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十章 碧荷院

絕代雙驕前傳 by 非龍

2018-12-7 19:27

  就在燕南天安慶遇險的同壹時刻,他的結義兄弟玉郎江楓、南天大俠路仲遠,還有江楓的書童江琴,卻聽到了燕南天在湖北現身的江湖傳言,壹路尋覓進入了九宮山區。
  這天,他們無意中來到繡玉谷,望著姹紫嫣紅壹片花海,氤氳馥郁撲鼻花香,江楓忽然醒覺,這裏是江湖傳言武功出神入化、行事亦正亦邪的移花宮兩位宮主邀月、憐星的住處。他趕緊止住大家,說道:“三弟,此處是移花宮,我等須註意禮貌,不可造次。”
  說罷,他向谷內高聲喊叫:“餵,宮內哪位姐妹聽著,煩請通稟兩位宮主,就說玉郎江楓和南天大俠路仲遠兄弟二人前來拜訪!”
  稍頃,壹位少女輕移蓮步,款款向谷口走來。只見她雖只穿普通的宮裝,卻掩不住容貌的國色天香,黛眉籠翠,頰艷荷花,櫻唇綻朱,肌膚賽雪。再看她的體型,蜂腰鶴勢,芳姿倩影,丘巒起伏,曲線分明。
  江楓心中猛地壹動,兩眼竟有些發直。暗想,此女在哪裏見過?苦思良久,再也想不起來。
  少女走到他們面前,盈盈行個禮,說道:“小婢花月奴,奉兩位宮主之命有請各位。”
  說罷便轉身引路而去,眾人急步在後相隨。
  不多時,他們被領進了宮內。但見四處打掃得壹塵不染,就連那石板鋪成的地,也被水沖洗得閃閃發光。周圍有寬大的窗戶,滿谷醉人的花香隨風飄了進來。
  通向裏間的那扇門豁然大開,邀月宮主與憐星宮主款步走出,裙裾飄舞,猶如兩片彩雲,乘風飄飛。她們壹個顯出韻帶梅花壹段香的奇姿麗容,壹個顯出膚爭瑞雪三分白的玉質冰肌;雙雙嬌如楚水,對對美賽西施。活似從天上掉下兩輪皓月,照得人滿面生輝。
  別人看她們暗暗喝彩欣羨,而她們卻不時把兩雙俏目去覷著江楓。她們真不敢相信天下會有這麽美的男子!真個是玉樹風格自天成,誰道龍陽不傾國!但見他,風姿俊秀,骨格清奇,蜂腰虎背,面如溫玉,雙眼精光閃爍,卻不失溫柔靈秀,身軀如玉樹臨風,卻蘊含剛勁矯捷。總之,在他舉止顧盼之間,不論男人女人,都不能不承認,他是力與美的完美結合。
  仿佛兩輪皓月在這壹輪太陽面前黯然失色,她們壹時竟禁不住莊嚴頓失,有些扭捏失措起來。
  幸好花月奴送進來幾杯香茗,才使移花宮主姐妹從那幾分莫名的尷尬中解脫出來。邀月宮主掩飾地問道:“什麽風把江、路兩位英雄給吹來了?”
  江楓瀟灑壹笑,說道:“我們兄弟是為了尋找大哥燕南天的行蹤,而無意闖進繡玉谷的。不知兩位宮主有否聽說過燕南天的消息?”
  憐星宮主討好地說道:“聽說前些日子燕大俠曾在安慶附近現身,和壹群宵小狠狠打了壹架。我們姐妹都盼著他來,好向他討教幾招呢!”
  江楓搖搖手中的鐵骨折扇,微笑道:“既然大哥不在這裏,我們就告辭了。”“且慢!”
  移花宮主姐妹幾乎同時叫喊出聲,“兩位遠來是客,移花宮怎能不略盡地主之誼。就請兩位在宮內盤桓數日,等有了燕大俠的消息再走。月奴,把碧荷院、紫香閣打掃幹凈,送兩位大俠進去休息!”
  夜幕降臨了,移花宮裏壹片寧靜。二宮主憐星斜倚欄桿,向著天邊明月,默默傾訴著內心的隱秘。此刻,她的心頭,掠過了壹絲淡淡的莫名其妙的惆悵。
  “唉!先前舍命習藝練武,然後仗劍江湖,揚名立萬,與姐姐壹起創下了移花宮這片基業,究竟是為著什麽呢?不錯,我名有了,利也有了,但為什麽心裏總感到不踏實,壹回到這個錦衣玉食的家,就被寂寞和空虛包圍著呢?”
  “啊!我想男人了!”
  俏臉刷地飛紅。她回頭瞧了瞧,見無侍女跟著,又任由思想的野馬馳騁開去。
  “人人都說我的眼睛特別美,什麽星如點漆呀,波光流淌呀,各種各樣的奉承話都有,可偏偏又要補上壹句稚氣未褪。呸!什麽稚氣未褪,我都二十好幾了,哪來的稚氣?二十好幾的女人,不正該找個婆家尋個歸宿麽?然而,我卻有個至今未論婚嫁的姐姐!”
  世間之上,決沒有姐姐待字閨中,妹妹先行嫁人的道理。壹股怨憤神情,悄悄爬上了她的臉際。“難道姐姐不是女人,抑或她醉心於武林事業,不再懷有對男性愛撫的渴望?”
  “不!自從見到玉郎江楓那壹刻起,她便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變得愛說了,愛笑了,連平日那極度任性的脾氣,也變得溫和無比。咦!我這是怎麽了,喉頭澀澀的,鼻子酸酸的,心,還在隱隱作痛……天哪!我也愛上了江楓!姐姐在江楓面前流露的壹切,我不也在重復著麽?”
  她驀地驚出壹身冷汗,與姐姐爭情人,這豈不是有悖情理,有背人倫?“姐姐,我妒忌妳啊,妳有了玉郎江楓,而我依然是名花無主。我的心在滴血,妳知道嗎?坦率地說,第壹次見到江楓,我也被他迷住了。這叫不叫情人眼裏出西施,我不清楚,但我相信,世上絕沒有壹個女人能抵擋得住他那瀟灑壹笑。因此,我暗下決心,不管采用什麽手段,我都要與江楓夫唱婦隨,誰若想插足其間,充作情場敵手,我壹定會讓她飲血刀鋒!誰能料想,姐姐,情敵居然是妳!”
  她扶著欄桿,盡力不使自己軟癱下去,不過粉頸卻慢慢低垂下來,似是不欲讓明月瞧見她那傷心欲絕的面容……驀然,她的頭高高揚起,窈窕嬌軀也挺得筆直,最大限度地承受明月的清輝。
  “姐姐,我保證絕不會向妳動刀動槍,但妳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我有權利與妳公平競爭。先下手為強。我將施展出渾身解數,引誘江楓,迷惑江楓,達到生米煮成熟飯的目的。妳,等著瞧吧。”
  瘋狂從心底升起,春潮亦從心底泛起,而且迅速波及全身,不可遏止。
  她疾若旋風,卷進臥室。不壹會兒,又從臥室奔出,“嗖”地掠到背月的樹蔭下。她身上除了壹襲薄如蟬翼的羅衫,以及羅衫內面小得僅能遮蓋私處的褻衣,幾乎到了身無寸縷的地步。
  她左瞧右看,覷定無人,從樹蔭下彈身而起,落向另壹個背蔭去處。
  江楓下榻之地,名為碧荷院。池塘裏,荷葉亭亭如蓋,荷蕊探首搖風,醉人的旖旎裏,還有蛙聲壹片。
  憐星宮主望了望這片靜中有動,動中有靜的世外桃源,暗忖:“這倒是個極好的男女幽會場所。”
  忖畢,嬌軀晃了壹晃,霎時貼近那棟臨池而建的瓦房。那瓦房壹開三間,是移花宮中唯壹不尚奢華,保持天然風貌的幽雅去處。
  門虛掩著。“難道這位可人兒能掐會算,預先知道我要來麽?”
  喜孜孜裏,憐星宮主輕輕將門推開,而後反手關攏。
  門剛合嚴,“吧嗒”壹聲,厚厚的門簾自然落下。這是為了防止蛙聲聒噪,夜不能寐,特意安裝的自動機括。黑暗壹下子降臨,伸手難見五指。饒她內力精純,亦如同睜眼瞎子,什麽也看不見了。
  “他怎麽不點燈?——沒燈倒也好,省去了見面時那份尷尬。”
  仗著道路熟悉,她徑朝臥房走去。
  剛入臥房,便聽到壹絲輕細的鼻息。察聲辨位。“咦?他怎的沒睡下,卻站在房中?”
  她強抑心頭狂跳,舉步近前,轉瞬便與心目中的檀郎,面對面地站到了壹塊兒。因情所苦,為情所困,她壹面帶著初嘗禁果的羞澀,壹面期期艾艾地伸出纖手,撫向檀郎。
  觸手處,是光潔如絲的肩頭。“啊呀,他竟也沒穿衣服!”
  有如被閃電擊中,她壹條粉臂,登時變得酥麻無力。那酥麻漸次由臂而胸,由表及裏,連砰砰劇跳的芳心,似乎也暫時停止了搏動。
  稍後,知覺回歸,元神復位,接踵而來的是情欲之火高熾,燒得渾身上下燥熱不堪。“姐姐!”
  她暗暗叫道,“我終於先妳壹步,得到江楓了!”
  五根尖尖玉筍般的指頭,百無顧忌地在檀郎肩頭上遊移開去。
  肌膚柔若無骨,滑不凝脂。“人人都把江楓稱作玉郎,今日壹摸,方知送這綽號的人,確實大有見地。”
  指尖正待朝前胸移動,驀然,身後燈光如泄,登時充房盈室。驟逢光亮,她不得不緊緊閉上雙目。約略適應後,她瞇縫著眼睛,掉頭望去,卻見江楓的書童江琴,端著壹盞燭臺,笑吟吟地倚門而立。
  “這不是存心捉弄人麽?”
  她氣咻咻地回眸檀郎。這壹瞧,宛如被人使了定身法,眼也直了,人夜呆了。原來,承受她摩挲愛撫的人,哪裏是什麽江楓,竟是自己的同胞姐姐、移花宮的大宮主邀月。
  邀月宮主的打扮與乃妹毫無二致,壹樣的透明羅衫,壹樣的窄小褻衣,更妙的是,羅衫滑落肩頭,把個欺霜賽雪的酥胸,差不多全部袒露於外。
  這當兒,她亦楞楞而立,與乃妹四目相視。真是:尷尬人偏逢尷尬事,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有心做神女,無緣見襄王。兩姐妹各自紅雲上頰,慢慢地紅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又紅。她們都猜出了對方的用意,但同時又都心生疑團:江楓上哪兒去了?
  這當兒,江楓正倚在壹座假山後面,偷偷窺望著壹位拜月祈福的少女。自從進入移花宮後,他便產生了警覺,因為邀月、憐星二位宮主那媚死人的秋波和過了頭的熱情,使他大感吃不消。他壹向以自身的美貌傲世,但同時又將之看作沈重的負擔,特別害怕被以貌取人的女子乘虛而入。因此,他將自己的擇偶標準訂為:寧可對方其貌不揚,也要換取真心相待。
  就這樣,為防止二位宮主充作不速之客,他於月華初升那會兒,吩咐過江琴看守門戶,便自碧荷院悄然步出,徑直朝路仲遠下榻的紫香閣走去。
  不幸得很,由於初來乍到,他迷路了。七彎八拐,直到月近中天的時候,打從壹座高及數丈的假山下經過,忽然壹陣感月傷懷的嗟嘆,飄入了他的耳中。
  側目壹望,卻見壹位少女臀高頭低,匐伏於地。她面前有個小土堆兒,顯是倉促中壘就,上插燃點著的三柱清香,延綿不絕地送出幾縷輕煙,裊裊娜娜,隨風而逝,原來正上演著壹場拜月:“……壹柱香,願父母亡靈,早登仙界;二柱香,願血仇得報,親手刃敵;三柱香,願二位宮主,福壽綿長。”
  那少女禱畢,叩首三匝,款款立起。月光下,壹張比滿月還白的俏臉,兩只比秋水還清的眼眸,恰被他瞧了個正著。“這不是花月奴花姑娘嗎?”
  訝然中,江楓從假山後面蹩出,邊笑邊道:“花姑娘怎不為自己也求上壹柱香?”
  花月奴略略壹驚,飛快地瞥了他壹眼,便將目光投向香頭火星,道:“原來是江公子。這廂有禮了。”
  斂衽壹揖,煞是端莊大方。
  江楓倜儻地打了個拱手,算是還禮,道:“姑娘還沒回答我的問話呢。”
  花月奴擡起頭來,眼中已是水波盈盈,將滿腹的愁苦、淒怨和盤托出,象是在說:“公子啊,我親仇未雪,寄人籬下,哪裏配叩拜上蒼,祈求福庇?”
  江楓砰然心動,暗道:“古人作詩,造下解語花壹詞,這姑娘的眼神,不正是宜說宜訴,當得解語花三字麽?”
  壹時憐憫心大起,道:“姑娘,妳有什麽冤情,不妨直對我說,看我能否替妳分擔壹點憂愁。”
  花月奴感激地點點頭,說出壹番話來。她原有壹個幸福的家庭,可是半年前,父親“奪命金刀”忽然莫名其妙地在大庭廣眾之中暴屍街頭,接著母親也因悲傷過度而去世,她壹下子成了孤女,幸虧移花宮二位宮主恰好路過,見她無家可歸,便把她收留進宮,並應允將來為她洗雪深仇。
  說到這兒,花月奴似是察覺到自己有些失禮,緩緩問道:“夜靜更深,江公子上哪裏去?”
  江楓笑了,隨口答道:“紫香閣。”
  花月奴道:“妳順著這條甬道向西,然後轉南,過得九曲回廊,再朝南走,不,朝西走——說得我自己也糊塗了,還是小女子領公子去罷。”
  道畢,不容江楓再說什麽,擡足折上甬道,款款前行。江楓只好尾隨跟上。
  俊男靚女,比肩結伴,活活氣煞了假山後面兩位旁觀者,壹位是大宮主邀月,壹位是二宮主憐星。她們承認,花月奴並無任何越軌言行,但是,她們仍然怒火萬丈,因為江楓所表露出來的風采、神韻和談吐,在她們面前卻從未出現過。
  有趣的是,她倆並不怨恨江楓,倘若沒有花的存在,能導致狂蜂浪蝶飛來麽?
  於是,她們把妒火悉數燒到了寄人籬下的花月奴身上。
  夜深了,邀月宮主和憐星宮主回到了自己的寢宮,打算休息。可是還沒更衣,壹個侍女匆匆跑進來,控腰拱手,稟報道:“啟稟二位宮主,外面的探子報告,距繡玉谷二十裏的劉家灣,近日來了壹夥兇神惡煞,不知是『十大惡人』,還是傳言中的『十二星宿』?請宮主預作準備。”
  邀月宮主點點頭,壹揮手,說道:“知道了,妳們去休息吧。”
  似乎根本沒把此事放在心裏。可是,恰好於此時進屋的花月奴卻將侍女的話牢牢記住了。她意識到報仇機會的來臨,恨不得立刻飛往劉家灣,手刃仇敵。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