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東都叛亂

當張陽壹覺醒來時，馬車已在壹條平坦的官道上飛馳。
　　“啊，娘親，我們這是在哪裏？”
　　“還不是妳這小笨孩幹的好事，偷人家女兒不成，自然被人家掃地出門了！”劉采依揭開車簾，讓張陽看著外面的風景，悠然笑道：“聽小音講，妳不是很想去京城找娘親嗎？娘親現在就帶妳上京。呵呵……再過兩日，就可以進入東都洛陽了”
　　當張陽聽到“小音”兩字時，隱藏在心海深處的思念忍不住洶湧而出，他雙目壹潤，睡意隨即壹掃而光。
　　“娘親，妳已經見過小音了？呵呵……她人不錯吧？”
　　“嗯，是不錯，小羊兒越來越有出息了！竟然連女奴也有了，還那麽單純而漂亮。”
　　劉采依的誇獎令張陽壹臉尷尬，本想問寧芷韻的情形，但又怕被劉采依看出端倪。
　　張陽微壹猶豫時，劉采依的唇角已挑出神秘笑意，先提起寧芷韻，道：“四郎，妳怎麽不問問妳二嫂，她……”
　　不能被娘親抓住把柄，絕對不能！邪器少年心火壹湧，在壓力之下勇氣倍增，突然以極為好奇的聲調問道：“娘親，咱們家什麽時候有這麽厲害的高手？我為什麽從沒聽人提起過他們？”
　　劉采依看向在車外的四位青衣老者，慵懶而柔媚的身姿絲毫沒有變化。
　　“他們不是正國公府的人，也不算是大漢朝廷的人，只是與娘親有些淵源，偶爾會幫娘親壹些小忙。”
　　“什麽淵源？娘親，妳連我也要瞞著呀！”
　　這陣子整天與修真高手打交道，張陽早已不是以前那個病秧子，他不由得睜大雙目，極其期待地看著神秘的劉采依。
　　“小羊兒，還不到妳知道的時候。咯咯……妳要是真的想知道，娘親也許、或者、可能會告訴妳，想不想知道呢？”
　　“不用了，好娘親，我不想知道了！”
　　張陽聰明的逃過劉采依的壹次陷阱，隨即話鋒壹轉，想起壹個存在心中已久的疑惑。
　　“娘親，井清恬的事情妳是沒有猜到，還是故意縱容？”
　　“故意的！”劉采依回答得無比爽快，她斜靠的身子坐正壹些，披在肩上的輕裘往下壹滑，舒展著她那完美的曲線。
　　“兒啊，不要用那種哀怨的目光瞪著娘親，娘親那兩年在京城有大事，走不開。”劉采依的解釋沒有化解張陽的委屈，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補充道：“娘親調查過井清恬父女，知道他們不是心性歹毒的壞人，所以沒有主動下手解決危機。”“哼，還不歹毒？妳兒子——我已經被扔進煉丹爐，差壹點就被燒成灰燼了！”
　　“咯咯……妳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這還因禍得福，身邊美女如雲，以後還可能成為拯救天下的大英雄呢”
　　張陽被逗得臉紅到脖子上，突然他靈光壹閃，嘴巴張大到極限，驚聲問道：“娘親，妳不會連我變成‘邪器’的這件事也事先預料到了吧？”
　　壹股熱氣頓時從張陽的口中倒灌而入，雖然面前的女子是他娘親，他也忍不住莫名的顫抖著，腦海中生出三個字——非人哉！
　　“娘親有那麽厲害嗎？”
　　劉采依著唇角掛著盈盈笑意，如星辰般燦爛的目光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張陽完全掌握不到劉采依的思緒，忍不住思索著：嗯，娘親的確厲害，但不會厲害到那種地步吧？除非她是神仙，而自己絕對不可能是神仙的兒子！
　　張陽越想越混亂，而劉采依則有如看戲般欣賞著張陽苦惱的表情。
　　直到半個時辰後，名冠人間的護國公主這才出聲道：“四郎，妳真不想當邪器嗎？被妖靈附體的可全是絕色美女喲！”
　　“美女雖好，但也要有命享受才行呀！娘親，不會連妳也要逼我當淫賊吧？這很危險的！”
　　張陽的哭臉讓劉采依特別歡樂，她很沒有母親的模樣地笑了好壹會兒，這才道：“有我當妳的軍師，妳肯定不會成為天下第壹淫賊，而且還可以替為娘找壹大群兒媳婦，那多熱鬧呀！”
　　“不幹、不幹，我不幹！”張陽在劉采依的面前自然而然的小了好多歲，使勁地搖頭埋怨道：“娘親，妳在藥神山的時候，不是也支持孩兒當個好人嗎？”“呵呵……那是說給柳飛絮聽的！藥神山可是正道十山之壹，娘親在山上當然要裝好人。”慵懶而迷人的劉采依往張陽的面前壹湊，突然話鋒壹轉道：“小羊兒，娘親不會逼妳的，妳想當壞人的時候，再告訴娘親壹聲吧！”
　　“勸兒子當壞人，有妳這樣的娘嗎？”
　　馬車在官道上加速飛馳，車內笑聲此起彼落。張陽在劉采依的戲弄下，雖然冷汗壹波接壹波，但這麽久以來，他第壹次感覺到安心踏實，心中絲毫沒有煩愁。
　　漢都洛陽，天子之地。
　　皇朝的威嚴突然被壹輛狂奔的馬車打破，只見車上飛出壹條長鞭，卷飛守門的幾十個兵丁，伴隨著慘叫聲以及沖天的煙塵，馬車從洛陽東門絕塵而去。
　　拉車的八匹馬全是千裏名駒，不到壹個時辰已沖出百裏開外，而車轅上端坐著壹個晶瑩如玉的大美人，馬兒已是四蹄如飛，可她手中的長鞭還在不停猛抽。“小音，快停車，宇文姑娘的傷勢太嚴重，我要立刻替她止血。”寧芷韻焦灼的聲音從車內傳出，車簾飄蕩間依稀可以看到宇文煙躺在她懷中，而鮮血已染紅車廂的地板。
　　“二少奶奶，不行呀，叛軍還在後面緊追，車壹停，咱們就很難逃走了！”“再不止血，小煙馬上就要斷氣，救人要緊，已顧不得其他了！”
　　外柔內剛的寧芷韻壹旦拿定主意，美眸無比堅定，加上完美女奴也不想看著好姐妹死去，她壹咬銀牙，果斷地收緊韁繩。
　　車輪還未停穩，寧芷韻手中的銀針已如虛似幻，與死神爭搶著宇文煙的性命。
　　壹刻鐘後，宇文煙那肉感的嬌軀猛然壹抖，終於恢復壹線生機。
　　傷者終於救活了，可馬車也被重兵團圃包圍住。
　　清音橫劍傲立，對於俗世兵將她並不怎麽在意，但那十余個全身裹著黑色披風的邪門高手卻令她眉頭緊皺，不會隱藏的目光流露出仇恨與凝重。
　　“妳們這些見不得光的混蛋竟敢打傷小煙，有膽把面罩拿下，過來受死！”
　　壹群黑衣人的氣息絲毫不變，對於清音的挑釁渾不在意。
　　這時，壹個將領騎著快馬來到，手舉著皇家令牌，道：“莽王傳陛下令，誅殺逃犯，不留活口！”
　　外姓王竟然代皇帝下令，篡國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那群士兵聞言立刻刀出鞘、箭上弦，緊接著數千道目光瞟向那群黑衣人。黑衣人動了，十余把飛劍刺破虛空，鎖定清音及馬車內的寧芷纖兩女。
　　光華壹閃，大虛破天境界的靈力護住馬車，可清音雖然靈力大增，但面對十余個大虛修真者的圍攻，車毀人亡只是遲早之事。
　　“嗚！”突然，號角之音破空而來，令叛軍的隊伍首先陣腳大亂。
　　壹支千人以上的騎兵憑空出現，強焊的刀鋒很快就殺出壹個大缺口。“小音，芷韻在哪裏？”
　　千騎刀鋒之巔是壹名英姿颯爽的女將，沈重的盔甲依然掩不住她怒突的曲線，長刀上飛灑的鮮血非但不損她的麗色，反而平添無盡魅力。
　　戰場上的鐵若男原來是這麽的野性而迷人！
　　“三少奶奶，壹不……奶奶就在車裏，小心！”清音的聲調陡然提高不少，她雖然看見修真者射出壹把飛劍刺向鐵若男，但卻遠水解不了近火，只能驚聲大叫！
　　鐵若男出身將門世家，雖然能在千軍萬馬中縱橫馳騁，但面對大虛修真者的飛劍，只壹個照面，她就連人帶馬被狂暴的力量掀上半空中。
　　黑衣修真者隔著十丈距離，雙手法訣壹轉，黑色飛劍就有如嗚鳴的厲鬼般淩空壹轉，緊追著鐵若男的身影飛刺而去。
　　“妖道，休傷我家嫂嫂！”
　　在壹道清冷的喝斥聲中，壹襲鵝黃色長裙飄然而至，那輕柔的劍氣看似緩慢，卻輕易“逮”住黑色劍芒，只聽“砰！”的壹聲，半空中炸出萬千光點，恍如煙花般璀璨動人。
　　放出飛劍的黑衣人身形壹顫，壹縷血絲浸透他的蒙面黑巾，而其他的黑衣人則不約而同地倒吸壹口涼氣，皆心想：這裏可不是修真界，怎麽會突然冒出壹個如此厲害的女人？正道十山也進入俗世了嗎？
　　清音站在車轅上也滿是迷惑，而逃過壹劫的鐵若男則揚聲歡笑，她壹邊在半空中禦馬，壹邊透出幾分殺氣地道：“雅月，教訓那群狗賊，要他們知道張家人不是好欺負的！”
　　大地輕輕壹震，馬兒四蹄終於重回大地，不待張家大小姐張雅月回應，鐵若男已經再次縱騎狂奔，揮刀大喝。
　　雅月則是露出壹絲苦笑，隨即輕盈地越過鐵若男的駿馬，踏著驚飛的煙塵，宛如壹汪清泉般，飄向那壹群邪門修真者。
　　先前負傷的黑衣人向後壹退，他的兩個同伴本能地站在他身前，在移形換位之際，另外兩個黑衣人從兩側沖出，如閃電般夾擊靈力強大的張雅月。
　　張雅月那鵝黃色長裙的裙角貼地壹掃，那高挑的倩影速度驟變，從清泉變成激流，以毫厘之差從對手的身前飛躍而過，吞吐的劍光直刺向對方首領——那個負傷的黑衣人。
　　張雅月這壹沖不僅越過關卡，那如激流般的靈力還震散對方的護體法罩。
　　“王八蛋，轉過頭來！”
　　兩個黑衣人呼吸壹亂，元神還沒有回復，壹騎胭脂烈馬已經沖到他們身後，在響起火爆罵聲的同時，鐵若男狠辣地揮起彎刀。
　　刀鋒過處，血光驚現，兩顆邪門修真者的頭顱已滾到幾丈之外。
　　“哼，姑奶奶還沒殺過癮！”
　　鐵若男的這壹刀，雖然張雅月要占大半功勞，但也嚇呆邪門修真者，連清音也呆立在車轅上，不由得連連眨眼，仿佛不認識鐵若男般。心想：原來騎在馬上的三少奶奶這麽厲害，靈力比記憶中強大好多，又兇又美，難怪主人對她念念不忘，咯咯……
　　溫柔似水的張雅月劍如水霧，壹連突破對方布下的三層靈力結界。
　　壹群邪門修真者的臉色壹變再變，而負傷的黑衣人知道不能再退，猛然壹聲暴吼，他帶著四個手下，全力殺向不在計劃中的強大對手。
　　“轟！”巨響聲震耳欲聾，在飛劍碰撞的瞬間，那黑衣人首領竟然用手臂擋住張雅月的劍刃，而他的劍芒則刺向她的心窩，隨即勁氣爆炸，衣袖碎裂，露出內裏的壹條鐵臂，而張雅月面對五個大虛修真者的圍攻，不得不背身飛退。
　　獰笑在黑衣人的嘴角浮現，可惜他只得意壹秒。
　　幾乎是在爆炸聲響起的同壹瞬間，壹個如虛似幻的影子從張雅月身後冒出來，無論遠近，在所有人的感覺中好像張雅月突然壹分為二，壹半在空中飛退，壹半節殺入敵營中。
　　殺入敵營的劍氣猛然間光華暴漲，三個猝不及防的黑衣修真者頓時頭顱拋飛。
　　光華壹收，便又出現壹襲鵝黃色衣裙，但與張雅月不同，她充斥著活力，飛揚著無敵的青春，宛如壹團燃燒的火球。
　　那火焰般劍氣再次橫掃，猛烈地攪碎那黑衣人的護體法罩，也掀飛他的蒙面黑巾，露出火雷真人的山羊胡子。
　　火雷真人絕對是修真界少有的倒黴鬼，自從回歸風雨樓後，就沒有遇過壹件好事。這壹次他本以為是美差，不料卻憑空殺出兩個女煞星，但倒黴鬼也有好處的，火雷真人見勢不妙，飛身就逃，險之又險地閃過女煞星的壹劍，而另壹個遲鈍的邪門修真者則慘叫著變成兩截。
　　“餵，鐵胳膊老家夥，伸直脖子讓本小姐砍！”活力四射的倩影壹劍蕩開血霧，對於那鐵臂的火雷真人分外“照顧”。
　　轉眼之間，黑衣人十死其六，剩下的幾人已成驚弓之鳥，不待鐵若男飛馬殺到，他們已搶先禦劍而逃。
　　鐵若男有點不滿的“呸”了壹聲，這才揚聲道：“幽月，活捉那獨臂老兒，他來張府搗過亂。”
　　女人不僅記仇心強，記憶力也很好，鐵若男這麽壹喊，楣運連連的火雷真人差壹點哭出聲。
　　邪門大虛修真者用盡全力禦劍騰空，不料張雅月卻早已布下結界，她壹拳淩空拍下，靈力如有實質般封鎖住空間。
　　“砰！”倒黴透頂的火雷真人墜回至地面，撞飛兩顆牙齒，撞塌鼻子，半截身子還倒栽在地底，只剩下兩條腿在地面上驚恐地抖動著。
　　“咯咯……真好玩！”張幽月眉開眼笑，那火焰般的劍氣不由得頓了壹下。
　　突然，地面微微壹顫，張家三女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火雷真人已經完全沈入大地，瞬間土遁而去。
　　張雅月飄落在張幽月的身邊，及時拉住她欲追擊的身子，沈聲道：“有陣法高手救走此人，小妹，救人要緊。”
　　想起在馬車上的寧芷韻，張幽月終於壓下沖動，淩空飛躍的身子中途壹折，老遠就歡呼道：“芷韻姐姐，我回來了，呵呵……”
　　寧芷韻的玉臉浮現親切笑意，似姐亦母地抱住風風火火的張幽月，笑語打趣道：“幽月，我們還被敵人包圍呢，先突圍再撒嬌吧！”
　　“嗯，我聽妳的！”張幽月活潑而歡快地用力點頭，隨即回身，轉眼變成壹個美麗的女羅剎，讓幾千名士兵嚇得魂飛魄散。
　　“唉……好無聊呀！”
　　壹輛普通的馬車內，張陽不停郁悶地嘆息著，看著車外那枯燥的景物，他忍不住埋怨道：“娘親，已經在車內悶了三天，咱們還是用飛的吧，孩兒可以帶妳飛上天，可好玩了！”
　　“四郎，知道娘親為什麽每到壹地都會換壹輛馬車嗎？”
　　“知道。”
　　“知道妳還瞎鬧什麽？”
　　劉采依身著粗布素衣，若不是聲音柔媚而悅耳，即使是張陽也不敢確認眼前的婦人會是他的娘親——那個時而慵懶絕色，時而威儀華貴的護國公主劉采依。“娘親，妳是護國公主，又有四個超級修真者開路，還有什麽好怕的呀？”“傻瓜！”劉采依白了張陽壹眼，深邃的美眸煙波彌漫，嘆息道：“妳以為娘親是天下無敵呀？要不是娘親小心謹慎，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話語微微壹頓，壹縷異樣從劉采依的眼底壹閃而過，平凡的偽裝也掩飾不了她發自內心的低落，道：“俗世也有俗世的規矩，諸位長老可以在藥神山硬拼上官雲，但回到俗世，他們絕不會隨便動手。”
　　“陳規陋習呀！娘親，但我怎麽看，也不覺得妳是個守規矩的老實人。”
　　張陽面對“變醜”的娘親，終於心境平和，恢復他隨心所欲的邪器本色。在劉采依送上白眼的剎那，張陽心弦壹動，靈光閃現，驚聲追問道：“娘親，妳是說……有極其強大的力量在暗中維護這種規矩？”
　　“四郎，妳終於有點開竅了！沒有特別的存在，俗世早就被修真界踐踏，修真者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會有權勢、名利等陰暗之心。”
　　張陽對劉采依的話語大為認同，隨即充滿好奇地追問詳細內容，可劉采依只是開壹個頭，卻不繼續，那盈盈笑意既像是故意在吊張陽的胃口，又像是被情勢所逼，時機未到。
　　張陽知道，劉采依若是不想說，天下間沒有多少人能逼她開口，他只得再次郁悶長嘆，然後眼睛壹亮，跳下車去。
　　壹對母子怪異對話之際，馬車已緩緩駛入壹座極其繁華，堪比州府的大鎮——東平鎮，張陽母子倆已經逐漸靠近洛陽，而沿途所見的荒涼就像變戲法般消失不見。
　　劉采依輕輕壹點頭，四位青衣老者當先走向鎮上最豪華的客棧，在生活享受這壹方面，劉采依與張陽壹樣都十分講究。
　　“四郎，陪我去逛街，買幾件新衣裙。”
　　“娘親，昨天買的還沒穿，今天就……哎喲，別打，我去就是了。”
　　“臭小子，不要叫我娘親，在外面要叫姐姐！”
　　“嗚……是，姐姐大人！”
　　三天的旅途，住宿了三晚，而劉采依也逛街了三次，從第壹次“休閑”結束，張陽就已經後悔了，後悔他曾經那麽歡喜過，後悔他為什麽要跟在劉采依的身邊，甚至後悔他曾經那麽希望去京城！
　　當張陽抱著壹大堆盒子，走到壹個很大很大的成衣布莊門前時，他嘴角壹咧，內心的後悔達到極限，他已經預感到未來那悲慘的兩個時辰。
　　“歡迎光臨，夫人請。”
　　擁有“鷹眼”的店家立刻迎上前，大布莊果然態度不同，不僅歡迎女客人，對抱著東西的男客人也十分熱情。
　　店裏的壹個小夥子迎上去，主動接過張陽手中的壹大堆盒子，然後以謙卑的語氣道：“這位老爺，妳請坐下喝茶，妳家娘子選好衣料後，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做好衣服。”
　　張陽忍不住微微壹楞，心生歡喜的同時大為驚嘆：真是厲害呀！把男客人與女客人的心思都琢磨得分毫不差，面對這樣的商家，客人絕對願意把錢包裏最後壹個銅板都花出去，而且……嘿嘿。
　　壹縷偷笑在張陽的唇角跳動，壹想到那小夥子稱他與劉采依是夫妻，他忍不住偷偷看了劉采依壹眼。
　　這時，幾個古代“促銷小姐”正圍在劉采依身邊，以最為親切的神情提供各種建議。
　　劉采依可是出了名的六識超人，但她不僅完全不介意那人的稱呼錯誤，還回過頭，又嬌又媚地道：“相公，人家穿這件好不好看？”
　　“噗哧”壹聲，張陽剛喝到嘴裏的香茶立刻浪費掉。
　　此時此刻，劉采依那平凡至極，完全沒有女人味的五官頓時擠成壹團，別提有多麽怪，但店掌櫃不愧是專業人士，雖然也被嚇得不輕，但他竟然臉不紅，氣不喘，順口就恭維壹大堆話。
　　“呵呵……店家，這件、這件……還有那幾件我全部要，找我相公付銀子吧！相公，妳可別心疼購！”
　　“醜妻”不僅壹口壹個相公，而且還頻頻拋媚眼，令張陽下意識眼睛壹閉，拼命回想著劉采依真正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