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異心

第十三章 異心

虹的話讓普拉克托克有些擔心，他語氣急切地問道：“黑她沒事吧？”

“應該沒有什麽大礙，可能是因為壹個人堅持的時間太久了吧，畢竟她也是要休息的……”虹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她似乎連擡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都透著壹股子疲倦的氣息。

呼……沒事就好。

普拉克托克悄悄松了壹口氣。黑剛才的表現明顯有些不對頭，雖然他並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造成了黑的異常，但作為始作俑者，黑身上發生的壹切他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盡管這並非普拉克托克的初心，但他壹直以來的堅守讓他不能將其作為為自己開脫的理由。

而就在普拉克托克沈陷於內心活動之際，躺在他臂彎中、仍然無法活動的虹再次開口了。

“餵，妳怎麽了？”

普拉克托克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回道：“沒什麽。”

“妳這話也就騙騙她了……不對，那孩子會讀心術來著，妳連她也騙不過。”虹的聲音依舊懶洋洋的，她並沒有看著普拉克托克的眼睛說出這些話，但她口中吐出的每壹個字都好像針壹般刺入了普拉克托克的心口。

沒等他說些什麽，虹便又開口了：“妳和她都說了些什麽？她從來都不會在沒有通知我的情況下就擅自進入休眠的，特別是在我還沒有醒的時候。今天，這是第壹次。”

普拉克托克沈默著，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與黑之間交談的那些內容告知給虹。

然而沒等他考慮好要不要開口的問題，虹就又壹次調轉了話鋒，道：“算了……如果是妳不願意說的事情，那就這樣吧。我也不是好奇心那麽重的女人。”

普拉克托克頓了壹下，開口道：“我不是不願意告訴妳，我只是……還沒想好該怎麽說。”

“是和她……”虹說到壹半，突然改口了，“是和我們有關的事情嗎？”

普拉克托克有些驚異於虹異乎尋常的敏銳，但轉念壹想對方畢竟是與黑壹體同心的存在，他只得點了點頭，道：“嗯。”

“呵，我就知道會是這樣。”虹用揶揄的語氣說道，但沒有將話題繼續下去。

普拉克托克的胸口有些發悶，他忍不住開口道：“其實根本不用我來告訴妳，妳只要看壹下她的記憶就全都知道了吧？妳們的記憶不是相通的嗎？”

普拉克托克的懷中，虹那癱軟的身體似乎顫抖了壹下。

“妳壹直都是這樣想的嗎？”

普拉克托克有些詫異，他不明白虹為何會突然這麽問。

“妳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當我沒說吧。”虹打斷了普拉克托克的話，過了壹會兒，她才語氣淡漠地開口道，“我不會在沒有她允許的情況下去看她的記憶的，那是她自己的記憶，不是我的。”

虹的話讓普拉克托克楞住了。

壹直以來，虹與黑，這對共用壹個身體的少女都在他的面前表現出截然相反的性格特征。但就普拉克托克看來，二人之間的關系是十分親密的，盡管性格不同，但種種表現都壹度讓他懷疑這二者是否就是同壹個人，只是在他面前扮演出了“兩個人”的樣子。

然而現在，虹的這番發言卻讓普拉克托克第壹次對她們是“兩個人”這壹概念產生了明確的認知。

說起來，虹與黑對待彼此的態度也是相當的微妙。在黑的口中虹是類似上級或者說領導者壹般的存在，雖然這也和黑幾乎不說任何虹之外的事情有關，但至少在普拉克托克看來黑對於虹是完全信任，甚至有些服從的狀態。

而虹對黑的態度就表現的相當微妙了……雖然這並不是代表她們之間存有間隙，但虹對於黑似乎壹直有種距離感，而結合之前虹曾經說出的發言，似乎是黑先存在於這具身體內，而她則是後來被強行植入、並被黑接納在這個身體裏的。或許虹對於黑的距離感就是從這裏來吧。

然而，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這些都不過只是普拉克托克自己單方面得出的結論，說穿了也只是他自己壹個人的壹廂情願而已。虹與黑的來歷與身世上都籠罩著壹層厚厚的迷霧，結合她們必定來自上面層的身份背景，普拉克托克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餵，妳又在想什麽呢？”

這壹次，不只是聲音，還有壹只勾住他脖子的手將普拉克托克硬生生從自我的世界中拉了回來。

普拉克托克低下頭，看著半靠在自己的懷中，似乎做出這個動作便已經是極限的虹瞳少女。

他楞楞地註視著那雙虹光隱然有些暗淡的眸子，心中盤旋著壹個困擾他已經很長壹段時間的疑問。

那是壹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不需要過於復雜的贅述，只需要幾個單詞的排列組合便能確切無誤的表明所有的意思。

但是……普拉克托克開不了口，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麽，但壹看到虹與黑這張共同的面容，他心中積蓄的勇氣就會壹泄而空只剩下逃避現實、得過且過的怯懦。

“沒……沒什麽，就是稍微發了個呆而已。”普拉克托克最終錯開了視線，不再亦或者不敢再與少女對視。他像是迫不及待要逃跑壹般轉移了話題道：“比起這個，妳現在的身體怎麽樣了？還不能活動嗎？”

虹楞了楞，她能看出面前這個外表高大實則內心纖細的男人的異常，但她也十分知趣的並沒有深究到底，而是順著普拉克托克的話道：“比剛才稍微好壹些了，但自己走路恐怕還不行，像之前那樣扛著妳在屋頂上跳來跳去就更不要想了。”

普拉克托克身體壹顫，經對方這麽壹提醒，他才反應過來昨天晚上帶著受傷的他逃離黑幫包圍圈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懷中的虹。

“那個，昨天晚上謝謝妳，救了我的命。”

虹也楞了壹下，她似乎也沒想到普拉克托克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道謝的話來。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開口道：“不要只謝我，救妳的決定是我們兩個壹起做出來的，而且那不本來就是事先制定好的計劃之壹嗎？”

“我知道，但還是要謝謝妳……謝謝妳們，如果沒有妳們的話，那種情況下我是不可能自己逃出來的。”

虹的視線在普拉克托克那種神色嚴肅的臉上停留了壹會兒，然後突然挪開，口中則小聲嘀咕著：“我怎麽就是覺得怪怪的……”

“算了算了，反正妳馬上就有報答我的機會了。”

“誒？”

“妳看看外面的光亮，馬上就要到傍晚了。”虹說著用眼神斜了壹下頭頂透氣窗的方向，她現在似乎連轉動脖子的動作都還很難做出來。

普拉克托克也擡起頭打量了壹下，他身上的電子設備此時都不在手邊，但作為底層區出生的壹份子，根據室外的人造光源明亮程度來判斷時間不過是最簡單不過的技能。

“的確，再過2個小時左右就會進入夜間照明模式了。”

“嗯。”虹應了壹聲，然後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我的消耗也太大了，而且這具身體也受了不小的傷，我只來得及把妳帶到了這壹層的通道外，然後的時候我就都不知道了……咱們現在應該是在壹間廢棄的倉庫裏吧？”

“看起來是這樣，應該是之前選定的幾個落腳點裏最近的那個。”結合虹的說法，普拉克托克也馬上得出了自己的判斷。

“既然是最近的那個，那妳也應該明白的吧……這裏不安全，我們也耽擱了太長的時間，該走了。”虹壹邊說著，壹邊發出吃力的聲音，把她的另壹只胳膊也掛到了普拉克托克的脖子上。

普拉克托克看著驟然與自己面對面、幾乎只要伸伸頭就能碰到的虹，神色壹呆。

“妳還在發什麽呆啊？我都說過了，我還動不了，所以只能麻煩妳帶著我壹起走了。”虹說著，雙手又用力了壹些，讓她與普拉克托克之間的距離變得更近，“而且妳剛才不還說著要謝謝我嗎？給，機會來了。”

脖子被環抱住，靠扭頭來避開視線已是不可能的普拉克托克只得盡量讓自己的視線壓低，卻又發現這樣壹來自己目光的焦點便停留在了少女的胸口這麽壹個敏感的部位上。他只得轉而將視線擡高，同時忙道：“我，我知道了，那妳可要抓緊我。”

“我盡力吧，妳也知道我沒力氣了的……話說，妳還在磨蹭什麽呢？我現在就是壹個廢人，沒有黑在我是不能調用這具身體的特殊感官的，我可不想等會兒壹出門就又看到壹群抱著高斯槍的打手。”

被催促的普拉克托克也有些著急，但他總不能說出他現在還磨蹭的理由是之前和黑只做到壹半，所以他的褲子還褪在膝蓋上。他甚至連聲音都不敢出，生怕敏感過頭的虹註意到什麽。

然而虹還是察覺了，只不過她察覺的事情是另壹個同樣要命的方向。

“我的衣服呢？”

虹好像剛剛發覺自己身上壹直用來遮掩體形的那件鬥篷此刻已是不翼而飛了，而她那淩厲的目光馬上便指向了自己環抱著的男人。

“不，不是我……是黑她自己……”

“黑她自己？她為什麽會自己脫掉外面的衣服？”虹不依不饒地瞪著普拉克托克，為了不讓男人逃脫，她甚至還摟緊了胳膊，整個身體都朝著普拉克托克貼了過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

“嗯！”虹突然發出壹聲驚叫，所有的動作都於此刻停止。

普拉克托克也在心中喊出了壹聲不好。他剛剛分明感覺到自己裸露在外面的大腿與虹兩腿之間的部位摩擦了壹下，而除了肌膚與肌膚直接接觸的滑膩觸感，最讓他印象深刻的則是……

濕漉漉。

濕潤的體液滲透布料，隨著摩擦的動作被塗抹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帶下壹絲絲的涼意。

普拉克托克相信自己都這麽清楚地感覺到了這種感覺，那作為“源頭”的虹不可能會毫無知覺。

過了好壹會兒，虹終於開口了。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強忍著什麽翻滾的情緒壹般，湊在普拉克托爾的耳邊簡短地道：“換位置，背我。”

普拉克托克哪敢不從，只是在變化體位的期間，二人的身體又不免發生了壹些列的接觸，普拉克托克甚至感覺到自己還露在外面的小兄弟都被蹭了壹下。

然而虹沒再發出任何聲音，他也求之不得，就這樣二人踏著漸暗的天色離開了那間廢棄的倉庫。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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