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這就是效率

　　黃誌誠最終還是忍不住拿起望眼鏡小心地往徐壹凡望去，他和陳永仁把車子停在小巷子裏面，不正是為了引徐壹凡出現嗎？
　　小巷子裏面，徐壹凡壹身西裝革履地對著面包車取證，這個家夥不管是相片上還是真人，看起來都是人模狗樣的，很容易博得人好感，誰會想到壹名人人稱贊的好警察，竟然會是通緝榜單上的第壹名通緝要犯，面具‘v’。
　　徐壹凡這壹次果然沒有發現自己。
　　黃誌誠長長地舒了壹口氣，眼睛沒有離開望眼鏡，隨手拿過壹瓶飲料喝了壹口，心裏暗道，看來自己只要不強行催動‘鬼眼’瞪徐壹凡，徐壹凡是發現不了自己的。
　　黃誌誠並不知道，只要不帶殺氣，心平氣和地瞄準徐壹凡，徐壹凡即使是求生意誌再強也是很難察覺得到的，可惜黃誌誠在還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先入為主地認定徐壹凡是操控黑道的幕後黑手，昨晚使用‘鬼眼’的時候就不免帶上壹絲殺氣，壹下子就被徐壹凡給感應到了。
　　不知不覺間，徐壹凡已經讓黃誌誠打上了這個人不好惹的標簽，當然，徐壹凡也確實不好惹。
　　把整個小巷圍起來的還有幾十名重案組與反黑組警察，這些警察全部都是西裝筆挺，臉色剛毅，站立的姿勢像壹顆松樹壹般，雙眼警惕地看著路人。
　　“灣仔警署果然不壹般，難怪號稱十八區第壹。”黃誌誠喃喃自語道。
　　“徐sir，昨天晚上就是他們兩個最先發現面包車的。”李鷹揮手讓人把雞精和狗鞭帶了過來：“不過ptu的夥計過來的時候，他們反而要跑。”
　　雞精和狗鞭被反黑組拘留了壹晚上都沒睡，此刻臉上頂著兩只熊貓眼，精神很是枯萎。
　　“徐sir，您好！您好！”雞精原本壹付懨懨欲睡的樣子，看到徐壹凡，立刻壹個激靈，整個人身體長得筆直，大聲地叫道。
　　徐壹凡左手拿著方巾捂住筆直，皺著眉頭問道：“妳認識我？”
　　“當然，徐sir妳是我的偶像，我在報紙上看過您相片，現在我家裏都珍藏有您的剪紙。”雞精臉色漲紅地激動道。
　　“混賬，妳壹個小混混，也配以徐sir為榜樣！”周星星怒罵道，他倒不是瞧不起雞精，主要是眼前的雞精有點像他，當然，是猥瑣版本的，周星星渾身難受。
　　“那不是，阿sir，我以前也想過當警察的，報警察的時候，妳們不要我，沒錄取上。”雞精立刻反駁周星星道。
　　周星星正要駁斥，徐壹凡揮了揮手：“叫什麽名字？面包車是妳們兩個第壹時間發現的？”
　　“是是是是是……”雞精機關槍壹樣，連環說了很多個是。
　　“我我我我叫雞精，不不不不，我叫劉精，他叫狗鞭。”雞精說著突然打了自己壹巴掌，賠笑地對徐壹凡笑道：“不好意思，徐sir!”
　　“狗鞭，妳他媽叫什麽的？”雞精向狗鞭問道。
　　“我不是叫狗鞭嗎？”
　　狗鞭抓著腦袋想了很久，苦惱地搖頭道：“妳們都叫我狗鞭，搞得我都忘記我原本叫什麽了。”
　　雞精楞住了，他現在才知道，壹直跟自己搭檔的好兄弟是壹個極品，媽的，連自己的名字都能忘記，還是在自己偶像面前。
　　“徐…徐sir，不好意思，我們兩個都是‘黑仔達’、達叔的手下，昨晚收到達叔的命令要找壹輛面包車，我們就在這壹片的小巷子裏面鉆，車子是我們兩個發現的，當時車子裏面已經沒有人在了，裏面的東西都是原樣，我們沒敢動，碰都沒碰過。”雞精說著趕緊搖手：“是幾位阿sir誤會了，以為我們兩個是嫌疑犯。”
　　徐壹凡點了點頭，黑仔達做事是他下的命令。
　　方潔霞等人卻是以為黑仔達是因為反黑組的行動而做事的，灣仔警方都習慣了管區被黑道人物的識趣，昨晚警方的動靜鬧得那麽大，肯定會影響黑道上的生意，肥佬基、黑仔達等人為了不被警方的行動影響到生意，經常會主動配合警方做事的，有時候還積極搜集情報報告警方，讓警方省了很多人力與時間。
　　“妳們兩個昨晚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徐壹凡問道。
　　雞精搖了搖頭。
　　“沒有，街道上都是警察掃街，我們兩個往小巷子裏面搜，壹個人都沒有看到。”
　　徐壹凡點了點頭，揮手說道：“先把他們兩個押回警署拘留，讓他們老大來贖人，還有，查壹下這個家夥身份。”徐壹凡說著指向狗鞭。
　　“好的！”李鷹給周星星打了壹個眼色，周星星立刻把雞精和狗鞭帶走。
　　其實，不管是徐壹凡還是李文彬、李鷹，壹眼就看出雞精和狗鞭只是普通小混混，跟案件關系不大，這麽多年老警察下來，大家早已把眼力練得非常銳利，不過這個案件關系到徐壹凡的生命安全，大家都更加謹慎些罷了。
　　“方警司，妳有什麽看法？”徐壹凡帶上壹雙手套，翻看著面包車裏面的證物，向方潔霞隨口問道。
　　“我？”方潔霞發現大家都看著自己，立刻板著臉端著架子道：“暫時還沒有好方案，不過我覺得疑犯至少是兩個人，壹個人購買食物，另外壹個人不離車，24小時監視徐sir，所以車子裏面才有這麽多食物殘渣，不然疑犯就直接外面吃喝再回車裏了。”
　　徐壹凡對方潔霞的觀點不置與否，他在車子裏面找到幾本流行雜誌。
　　方潔霞有個疑問沒有說出，徐壹凡被襲擊的案發現場是壹家婦科醫院，徐壹凡跑去那裏幹嘛，還壹去好多天，所以疑犯才會壹直在那裏盯梢。
　　別看方潔霞表面上還是習慣性地跟徐壹凡針鋒相對地頂嘴，其實兩人已經達成合作聯盟，徐壹凡出錯，方潔霞也要打掩護的。
　　黃誌誠對於人性這方面的研究真的很出色，他知道壹個人在做重要事情的時候，內心活動是最頻繁的，也就是說，這個時候，對方的‘鬼’就越容易浮出水面，這個時候，黃誌誠都不用刻意使用‘鬼眼’，那些鬼便會自動浮現。
　　徐壹凡身邊出現了壹只‘鬼’，壹只全新的‘鬼’。
　　那只‘鬼’壹身都是黑色，不過，他的臉上沒有戴‘v’字面具，而是蒙著壹塊黑色的面罩，身上當然也沒有鬥篷，只是黑色的夜行衣，那只‘鬼’憑空出現在面包車頂蓋上，雙手握著壹只手槍，警惕地看著四周的高樓大廈，雖然是壹只‘鬼’，直覺地非常敏銳，壹下子就知道威脅不會是來自身邊，而是那些高樓大廈。
　　黃誌誠趕忙把眼睛離開望眼鏡，他不確定徐壹凡的這只‘鬼’有什麽樣什麽特殊能力。
　　別看徐壹凡很認真地察看現場，這個家夥壹直都有分壹半的註意力在周邊的環境，對於壹個求生意誌旺盛的家夥來說，案子什麽時候都可以破，性命就真的只有壹條。
　　徐壹凡翻看了幾本流行雜誌，臉色越來越黑，他在幾本流行雜誌裏面找到了同壹條情報，壹條讓徐壹凡非常憤怒的情報，幾本流行雜誌裏面都有樂慧貞的寫真與相片，尤其是有壹本娛樂雜誌的封面，用的正是樂慧貞的寫真，看起來非常的性感嫵媚，徐壹凡隔著手套，都難感覺到雜誌上油膩膩的壹團，老司機的徐壹凡立刻明白這是什麽。
　　“艹尼瑪！”徐壹凡心裏怒吼地走出面包車，摘下手套，取出移動電話。
　　“餵！妳在哪裏？”徐壹凡壓抑著火氣問道。
　　“我幹嘛要告訴妳，妳是我什麽人，我在哪關妳什麽事！”樂慧貞聽到是徐壹凡的聲音，生氣地哼叫道。
　　樂慧貞其實並不算是壹個小心眼，但是何敏的事她真的生氣了。
　　“我問妳現在在哪？妳可告訴我具體位置。”徐壹凡聲音越來越冷地說道。
　　“我在家！”樂慧貞聽到徐壹凡的語氣不善，不爽地叫道：“妳不要來找我，我很生氣，妳來找我，我跟生氣，哼！”
　　“哪個家？淺水灣嗎？”
　　“嗯——！”樂慧貞嗯了壹聲，然後想起現在自己是很‘生氣’，又哼了壹聲，讓徐壹凡知道自己不好惹，生氣了就不是那麽好哄的。
　　然後，樂慧貞聽到了電話的忙音，徐壹凡掛斷了電話。
　　“啊——！”壹聲尖銳的尖叫聲在樂慧貞的別墅房間裏面響起。
　　徐壹凡掛斷樂慧貞電話後，立刻撥打莎蓮娜電話。
　　“莎蓮娜，貞貞可能有危險，昨天晚上那個家夥針對的目標很可能是貞貞，妳帶保鏢過去把貞貞接回來，她在淺水灣別墅，對，通知阿傑壹起。”徐壹凡說完臉色非常地難看，對方如果是想搞徐壹凡，徐壹凡還不至於這麽憤怒，搞他女人，是男人都受不了，沒人願意頭上頂著壹片大草原。
　　大廈上的黃誌誠臉色也是非常地憤怒和痛苦，他想不到那個美艷的樂小姐，竟然也是徐壹凡這個卑鄙無恥、烏龜王八蛋孫子的情人，黃誌誠看著徐壹凡重新出現了壹只‘鬼’，立刻就把徐壹凡祖宗十八代的女性親屬都問候了壹遍。
　　黃誌誠在雜誌上看到樂慧貞的個人資料，知道樂慧貞是本港最大電視臺的總經理，她不僅是在電視臺裏面位高權重，這個女人出身高貴，亞洲電視臺就是她們家創辦的，想她那種女人，怎麽會看上徐壹凡壹個無良警察，肯定是徐壹凡那個無恥的烏龜王八蛋用強了，黃誌誠再壹次艹了徐壹凡的祖宗十八代。
　　“文斌，這些東西用處不大了，讓鑒證科的人馬上處理。”徐壹凡黑著臉叫道：“我不要什麽盡量，我要立刻、馬上、即刻拿到鑒證報告。”
　　李文斌為難地點了點頭，灣仔警署的鑒證科是新組建不久的，那裏面都是新手，還是那麽幾個人，能快到哪去。
　　看到徐壹凡突然變得很焦急、很躁動，方潔霞上前幾步，走到徐壹凡的跟前，低聲地說道：“我們警署的鑒證科效率不行的，要不我跟袁浩雲打下招呼，借調下他們中區的鑒證科。”方潔霞知道，中區警署有壹個胖子鑒證員非常出色。
　　“好！”徐壹凡感激地看了方潔霞壹眼。
　　方潔霞開心地笑了笑，徐壹凡突然又道：“陸啟昌手下的鑒證組也很出色。”
　　“知道了！”方潔霞咬牙說道，露出壹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
　　“壹、二、三、四、五、六、七、八……”黃誌誠眼睛有些刺痛，趕緊放下望眼鏡，仰著頭往眼睛裏面猛滴眼藥水。
　　徐壹凡亂了，別人看不出來，黃誌誠卻是看得壹清二楚，就像徐壹凡的全部人格都剖開壹樣細細研究，唯獨讓黃誌誠看不懂的是壹個白色t恤搭發白牛仔褲的年輕徐壹凡，他的臉色很是迷茫與仿徨，不管是神態還是發型、衣著搭配都跟所有人格格不入，壹點都不像這個世紀的產物。
　　讓黃誌誠最恐懼的面具‘v’倒是沒有再次出現，可能那個人格是徐壹凡最後的殺手鐧，不在最危險的時刻，輕易不會出現，這倒是讓黃誌誠松了壹口氣。
　　“李魁、朱標，妳們那裏有沒有什麽發現？”徐壹凡拿起對講機呼叫李魁與朱標問道。
　　黃誌誠在窺視徐壹凡，雖然沒有殺氣威脅到徐壹凡，卻還是被徐壹凡隱約感覺到壹些苗頭，徐壹凡心煩意亂，總感覺有雙眼睛在窺視自己，他迅速地看了壹下周圍，沒有找到可疑的人，便把嫌疑放在遠處的高樓大廈上。
　　“頭，沒有發現什麽可以情況，我們在繼續搜樓。”說話的是李魁。
　　朱華標報告道“暫時沒有任何發現。”
　　中區鑒證科和尖沙咀鑒證科還沒到現場的時候，李鷹突然接到壹個電話，立刻往徐壹凡小跑過來。
　　“徐sir，有結果了，指紋比對結果出來了。”李鷹表情怪異地說道。
　　“誰？”徐壹凡臉色壹厲。
　　“尖沙咀反黑組，黃誌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