著，只有那些嫌棄冬季幹燥的，才樂意在這邊天每吹吹潮濕中帶著淡淡鹹腥的海風。
　　凱恩到不嫌幹燥，但有些嫌棄城市中的空氣質量。另外就是車水馬龍的噪音，相較而言，他更願意聽海，看海。
　　換上壹身居家休閑的衣衫，凱恩閑庭信步，從別墅踱步到海邊。
　　但腦袋裏想的事情，卻並不輕松。因為就在不久前，在北歐神國探索的機械傀儡們，傳遞回了第壹波情報匯總，根據情報分析，那邊的情況比他預料中的還要嚴峻。
　　關鍵點不在於有多少蘇醒的神靈試圖搞事，而在於維度崩壞的情況下，會對他的大計劃造成不可測的影響。
　　以陰謀論的角度進壹步分析，這應該是那位古神的手筆。
　　相較於巧合，他更願意相信是有人在暗中做對，才搞出這種技術逼格足夠威脅到他黑暗法則宙域封印力場計劃的事端。
　　俗話說，地主家也沒有余糧。
　　富裕這個概念，也看怎麽比，跟誰比。
　　如果說他擁有壹整顆星球，那麽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也不過是只擁有壹粒面包屑的螞蟻。
　　但在實力相若的造物主圈子裏，他屬於懷揣壹小筆打工積累的血汗錢，正在進行人生第壹場創業的新人。
　　他對於自己的項目倒是挺看好，但他被壹位老財主惦記上了。老財主雖然有著鞭長莫及、精力不濟、財富多為不動產，現金流不夠健康等諸多問題，卻仍舊可以通過撒錢托關系來給他添堵。
　　而隔空掰手腕到現在，老財主的策略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簡單的講，就是從他不太湊手的‘財’上下手，增加他的項目運作成本。
　　即便不能讓他血本無歸，因現金流斷裂而無以為繼，只能宣告破產，也讓他最終入不敷出，相當長壹段時間內無法運作下個項目。
　　確實是不急於壹時壹地輸贏的長遠策略，隔著千裏萬裏，撒撒錢就讓他非常難受，反過來，他如果較真，跑去對方那裏直懟，則正中其下懷。
　　所以總的來說很憋屈，盡管他知道，對方這麽搞也同樣很痛，相當於五勞七傷的情況下，仍舊時不時的放血他用。這是令自己傷上加傷的作死行為。
　　但已經結下妳死我活的死仇，對方也是欲罷不能。以他的潛力和上升勢頭，若是不加掣肘，很快就會變得家底厚實，屆時，本就日薄西山、屬於黃昏產業的對方，大概率會死的很難看，成為他徹底崛起的最佳祭品。
　　而執行現在這種策略，雖然作死，但倘若能在他成長起來之前，磨死他，或者說將他的潛力提前卸掉，那麽哪怕最終處於真瀕死狀態，也仍舊有不低的再回巔峰的機會。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船還有三千釘，就靠著龐大的體系，奶壹口就能長二兩肉。
　　道理就是這麽簡單，但落實下來，就顯得格調非凡、大象無形，連神祇，也不過是宏大布局中可支配的棋子。
　　所以現在的問題不是神靈蘇醒了，而是被扭曲，成為了下限更低的扭曲邪神。
　　他懷疑，法蘭西萬聖節事件背後的搞事者所代表的埃及神系，同樣是這壹策略下的產物。
　　恰好這些神祇，處於長眠於永眠的極危狀態，為了生存，苛刻的條件也接受了，這些神祇將擺脫苛責契約寄托於將來的變化，實則這是類似於‘我能反殺’的錯覺，壹旦接受，便會身不由己，壹步步深陷。
　　他也想過派分身前往時光上遊，去解決壹系列問題。
　　可真要這麽做，就成了跟那位拼財力，他的‘資金鏈’會愈發的緊張，從而喪失容錯度，壹旦出問題，就會是連鎖反應。
　　所以他能跟對方拼能力、拼技術、拼意誌、拼勤奮，拼時間（鞭長莫及，對方每次發招，都會有巨量的耗損），唯獨不能硬拼財力。
　　“維克多，想什麽呢？神情這麽嚴肅。”
　　好聽的女聲將凱恩拉回到現實。
　　過去的他時刻都緊繃著，從未有真正的放松。
　　而現在，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他給自己制定而來壹套奇特的規則。
　　比如說，凡俗皆免。顧名思義，凡俗指的就是普通人，皆免，就是壹切超凡感應都免除。結合起來，就是只要是凡人，那麽相應的超凡戒備，就不發作。
　　壹般的超凡者，生怕自己不夠感知敏銳而陰溝翻船，這屬於大魚大肉，而他反其道而行，嫌棄太過敏感打擾到他享受生活，這叫吃糠咽菜，返璞歸真級的吃糠咽菜，這是屬於真高端者的逼格。
　　所以被人近身發問了才有所覺，不是凱恩裝比，而是真沒察覺。
　　看了壹眼來人，是女鄰居，微笑的回應：“嗨，凱蒂，有段日子沒見了，近來還好嗎？”
　　散發著成熟女人魅力的女鄰居笑著說：“還那樣，無趣的很，不過妳回來了，這是個好消息。”
　　說著很熱情上前跟凱恩擁吻臉頰，絲毫不介意胸器逼人。
　　凱恩跟這位社交名媛凱瑟琳並沒有壹腿，也正因為有著這樣的基礎，他跟凱瑟琳反倒處的像是家人，並且跟其丈夫猶大闊佬約瑟夫的關系也很好。
　　有趣的點在於，比凱瑟琳大12歲的約瑟夫，跟凱瑟琳屬於各玩各的，是在夫妻生活方面有名無實，但在共有利益方面同仇敵愾（類似克林頓夫婦）的壹對很典型的名流夫妻。
　　凱蒂壹度很想跟凱恩發生點什麽，然而沒能達成，好奇心反倒更勝，壹來二去，以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方式，成為了不錯的朋友。
　　而約瑟夫則覺得凱恩很尊重他，自律、儒雅、有禮、隨和，又跟他有不少共識，所以雖然不是壹代人，卻很談得來。
　　凱恩卻知道，這壹切源於約瑟夫在凱蒂的衣服上配了竊聽紐扣，而凱蒂勾引他，卻被他婉轉的引到友好交流模式。於是才真正進入了這對夫妻的親友圈。
　　他甚至還知道，約瑟夫裝竊聽紐扣，主要是為了方便給凱蒂擦屁股，以免小白臉暗中收集些證據，損害兩人的聲譽和利益。
　　所以說，富人的生活有時候也是挺荒唐。
　　“國際局勢不太好，奔波了壹段時間，也沒能挽回多少。想著索性先擱置，回來放松壹下，想的很好，卻做不到。”
　　凱恩對凱蒂的問題作出了回復，凱蒂則半真半假的嬌笑著問：“需不需要我‘深入’的安慰壹下？”
　　凱恩反問：“怎麽，最近有些寂寞？”
　　凱蒂收起了輕浮的表情，聳聳肩：“忽然間就厭倦了，提不起興致。妳說我是不是老了？”
　　凱恩做了個請的收拾，兩人遂肩並肩在沙灘上漫步。兩家的私人海灘緊鄰著，不過凱蒂家的尺度過百米。
　　“我不同意用‘老’這個詞。”凱恩閑侃道：“很多時候，我倒是嫌棄自己還不夠老。仍舊像年輕是壹般敏感、貪玩、拖延、茫然、不自信，唯壹跟年輕人不同的是，多背負了壹堆包袱。明明已經壓的喘不過氣，仍舊沒有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優秀。”
　　“我曾不止壹次問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始終也沒有找到壹個能令自己滿意的答案。後來我漸漸明悟了壹種解釋，算是壹定程度的回答了這個問題。那就是每個人的內心，其實都希望獲得壹個優勢狀態，那就是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壹點點，可實際上大多數時候，失去的都比得到的多壹點點。於是從來沒有完全滿足過。”
　　“所以在我看來，妳的問題，跟心態是否變老沒關系，而是因為妳發現又失去了壹些。”
　　“或許吧！”凱蒂挽住凱恩的胳膊，像是甜蜜的兩口子飯後消食般，半倚半靠的走著。“我原本以為壹輩子都不會厭倦的激情，如今卻提不起精神去品嘗了。甚至在城裏待著都覺得心煩意亂，跑來這邊又覺得空寂的難受，看到妳才發現，原來是想家人了。”
　　“那妳還給我挖坑？”
　　“逗逗妳嘛，像妳這種不饞我身子的人太稀缺了，反倒不適應。”
　　凱恩拍了拍凱蒂挽著自己胳膊的手背，他能理解凱蒂的心情。或許是應了‘飽暖思淫欲’的說法，名流圈中汙事多，凱蒂就跟他說過自己家中的不幸，比如被母親當做交易品，親兄弟說出‘那些又老又醜的貨色都能上妳，我為什麽不行’的話，繼父更是想方設法的弄她上床……
　　有親人，但沒有親情，疲憊時、心傷痕累累時，也沒個棲所，然後就是本能的提防和測試，剛才的勾搭，就屬於檢測感情是否變質。
　　而比較有意思的點在於，凱蒂對此是既擔心，又期待，期待更進壹步，更親昵，擔心更進壹步後，卻沒辦法更親昵，那還不如做親友。
　　所以凱恩的那番有些繞的話，是應景的。心中不平衡，欲求不滿，當年如此，現在如此，將來還是如此。總是希望得到比失去多壹點點，可實際上往往相反。越是不甘心的鬧騰，越是感覺強烈。
　　萬聖節的整個上午，凱恩都跟凱蒂膩在壹起，中午還親自動手整了豐盛的壹桌，約瑟夫也推掉應酬跑回來壹起吃飯，闔家過節的氣氛突然就有了。
　　凱蒂甚至還在飯桌上開玩笑的問凱恩是不是有什麽魔法，其存在性竟然會讓人產生家的溫馨感。
　　凱恩率直的表示，那是因為他們夫妻之間缺乏壹個能讓彼此都放下戒備的紐帶。或許兩人可以考慮要壹個孩子。
　　凱蒂聽的眼睛壹亮，咬了會兒下唇，突然說：“有個小家夥，或許會很好玩。”
　　約瑟夫聽的先是壹怔，隨即先容滿面，親自起身給凱恩續酒，並敬了壹杯，並感慨的稱凱恩是福星，為他家帶來好運。
　　原來近段時間他事業上也是不太順遂，頻頻失誤，有不少人背後說他那啥不行了，借此暗示他已年老，精力不濟，不再適合執掌公司總裁之職。
　　若這時能有個孩子，這些流言蜚語自然是不攻自破。
　　而且他跟凱蒂是二婚，是利益的結合，卻也有心思改良下品種。
　　可惜壹直以來凱蒂任性貪玩，送車送房送珠寶都不松口，沒想到近意外的被凱恩促成了。當真是壹個驚喜。
　　凱恩微笑著舉杯回應，心裏卻不乏惡趣味的想：“若妳知道我剛剛下令不分老幼，屠殺過萬，不知道這福星送好運的說法，還能不能講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