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3章 抄家掠財

　　有著地中海頭的胖子像個棒槌般，說出了壹番尋常人絕不會在這種場合說的心裏話。
　　以至於審判廳內氣氛尷尬，鴉雀無聲。
　　巴蒂·克勞奇氣的臉色鐵青，錘子壹砸，吼道：“喬治·哈裏森，危言聳聽，這是威森加摩審案……”
　　未等克勞奇說下去，胖子便拿出塊臟手帕，擤了擤他的酒糟鼻，蔑視的打斷道：“我知道、我知道，傷了妳們的面皮了。”
　　哈裏森環視著在座的大多數人道：“我壹直在想，巫師戰爭發生，誰最倒黴。最終我想到了，他們！”
　　說著他指著下面的聽眾席的巫師們道：“開戰時不論站隊在哪壹邊都只能當炮灰，戰爭結束無論在哪邊，都是最受傷的那個，戰爭紅利卻絕不會輪到他們拿。”
　　他又道：“有人把正義當作信仰，有人把正義當作槍，東方有句諺語叫‘始作俑者其無後乎’，值得深思。”
　　克勞奇已經快把那木槌敲碎了。
　　哈裏森對克勞奇呲牙壹笑：“我認錯，我說了壹堆與審判無關的話。我宣布自辭威森加摩審判員壹職，永不再任。滿意麽，審判長？”
　　巴蒂·克勞奇氣的壹通牛喘，卻無話可說。
　　最終他清了清嗓子，道：“好了，請舉手表決關於鑒別及沒收方利家族、沙菲克家族祖傳秘典中黑魔法相關知識的決議。”……
　　哈裏森仗義執言、並自辭而去，但這並沒能改變什麽。
　　決議通過，後面的壹系列處罰也都通過。
　　凱恩對此毫不意外，又不是什麽真言詛咒，不過是幾句肺腑之言，如何能壓的住貪婪之心？
　　況且，面皮都被撕了，這個時候偃旗息鼓，那才叫裏子面子壹齊丟。
　　克勞奇所代表的那些人，在這方面可不蠢，而是‘經略’有方。
　　對斯坦利·沙菲克的判決，壹句話描述就是：罪大惡極，但念在並非首惡，且是自首，人罪壹定程度的減免，贖罪賠償，則從嚴。
　　所以，抄家！
　　凱恩的母系，也就是方利家族，去祖宅，在現如今的不列顛南部、德文郡北面的埃克斯穆爾國家公園森林中。
　　原本差不多整個埃克斯穆爾都是方利家的領地來著，包括現今韋斯萊家的陋居所在的那片荒野。
　　但家族衰落，沒有足夠的資源維持偌大的領地，只能是壹縮再縮。
　　時至今日，秘境不過是片不到十英畝的區域。
　　有人也許會說，四公頃的土地，不算少了。
　　可這裏不是寸土寸金的都市，也不是人口稠密的東方，這裏甚至純正的HP世界。
　　這四公頃的土地，不過是國家公園中壹座土山。大多數承包山林搞樹木種植的，都能拿到與之相似、又或比之更大的土地。這裏無非是因壹直屏蔽，而古木蒼翠，且有魔法森林的壹些特征而已。
　　壹條林路通往山頂，青石的臺階上雜草叢生，早已鮮有人使用。
　　方利家族的祖宅，就坐落在山頂。
　　此時此刻，兩名前來抄家的巫師，完成了屬於他們的工作，正繞著大宅邊散步邊閑聊。
　　“魯伯斯，妳看，那裏，還有那裏，設計是不是很精巧美觀？這座大宅雖然破舊不堪，但底子還是很不錯的，很經典的十七世紀巴洛克風格建築，應該出於某位麻瓜大師之手。”
　　“文森特，妳的知識真是相當廣博呀，我就沒辦法看出這建築的好來，倒是這片土地，真是不錯，避暑的好地方，還足夠隱蔽，偏偏又是麻瓜的國家公園，道路修的不差，扮成麻瓜行走其間也不紮眼，要是能用來做傲羅的據點就好了。”
　　“德文郡不是有個大型的秘所嗎？”
　　“跟麻瓜擠在壹起，畢竟有諸多不便。麻瓜的城鎮再繁華，也跟我們巫師沒有多大關系，而且妳知道的，秘所真的是有點擁擠。壹幫人勞累壹天，去那裏休息，放屁、磨牙、打鼾，再加上體味，嘖嘖……”
　　“要我說，就應該讓更多的麻瓜物品在巫師界流通，有些東西真的是很好用的，比如空調……”
　　“文森特，妳已經被禁止濫用麻瓜物品司的亞瑟·韋斯萊兩次請去喝茶，他的陋居貌似離這裏不算遠。”
　　“好吧，那我們繼續聊這秘境，這裏已然是最小的秘境，甚至還差壹點，妳知道，秘境的最小範圍是十英畝，而這裏還差那麽壹點點。”
　　文森特又道：“相較而言，沙菲克家族在蘇格蘭高地的那處秘境就十分可觀了，有壹千英畝那麽大，其祖屋是建於十五世紀的壹座城堡。花崗巖的，即便無人修繕，再屹立幾百年都毫無問題……”
　　文森特不久前才去過那裏，講起來頭頭是道，魯伯斯則聽的壹臉向往。
　　“我之前覺得，抄沒方利家和沙菲克家在城市中的、對角巷的全部產業，對那對孤兒寡母來說有點殘忍。之前竟然為這些有錢人擔心，真是好笑。”
　　“妳的擔心其實是有道理的。接下來他們確實會很慘。”
　　“哦？”魯伯斯來了興趣，要知道國際魔法協會是給母子倆留了壹千金加隆的，他和文森特都知道這事。
　　另外，英國魔法部還承諾凱瑟琳可以去魔法部上班。
　　而文森特卻說母子倆會很慘，慘在哪裏？
　　文森特道：“沙菲克家族的野澤園城堡，宏大雄壯，但內部破損的厲害，我估算了壹下，全部修復至少要五萬金加隆，哪怕是只為能住，修復壹小部分，也得五千以上。”
　　“嘖嘖，果然是費錢，然而沒錢可以不修復啊。我們又不像那些麻瓜，城堡必須修葺，卻還得保持原本風貌，說是文化遺產。”說著魯伯斯搖頭：“那種古代打仗用的戰爭設施，根本不適合居住。”
　　文森特呵呵笑：“巫師界確實沒那種傻規矩，可妳別忘了，秘境維持，也是需要錢的。”
　　“啊！妳不說我真就忘了。這個我多少知道些，讓我算算，那樣規模的秘境，五年起碼得七千金加隆。”
　　原來在巫師界，不修房子雖然是自己家的事，但秘境暴露，卻是要被問罪的，其罪責僅次於在麻瓜集會場所使用魔法。
　　文森特認可魯伯斯的算法，繼續說道：“神秘人倒臺到現在已經四年多了，期間沙菲克壹家幾乎壹直在逃亡，算算時間，該換能量石了。妳覺得沙菲克家現在還能拿出這個錢嗎？”
　　魯伯斯搖搖頭，“不行，我們都知道，他家就那些錢，再多連壹個銅納特都沒有，若不是這樣，也無需用壹部分家族收藏頂債，我們都知道，那些收藏算的時候，至少折價壹半。”
　　魯伯斯又道：“照這麽說，這處莊園不也存在類似的問題？時限也差不多到了，雖然費用相對低壹些，但更換壹次，沒有兩千金加隆，想都不要想。”
　　說著嘆氣：“真是不算不知道，秘境大宅雖然好，居住費用可真不低。也就是說，沙菲克家族必須得要賣壹處產業，才能有錢周轉。”
　　文森特微微壹笑：“那麽妳覺得，像如此大的產業，什麽人才有能力接手？而如果這些人又恰好知道沙菲克家族的窘困，會怎麽做？”
　　魯伯斯的眼睛慢慢大睜，好半天才道：“那些人真狠啊，確實沒給沙菲克家族留多少活路。換成我，攤上這樣的事，怕是氣也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