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052章、瘋婆娘

　　東山，顧名思義，位於京城東邊，故而名為東山，離京城不到五十裏路程。山不高，有觀則名，東山上因有壹座虛雲觀，觀中供奉的仙神據傳十分靈驗，因而吸引著京城的無數善男信女前來虛雲觀焚香求願，使得這座教觀香火鼎盛，經久不衰。
　　虛雲觀是建立在群山深處，它依山而建，迤邐直達峰嶺，金碧輝煌，軒敞宏偉。然而，就這樣的壹座教觀，仙神聖地，發生了壹件轟動京城的血案。
　　時值春暮，漫山翠綠，郁郁蔥蔥，壹片生機的盈然景象。
　　武天驕騎著赤龍獸風馳電掣般來到了東山上，尚未到達虛雲觀，就聽前方傳來了壹個聲音：“什麽人？停下！”
　　武天驕心念外公的安危，聞聲毫不理會，繼續前行。觀前廣場下端，階石兩側植有兩株參天古柏，蒼勁插雲，高二三十丈，圍可四人合抱。階石上站立著數名憲兵，在山門前拉起了警戒線，禁止行人進入虛雲觀。
　　武天驕不管不顧，對赤龍獸喊道：“不要管他們，沖進去！”
　　得到主人之令，赤龍獸嘶吼壹聲，愈發加速，在壹片驚呼聲中，沖過了山門，闖入了虛雲觀的山門。憲兵欲阻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瞧著武天驕和赤龍獸闖進了山門，有人驚叫出聲：“好書的馬……”進入山門，武天驕才讓赤龍獸緩慢的停了下來，壹陣山風吹來，挾著壹股濃烈的血腥味，中人欲嘔。
　　武天驕舉目四望，只見教觀的院場內，橫七豎八，躺著不少的屍體，青石場地上淌著猩紅的鮮血，彌漫著刺鼻的血腥。
　　看到這等情景，武天驕腦中轟然巨響，天旋地轉，壹身壹晃，差點從赤龍獸背上摔下。
　　良久，武天驕才定了定神，從赤龍獸上下來，開始翻尋查看院場裏的屍體。院場裏的屍體全是穿著壹色青袍的教觀修士，武天驕壹壹查看過去，並未發現外公的屍體，暗自松了壹口氣，稍感放心。
　　當武天驕正要進入到虛雲觀的大殿尋找之時，山門處傳來壹陣噠噠的馬蹄之聲以及壹陣吆喝喊聲，不消壹會，壹騎已然奔進了虛雲觀的院場。來得不是別人，正是“京城第壹女神捕”之稱的司馬瑩。
　　“不準隨意走動，破壞案發現場！”
　　看到武天驕要進入大殿，司馬瑩叱喝壹聲，自馬背上壹躍而起，嗖！身如飛燕壹般壹掠七丈，衣袂飄舞，身姿無比的優美，眨眼間落在了殿門的臺階上，截住了武天驕。
　　武天驕微微壹怔，瞧了司馬瑩兩眼，皺眉道：“請妳讓開，我要找人！”
　　“找人？”
　　司馬瑩吃了壹驚，黛眉壹蹙，凜然道：“妳要找什麽人？整座教觀我們憲兵已經查探過了，沒有發現活著的人。妳不能隨意的進去，破壞現場，防礙我們憲兵辦案！”
　　“沒有活著的人！”
　　聽到這句話，武天驕心中凜然，更加的著急，也不想與司馬瑩多說，瞪她壹眼，喝道：“我要找我外公，妳最好不要阻礙我，不然，我對妳不客氣！”
　　說著，便繞過司馬瑩，逕自向大殿裏奔去。
　　司馬瑩哪能讓武天驕進去，身影壹晃，厲聲道：“妳不能進去！”
　　看她連連阻攔，武天驕大為發怒，瞪眼喝道：“滾開！”
　　說著，右手壹推。嗬！他也不看部位，這壹掌，手掌正好推在司馬瑩那胸前突出的部位，而且他心急之下，推的力道也相當之大，直將司馬瑩推出了丈遠，背撞在了走廊的墻壁。
　　司馬瑩猝不及防，沒有想到武天驕推上那麽壹手，酥。胸遭襲，渾身巨震，背靠著墻壁，怔了壹怔，旋即臉色壹陣通紅，羞怒無比，脫口罵道：“混蛋！”
　　當即掣出了寶劍，欲跟武天驕算帳，但哪有武天驕的蹤影？
　　武天驕壹手推開了司馬瑩，雖然手上的感覺不錯，但現在可沒有心情回味，迫不及待地沖入了大殿之中。大殿裏也是和前院的情形壹樣，地上躺著不少的屍體，死的全是觀裏的修士，鮮血淌地，武天驕細心地翻找著，發現這些修士的死狀和院中死的修士壹樣，大多是要害處中刀，壹刀斃命，可見殺人者殺人手法純熟老練，絕非壹般的盜賊。
　　翻遍殿中的屍體，武天驕乃沒有發現外公趙青山的屍體，正想到另壹大殿去尋找，司馬瑩如同旋風壹般沖了進去，手執長劍，滿臉通紅，眼露殺氣，見著武天驕就嬌喝壹聲：“淫賊！”
　　壹言甫出，刷！壹劍直向武天驕當胸要害刺了過來，疾如電閃，劍光奪目。
　　司馬瑩惱羞成怒，她長這麽大，即是辦案與罪犯搏鬥，也沒被人占過便宜，沒想到今天遭武天驕襲胸，虧大了。氣憤之下，顧不上什麽了，非得教訓教訓這個“淫賊”不可。
　　武天驕被司馬瑩殺氣騰騰的兇悍模樣嚇了壹路，不明白這女神捕哪根筋不對了？這開始動劍殺人，忙閃身跳開，叫道：“妳幹什麽？”
　　“幹什麽，殺了妳這個淫賊！”
　　司馬瑩氣呼呼地叫道，不由分說，手中劍狂風驟雨壹般向武天驕殺了過來，劍花朵朵，錯落有致，直罩武天驕周身的要穴，出手甚是狠辣，似乎恨不得壹劍結果了他。
　　司馬瑩雖然年輕，但其能名為“京城第壹女神捕”武功亦是修為不凡，初具天武級的功力。但比起武天驕來，卻是天差地遠，相差不足以道裏計。
　　以武天驕皇武級的武功修為，自是不會將司馬瑩放在眼裏，不過此時他心念外公的安危，哪有時間與司馬瑩糾纏，在躲閃了司馬瑩的壹輪殺招之後，見她仍不罷手，不禁惱了，暴喝壹聲：“夠了，瘋婆娘！”
　　喝聲如雷，震耳欲聾，直震得屋頂的灰塵刷刷下落，回音在殿中回蕩，嗡嗡不絕。
　　聲音震耳，司馬瑩被嚇了壹跳，但聽到“瘋婆娘”三字，更令她氣憤，她自詡天生麗質，才貌雙全，只要她招招手，屁。股後面追求的青年才俊排隊都要排到十裏開外去，平日裏貴族青年討好她都還來不及，“女神捕”、“司馬小姐”、“司馬女俠”等的叫呼，哪會像武天驕這樣，占了她的便宜不說，竟然還罵她“瘋婆娘”豈有此理。
　　盡管知道眼前這個“小淫賊”很厲害，但她司馬瑩也不是吃素的，怒叫道：“妳敢罵我‘瘋婆娘’，我殺了妳！”
　　刷刷刷，壹連三劍攻向了武天驕，點雙眼，刺嘴巴，恨不得壹下紮爛對方那副淫賊嘴臉。
　　莫名其妙的被這樣的“瘋女人”纏著，武天驕也是大感頭痛，見她沒完沒了的不識好歹，心中窩火，也不客氣，側身歪頭，不慌不忙的閃讓了三劍之後，轟！右手壹拳擊出，所使的赫然是五雷天煞拳，勢勁兇猛，隱含風雷。拳頭直接轟在了司馬瑩的劍背上，勁力所至，剎時間，司馬瑩手中長劍巨震，虎口發熱，劍柄拿捏不住，竟被武天驕壹拳轟飛了出去，飛出丈遠，嚓！劍身刺在了壹根柱子上，深入半尺，劍柄顫動，嗡嗡不絕。
　　司馬瑩大駭，急忙後退七步，不曾想，腳下踩中了壹具屍體，壹個踉蹌，險些摔倒。好在她的輕功不錯，壹個跳躍，躍開了丈許，望著武天驕怔怔發呆。
　　武天驕冷哼壹聲，也不在理會她，逕自到了另壹大殿，尋找自己的外公。這壹回司馬瑩倒也沒敢再阻攔，臉色壹陣紅，壹陣白，咬著銀牙，只能沖著武天驕的背影幹瞪眼，無可奈何。看來被武天驕占的便宜是討不回來了。
　　武天驕壹連找尋了五個大殿，五個大院子，沒有壹個院子或壹個大殿，不是死去七八人以上，死的大多是觀中的修士，其中也有幾個在觀裏借宿的客人。找來找去，武天驕將整個虛雲觀翻尋了個遍，也沒找到自己的外公趙青山。
　　這時候，武天驕反倒冷靜了下來，沒有找到外公的屍體，那證明外公趙青山沒有罹難，暗道：“外公壹定沒事，他壹定還活著。”
　　不過，他還不放心，生怕自己遺漏了什麽，再次的對整個教觀中的屍體進行辨認。
　　監司陳良和大批的憲兵已趕到了虛雲觀，來到後院，陳良看到武天驕在院中翻看著屍體，而司馬瑩卻在壹邊傻楞楞的觀望著，並不阻止，不禁眉頭壹皺，到了司馬瑩身邊，問道：“他在找什麽？”
　　司馬瑩搖了搖頭，蹙眉道：“他好像是在找什麽人？”
　　“妳為什麽不阻止他？給他這壹找，現場全亂了，我們還找什麽破案的線索？”
　　陳良幾乎是吼叫出來的。出了這麽大的案子，他這位監司身上的壓力不小，能不能早日破案，關乎著他的前程，萬壹破不了案，宣和帝怪罪下來，他頭上的這頂烏紗帽能不能保的住還是個問題。
　　陳良哪知司馬瑩被武天驕占了便宜，打又打不過，心裏面正窩火著呢！聞言瞪了陳良壹眼，哼聲道：“能阻止我早阻止了！陳大人，您要有本事，您去阻止他好了，犯不著沖我發火。”
　　說著，狠狠的壹跺足，悶聲不響的走開了。
　　陳良呆了壹呆，沒想到司馬瑩竟如此的火大，心中納悶：“她這是怎麽了？我不過是問了壹問，大聲了壹點，她就生氣了！”
　　搖了搖頭，也不多想，走到了武天驕身旁，躬身笑著說：“下官陳良，參見駙馬爺！”
　　武天驕早看到他來了，當即停了下來，道：“陳大人，您來得正好，麻煩您讓手下對這教觀方圓數裏進行搜查，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屍體或者教觀中活著的人沒有，再把觀中的屍體全部集中到前院，我要認屍。”
　　“認屍！”
　　陳良吃了壹驚，愕然道：“駙馬爺，您……是說，這教觀中有您認識的人？”
　　“廢話！”
　　武天驕瞪眼道：“沒有認識的人，本駙馬還認什麽屍，還不趕快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