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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超級巨星

搞鬼 by 軒轅小胖

2018-10-1 15:09

  我、強子和二狗子約好了去買小嬌嬌演唱會的門票,並暗中矚咐好雲美看住這吸血鬼,別讓他出去亂咬人。
  尼古拉絲凱七有三張票,但是他是小嬌嬌的忠實粉絲,說買兩張票等於看了兩次小嬌嬌!所以只肯把雪女的那張票給我們,剩下他自己的那兩張死活不願意勻給我們。不過就算他給了我們,也沒人願意坐在他旁邊,因為那感覺就跟獅子旁邊坐著個火腿壹樣。最後我們決定演唱會開始的時候,讓雲美坐在他旁邊壓制著他,其他人再另外買票進去。
  誰知到了賣票點,卻被告知票已經賣完了。
  “看不出來葛聚帥人氣還挺旺的。”二狗子問,“現在怎麽辦,票賣完了咱就去不了演唱會現場了,或者咱也可以打暈查票的跑進去?”
  “那就混亂了,那上萬人的場館找壹個人也太困難了點,”我問,“妳們覺得傑克會坐在什麽地方?”
  強子沈思道:“我覺得他的目標有可能是葛聚帥,從那天的采訪可以聽出他對葛聚帥很有興趣,所以他有可能直奔葛聚帥而去。如果能混到葛聚帥的身邊,見到傑克的機會肯定會大很多。”
  要不怎麽說企業家腦袋好使呢,這都被他看出來了。
  二狗子想了想,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神神秘秘地說了壹通。然後對我們說:“走吧。”
  我們問:“去哪?”
  二狗子說:“根據線人提供的消息,現在葛聚帥剛下飛機,正開車往酒店走,就方向看,入住富豪酒店的可能性比較大,線人現在正在跟車,我們趕緊過去吧。”
  我和強子頓時對二狗子的情報網佩服得五體投地,強子打了個出租,我們直奔富豪酒店而去。
  富豪酒店的幾個門都圍滿了人,男女老少各類粉絲和娛樂記者都被保安攔在門外。二狗子拉住兩個中年大媽,問:“怎麽樣了?”
  那倆大媽的T恤上印著“小嬌嬌後援會”,手上舉著“小嬌嬌我愛妳”的牌子,臉上現出狂熱的表情:“啊!二狗子!哎呀我跟妳說,激動死我了,我終於親眼見到小嬌嬌了,真人真是好帥啊!好漂亮啊!哎呀我太激動了!她還朝我笑!我現在馬上死了也沒關系了!”
  這時候壹個大媽忽然伸手指著樓上,發出淒厲的尖叫:“啊——”
  被這見鬼壹般的聲音震撼,我們也擡頭往上看,大概在壹十幾層,有人開了窗戶露出腦袋往外看。
  那麽高根本看不清是誰,我正擡著頭,身邊忽然湧出了壹股巨大的聲浪,粉絲們用最大的分貝尖叫了起來:“啊——!!是小嬌嬌!啊!小嬌嬌!!啊!!!小嬌嬌!我愛妳啊!!愛妳啊!!!愛——妳——啊——啊!!!”
  那壹陣壹陣巨大而尖銳的聲響自我的耳朵進入身體,幾乎震碎了我的五臟六腑,我眼前壹黑險些暈倒。
  酒店外面的幾個燈啪啪啪地全碎了。
  強子身體比較弱,已經忍受不了,坐在了地上。二狗子壹手撐住他,壹手擦掉額頭上的汗珠,罵道:“我擦,這簡直是聲波武器!”
  那叫聲在樓上那人縮回頭五分鐘之後才停止,幾個承受力不夠的粉絲已經口吐白沫,暈倒在地。
  “就是那個房間,”強子虛弱地問,“我們怎麽進去?”
  二狗子信心滿滿地說:“不就是進個酒店,有什麽難的,包在哥身上。”說完,他擠到警衛面前,說,“我們幾個是小嬌嬌的朋友,讓我們進去。”
  警衛不屑地看了我們壹眼,沒說話。
  二狗子說:“妳跟他說強子、二狗子、馬力術想見他,他就知道了,我們從小……”
  他話還沒說完,警衛就漠然地揮揮手,把頭往左邊壹偏,那邊是個背著書包的十歲小女孩:“是真的,我和小嬌嬌壹起長大的,我叫小撒撒,我倆是雙胞胎,英文名叫TWINS!”
  警衛又把頭往右壹偏,只見那邊站著壹個七老八十的老頭,拄著個拐杖,用嘶啞的聲音說:“我和小嬌嬌從小壹起長大,咳咳,我倆是青梅竹馬,咳咳,原來我倆經常壹起拍照片,妳跟她說我的名字,就說罐希來看她了,她就知道了。”
  妳們撒謊之前也得先看看自己的年齡吧,我們看得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攏,我說:“不是,他們都是假的,我們是真的!”
  警衛揮揮手,說:“壹邊去,壹邊去,最煩妳們這些追星的了,每個人說的話都是壹樣的,撒謊也得撒得有點新意,換個別的借口行不行?快走快走!”
  轉眼間我們仨就被趕出來了,二狗子沮喪地蹲在地上,強子說:“看樣子咱是進不去了。”
  正在我們壹籌莫展之際,忽然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哎,這不是馬力術嗎?”
  我壹扭頭,對面走來幾個人,其中壹個脖子上掛著照相機,頭上頂著鴨舌帽,打扮得跟狗仔壹樣的人。
  這打扮讓人過目難忘啊,我馬上叫出他的名字:“倪大,妳怎麽在這裏?”
  這人是我的舊識,職業是記者,之前幫過我不少忙。
  倪大說:“難得小嬌嬌來,我們報紙約了采訪,妳們怎麽在這裏?”
  我說:“來找葛……不對,小嬌嬌的。”
  倪大笑嘻嘻地說:“看不出來,妳也追星啊。”
  我說:“哪啊,我們和小嬌嬌是舊識,想來看看老朋友,誰知道警衛攔著不讓進。”
  倪大眼睛壹亮:“妳們真是朋友?”
  我說:“這能騙妳嗎,妳看我像追星的人嗎?別的不說,三娘和雲美,哪個不比小嬌嬌漂亮。”
  “也是,”倪大哈哈大笑,“這樣吧,我把妳們帶進去,妳們可以和小嬌嬌聊些往事,供我們采訪。”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次我們光明正大地走進富豪酒店,坐電梯上了二十三樓,途中我和倪大閑聊:“兄弟妳發達了,上次見妳還是壹個人,這次連跟班都有了。”
  倪大說:“哪啊,我是跳槽了,和原來報社的主編鬧翻了。”
  我問:“出什麽事兒了?”
  “前陣子不是有個男的裸奔嗎?”倪大憤憤不平地說,“有群眾爆料,拍下了裸奔者的照片給報社寄來,照片非常清晰,還是個正面的,主編讓我寫這條新聞,順便還囑咐我壹定要在重要部位打上馬賽克。”
  我說:“這不是很好嗎,難道妳忘記打馬賽克了?”
  “沒忘啊。”倪大說,“我打馬賽克了,可還是被狼狠地罵了壹頓,後來我壹生氣就不幹了。”
  我說:“這確實沒道理了,妳沒做錯啥事。”
  “就是啊!”倪大越說越氣,道,“妳說馬賽克不打在臉上還能打在哪兒?妳要是裸奔遇到人,妳是遮上面還是遮下面?別人看到妳下半身能認出妳是誰嗎?那肯定要遮臉啊!”
  原來妳把馬賽克打在臉上了啊!
  倪大氣憤地問我:“馬力術,還有妳們,妳們說說,我講的有沒有道理?”
  強子“撲哧”壹聲笑出來,二狗子倒是認真思考了,點點頭說有道理,我低下頭裝作揉眼睛,避開了這個犀利的問題。
  說話間,我們來到了小嬌嬌的門前,她的經紀人已經等在了門口,倪大壹壹介紹了自己帶來的人之後,指向我們三個:“這幾位是小嬌嬌的童年好友,聽說她來開演唱會,特地來見她的。”
  “童年好友?”經紀人懷疑地看著我們,說,“請稍等壹下,我去問壹下她。”
  幾分鐘後,經紀人走了出來:“對不起,小嬌嬌說她不認識妳們。”
  倪大的臉壹下子僵住了。
  小時候我們和小嬌嬌互相看不順眼,這種情況我們也不是沒想到過,強子早就準備好了應對方案,對著那半掩的房門大聲吼道:“葛聚帥!妳還記得當初妳給班花寫的情書嗎?什麽哥人如其名,帥得無與倫比,什麽我夢見我們在沙灘奔跑,花在笑,鳥在叫,我在追,妳在跑,我們銀鈴般的笑聲響徹雲霄……校花把那情書扔了,被我看見收起來了。”
  他話音剛落,只聽得房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房門壹下被推開了,小嬌嬌笑容滿面地說:“哎呀呀呀,這不是二狗子、馬力術和強子嗎?真是好久不見啊!”
  倪大摸著胸口小聲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妳們真不認識呢。”
  我對他說:“害怕什麽,我能騙妳嗎?”
  下壹秒鐘,倪大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八卦之光:“哎,妳們說的情書是什麽?”
  強子往房間裏走,低聲說:“騙她的,誰能收著那東西。”
  采訪很快就開始了,倪大問問題,小嬌嬌回答,中間我、二狗子和強子也跟著聊了些和葛聚帥有關的童年回憶,旁邊有個帶相機的不停拍照。
  我、二狗子和強子沒接受過采訪,都表現得非常興奮,但是小嬌嬌顯然沒多少心思認真回答問題,表現出壹種客氣而鎮定的態度,而且因為她並不想見到我們,很不高興,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直到采訪結束,我們三個沒說出什麽離譜的事情,她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倪大他們先走了,我們三個留了下來,小嬌嬌的經紀人顯然看出她心情不好,問:“我在這裏陪妳們吧,嬌嬌?”
  小嬌嬌說:“不用,妳回去休息吧,我和朋友們敘敘舊。”
  經紀人壹走,屋子裏就剩我們四個人了,小嬌嬌坐在沙發上,優雅地蹺起了二郎腿,問我們:“妳們怎麽會來找我?”
  我們幾個這會兒還沒心思回答她的問題,幾個人對著她左看右看。
  她現在有胸有屁股,小腰不盈壹握,光看表面,完全想不到她原來是個男人。
  強子感慨:“從葛聚帥到小嬌嬌,變得真不是壹星半點。”
  “妳光聽名字就能感覺到變化,現在是個美女了啊。”二狗子說,“就是衣服穿得不好看。”
  小嬌嬌今天穿著衛衣配牛仔褲,走的是休閑風。聽到二狗子的話,她馬上反駁道:“妳懂不懂啊,這叫中性休閑風。”
  二狗子還真不懂這些潮流,疑惑地問我:“啥意思?”
  我說:“就是讓人看不出是男是女。”
  “哦……”二狗子恍然大悟,點點頭,問小嬌嬌,“那妳還變性幹嗎啊?”
  “要妳管!”小嬌嬌差點沒被氣死,拍著桌子站起來道,“妳們到底找我幹什麽的!來取笑我的嗎?”
  “不,”強子說,“我,我們是來保護妳的。”
  小嬌嬌疑惑地皺了皺被修得十分好看的眉毛:“保護我?”
  “我說了妳不要害怕,妳鎮定下來聽我說。”我用最簡潔的語言向她說明情況,“事情是這樣的,妳知道最近發生的連環殺人案嗎?”
  小嬌嬌楞了壹下:“我聽說過。”
  “事實上,那個兇手盯上妳了。”
  “什麽?”小嬌嬌大吃壹驚,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怎麽可能!”
  “千真萬確,那個殺人犯買了妳的演唱會門票,還說十分欣賞妳,我們壹致認為他的目標就是妳。”
  小嬌嬌打了個冷戰,想了壹下,又疑惑地問:“妳們怎麽知道的?”
  “因為我們知道那個犯人的真實身份。”
  “那為什麽不報警?”
  “因為報警沒有用。”
  小嬌嬌的表情越來越認真:“為什麽?妳們被恐嚇了?”她警覺地環視四周,“難道被跟蹤了?”
  我被她影響,也壓低了聲音道:“不排除這種可能,因為對方很厲害,實力非常強。”
  小嬌嬌緊張地看著我:“他到底是什麽人?垂涎我美色的黑社會?煤老板?當大官的?城管?”
  “我說了妳別害怕。”我看看四周,壹臉神秘地告訴她,“犯人是個化成人形的妖怪!”
  小嬌嬌的表情壹下就消失了,像個木頭人壹樣看著我。
  我繼續說:“他叫作開膛手傑克,他的愛好是開膛吃內臟,喜歡熱鬧的地方和醫院,現在初步認定他還對變性人感興趣……餵,葛聚帥,妳幹嗎把我們往門口推……”
  “妖怪開膛手傑克?我還是神仙福爾摩斯呢!”小嬌嬌雙手叉腰,氣憤地說,“妳們如果要編,在中國的地盤上也編個符合環境的盤古、女媧、狐貍精什麽的吧?收妖去找和尚、道士,跑來找我幹什麽!妳們有病啊?”
  二狗子壹看,我們為她好她還不領情,當場就怒了,反問道:“妳有藥啊?”
  小嬌嬌不甘示弱:“妳吃多少?”
  二狗子黑社會出身,比她更橫:“妳有多少?”
  “妳吃多少我有多少!”
  “妳有多少我吃多少!”
  ……
  這倆還是有共同語言的嘛,倆人不會都是相聲愛好者吧!
  “妳倆相聲聽多了是不是!”強子忍無可忍地插到倆人中間,“吵什麽吵,有藥妳倆壹起吃!”
  “哼,妖怪?”小嬌嬌拿鼻子哼笑了壹聲,瞪了我們壹眼,扭過頭不說話了。
  強子跟我說:“馬力術,把妳家貔貅放出來給她看看。”
  貔貅馬上道:“我堂堂壹正處級神獸,豈容妳們為了這點小事呼來喝去!不幹!”
  二狗子說:“讓雲美過來扒皮給她看。”
  不愧是混黑社會的,這般心狠手辣,我說:“不就是和妳吵了壹架,妳至於要活活嚇死她嗎?”
  二狗子煩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由她去死吧,咱別管了!”
  強子拍拍他的肩膀:“淡定點,咱是為了拯救地球。”然後對小嬌嬌說,“別在意,他們在開玩笑,其實我們就想湊個熱鬧,混在妳身邊聽個演唱會。”
  小嬌嬌高傲地仰著頭,不理我們。
  強子拖長了聲音:“關於那情書……”
  小嬌嬌說:“哎呀,妳們有事早說嘛,不就是想看演唱會,至於編這種謊話來騙我嗎,咱們誰跟誰啊,是不是?沒問題,演唱會那天妳們跟著我壹起去就行了。”
  強子不愧是青年企業家,腦子轉得飛快,見我們原定計劃行不通,馬上就改變戰略,把小嬌嬌攻下了。
  雖然小嬌嬌恨得把沙發摳出了壹個洞,但是我們幾個抱著主要激怒她看好戲,順便救她的目的,很默契地全都當成沒看見。
  現在終於“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們就安心等著演唱會的到來。
  到了演唱會那天,我、強子和二狗子坐著小嬌嬌的車到了現場。現場人山人海,看上去黑壓壓的壹片。
  小嬌嬌進了化妝室化妝,我、強子和二狗子就在後臺閑逛。
  強子問:“後臺沒有那麽容易混進來,傑克既然買了票,應該還是會混在觀眾裏。”
  我說:“雲美和尼古拉絲凱七在觀眾席,但是那麽多人,他們兩個肯定照看不過來。”
  我們在後臺來來回回轉了幾圈,小嬌嬌化好妝從化妝室走出來。強子眼比較尖,看見化妝室裏還有幾個人坐著,問:“那都是誰?”
  小嬌嬌說:“是演唱會嘉賓,郝美麗和姬漂亮。”
  這倆人都是以漂亮出名的歌手,是強子的夢中情人,強子聽到名字就陷入興奮狀態中,跑去找了紙和筆,拉著二狗子直奔化妝室而去。
  大約過了十分鐘,我就見強子壹把鼻涕壹把淚地從化室出來,拿著簽名的手不停地哆嗦。
  我笑他說:“瞧妳那點出息,拿著個簽名就高興成這樣。”
  “哪啊。”二狗子說,“他是看到卸妝後的郝美麗和姬漂亮,給嚇的。”
  強子壹把抓住我的手,說:“馬哥,聽兄弟壹句話,以後找老婆,絕對要看過沒化妝的臉才能娶啊!”他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太可怕了,化妝真是太可怕了!”
  想當初強子和我看遍恐怖片,眉頭都不帶皺壹下的,我好奇地看向化妝間,這裏面到底藏著啥樣的怪物,才能把他嚇成這樣?
  小嬌嬌從我們身邊扭過,“咦”了壹聲,轉頭問我們:“妳們怎麽還在這?演唱會快開始了,我給妳們在前排準備了座位,小張,帶他們去吧。”
  我們商量了壹下,壹致認為小嬌嬌上臺就安全了,傑克再有能耐,也沒辦法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殺人逃跑,於是到座位上坐著了。
  小嬌嬌給我們安排的座位視野極好,票價沒有幾千下不來,我們仨還都是第壹次坐那麽高級的位置,心情都很激動。尤其是商業精英強子,很好地利用了資源,十分鐘內就給周圍壹圈人發了名片。
  演唱會開始了,舞臺上噴出大量幹冰,小嬌嬌穿著壹件小可愛配超短裙登場,臉上畫著煙熏妝,裙子後面還插著壹圈圈碩大的羽毛,整個人如同孔雀開屏壹般,觀眾們扯著嗓子尖叫。
  強子捂著耳朵道:“我們在這邊盯著臺上,讓雲美他們註意臺下。”
  我正在給雲美打電話,拿著手機聽了半天。
  二狗子高聲問:“妳聽見什麽了?”
  “全是殺豬般的嚎叫。”我也提高音量說,“除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就是噢耶噢耶噢耶,看來指望不了尼古拉絲凱七了。”
  二狗子說:“那我們先集中精神看著,看到不對的再說。”
  強子從兜裏掏出壹對耳塞,見我和二狗子奇怪地看著他,問我們:“妳們聽過她的歌嗎?”
  我倆齊齊搖頭。
  強子淡然壹笑:“怪不得。”然後淡定地塞上了耳塞。
  說話間,小嬌嬌已經開始唱歌了,她壹張嘴,就發出了類似於指甲劃過玻璃的聲音,我和二狗子兩人頓時壹口鮮血噴出。
  二狗子凈紮著問我:“她是怎麽紅的?”
  我說:“不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周圍的粉絲聽到那聲音已經陷入癲狂狀態,瘋狂地揮著手。
  我和二狗子壹人壹邊拽住強子,道:“太不夠義氣了妳,這麽重要的事妳也不提前告訴我們。”
  強子說:“有人研究過,她的歌聲會發出壹種特別的頻率,妳要是和她頻率對上了,就會覺得她唱歌特別好聽,我就是想讓妳們感覺壹下妳們的頻率能不能對上。”二狗子扶著已經口吐白沫的我說:“對不上,對不上,這已經屬於殺人武器了,不能感覺了,再感覺下去就出人命了。”
  強子說:“這種情況我也考慮過了。”然後又拿出了兩對耳塞給我和二狗子壹人壹對。等塞上耳塞聲音小了點,我和二狗子才松了口氣。我總算明白為啥尼古拉絲凱七會成為小嬌嬌的粉絲了,蝙蝠可不就是喜歡超聲波嗎!
  這場演唱會我們聽得是度日如年,所幸中間沒出什麽岔子,順利地進行下去了。
  我們仨壹直緊繃著神經,小嬌嬌倒是壹點危機感沒有,在臺上蹦蹦跳跳的,還幾次走到舞臺邊接粉絲給她的禮物和花,再握個手什麽的。看得我們提心吊膽,害怕她突然被人拽下去。
  結果直到演唱會結束也沒出什麽岔子。最後觀眾都散去了,不過門口守了壹堆粉絲,齊生生地喊著小嬌嬌的名字。還有人通過警衛往裏送禮物,送的東西堆成了山,經紀人和助手蹲在壹旁拆禮物。
  小嬌嬌見怪不怪地卸妝換衣服,完了之後還不忘跟我們開個玩笑,挖苦我們:“怎麽樣,看到開膛手傑克了嗎?”
  我們仨嘿嘿嘿地幹笑。
  強子小聲自語:“難道我們估計錯了?他的目標不是小嬌嬌。”
  我說:“那他來演唱會幹什麽?”
  二狗子說:“說不定人家就是來看演唱會的呢,妳還不許人家變態殺人狂有個愛好,追個星什麽的。”
  “哎喲。”小嬌嬌伸出蘭花指捋了捋頭簾,壹副揭穿我們謊言的得瑟樣,“妳們說啥呢?說給我也聽聽嘛。”
  她話音剛落,就聽得經紀人和助手壹聲慘叫,接著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小嬌嬌皺眉道:“哎喲,什麽事這麽大驚小怪的……”然後壹轉頭,馬上呆住了。
  只見地上躺著壹個黑色的盒子,盒子裏面放著壹攤血糊糊的東西。
  “這是什麽?”小嬌嬌湊過去看了壹眼,然後馬上捏住鼻子,“惡心死了。”
  “這是什麽動物的內臟吧?”助手和經紀人躲得遠遠的,經紀人已經開始拿出手機報警了,“太過分了,這是赤裸裸的騷擾!”
  我、強子和二狗子對看壹眼,心裏都是同壹個想法。強子臉色壹變,就跑到旁邊幹嘔去了。
  小嬌嬌不屑地看了壹眼強子:“還是個男人呢,這都看不了,妳膽子變小了啊。”她以前畢竟是男人,膽子比經紀人和助手大壹點,找了個衣鉤挑著看:“至於這麽大驚小怪的嗎,以前又不是沒有收到過。我記得上次寄來的是只死老鼠,還附了張紙,紙上印滿了‘死變態’三個字。”
  原來小嬌嬌星途還挺坎坷的,看著她拿著衣鉤在那堆內臟裏攪來攪去,我們幾個都有點犯惡心。
  “妳覺得這像是貓狗的內臟嗎?”二狗子小聲問我。
  我說:“貓狗內臟能有這麽大嗎?”
  “哎?”小嬌嬌衣鉤壹挑,果然挑出了壹張紙,上面大半邊被血浸透了,但字跡並沒有花。
  “每次都是壹樣的招數,壹點創意都沒有。”小嬌嬌嗤笑了壹聲,念起紙上的字來,“送給我最愛的小嬌嬌,我希望妳的味道和妳的歌聲壹樣美妙,下次我會和妳相見。愛妳的Jack。”小嬌嬌皺眉道,“真是個變態,還是個外國人……等下,Jack?”她疑惑地看向我們。
  “嬌……嬌嬌……”還未等我們說話,打電話報警的經紀人顫抖著張開了嘴,“警……警局的人說他們馬上過來,演唱會之前這附近剛發生了壹起殺人案,死了五個人,被殺的人內臟全部不見了……他們懷疑……”
  經紀人哆嗦著,再也說不出話來,事實上,剩下的事兒也用不著她說了。
  小嬌嬌面色慘白,又看了壹眼內臟,終於哇的壹聲,和強子壹起吐去了。
  “我要回去!”小嬌嬌對著做筆錄的警察叫道,“這事與我無關……嘔……我要求馬上回酒店……嘔……我要坐飛機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受了不小的刺激,每說句話都要嘔壹會兒。做筆錄的警察輕聲問我:“她不是有了吧?這是孕吐?”
  我看了看小嬌嬌,說:“不會,她應該沒這個功能。”
  這回輪到強子笑她了:“剛才是誰笑話我呢?嘔……”
  妳也別邊笑話別人邊吐啊。
  小嬌嬌壹抹嘴,道:“別的事兒我不管,妳要是再不放我走,我就叫我的律師了。”她轉身對經紀人說,“訂今天晚上最早的飛機票,我要離開這裏!”
  警察局的人壹來,法醫就確定這團血肉模糊的內臟就是人的內臟,十有八九這就是死去的那五個人的內臟了。
  說起來也不怪小嬌嬌害怕,就在大家興高采烈排隊進門看演唱會的時候,有五個人被開膛破肚,慘死在不遠處。犯人在不久之後把新鮮的內臟作為禮物送到了小嬌嬌的手中。
  沒人能想起那盒禮物是什麽時候由誰給的,可能是警衛從外面送進來的,可能是演唱會中間小嬌嬌從臺下觀眾那裏拿來的,也有可能是傑克偷偷潛到了演唱會後臺放進禮品堆裏的。
  這些可能性說起來壹個比壹個恐怖,而且那人還指明了對小嬌嬌有興趣,作為當事人,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小嬌嬌的經紀人為難地看著她:“嬌嬌,妳忘了?因為演唱會門票銷路太好,所以我們下周六晚上又加了壹場,合同都簽了。”
  “還有壹場?”我大吃壹驚。
  “前幾天臨時決定的。”經紀人愁眉苦臉地說,“違約要賠壹大筆錢啊,嬌嬌,這錢咱倆都賠不起不說,簽合約的那位路子很廣,得罪了他,妳以後都不要在這個圈子裏混了。”
  小嬌嬌不坑聲了,委屈得直掉眼淚。
  “命重要還是錢重要?”二狗子憤怒地說,“葛聚帥有才藝在身,還怕餓死嗎?”
  小嬌嬌感激地看著二狗子,帶著美瞳的雙眼熱淚盈眶:“二狗子,妳真是個好人,我之前還壹直記恨妳……”
  “沒關系,”二狗子拍著她的肩膀,豪情萬丈地說,“不能在演藝圈混,可以去人妖圈混嘛,壹樣可以火!”
  小嬌嬌的七厘米細長高跟鞋狠狠地跺上了二狗子的腳。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什麽事這麽吵,這是什麽聲音,妳們問話呢還是殺豬呢?”隨著壹連串問話,又壹個警察推門走進來。
  我壹看,是個熟人,警察南晨!最早是在筆仙事件裏見過他,後來又見過幾次面。
  “怎麽只要出怪事就壹定有妳啊?”南晨惆悵地看著我,“妳走哪哪有人死,妳是名偵探柯南嗎?妳去火葬場打工算了,還能給他們創收。”
  我呵呵呵地笑,自從上次賭徒事件之後有壹陣沒見他了,看不出來這警察同誌還真幽默。
  是他的話這事就好辦多了,我向他使了個眼色,南晨把屋子裏其他的警察遣走了,然後問:“神神秘秘的,到底有什麽事?”
  我們幾個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壹說,南晨徹底郁悶了:“怎麽每次都是這樣兒,要是人犯事還好說,每次搞些什麽鬼啊,神啊,妖怪的,妳讓我們這些警察怎麽去抓人?”
  我說:“妳只要找人保護好小嬌嬌就行了,抓他的事我們來。”
  “就算妳們抓到他了,我報告要怎麽寫?”
  我說:“是解決案件重要,還是寫報告重要?”
  南晨低著頭想了想,嘆道:“算了,算了,妳說怎麽整吧。”
  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在下次演唱會的時候讓警察在查票口守著,看有沒有戴白手套的人。這天應該沒有多少正常人會戴白手套,看到了就當成重點監督對象監視起來。
  我這邊派出雲美、尼古拉絲凱七、李伯通三個主要戰鬥力在現場支援。我自己帶著貔貅、強子和二狗子以及其他警察在後臺保護小嬌嬌以防萬壹。
  南晨聽完我的計劃,佩服地看著我,說:“行啊妳,想得還挺靠譜的。”
  “那是必須的,”我說,“哥智商怎麽說也和小布什差不多,想想這些東西還是夠的。對了,”我忽然想到另壹件事情,“妳們如果看到壹個肩膀上趴著壹條狗,穿白西裝的長發男人,也要告訴我。”
  “那就是妳們說過的改命人?”南晨嚴肅地看著我,上次賭徒事件他從我們這兒或多或少聽到了些什麽,“妳確定他會出現?”
  我點頭:“我的直覺告訴我改命人肯定會出現。”
  “好,我馬上就去準備。”南晨快步走出了屋子。
  強子轉頭對我說:“還好,妳沒跟他說妳的直覺從來沒準過。”
  廢話,哪能啥都說。
  不過南晨辦事也是真利落,到了最後壹場演唱會當天,不僅查票處安排了警察,就連場館附近的偏僻角落都安排了人巡邏。
  小嬌嬌老早就化好了妝,和我們三個人坐在化妝室裏大眼瞪小眼地等著開場,她時不時看看表,那感覺就跟馬上要上刑場壹樣。
  “不用那麽緊張。”我安慰她道,“這化妝室在二樓,外面警衛守著,門也反鎖著,安全著呢,沒人能進來。”
  話音剛落,就看見小嬌嬌面部扭曲地盯著門,那反鎖的門把手竟然在緩緩地轉動。我們三人心裏都是壹涼,我和強子默契地對看壹眼,爭先恐後地往這裏最壯的二狗子身後躲。因為二狗子身後位置有限,我為了搶奪有利位置先亮出了九陰白骨爪的架勢,強子不甘示弱,擺出還我漂漂拳的第壹招。
  結果我倆被小嬌嬌壹腳踹開,她又快、又狠、又準地躲到了二狗子身後,緊緊抓著二狗子的胳膊道:“他要是進來了,妳得救我啊。”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
  我趕緊在心中叫:“貔貅,有什麽情況就靠妳了!”
  這時只聽見門鎖“哢嚓”壹聲,門開了,門外露出壹張傻笑的臉——雷迪嘎嘎!這時貔貅懶洋洋的聲音傳來:“緊張什麽啊,能這麽容易打開門的除了他還有誰。”
  我走上去沖著雷迪嘎嘎的頭就是壹拳頭:“妳跑這兒幹什麽?”
  雷迪嘎嘎委屈地說:“他們說這裏有明星,我來看看什麽是明星。”
  見我們認識,小嬌嬌也松了口氣,走過來問:“是自己人?”
  雷迪嘎嘎也不理她,左看右看:“明星是啥?在哪呢?能吃嗎?”
  “我就是明星。”小嬌嬌見他說話奇怪,疑惑地看向我們,我沖她做了個他腦子不太好的手勢,小嬌嬌再看雷迪嘎嘎的時候眼中就充滿了同情與慈愛。她左右看看,拿起筆和壹張自己的海報說,“這樣吧,我給妳簽個名,我平時不太給人簽名的,這很珍貴,妳收好了。”
  雷迪嘎嘎拿著那張簽名海報看了半天,問:“這東西有什麽用啊?”
  小嬌嬌說:“這很珍貴的,妳看到外面那些人了嗎?他們都想要這個東西,想花錢買都買不著呢。”
  雷迪嘎嘎這就聽明白了,拿著簽名在屋裏跳:“能換錢,這個好!這個好!”
  小嬌嬌欣慰地看著他。
  雷迪嘎嘎把簽名往她跟前壹抵,傻笑著說:“那妳給我折現吧!”
  小嬌嬌立馬楞住了,我和強子、二狗子笑得快岔氣了。
  雷迪嘎嘎這招太絕了,太有經濟頭腦了,以後誰再說他傻我跟誰急!
  小嬌嬌氣急敗壞地把我們趕了出去,又叫了幾個警察進去陪她。
  我們幾個笑完了,就開始四處閑逛。南晨給了我們通訊器互相聯絡,我拿著通訊器問查票口的幾個人:“怎麽樣了?”
  南門入口的是雲美:“這邊壹切正常,沒有看到戴白手套的人。”
  北門的是尼古拉絲凱七,這家夥幾天沒吸人血,聲音極其虛弱:“沒看到戴白手套的,但是俺看到很多的食物在走來走去……哎,朋友,妳看到俺胸前的牌子上的字了嗎?‘義務獻血最光榮’,獻壹點吧……什麽血型都行,我不挑食,什麽?沒看見獻血工具,給妳看我的牙……啊,妳別跑啊!我要餓死了啊,俺看見俺死去的姥姥拿著十字架召喚俺了……”
  我說:“別跟妳姥姥走,往回走,壹會兒雲美會帶豬血糕給妳。”
  東門的是李伯通:“城管同誌,我這真的不是無照經營,這不是算命攤,這是我坐著乘涼的……這位先生妳印堂發黑,來,讓我幫妳算算……哎,城管同誌妳別搬我攤子啊,我真不是算命騙人的,搬我攤子對妳也沒好處啊,黃歷說今天不宜搬算命攤……妳怎麽不相信我呢,我真不是算命的,我就是乘涼……我這有個通信器,不信妳讓我徒弟和妳說。”
  我對著通訊器說:“城管同誌,這就是個騙子,趕緊把他抓走。”然後我又切換到了西門南晨那裏,南晨說:“四個門都沒有發現戴白手套的可疑人物,OVER。”
  還是警察利落,早知道我就不用切來切去浪費時間了。
  二狗子說:“到底行不行啊,馬上就要開場了,那傑克不會不來了吧?”
  強子說:“他把心獻給小嬌嬌,還說期待下次見面,這就說明他來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說:“這幾天守在賣票口的警察也沒看到戴白手套的人,會不會他沒買到票?”
  “我覺得他會來。”強子說,“如果那禮物是上次他進到後臺混到禮物堆裏的,那麽他這次也有可能進入後臺。”
  “真混到後臺搜索範圍還小點……”二狗子話說到壹半,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麽壹般,朝著壹個方向沖了過去,然後在我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抓住了壹個人,並摁在地上,揮拳打了過去。
  周圍的幾個女人尖叫起來,兩三個男人馬上過去拉二狗子,壹狗子轉頭對我們道:“妳們還楞著幹什麽,快壓住他!”
  我們這才發現被二狗子壓住的那個人,手上戴著壹副純白的手套!
  “不許動!”我和強子大喝壹聲,跑去幫二狗子。
  沒想到那人也有同夥,幾個男人橫在我和強子面前,要攔住我們,其中壹個舉起手,做了個阻止我們的動作,問:“妳們為什麽突然打人?”
  我們的動作確實全停下來了,但是不是因為他的手,而是因為那夥人個個都戴著白手套。
  我問:“妳們戴著白手套幹嗎?”
  那人奇怪了:“我們戴著白手套妳們就能打人了,這是什麽歪理?”
  小嬌嬌經紀人跑過來說:“這是今天的伴舞,我忘了跟他們說今天要換服裝。”然後對那幾個人說,“快把手套摘下來。”
  我們看著他們把手套全摘下來給壹警察收走才安心。
  這時候已經差不多到開場時間,各大檢票口已經沒有人了,南晨他們還是沒有發現戴白手套的人。
  二狗子問道:“會不會他沒來啊?”
  強子說:“不太可能,他說要和小嬌嬌再相見的。”
  我說:“會不會他來晚了?”
  強子說:“也不太可能,他對小嬌嬌都狂熱成那樣了,怎麽著也不應該遲到。”
  我們又坐回上次的位置,盯著舞臺。
  小嬌嬌這次壹直在舞臺中間蹦跶,再也不敢往邊上走了。
  我們三個戴著耳塞,精神處於極度緊張狀態。雷迪嘎嘎倒是很喜歡小嬌嬌的歌,聽得十分陶醉。
  演唱會進行得非常順利,轉眼就平安無事地進行了大半。
  就在我們的精神都有點放松的時候,貔貅忽然叫我:“馬力術,快看!”
  只見舞臺邊上爬上了壹個男人,那人穿著誇張的白色燕尾服,戴著頂大禮帽,捧著壹束花,直奔小嬌嬌而去。
  這個人從頭到腳都向別人傳遞著“我很可疑”的信息。
  我馬上打開通訊器問南晨:“怎麽回事?”
  南晨說:“經紀人說壹場演唱會總得有幾個獻花的,好像是工作人員送的,不用擔心,到目前為止,我們確定進場的人沒有戴白手套的,臺子旁邊有警衛守著。我再去問問經紀人。”
  我們幾個牢牢地盯著那獻花人的手,可惜那束花太大了,將他的手整個遮住。那獻花人越走越近,小嬌嬌正好唱完壹首歌,站在原地看著那人,表情很是不安,甚至還下意識地退了幾步。
  “馬力術!”通信器裏忽然傳出南晨的聲音,“那人不是工作人員!他上臺處的警衛死了!周圍的人已經開始騷動了!”
  與此同時,臺上的獻花人已經高高揚起了花,紳士般地彎下腰,戴著白色手套的左手在空中劃了壹圈,右手將花遞了出去。
  “啊!”小嬌嬌驚叫著後退了兩步,壹屁股坐在了地上。壹個舞者擋在了小嬌嬌前面,似乎在責怪送花人為什麽突然跑上臺。只見送花人的左手壹揮,刀光壹閃,那舞者連壹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肚子就像爆炸壹樣,噴出鮮血。
  傑克!!!
  “啊——”小嬌嬌發出淒厲的慘叫,手腳並用地往後跑,舞者們四處逃竄。便衣警察們迅速跑上臺。看臺上的觀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高聲喧嘩起來。
  眼看小嬌嬌要被傑克抓住,我大聲叫道:“貔貅!”貔貅馬上化作壹道白光竄上臺,在千鈞壹發之際化成獸型,叼住小嬌嬌的衣領,把她從傑克手下救了回來。傑克的動作頓了壹下,直起身子,依然拿著那束花,向小嬌嬌走去。
  我在看臺這邊急得想往上爬,奈何那看臺太高,這邊又沒樓梯,我怎麽都爬不上去,趕緊轉頭對強子和二狗子說:“快!托我上去!”
  二狗子說:“瞧妳這費勁樣,還去給人添亂。”然後他倆合力硬把我掀到臺上。這時候臺上已經壹片混亂,不知道是不是忌憚貔貅,傑克並沒有走得太快,不緊不慢地跟在小嬌嬌身後,看見身旁有人擡手就是壹刀,周圍血流成河。
  臺下有人興奮地叫道:“特技,這是特技啊,太寫實了!”
  觀眾們齊齊鼓起掌來:“小嬌嬌,我愛妳!妳太用心了!演唱會還演舞臺劇!”
  笑吧,再過壹會兒妳們就笑不出來了。
  有警察掏出槍來,喊道:“放下武器,否則我就開槍了!”
  傑克看都不看他,手壹揮,旁邊又有壹個人慘叫著倒了下去。
  警察想要開槍,無奈亂跑的人太多,舉著槍半天不敢開。
  我看得那個急啊,使勁兒往前跑。強子在臺下喊:“馬力術,那裏太危險了,妳要是害怕就回來吧,別去了!”
  我喊:“我不怕!”
  二狗子說:“妳不怕妳壹分鐘沒跑出十米,妳看妳身旁那蝙蝠都飛得比妳快!”
  我壹轉頭,看見身旁壹只黑色的蝙蝠,壹副垂死的模樣,努力拍著翅膀,大概飛了壹米,就掉在地上往前滾上兩米,然後再掙紮著爬起來繼續飛。
  我說:“尼古拉絲凱七,妳都餓成這樣了,就別掙紮了,死了咋辦?”
  那蝙蝠呸地吐了壹口血水到地上:“快了……就快到了……俺看到俺死去的爺爺拿著小嬌嬌的簽名CD在前方召喚我……爺爺,俺來了!”
  我壹腳把他踹出去,妳這壓根就不知道現在是啥情況吧,湊啥熱鬧,身為壹個吸血鬼追星追到這份兒上妳不覺得丟臉嗎?
  就在這時,只聽得“砰砰”兩聲,整個場館忽然安靜下來。
  警察終於開槍了!
  傑克的身體震了壹下,然後緩緩轉過身,看著警察。
  拿著槍的是南晨,他壹字壹句地說:“放下武器!”此時已經有更多的警察舉起了槍對著傑克。舞者和小嬌嬌趁著這壹會兒也跑進了後臺。
  全場靜得連壹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南晨繼續重復道:“放下武器,要不下次開槍瞄準的就是妳的腦袋了!”這家夥也賊得很,他知道傑克不是人,根本就沒打算真的放過他,說話的時候其實就在偷偷瞄準,手指已經準備扣動扳機了。
  傑克忽然尖聲笑起來:“我第壹次見到警察的時候,妳還沒出生呢。”說完,他扔下手裏的花,快速向人多的方向跑去,攔在那裏的警察還未來得及用槍對準他就已經被剖開肚子。
  傑克毫不猶豫地跳下看臺,往外跑去,那裏的觀眾發出陣陣尖叫,慌亂逃竄的人們擋住了警察的步伐,而傑克也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死亡八人、重傷三人。”平靜下來之後,我們聚集在後臺休息室,南晨憤怒地拍著桌子,“我絕對不放過他!”
  這也難怪他生氣,這次傷亡慘重,尤其是他帶來的警察,五死壹傷,看著同事們的屍體,他眼淚刷地就下來了。
  二狗子說:“妳們不是說檢查得很認真嗎,他是怎麽混進來的?”
  雲美垂下頭:“我看得很認真,絕對不可能有戴白手套的人進來。”
  南晨也搖頭道:“這次演唱會我們檢查時絕對沒有疏漏,他是妖怪,有沒有可能是從外面飛進來的。”
  化成人形的貔貅不屑地看了他壹眼:“妳當是看奇幻小說呢,所有妖怪都會飛?”
  強子“嗯”了壹聲,陷入了沈思。
  到了這種時候我就特別想念三娘,她腦子快,看什麽東西都能看得特別透徹,這些疑點、難點她眼珠壹轉就全想出來了。
  走廊裏,醫生、警察來來回回地忙碌,南晨揉了揉臉,說:“我再出去看看。”
  二狗子問:“對了,妳們不是還有個職業騙人的道士嗎?讓他畫兩張符咒貼在門口辟邪。”
  我說:“那道士被城管抓走了。”
  雲美問:“小嬌嬌在哪裏,沒人保護不會有危險吧?”
  我說:“在樓上,她現在不敢回賓館,雷迪嘎嘎和尼古拉絲凱七陪著她。”
  這次的最大既得利益者就是尼古拉絲凱七,他被我壹腳踹到壹個被開膛的屍體的肚子裏,爬出來以後壹臉血,但是變得精神百倍,現在正守著小嬌嬌身邊跟她討論音樂和超聲波的關系。
  這時候有人敲門,進來壹個警察,問我們:“我是上面派來保護小嬌嬌的,她現在在哪兒?”
  我們的目光下意識地全都集中在他的手上,見他沒戴手套,才松了壹口氣指向樓上:“化妝室。”
  此時他身後的另壹個警察問:“舞臺往哪邊走?”
  我說:“往右走。”
  那警察點點頭,走了。倆警察走的時候門沒關緊,門慢悠悠地自己開了。
  雲美走過去關門,無意識地伸頭往外看了壹眼,身體馬上僵了,轉過頭驚恐地看著我們:“剛才……去舞臺的那個警察,戴著白手套!”
  傑克!
  我們幾個人馬上從椅子上彈起來,向舞臺跑去。
  南晨現在正在舞臺那裏,要是碰上了傑克就沒有活路了。
  “南晨!”我們幾個人壹起從後臺躍到舞臺上。
  只見那個戴白手套的警察正蹲在壹個屍體旁,南晨就站在他旁邊。
  “傑克!”我舉起通訊器對準他,“不許動!妳敢動壹下我就把通訊器砸過去!”
  那警察呆呆地看著我,南晨看看我們又看看那警察,笑道:“妳們誤會了,這是我們局裏鑒定科的老趙,人家這工作就是要戴白手套進行的。”
  “妳怎麽不早說啊。”我收回通訊器,“大晚上的,戴著白手套到處溜達,像話嗎?嚇到人怎麽辦!”
  鑒定科的老趙很郁悶:“我戴了大半輩子白手套,第壹次聽說手套會嚇到人的。”
  南晨看著壹地的屍體,蹲下去用手閉上了屍體的眼睛,嘆了口氣:“我始終想不通傑克是怎麽進來的,進場的時候明明壹個戴白手套的人都沒有。”
  “我從剛才就壹直在想壹個問題。”強子壹邊思索壹邊慢慢地說,“我們是不是都走進了壹個誤區?”
  二狗子問:“什麽誤區?”
  強子說:“雖然我們知道傑克是戴白手套的,可是這個白手套是他從始至終,壹直都戴在手上的嗎?”
  我們都楞了,傻傻地看著強子。
  強子說:“傑克在接受采訪時說他戴手套因為那演唱會的票是很珍貴的東西,尼古拉絲凱七、雪女看到傑克殺人時他也戴著手套,所以我們為什麽不能這樣想,他在特殊時刻才會戴上手套,而在其他時間,手套有可能是摘下來的?”
  強子說出的這個可能性讓我們出了壹身冷汗,南晨低聲說:“如果是這樣,我們在他不戴手套時找到他的可能性就基本為零了啊。”
  雲美驚道:“那小嬌嬌不是很危險?我們根本分不出靠近她的人中,哪壹個是傑克!”
  我說:“不用擔心,雷迪嘎嘎和尼古拉絲凱七在那裏,而且剛才不是有個新來的警察過去保護她了嗎?”
  “新來的警察?”南晨奇怪地問,“我沒有向局裏申請增加人手啊?”
  “這麽說……”蹲在地上的老趙擡起頭,“咱局的人我都認識,我從來沒見過那個人,我剛才還以為他是妳們從其他局找來支援的呢。”
  我們幾個人互相看了壹眼,然後轉身就向化妝室跑去。
  化妝室裏,尼古拉絲凱七正和雷迪嘎嘎坐著聊天,看到我們急匆匆地跑進來,尼古拉絲凱七奇怪地問:“咋了呀,啥事這麽急?”
  我看小嬌嬌不在化妝室裏,心裏就涼了壹半,問:“小嬌嬌呢?”
  尼古拉絲凱七說:“和她經紀人剛被壹警察帶走了呀,說是待這兒危險,要送去安全的地方,咋的了?這事兒妳們還能不知道啊?”
  “那警察就是傑克假扮的。”我說,“這下完蛋了!”
  原本我們是想跟在小嬌嬌身邊守株待兔,沒想到現在是丟了西瓜也沒撿到芝麻,最後竹籃打水壹場空。
  南晨拿出手機對我們說:“別急,我之前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讓他們在小嬌嬌身上裝了個發信器,我現在馬上給警局打電話,讓他們跟蹤定位。”
  我說:“他壹刀壹個,殺人跟切西瓜壹樣麻利,等找到時人也已經死了。”
  雲美說:“這種可能性倒不是很大,傑克對小嬌嬌有種執念,肯定不會像殺其他人壹樣輕易地就殺了她。”
  南晨急得拿著電話在原地繞圈,走了幾圈之後,忽然擡頭對我們道:“找到位置了,在市醫院的住院部。”
  “市醫院?”又是個熟悉的地方,之前吊死鬼投胎就是在那裏。
  之前尼古拉絲凱七就說過傑克喜歡醫院,看起來果然不假。
  南晨壹邊和我們往醫院趕,壹邊調動人手去醫院說明情況,疏散人群。
  幸好晚上醫院的人沒有白天多,傑克去的地方又是住院部,我們到醫院的時候整個大樓已經清空了,警察分成幾批守著大樓的幾個門,還有個人拿著大喇叭喊:“裏面的人聽著,妳已經被包圍了,趕快放下武器,爭取寬大處理!我再重復壹次,妳已經被包圍了……”
  經歷這麽多事兒,我這還是第壹次看到這麽大的陣勢。
  壹個警察走過來跟南晨說:“犯人壹直沒有反應,定位儀顯示小嬌嬌現在還在樓裏,但是很久沒有移動,生死未蔔。”
  南晨說:“知道他們在幾樓嗎?”警官說:“不知道,現在只知道大概的位置,就是不知道犯人到底想要什麽。”
  我說:“他就想要小嬌嬌。”
  警察皺眉道:“難道是感情糾葛?這就不好辦了啊……要不然我們派壹隊人突擊看看?”
  我說:“千萬別!妳們全部人壹起上都未必能打過他壹個人。”
  那警察奇怪地看了我壹眼:“我剛才就想問,妳們到底是誰啊?哪個局的?我怎麽沒見過妳們?”
  “他們是相關人士。”南晨看著門口沈思,“進去壹隊人恐怕會打草驚蛇,而且還會增加不必要的損失。”
  那警察更奇怪了:“犯人究竟是什麽人,全副武裝的警察都對付不了?總不能壹直這樣幹等著吧?”
  不抓住傑克,就沒法知道馬建民的下落。不知道馬建民的下落,就不能找出極陰之地的秘密,救妖王和三娘。解決不了極陰之地的秘密,我和三娘的感情就沒辦法發展,世界也就毀滅了。
  我死死地盯著那門口,說:“這樣吧,我進去找他們。”
  我這話壹出,二狗子和強子都震驚了:“這不是妳的風格啊!”
  “雖然我不喜歡小嬌嬌,”我搖搖頭,堅定地說:“但是男人嘛,總得為愛拼壹回。”然後跟雲美、雷迪嘎嘎交代了自己的遺言,“我要出個什麽萬壹,小二樓就交給妳們了。”又跟南晨說:“妳和城管說說,把李伯通放了吧。”最後和強子、二狗子揮淚告別。
  那警察眼神復雜地看著我,我估計他是很少看到這樣舍身救人的英雄,太感動了,我很是沈重地拍拍他的肩膀。那警察像是受到鼓勵壹般,說出了心裏話:“我都不知道妳愛那兇手。”
  誤會大了!這事兒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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